《救赎》夜帘

5、选择

　　“呕！”刚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的我恶心地干呕了几下。按照刚才的回忆，我现在控制的这具身体——其实是一个名叫加尔达的孩子的？
　　昨天第一次穿越时的画面闪过脑海。
　　对！那时候我正在山林中采药！
　　看来在哪之后发生了不少事啊……
　　很快，恐怖的感觉袭上心头。
　　我……喝了人类的血？
　　我喝了人类的血。
　　我变成了吸血鬼？
　　我变成了吸血鬼。
　　瞬间的，强烈的眩晕伴随着恶心猛烈地向我撞击。
　　书！我要回去！
　　我发疯般翻开书页，拼尽全力要撕下纸张——
　　我撕不下来。
　　平日里随便抖抖都能抖落的纸，此刻却难以置信地坚固。我撕到手掌脱力，也没能撕下一根纤维。
　　“完了。”我的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两个字。
　　这怎么可能！
　　我用力扔开书，强烈的情绪让我快要窒息。
　　“凌昼大人？您怎么……”
　　“咳！为什么！咳！”痛苦地闭上眼，我大口的喘气，努力地要平复心情。
　　自杀吗？从小到大，我的脑海里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想法。
　　万一真的死了怎么办。
　　我无法回答。
　　也许，爸爸妈妈会很伤心很伤心吧，学校里少了一个手臂上总是带着淤青的同学，魔法署少了一个扫地的员工，那里的秘密我永远也无法知道，一堆的小说书没有了主人，作业也没有人再去完成，坏了的门不会被修好，这本让我穿越的书也不会被归还到原来的主人手中。
　　满是遗憾。
　　“走开！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愤怒地捶着石壁，拳头把岩石砸出了一个坑。
　　“那，那我就先退下了，有任何事务还请您吩咐。”也许是怕我再发火，斯莱茵最后几个字说的特别快。
　　我无力地坐在地上。
　　太阳已经偏西。
　　在这片大陆，竟然会有一个吸血鬼贵族在思考要不要自杀！我自嘲地笑了笑。明明没有生物可以拒绝永恒的生命的诱惑，但是我——一个刚刚成为吸血鬼几个小时的我，就在想要不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只要走出去，只要走出去。
　　走出洞穴，拥抱阳光，十几秒钟的痛苦就可以从这一切中解脱。
　　然后我可能会回到现实世界。
　　也可能就此消失，变为灰烬。
　　该如何选择？
　　对了，书我还没看完。也许我应该再看看书？刚才只顾着撕书，没有接下去看那段文字。
　　我翻开书，扉页没有什么变化，第二页上的文字是这样的：
　　“埃提尔的无畏勇者为世界带来了神圣的救赎，勇敢的少年穿破塔尔塔洛斯的无尽地狱，来到天堂成为神祗。”
　　“可以去到天堂……”
　　天堂？大概就是能回去了吧。
　　在自杀和活着之间，我选择了后者。
　　“斯莱茵？”我朝黑黢黢的洞穴里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只有流水的声音在回荡。
　　“我打算出去一下……你不用跟来了。”
　　我现在只想离开这一切。
　　一个吸血鬼走出了昏暗的洞穴。
　　但我不知道的是，那我以为的流水，其实是斯莱茵的血液。
　　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