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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我来赴两年之约 ...

  •   景绥走到院门口,发现桃树下躺着一个人。
      此人满脸胡子,脸黑,脱皮,泛红,有血迹和泥土,已看不清本来模样。他身着甲胄,头发衣服都乱糟糟的,衣服有被锐器划破的痕迹,身上也有很多血迹,混杂着一些泥土,旁边还有一匹马,应是汉人士兵。
      景绥先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摸了他的脖颈,确认是活人后,回屋叫了大宝,一起将男子抬进屋内。男子身高较高又穿着甲胄,所以两人抬不动,于是景绥最后和大宝一起,一人拉男子左手,一人拉男子右手,把男子拖进了屋内。
      “阿姊,他是谁?”
      “应该是汉人士兵。”
      “他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家门口?不会是逃兵吧?”
      “你今天下午放完牛回家时他在院门口吗?”
      “不在。”
      “那应该不是逃兵,今天早晨我已在城中听见大汉捷报了,而他最早应是你放完牛后,约傍晚才到的云中,那时战事已结束,他大概率只是先从军中走了而已。”
      “那他怎会在我们家门前?”
      “或许是替阿父传消息给我们?!”
      “有可能!”
      “大宝,你快去找刘医工来。”
      “好。”
      景绥烧热水给此男子擦脸,等把血迹和泥土擦去,景绥才终于看清了他的五官,眉毛浓密,睫毛长,鼻子立挺,薄嘴唇,看起来应是个俊儿郎,只是现在胡子拉碴,嘴唇干燥起皮,皮肤黑红。然后景绥又给他擦了手,十指修长,骨节明显。
      给男子擦完脸和手后,景绥就去做飧食了。
      不一会儿,大宝带着刘医工到了。
      “刘医工,我看见他躺在我家门前,于是和大宝把他抬进了屋。他一直昏迷不醒,连我们在地上拖他,他也没醒。”
      “我看看。”刘医工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然后脱下男子甲胄,掀开了男子的衣服,又仔细地研究了一番“无碍,他的伤口也都是才处理好不久的,离军前,他应该已经被包扎过了。至于他昏迷不醒,只是太累了,睡着了而已。”
      “那就好,麻烦刘医工了。”
      “不碍事。”
      送走刘医工后,大宝和景绥开始吃飧食。景绥给男子留了一碗粥放在男子的床前,就去洗碗洗漱睡觉了。
      现在家中就剩景绥一人织布补贴家用了,为了增加收入,景绥把大宝也叫来一起织布。
      “大宝,放完牛就回来织布。”
      “好。”
      景绥见男子还没醒,便没打扰,全心织布。吃完昼食,男子仍没醒。
      “阿姈!不好了!”只见李嫂风风火火跑到景绥家中。
      “李嫂怎么了?你先喘口气,慢慢说。”景绥见李嫂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堂姊的女郎要被送人了!”李嫂道“我刚刚看完亲戚,路过的时候看见一户人家门前挤满了人,凑过去一看,发现是你堂姊在和她舅姑争执。”
      “谢谢李嫂。”
      “不谢,你快去看看吧。”
      “好。大宝你快去叫叔母,让她去堂姊家,我先去看看。”景绥对大宝道。
      “好。”
      说罢,景绥拿了过所,准备朝李家跑去,突然看见昨晚自己拴在院子里的男子的马,想到骑马去会更快,于是不管自己会不会骑,就上马了。
      上马后,马发出了嘶鸣,不听景绥的话。男子被吵醒,跑到马前,稳住了马。
      “去哪儿?”
      “去云中李家。”
      “进云中后,给我指李家的路。”
      “好。”
      于是男子上马,环住景绥,握住缰绳朝云中骑马而去。
      男子的呼吸落在景绥的头上,脖子上,弄得景绥有点不自在。
      虽然在马上颠得景绥的屁股都快裂开了,刚吃的昼食也快吐出来了,但不得不说骑马真的很快,一会儿就到了。
      “谢公子。”景绥下马,朝人群中挤去。
      景绥见景梅瘫倒在地上,双脚赤裸,手则和李老夫人争抢着孩子。
      “你们这是作甚?”景绥一边跑过去搀扶起景梅,一边朝李老夫人和李贺说道。
      “作甚?我给阿妙寻了个好去处,你堂姊偏不肯。”
      “什么好去处?”
      “张县丞家。”李老夫人道。
      “他们是想把阿妙送去当童养媳。”景梅说道。
      “为何要送去?”景绥问景梅。
      “他们不想养,嫌阿妙是女郎。”
      “李老夫人,你们李家不养我们景家养!你凭什么自作主张要送出去?你自己都是女郎,为何嫌我家阿妙是女郎?!”景绥怒气道。
      “你堂姊乃我李家人,生的孩子也是我李家的孩子,你说我可不可做主张?我确实是女郎,可我生的不是女郎,是儿郎!”
      “既是我堂姊所生,也应是我景家孩儿,你不可一人做主。儿郎如何,女郎如何?生了儿郎就更高贵吗?哪里来的道理。”景绥转向李贺“你作为孩子的阿父,居然能同意这么荒唐的事情?”
      “父母之言,不可忤逆。”
      “哈哈哈,”景绥气笑了“原来你举孝廉为亭长,是如此举的?此乃愚孝!不可理喻!”
      “景绥,你放肆!儿啊,写休书!写休书!有如此妻妹,何来家庭安宁?”
      “你们李家有什么资格写休书?我们要合离,阿妙我们景家养。”景绥说罢,望向景梅,景梅点头。
      “此女郎,何其伶俐,我看何家儿郎敢娶!”
      “吾蔚家儿郎当娶之。”景绥只见昨夜晕倒在自家门前的男子,牵着马,穿过人群,走到自己面前。
      虽景绥有点感激此刻男子为自己解围,但仍觉得此男子莫名其妙,于是转头对李夫人说道“景绥婚事,就不劳李夫人挂心了。毕竟,成婚之日,吾也不会邀请您。”
      “堂姊,我们回屋,你未穿鞋,当心受寒。”说罢,景绥从李夫人怀着抢过孩子,然后搀扶景梅回了屋。
      不久,大宝和叔母到了。
      “阿梅!”
      “阿母。”
      “李夫人,到底怎么回事?”
      “阿梅说要和离。”
      “我阿梅不会无故要和离。”
      “我李家单传,吾儿虽为亭长,但并不富裕,女郎养不起,故想送往张县丞家,张县丞显贵,必会好好待阿妙。”
      “我要和阿梅单独谈谈。”
      于是景绥、大宝、李夫人、李贺都出门去。景绥见男子在院中等候,于是走上前去。
      “可好些了?”
      “嗯。”
      景绥突然不知说什么,气氛有点尴尬。
      “公子可是有我阿父消息?”
      “没有。女郎所言为何?”
      “你不是军士吗?我阿父也因战事被征入军。”
      “我是军士,但没你阿父消息。”
      “那你为何出现在我家门前?”
      男子没说话,只是盯着景绥。
      “我来赴两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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