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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抱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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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之约?”景绥一时没想起来“啊,玉佩?!”
“嗯。”
“你模样跟之前相去甚远,我一时没认出来。”
“嗯。”
景绥心想,这男子怎么只会嗯嗯。
“你都到云中了,那凯旋的军队何时能到?”
“约三日。”
“今晨听闻至少十天半个月,原来三日就能到。”
“嗯。”
“那公子来云中就为了找我?”
“嗯。”
“其实,我当时失忆了,并不知玉佩香囊为定情之物,恐让公子会错了意。”
蔚远没有说话,安静了好一会儿。
“那女郎对我何意?”
“公子音容相貌出挑,但我对公子知之甚少,故应是无意。”
“吾可理解为女郎对我不喜也不厌?”
“嗯。”大家又沉默了一会儿“那公子对我何意?”
“适我愿兮,愿娶之。”
“可我们仅一面之缘。”
“一面足矣。”
“抱歉。”
“是吾心悦于女郎,与女郎何干?不必抱歉。叨扰女郎良久,告辞。”蔚远道,然后牵着马转身离去。
“等等。”景绥叫道,蔚远立刻转身“公子玉佩,我还没还呢!”
“既送之,无需还。”说罢,蔚远就走了。景绥看着他的背影,竟有一点心酸。
还没等景绥完全释怀,叔母便打开屋门,让李老夫人和李贺进去。
“阿姈,你先带大宝回家吧,一会儿该到宵禁时间了。”
“好。”
“走吧。”景绥对大宝道。
“阿姊,刚刚那位公子可给你讲了阿父消息?”
“没有,他不知阿父消息。”景绥摇头道。
“那他这是走了?”
“嗯。”
“他去哪儿?”
“阿姊怎知呢?或回军中或回家吧。”
“大宝以后也会去军中吗?”
“嗯嗯,等你年二十,就要服役了。若遇上战争,说不定也会像阿父赵叔一样被征召入军。”
“军中好玩吗?”
“军人可不是玩的,他们要击杀敌方,保家卫国,守一方安宁。”
“那他们肯定很厉害,阿父也很厉害。”
“嗯。”景绥摸着大宝的头道。
第二日,景绥去赵家询问景梅的事情。
“叔母,堂姊如何了?”
“无事了。”
“那最后怎么处理的?”
“将阿妙送去张县丞府,不和离。”
“什么?!”
“阿姈,我知你是为了阿梅,为了阿妙好。但我作为阿梅阿母,阿妙外祖母,难道就不是为了她们好?”
“让阿妙当童养媳,不和离,让阿梅在李家受委屈,怎会是好?”
“在张县丞家,阿妙会从小受到最好的教育,还会寻到这样一户好人家,哪里不好?和离?阿梅才新婚不久就和离,会让乡邻如何看?以后还如何再嫁?而且李家对阿梅态度转变,无非是因为儿郎,若阿梅产下儿郎,就无事了。”
“可阿妙会从小失了母爱。堂姊也成了为生育而生育的人了。”
“去了张县丞家,阿妙会有新的母爱父爱。况且,现在的状况下,你觉得阿妙在李家会得到好的父爱和祖母爱吗?再者,生儿育女乃天道。”
“谁说生儿育女乃天道?孩子是堂姊怀胎十月而生,可以选择生,可以不生,可生儿可生女。而且堂姊和离后,为何一定要再嫁?独自抚养,我们景家一起抚养,有何不可?”
“阿姈啊,你还是太年轻。”
“叔母何出此言?”
“云中田亩产量本就不高,我们田地数量也不多。我二嫁,从景家拿走了属于我的20亩地,你阿奶给你的地契应只有属于你家的38亩地。我20亩地,你赵叔并无地,就算卖布匹,养阿梅和阿妙也根本不可能。你38亩地,养你、大宝、你阿父后大多也所剩无多,尤现在阿奶去世,织的布匹少了许多,又怎么养得起?大宝的聘才也没攒齐吧?”
“但堂姊会织布会绣香囊会种地,和我们一起也应可养活自己和阿妙啊。”
“阿梅没有地,也就没法自己产粮食,要想获得粮食,只能织布绣香囊换粮食。可正常来说,一年织布绣香囊换取的银钱,是难以负担两个人的口粮的。况且食盐,我们自己着的衣服等等都是需要花钱的。就算阿梅可以靠自己靠景家养活自己和孩子,她也会过得很幸苦,我们也会更幸苦。李家虽不是大户人家,但有朝廷俸禄又有地,既然大家都可过得舒服些,为何要过得幸苦些呢?”
“这是堂姊自己的选择?”
“嗯。”
“好吧,那阿姈也无话了。叔母告辞。”
“阿姈,我知你是为了阿梅好。可你认为的好,对阿梅来说就真的是好吗?”叔母握着景绥的手说道。
“应是阿姈天真了。”
“其实,本不应同你说这些的。但你也要及笄了,有些事你也应该懂了。”
“嗯,我知道了叔母。”
“嗯。”
其实,景绥还是不太理解叔母和景梅的选择,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也有每个人自己要走的路,改变不了,那就尊重。
三日后,回程的军队到了云中,景绥叔母和大宝一起去城门处迎接。
蔚远远远地就瞧见了景绥,那个不似长安女郎高挑饱满肤白,如边疆百姓般矮小瘦弱肤黄,但有主见,有脾气的格外特别的女郎,自己心心念念的女郎。
但蔚远却不能上前一步,因为再上前一步,就是冒犯。
“我记得有位云中女郎让校尉念念不忘。”朴夕道。
“前些天校尉跑去云中,不就是为了会此女郎?”韩破奴道。
“校尉结果如何?可婚否?”韩破奴朝蔚远问道。
蔚远摇头。
“为何?好些长安女郎可都是钦慕校尉的,她竟拒绝?”
“因她是云中女郎。”
“校尉为何不再争取争取?”
“女郎既已拒之,若再上前,就是冒犯。”蔚远道。
“心悦就应争取,何来冒犯?”朴夕道。
“可已明言拒之。若未明言拒之,倒还可争取。”蔚远道。
蔚远见景绥朝一男子说话,男子摇头,然后景绥退后两步,跌坐在地上哭泣。
“赵叔,我阿父呢?”景绥朝赵叔道。
赵叔摇头。
“摇头作甚?我阿父呢?”
“死了。”
“什么?不可能!那尸体呢?”
“没找到。”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说明我阿父还活着!我要去找我阿父!”
“阿姈,你先冷静冷静。活着的都回来了,你阿父真的去了。战场尸体遍布,身首异处比比皆是,冷将军让我们挖坑,把他们都埋了,你就算要找尸体也是找不到了。”
“阿姊,怎么办?阿父死了!死了!”大宝在景绥身边哭道。
“阿姈,景家就剩你和大宝了,你要振作起来。”叔母道。
景绥抱着大宝哭了好一会儿,终于好些了。
“大宝不哭了,你还有阿姊呢。”
“阿姊不要离开大宝。”
“不会的,阿姊不会离开大宝的。”景绥用手擦拭着大宝的眼泪。“我们回家吧。”
“嗯。”大宝点头道。
回家路上
“叔母觉得长安如何?”
“听闻长安富庶繁华,当不错。”
“我想带大宝迁居去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