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诉》野不秃

45、第 45 章

　　一群人找到地儿时怎么也敲不开紧闭的铁门。

　　这是一家老小区，一层楼好几户人家，就像宿舍楼般，墙面脏乎乎的，周边环境不是很好。
　　迟迟的没人应让一群人强制破开了门。

　　王清的男朋友是一位名叫何航的二十六岁小伙，到目前为止，所有矛头都指向了他。
　　随着一道刺响，一波人涌了进去。

　　许岁良跟着人群踩了进去，他左看右瞧上一番，这屋子里乱糟糟的，空间很小，就一个客厅和卧室，空荡荡的婴儿床则放在阳台边。

　　屋子里没有何航的身影，一时间能品的只有杂乱的脚步声。

　　许岁良慢条斯理地跟着看了一圈，这小屋真没什么好看的，拉开看上去快要散架的衣柜，里面只剩下女方的衣服，而床上的被单和鞋架上的鞋子也被清空了。
　　这一切也说明了何航就是凶手，早明了情况，所以提前收拾着东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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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我微信删了？”
　　寂静中，突然一声疑问。

　　许岁良身体一僵，转头看了过去，周景正一脸认真地盯着他。
　　此刻这卧室里就两人，许岁良最先排除了他和丑逼说话的嫌疑。

　　“周大队长，敬业点儿吧。”许岁良路过了他，“我不止要删了你微信，这次任务结束后你的电话号码我也会拉黑。”

　　周景听着愣了一下，想开口，但不知道说什么，整个人僵在原地，突然不知道下一步该踩哪儿了。

　　·
　　空手回去，一群人开始翻阅监控，寒冷的夜晚只能面对冰冷冷的屏幕。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才大病初愈变得有些娇，许岁良坐在电脑桌前直犯困。
　　他手抵下巴懒散着，眼睛痴痴地不离屏幕。

　　小区的监控没几个是好着的，但也算是有用，理上来说，何航既然处理了东西就代表他是有行动的，但是家里关于他的东西都找不着了，是刻意收拾过的，而这个刻意收拾过也代表他行动不便。
　　正犯着困，许岁良突然一敲键盘顿住了，事发前两天，一辆与老小区不相符的豪车停在了楼下。
　　五分钟后，何航拖着一个大型玩偶熊丢进了车子后备箱里。

　　见状，许岁良摁下键盘放大了视频。
　　这种大玩偶熊，一般来说也就是一个玩具熊罢了，是没人送他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那种。

　　但是视频里，何航手里的玩偶熊明显是事发现场那一个，这个装尸袋他拖得费力，车里的主人下来帮忙才勉强抬上去。
　　两人配合得当，关上后备箱钻进了车里。

　　车子要走时许岁良再次摁下了暂停键。
　　他勾出手机向着电脑拍了一张，把车牌号照了下来。

　　许岁良点进微信想要将照片丢给周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把他删了，他无奈转战短信，丢过去一张照片。

　　那边迟迟没有回声，许岁良烦躁起身，不情不愿地去守一个打工人的责，汇报自己的工作。
　　他礼貌敲了三下门，也不管答案是与否，直接推门而入。

　　“姓周的，你手机不要了就丢了。”许岁良大步流星过去，将车牌号晃去他眼前，“从前微信不看，现在短信也不看。”
　　“我看微信。”周景垂着脑袋忙事儿，没空去看许岁良，将手旁的手机向他面前一推，很是随意地说，“加回来，有什么事儿方便联系。”

　　许岁良看着飞来面前的手机皱起了眉头，刚想拒绝周景的声音又响起。
　　“密码0627。”

　　闻言，许岁良愣了愣，这是两人才在一起时的日子。
　　他有些犹豫地看向了桌上的手机，要说对周景，他肯定还是留着点儿情，所以对他的手机也好奇了起来。

　　三秒钟，许岁良解开了锁屏，点进微信添加了自己的好友，刚准备老实递回去，手机屏幕上方弹来了一条备注“相亲对象蒋悦邢”的消息。
　　内容是这么着的。
　　—还在忙吗周大队长？

　　许岁良冷笑一声，将手机放去周景面前不停留地朝外边走去，“周大队长，你女朋友求陪了，工作忙是一回事，这互相满意的相亲对象可不好找。”
　　周景听着掀起眼皮瞧了过去，只能品个冷漠的背影。

　　半小时后……
　　整个刑警队开始着重调查车牌号的去往。

　　凌晨一点，有了发现。

　　周景召集一群人围去了一堆，面朝白板开始比划。

　　“尸体是在兴安街……”他微顿，画了条直线，起头写下A，中间写下B，C结尾。
　　“也就是B处发现的。”周景笔尖点了点B，“从A处出发，何航路过了B处，但监控中并没有记录到他将尸体抛于B处，而是径直路过来到了…”他的笔随着话语落到C处，“这儿，长南街一段，入住了一家旅馆。”

　　话毕，周景停住，看向了杵人群堆里不耐烦的许岁良。
　　“许副队，如果是这种情况，你怎么做？怎么想？”

　　这个指名道姓的提问一经提出，所有视线都集中到了许岁良的脸上。
　　他眯了眯眸，脸色更加不好了，直勾勾地盯着周景，双眼冒着寒气。

　　周景对上视线，手中的笔丢给了许岁良。
　　他烦躁接下，只好硬着头皮上去。
　　这个任务完成后，许岁良没想再继续待着，更不想出风头。

　　他扒开笔帽，周景让去了一旁。
　　许岁良补上位置，转头开始在白板上做猜测。

　　“何航是知道我们在找他的。”他点点白板上的A，“所以杀人后会连夜从A处逃走。”
　　“但话又绕回来了，如果是C处，就以一个正常人思想，不会待太久，他有极大的可能已经不在这儿了。”

　　“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把重心放在车主身上。”许岁良不知道自己扒开笔帽有什么用，又盖上，“车主开的车子价值不菲，首先排除网约车的可能。”
　　“再说说玩具熊，为什么会出现在螺狮粉店？”

　　“说是朋友送的。”王余生插了嘴，“已经在调查了。”
　　闻言，许岁良将笔丢给周景，“对，我的意思就是一波人去调查车子车主，一波人去调查这位送玩具熊的朋友。”

　　周景点头，很随意地说，“行，就这样吧。”
　　许岁良疑惑地瞟了他一眼。

　　周景没赏眼神，他是个行动派，很快分成两波人行动。

　　办公室顷刻间空荡荡，许岁良没被推进去，杵原地疑惑地注视着周景。
　　他打了个响指向着门外踏。

　　见状，许岁良烦躁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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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边儿的雨已经停下，地面上湿漉漉的，一走出警局凉风霎时间侵袭了感官。

　　周景领着许岁良到了车前，掏出车钥匙摁一下转头看他。
　　许岁良不知道他要干嘛，但挺好奇他在搞什么幺蛾子，拉开后座的门坐了上去。

　　见状，周景重新拉开了后门，双手撑去车门两边压身盯着他，“副驾。”
　　许岁良拧紧了眉头，抬手推开他的脸，“c，他妈的丑到老子了，你滚远点儿行不行？”

　　周景没生气，顺势攥下许岁良的手将他扯了出去。

　　“姓周的，你突然犯病了是吧？！”许岁良差点儿没摔下去，两只脚着地后朝着周景的方向踉跄了两步。

　　随着“砰”地一声，后车门被关上，许岁良也跌进了周景的怀里。

　　“姓周的？”周景低头看向许岁良，“我现在是你的上司，你要上司当司机还言语不敬？”

　　“我去你大爷的！”许岁良从他怀里弹开，“我敬你奶奶个无敌旋风腿腿！”他去拉副座的车门，“上司？你他妈睡我的时候就不是上司了？”
　　许岁良坐进去，瞥了周景一眼重重地摔紧了门，“对，按着老子操的是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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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上路时整个车厢里格外寂静，车辆行驶出警局大门后街上已清冷一片。
　　许岁良猜不透周景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撇头盯着窗外划过的景色，在一小时后看穿了他的把戏。

　　“我真服了，你现在这样有意思吗？”许岁良将落于黑乎乎中的目光甩向周景，恼火道，“这条街你都绕着转了几圈了，嫌油太多了还是刷成就呢？”

　　周景目视着前方，默默打开了车窗。
　　许岁良被冷风吹得一哆嗦，心里郁闷至极。

　　“你把我送家里。”他去扣车窗的按钮，冷冷道。
　　周景：“……”

　　车窗上升，不一会儿，又被周景操作着降了下去。

　　见状，许岁良骂了一声，怒怒地瞪向周景，“姓周的，你皮痒了今天非要和我打一架？”
　　“你火气太旺了，给你降降火。”周景云淡风轻地说，甚至没有赏过去一个眼神。

　　许岁良这人脾气其实还不错，但在在意的人面前，在这货面前，容易变得特别敏感。
　　“停车！”他气得尖锐一嗓子。

　　周景没停下，绕着街巷慢慢转悠着。

　　许岁良我去一声，威胁道，“我给你三秒钟，不然老子跳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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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旧没有动静。

　　三秒一过，许岁良果断拉开了车门。
　　见状，周景一踩刹车，完全料不到他能这么疯狂。

　　车子稳稳停靠在路边，周景脸早已黑透，猛地看向许岁良，额间还有惊出来的汗水和苍白的脸色。
　　“你疯了？！”他大吼一声。

　　“我他妈就是疯了。”许岁良揪着两条秀眉对上视线，声音阴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程度，“周景我告诉你，我都去鬼门关走过一次的人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你别惹我。”

　　听着这番话，周景喉结扯了两下，眼神逐渐幽深，对于刚才的一切心仿佛还发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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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就这么互相盯着有一会儿，当许岁良以为周景这个闷葫芦不会再有下文时他张了嘴。
　　“被车撞死的时候…”周景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什么感觉？”

　　闻言，许岁良愣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在暗色下，周景似乎是红了眼。

　　“疼吗？”他轻声问，声音有些发颤，“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
　　许岁良木讷地眨了两下眼，他再张开，嗓子很紧，声音很哑，“跟你有关系吗？”

　　现在这种关系，除了这句话许岁良不知道还能够去说什么，话毕有些心慌地想要下车。
　　见状，周景一下弹了起来，大手一伸拉紧了车门，上半身压过去，也顺其自然地将许岁良圈在怀下。

　　他垂眼，直勾勾对上了许岁良恼火的视线。

　　“什么感觉？”周景紧追不舍地问。
　　“什么感觉？”许岁良冷笑一声，“你自己试试去不就知道了吗？”

　　周景紧盯着他，“但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心很疼。”他声音黯淡，变得沙哑，“感觉像全世界都塌了……”
　　“我想过，要是分手了，我们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再见面，但我一直记得你，我接受不了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许岁良：“……”
　　“沈覃靳…”两秒钟，周景很失落地道，那委屈模样和猩红的眼眶仿佛下一秒就要当着许岁良的面给哭出来了，“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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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寂寥，两人互相目视着对方。
　　在时间的消磨下，周景的模样越发委屈。

　　“你他妈是突然找不到话题聊了吗？”半晌，许岁良没忍住开了口。

　　闻言，周景眉头轻皱了一下。
　　许岁良观察着他脸上的每一丝变化，下一秒，周景就凑了上来。

　　两人的唇瓣紧紧相吸，不一会儿就缠在了一块儿。

　　许岁良打心底觉得自己不是个容易顺从的人，但在周景这儿，他不这么认为。
　　许岁良闭上眼睛仰了仰脸，鼻腔间尽是周景身上的气息，他环上他的腰，唇齿间很快滑进了一片湿热。

　　车厢内，上一秒的煽情无影无踪，下一秒两人就抱在一块儿亲得啧啧作响。
　　好像做事儿很多步骤都是在为了下一步的狂欢，一方在闹，一方在哄。

　　两人这个吻很激动，嘴皮早已被对方吮得变形，舌尖灵活熟练的摩擦生热。
　　车厢里开了空调，经这么一来，逐渐升起了温。

　　周景撑在许岁良耳旁的手一个不经意滑去了车把手上，他牢牢抓住，手背青筋明晰，嘴巴也顺着许岁良的嘴唇滑去了下巴上，再到脖子。

　　许岁良感受着皮肤一寸一寸的湿热气息，依着周景的阵势仰起了头，一时半会有点儿受不了他这个攻击，欲/火像根线，逐渐被撑起，快要断开。

　　许岁良望着窗外的景色茫然地眨了眨眼，“周景，我就他妈的再在你这儿栽这最后一次。”

　　周景轻咬了咬他的喉结，抬头在许岁良的唇上落下一吻后抵住了他的鼻尖。

　　“是这个意思吗？”许岁良回吻了一下，眼神软了下来，直勾勾注视着他，“你在找我求和？”
　　“我好想你。”周景只是说。
　　“我该怎么认为？”许岁良问。
　　周景轻声低喃，“我爱你。”
　　“会有以后吗？”
　　“你想的话肯定会有。”

　　闻言，许岁良喉结轻扯，这句话确实很有诱惑力。
　　“亲还相吗？”几秒，他问。

　　“不相了。”周景看进他的眸底，“我想娶你。”
　　“可是我是男的。”许岁良轻轻呼吸着，但还是和周景热烈的鼻息交缠在了一起。
　　“我发现我不想再失去你了。”周景哑声道。
　　许岁良微微张了张嘴，最后道，“我希望我耽误出去的时间是有收获的。”

　　闻言，周景仰起了脸，唇落在了许岁良的眼皮上，眉间、额头上。
　　“对不起。”他喃喃道。

　　许岁良顺势抱紧了周景，脸埋去他的颈窝间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张开嘴轻吮住了他的皮肤。
　　这样能让他觉得无比有安全感，至少现在，这个人是他的，但往往，许岁良一旦离开了周景的怀抱，安全感总是随之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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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员说娃娃是附近玩具店老板送的。”周景突然地说，打破了美好的氛围，“但转了一圈，这儿并没有所谓的玩具店。”

　　许岁良眉头不满地揪了起来，报复性地在周景的肩颈上咬了一口。

　　他嘶了声，声音里却混上了几丝笑意和宠溺的意味，“我查了监控，但不巧，当天这条街的监控正巧在维修，而螺狮粉店是没有监控的。”
　　“你看见店铺上边儿的老房子了吗？”周景说，“我觉得送娃娃的人有极大可能住在里边儿。”

　　闻言，许岁良抬起了头，“这个猜测秉承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问，“你的意思是我们在这儿蹲守？”
　　周景点头。
　　许岁良静了几秒，最后勉强地行了声，“你观察我休息。”
　　“这次任务结束，我们好好聊聊行不行？”周景问。
　　“随你。”许岁良说，“我都行。”
　　周景活力地好了声，揉了下许岁良的脑袋，屁股落座，上半身转了回去，“我有太多话想和你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