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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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许岁良还是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回到了警局。
他走进去，脑袋有些疲倦。
周景那儿已经处理好了事情，他坐在办公室，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去。
许岁良拉开门靠去了门框边，嚼了一颗薄荷糖等待着周景的慢条斯理。
他起身才注意到门口的许岁良，他上半身倚门框，站得吊儿郎当，双手揣裤兜里，帽子依旧懒扣在脑袋上，嚼着嘴里的糖耷拉着眼皮。
见状，周景穿上外套走了过去，“怎么回来了？”
“等你啊。”许岁良掀起眼皮望向他，“没门钥匙，进不去。”
闻言，周景向着外边儿走，“回你的家。”
“你管我回哪个家。”许岁良跟上，又顿了一下，“我就是回的我的家。”
“要脸吗？”
“我是劫匪。”
“……”
两人就这么拌着嘴，一前一后着出了警局。
天空中的雪从昨晚飘起，此刻到处都是银装素裹的片片美景，空气中的温度也越发过分。
许岁良坐进暖和的车里掸了掸身上的雪花去扯安全带。
这外面儿天冷，周景没立马走，先让车子在原地启动了一会儿。
“怎么样？”许岁良捏了捏自己冻得快没有知觉的耳垂，“怎么说的？”
“先用迷药迷晕受害者，然后关进屋子里饿个两三天开始加以折磨。”周景说，“对于男生，因为力气不均衡，徐莉选择直接行凶。”
闻言，许岁良疑惑地嗯了声，“温鑫那个？”
“他家那一段路偏僻，找到机会迷晕后开始凌辱。”周景说，“她有一个本子，计划着霸凌者的死相，视频里王已庆和温鑫笑得最厉害，所以定上的死相就是小丑，方橙是录制者，死相只是安稳地环抱大地，而刘浅浅一等人嘴臭手重……”
周景顿了顿，“徐莉是打算分尸的。”他看向许岁良，“要是我们再晚一步，后果可想而知。”
“所以许副队。”周景拍拍他的肩，“这次你又立大功了。”
不知为何，许岁良听得五味杂陈，对于这个大功丝毫开心不起来。
注意到他的走神周景扭回了脑袋，“你得记住，不管多大的事情，不管冤枉与否，不管懵逼与否，一个人凡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都是不对的。”
周景踩上油门驶出了停车位，“因为他不理智，可他又清醒着，清醒地记着自己的仇恨。”
“世界是友好的……”周景手指挠了挠鼻头，“至少人们认为，世界该是友好，而世界的发展也需要友好，所以展现在大众眼前的也必须是友好的。”
他声音很轻，语调缓慢，“高速发展的时代下不允许这种负能量的出现，世界真正的阴暗面很少被人看见，因为总有人默默地替我们的快乐负重前行。”
……
话毕好一阵子两人也没有响声。
“周大队长，我想我家人了…”半晌，许岁良眺着窗外突然说。
周景愣了一下，开始考虑要不要打转方向盘。
“所以你能叫我一声爸爸吗？”许岁良真诚地问，视线甩去了周景的脸上。
他果断踩快了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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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晚没歇息，许岁良在车上都差点儿睡过去，一回屋里直接将自个儿甩床上去了。
他这眼一闭是没有时间限制的，只想睡他个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别人的除夕是放炮放一晚，许岁良的除夕是查案查一晚，还好，春节家家户户都消停了下来，雪也在这片寂静里越降越大，闹哄的歇下了，不闹哄的依旧不闹哄。
许岁良做了个很长的梦，具体他忘了，因为刚醒来就被笼罩在了黑夜里。
这滋味让他十分不好受，孤独，寂寥，窗外的阵仗又大了起来。
愣了个半分钟，许岁良可算下了床，他寻思着出门找点儿东西吃，刚推开门就见着了坐沙发上看电视的周景。
许岁良靠门框旁看了几秒，薅薅头发走了过去。
“周大队长不休息会啊？”他随口一句，带着睡醒的哑意。
“睡过了。”周景端坐着注视屏幕，“没你能睡。”
许岁良也不气，乐呵一声跑饮水机旁接了杯水喝。
他此刻全身发着烫，双颊绯红，哪哪都红，脑袋迷迷糊糊的，还不算太清醒。
这屋子里开了热气，许岁良睡觉时外面衣服是脱了的，留着一件宽松的薄灰衣，下套一根黑色短裤，十分凉快，也衬得体型十分瘦弱。
他咕噜干完一杯，刚要向着周景的方向瞥发现这货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许岁良捏扁纸杯丢进了垃圾桶里，不解地走了过去，“怎么了？”
“要玩吗？”周景递给许岁良一个游戏手柄，盯着电视屏幕邀请着。
他眼皮微微耷拉着，目光松散，顺着视线摸了过去，而后点点头，“行，来。”
闻言，周景立马开始了游戏，在这儿坐了这么久可算匹配到了好友。
两人玩的是一款拳击互殴游戏，许岁良选了个穿着暴露的女性角色上场，笑眯眯地斜了周景一眼。
“周大队长，这怎么样？”他调侃，“喜欢这款吗？喜欢的话一会儿哥哥可得手下留情了。”
“不喜欢。”周景无情地回。
“不喜欢？”许岁良垂睫扫一眼游戏手柄，游戏已经开始了，这玩意儿放从前他和周景有事没事会来两把，“不喜欢胸大屁股翘啊？”
周景没理会，摁着按钮开始一顿直男打法，没有一丝手下留情的想法，眼里只有赢这个字儿，好胜心特强烈。
许岁良摁着按钮一直倒退，并没有进攻，硬生生把一款拳击游戏玩成了欲情故纵的味道，“不要！你不要过来呀！”
周景砸过去一拳。
看着掉出去的那点儿血许岁良不堪地嘶了声，“哎呀！好疼，哥哥讨厌辣～”
这突然的一击打了周景一个猝不及防，皱眉看向了许岁良。
他对上视线扯了扯自己松垮垮的衣服，露出光滑的肩头冲他抛了个媚眼，“怎么了哥哥～”
周景一脚踹了过去。
许岁良被踢得一个突然，差点儿摔地上去，他骂了一声，游戏机丢去一旁蹿起了身，“操/那大爷周景！这点儿玩笑都开不起啊？！”
周景冷着张脸望着他。
“你太他妈敏感了吧！”许岁良踩去他面前恼火道，“他妈的别人铁直的顶多了来句恶心，我还没碰你呢，你他妈直接送我一脚？！”
“口水。”周景抹了把脸，向后抻了抻脖子。
闻言，许岁良骂着骂着没忍住笑了出来，周景听着也没憋住，抓着游戏手柄压根不知道自己在摁什么，跟着许岁良乐了起来。
“我c…服了。”许岁良踹了他一脚，又扯走了他手上的游戏手柄，“你说你是不是…”许岁良笑得脑袋里一无所有，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脑袋一激动跨坐去了周景的身上，“你他妈傻逼吧？”
周景仰脸望向了他，眼下大大的卧蚕堆叠在了一块儿，“很傻。”
“你是不是gay？”许岁良低头睨着他，掐住了他的脖子，大拇指蹭了蹭那颗尖球，“你就说、你是不是gay？”
周景没吭声，喉结在他的大拇指下滚了几下，眼里含带着碎亮的笑意。
许岁良一时间看愣了神，估摸着有了前几次的强吻，他这流氓耍得顺其自然了，埋下脑袋亲了上去。
周景这人说话很硬气，但身体倒是很诚实，在许岁良三番两次的挑逗下开始接纳。
两人轻吮着对方的唇瓣，令人耳红的亲吻声在静谧的空气中环绕。
半分钟，许岁良睁开了因享受闭上的眼，他拉开距离，垂睫看着周景，身上的体温更烫人了。
“上不上？”许岁良特正经地问。
那架势很平常，就像路边买一煎饼果子叫多放颗蛋似的。
周景喉结又在许岁良的拇指下滚动了几下，两只眼浓黑，印着许岁良俊郎的面孔。
“你和我一样吧？”他舔了舔唇，伏身趴去了周景的肩头，冲着他的耳朵吹气，“昨晚，你把我放桌上的时候是不是有感觉了？”
闻言，周景身体僵了一下。
“总不能因为我给你塞了一红包就起来了吧？”话毕，许岁良偏头看了过去，“诶，过时不…”
话还没说完，周景堵住了他的唇。
两人舌尖相抵，很快交缠在了一块儿。
亲吻声中，许岁良被放倒了，周景扯裤子的那只手倒是挺利落。
“等等。”对面刚要酝酿情绪，许岁良摁住了他的胸口，“你工具有吧？”他说，“我第一次，你轻点儿？”
许岁良商量得一本正经，和周景交汇着视线。
他听见这番话后有点儿不可思议那味道，眼神瞬间就迷茫了，不解地注视着许岁良。
“我操，我真的。”许岁良轻而易举就读出了他眼眸中的情绪，“你别这样看着我，一会儿不就知道了吗？”
“你……”周景声音沙哑，“你第一次？”
许岁良嗯哼一声，“我看着不像？”
周景点头，“太不像。”
“你…快点儿。”
他不吭声，一只脚踩去了地上。
见状，许岁良及时扯住了他，“我操/你大爷周景。”他烦躁道，“火挑起来了你就不帮忙浇了是吧？”
周景看过去，“我不是。”
“我知道。”许岁良想说我也不是，但这具身体不允许，他眼一扫落到了茶几上，凭着记忆拉开其中一个柜子，干坏事的工具都丢里边。
见状，许岁良眼一亮，这是从前买的，没想到还放这儿，看这模样放挺久了，已经积灰了。
他掏出东西丢周景身上，表情有些恼火，“快点儿，麻利的。”
周景注视着眼前的场景确实有些忍不住，许岁良没看他，那潇洒模样给的感情就是路边买一根葱的随意。
面对这么个长了张好脸且会勾人的男人，周景喉结滚动的频率极其频繁了，脑袋里那根线在许岁良吐出口气后断了。
俩人契合度不是很好，整个客厅也热闹了起来。
年轻人火焰旺盛，更何况是两个还算年轻的年轻男人。
许岁良这一嗓门吼骂出去后差点儿去世，人陷进了沙发里，脑袋直接撞沙发把手上去了。
许岁良皱着眉望向了周景。
他眸子里仿佛装着一汪水，深不见底，就这么和许岁良对视着，这阵势整得跟打架似的。
许岁良觉着自个儿和周景再相遇确实是段怨恋，两人很多地方思想不同，就是一件本该互相享受的事儿他也能冒起无名火。
因为这b货实在太不善解人意。
此时此刻，许岁良特想来一句“我操/你大爷的”，但这话他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所以没能吐出来，使劲憋着新词儿。
憋着憋着他在恍恍惚惚中感觉眼前冒起了白光，身体脱骨了似的轻松。
许岁良觉得这人生实在是太他妈奇妙了，一睁开眼，他重生了，再睁眼，他成局长儿子了，再再睁眼，前男友这b货变成了他上司，再他妈一闭一睁，他就和自个儿上司打一块了。
“——”
事后许岁良已经不想动了，清理一通就躺床上了，脑袋身体都空荡荡的，随手点了支烟抽。
…
周景没这么草率地和别人滚一块儿过，也没失控地把人按在床上折磨。而且对方还是局长儿子。
他把许岁良丢房间里就在厕所里静住了……
这样有半小时才出去。
刚推开门，周景感觉自己迈进了云间，周边大雾四起，许岁良正优哉游哉地趴在他床上抽着烟，屁股翘着，就放空气里，不敢挪动一分，手机放枕头上，他好看的手指在上面滑动着。
“你要吃东西吗？”许岁良余光注意到门口的周景自然地问，“不对，你吃晚饭了吗？”
周景反而有点儿不自在了，揪着毛巾在头上搓了几下，好半天才憋出“没有”两个字。
“现在这时间……”许岁良咬着烟眯起了眸子，视线定格在手机屏幕上的十点半，“烧烤要么？”
周景走过去，故作轻松地好了声。
许岁良行了声，自在得不是半点儿，“喜欢吃什么？”
“都行。”
“那我随便点？”许岁良两指挑下香烟问。
周景再次好了声。
话毕，整个卧室安静了。
周景觑了眼床上的许岁良，憋着口气坐上了床。
这床大又软，周景原来会和沈覃靳躺一块儿，但人走了，他一个人，也只有一个枕头，此刻被许岁良压去了手下。
他只好坐在床头，身体僵硬。
两分钟，许岁良完事儿了。
他亮着两只眼活力地望向了坐床头发呆的周景，“诶！我一会儿陪你玩游戏。”
闻言，周景看了过去。
“刚刚不是没玩儿吗？”许岁良说，“你想玩的话我认真和你对两把。”
周景盯着他愣了两三秒，而后点了点头，“你…”他的目光掉去了许岁良的屁股上，“没什么事吧？”
“有。”许岁良不给面子，提到这个拧起了眉头，“你他妈下次轻点儿行不行？这么饥渴啊？”
“没有下次了。”周景立马说。
话毕，许岁良一哽，卧室也安静了下来，两人就这么对看了起来。
……
半分钟，许岁良嘬了口烟，无所谓地将视线转回了手机上，“行。”
“那个…对不起。”周景别扭地说，“我家里有药…”
“不用。”许岁良打断了他，烟丝儿从鼻间冒了出来，“没那么矫情，你也别太放心上。”
他抽一口烟，“大男人哪儿来那么多婆婆妈妈的压力？”他说，“不会纠缠你，今天这事儿我也不会说出去，就互相解决欲望罢了，你舒服了我也不亏。”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番话后周景心里莫名不舒服，最后黑着张脸沉重地嗯了声。
“我能躺一会儿吗？你床上舒服。”许岁良询问。
周景点头，“你躺。”
许岁良瞥了他一眼，没忍住轻哂一下，“周大队长活儿挺熟练，从前干完事都这么干坐着思考人生？”
这一句话闹得周景脸霎时红了起来，但依旧板着，看上去十分正经。
“没有。”他调整了一下心态才说，“从前有一个，谈了两年才上床。”
“我呢？”许岁良将烟捻灭在烟灰缸里，“第几个了？”
“第二个。”周景说。
许岁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上一个分了？”他问，“多久了？”没等回答，许岁良继续，“一年？两年？三年？”
周景眼珠子一转，看了过去。
许岁良没看他，似随意地八卦道，“中途没有过性/生活啊？”
“没有。”周景诚实答。
“周大队长不是gay又谈了个男朋友。”许岁良揶揄他，“双性恋？”
周景摇头，“不知道。”
“上个怎么分的？”许岁良慢吞吞地翻了个身，视线转去了周景正经的嘴脸上。
他垂睫对上了眼，沉默了两三秒，看模样是不想回答。
许岁良也算是将他这个人看透了，没去刻意为难。
他将手搭去额头上，懒洋洋地闭上了眼，“没事儿，不想说就不说了。”
“我妈催着我相亲，我撒谎和他说有工作，结果和女方见面时在一家店里碰上了。”周景意料之外地开了口。
“就这样？”许岁良睁开眼，眸色却黯淡了几分，“你有没有觉得他太无理取闹了？”
“他不是。”周景下意识反驳。
闻言，许岁良笑了一声，低喃一句，“还挺护。”
“他很好。”周景看向别处，“我们大吵了一架，我没有挽留。”
“为什么不挽留？”许岁良装模作样地疑惑道。
“不知道…”周景顿了个两三秒，“可能是当时我才后知后觉发现，我动荡了，不能完全丢弃担子，我对自己怀疑了，我不确定自己最后到底能不能和他有个家。”
“我到那时候才明白，承诺不能随便给，自己也不能轻易相信自己。”他敛起睫，“我耽搁他太久了……他恨我也好，但我不想再耽搁他了。”
许岁良眉梢轻挑了一下，话毕后两人谁也没说话……
半分钟，许岁良释然般地笑了一下。
“周大队长也很好。”他翻身下了床，“既然不能控制那就尊重自己的选择吧。”
周景看去，许岁良已迈出了大门，只留下一道潇洒的背影。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