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好》七里马

8、# chapter 8

　　# chapter 8

　　如同听到了一首充满余韵的老歌，感受到青春的转瞬即逝，过去的不可重来。

　　而以往的人就在眼前，曾经那样鲜活，那样热情。

　　大四毕业那会儿，租房子住。

　　徐雷每回去她那样800块钱的隔断都要吐槽：阴暗、狭小、还不隔音。

　　他想让何南南当他的助理，跟他一块儿住俱乐部，被何南南拒绝。

　　又想让何南南回徐家住，给她配辆车。
　　何南南还是拒绝。

　　徐阿姨不是自己撞破何南南和徐雷谈恋爱的，是徐雷打电话告诉她的。

　　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徐雷正声名鹊起的时候，就直接在电话里提及了婚姻。

　　他想用婚姻来给她一个名正言顺住入徐家的由头。

　　徐雷是出于善意。

　　而当时的何南南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些，她的内心只有决绝：既然你觉得我配不上，那就干脆不配好了。

　　何南南触碰到徐雷温热的唇，吻了会儿，被他推开。

　　他神色莫辨，片刻后，又恢复到嘲讽的语气：“你是想用身体来跟我复合？”

　　“如果你接受的话我可以。”何南南回答，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徐雷停了片刻，而后什么都没有说，弯腰拎起地上的东西，不发一言地离开。

　　何南南站在原地。

　　随即，她的目光被靠在俱乐部门口抱臂的女生吸引，远远地看不清表情，但似乎神情里有种嘲讽，她远远瞅了何南南一眼，跟着进了俱乐部。

　　何南南回住处，坐在椅子上给他发微信。

　　-对了，阿姨，这款人参只能用温水泡，否则会失去营养。

　　又编辑了一条消息：

　　叔叔阿姨年纪大了，你有时间的话多回去看看他们。

　　想发，但没有发出去。
　　一股很虚伪，仿佛从未产生过隔阂，也跟徐家人亲密无间的口吻。

　　嘴上说着不关徐阿姨的事，但她当时确实是受了那段话的刺激，才会在第二天跟徐雷吵架爆发。

　　但她从来没跟徐雷说，徐阿姨找过她这事。

　　如对何北北说的，她始终会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理解徐阿姨。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从现实条件来说她跟徐雷差很多，徐阿姨认为她配不上就要多妥协，也没什么问题。

　　徐阿姨是徐阿姨，徐雷是徐雷。

　　徐雷改变不了徐阿姨。

　　放下手机。

　　阳台有把藤椅，是她买的。

　　何南南走过去，抬起双腿踩着藤椅边，夕阳下沉，整个世界陷入昏暗中。

　　今天见到徐阿姨、徐叔叔，觉得他们老了，变了很多。

　　何南南自己也是。

　　何南南的爸爸葬在墓地里。

　　何北北对爸爸的记忆太少，也没有感情，根本不记得。

　　何南南记得，却很少去看。

　　小时候印象中最深的，是他喝醉后打妈妈，打得妈妈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

　　但这几年，偶尔，会突然想起他的一些微弱的好。

　　在国外，她也是很认真地想，想通了很多事，才鼓起勇气回来。

　　这个世界上，只有徐雷，给过她最真切的爱。

　　徐雷叼着烟，左手操作键盘，右手飞快地点击鼠标，鼠标是轻型的，被疯狂的手速敲击出哒哒哒哒哒的声响。

　　老何握了瓶力保健，在隔了一行机位的后方，靠墙围观，这会儿徐雷正将对局的另一方压着打，少见的，不顾章法。

　　伍莉走了过来，她绕过徐雷身后，在他左侧机位拉开椅子坐下：“咱们开一局。”

　　徐磊没回应，伍莉登录游戏，扭头在徐雷赢了结算后迅速跟他匹配上。
　　两人都是暴力输出，杀得很爽。

　　徐教练很久没有自己上号这样打比赛，秦歌跟着走过来，停在老何身侧，看了会儿，弱弱地问：“我姐姐真的没希望了吗？”

　　“怎么，你想当徐教练的小舅子？”老何揶揄。

　　“也不是。只是我姐姐真挺喜欢徐教练的。”最近还在问，让他探探徐教练的想法。秦歌不太敢跟徐教练说话，跟何教练说话倒不怕。何教练太有亲和力了。

　　“她不喜欢徐雷，就是看上了徐雷的条件。才见过几次面啊。”老何也不怕跟小孩子直白，“徐雷这样的条件，看不中他的女孩才较少。我表妹还说，只要钱给得到位，老公是个隐形人都没关系。你瞧瞧现在女孩子的想法。”

　　“不是我认为你姐姐不好。”老何又说，“你姐姐不是徐雷喜欢的类型。”

　　从一开始老何就判断出，徐雷对秦歌姐姐这种类型的没兴趣，哪怕再主动都不行。

　　他以为徐雷如果继续这样只关心游戏，不去相亲或者认识女孩子，最后，最有可能在一起就是伍莉。

　　人也是一小富家女，二十多岁突然想打电竞就直接过来自费参加培训了，飒爽得很，起码跟徐雷有共同话题。

　　秦歌好奇：“那徐教练喜欢什么样的类型？”

　　老何脑海中浮现出何南南的脸：“小白花的类型。”

　　-

　　何南南不是小白花。

　　升入高中后，她会打扮。不过不是化妆，而是披散头发，夹几颗夹子，将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徐雷喜欢她这样。

　　不过徐雷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学校。

　　升入高中后，他准备加入当电竞选手，大部分时间都在打游戏。

　　课堂和考试也是想来就来，不被要求。

　　何南南曾在饭桌上听到过徐雷爸妈对他的规划。

　　高中毕业证肯定要拿。这所国际学校的校长跟徐雷爸爸很熟悉，早就说好了这件事。

　　大学看情况。

　　要是徐雷电竞打得好，就随便找个本地大学上着，办理休学，打得不好，也可以随时出国读书。

　　总之，他有很多条退路。

　　徐雷不在学校，但何南南并没有放下伪装。

　　何南南爸爸英勇就义这件事上了报纸。

　　遗孤何南南、何北北两姐妹，被徐雷爸爸宣布收养，也作为企业的正面事件大肆宣传过。

　　班上同学基本都知道了这件事。

　　于是何南南很奇怪的，愈是觉得别人有可能会因为了解自己的身世同情，或者探究，她就愈要表现出开朗、乐观和自信，仿佛在无形证明：这变故对自己的人生一点影响也没有。

　　高一时，女同桌问她：“何南南，你是在跟徐雷谈恋爱吗？”

　　何南南怔了怔：“你从哪里听到的？”

　　女生笑：“都传遍了，不是在KTV徐雷同意了吗？“

　　即便初中和高中换了个学校，熟人都不少，何南南微笑：“没有。我没有跟他在一起。”

　　女生：“？”

　　回家后，何南南独自在房间坐了会儿。

　　有点像后续一个知名问题：为什么有些男人下班后要在车里坐半个小时才回家？

　　何北北推门进来，奶声奶气地说：“姐姐，徐雷哥哥找你。”

　　“知道了。”

　　电竞房门外，何南南吸了口气，敲敲门。

　　“进来。”徐雷的声音传过来。

　　“怎么啦？”何南南进去时已经换了副笑脸，用着轻松的语气。

　　“你跟人说，你不是我的女朋友。”

　　消息传得真快。

　　何南南走到课桌边，第一眼就瞥徐雷的屏幕，打得不是很顺畅，这会儿他的心情应该不是很好，刻意说：“因为你太受欢迎，万一曝光了有女生在学校针对我怎么办？”

　　徐雷笑了下。

　　局势似乎在关键处，等他终于艰难地打赢，跳出结算页面，何南南揪揪皮筋才继续：“我是担心叔叔阿姨知道这件事。”这倒是真的。

　　“我爸妈不会介意。”徐雷从不认为这是问题，招招手，让何南南过来坐在自己腿上。

　　徐爸爸常年不在家，徐妈妈宠爱儿子，从来不轻易上楼来影响他打游戏，这里很安全。

　　一个暑假过去，他们早已亲近了不少。
　　徐雷亲亲她的唇。

　　何南南顺从地双手圈住他脖子：“你答应我，我们之间的关系要保密。”

　　“倘若我要是不呢？”徐雷唇角轻轻翘起。

　　“你要是不，我就把你舌头咬下来。”

　　徐雷漆黑眼眸瞬间有潮流涌动，他喉结微动：“那你试试。”

　　手指插丨入她的发中，很用力。
　　这回不是吻，而是凑上来咬，随即将舌尖深入她。

　　何南南从那次KTV那晚就知道，她不讨厌徐雷，徐雷亲她，她一点不反感。
　　要是其他人亲她，她肯定恶心死了。

　　只是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早恋，还会跟徐雷舌吻。

　　徐雷亲完，凑在她耳边，嗓音低着，气息灼热：“听你的。”

　　以前的何南南：乖巧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