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好》七里马

7、# chapter 7

　　# chapter 7

　　何南南疑惑。

　　徐雷不是物化女性的人。
　　之前他还说女生跟男生一样可以打好游戏，要教她呢。

　　“你是默认这几年我们一直没有分手？”何南南回应。要是这几年还是恋爱关系，那他就有资格要求她。

　　徐雷目光落到她端着爆米花的手碗。
　　小猪陶瓷红绳手链，现在戴不觉得太晚了吗？

　　理智终于拉扯着成年人冷静的面皮，缓缓合上，他不会再轻易在她面前暴露自我，嗤笑着说：“你爱怎样便怎样。”

　　说完大步离开。

　　何南南忘了会儿他离去的背影，扭头，去前台买了瓶饮料喝。

　　她赶着六点半到八点半的早场次看电影，还去上班。

　　住得近的好处就是如此。

　　边喝着饮料边走。

　　……所以徐雷是占有欲作祟？何南南也只想到这一种可能，否则没理由平白无故好像生气了似的。

　　微微地，有点开心。

　　说起来，今天还见到徐雷了。也算是一点小进步。

　　工作后会觉得时间过得非常快，一周一周的，追徐雷这件事反而给了她一点沿着主线慢慢前行的快乐。

　　上午又要开例会，每个项目组都要汇报进度。

　　方总听完所有汇报，专程挑出何南南做的EXCEL展示：“你们可以看下何南南做的表。不仅有客户的反馈，还有前两年的价格增长幅度，非常详细。”

　　开完会出来，李姐还笑着拍了下何南南的背。

　　被领导表扬了。

　　看来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

　　下午，叮咚一声，何南南收到了发放工资的消息。这下，不仅是微微地开心了。

　　回家后，何南南将工资做了个详细的计划表。

　　房租、助学贷款。

　　她是申请的贷款去国外读书，也尝试过半工半读，但太累了，身体撑不住，最终决定以学业为重。

　　何南南给何北北转了两千块钱过去。

　　何北北：干嘛？
　　何南南：给你的零花钱。

　　何北北：我不要，之前徐妈妈还给了我五千呢。

　　何北北偶尔会顺口将徐阿姨称作徐妈妈。有时候，何南南觉得她跟徐阿姨，比跟自己还要亲。

　　何南南：拿着吧，以后我每个月给你转两千。

　　不管怎样，她这个亲姐姐该给何北北的，还是要给。

　　给完何北北，自己反而没剩多少。

　　幸好公司加班能够蹭饭吃，穿衣打扮也都够用。

　　下个月应该能留下一些钱。
　　这样算起来，要是北北省一点，说不定存的钱还比她多。

　　还在还贷款，租房子，没有父母帮助，等到自己买房不知道何年何月。

　　好在何南南对买房没有太大的执着，就这样租个小小的居室就很好。

　　还有欠徐家的钱。

　　也许这些年徐家供养她们姐妹生活读书的钱能够还清，情是绝对还不清了。

　　对了。想起徐家，又想起何北北说，她之前回徐家提过何南南已经回来了，那于情于理都应该回去看看。

　　周六，何南南专门买些礼品前去徐家。

　　好久没来，徐家倒是没有变，只是开门的保安保姆都换了批人，何南南谁也不认识了。

　　徐阿姨独自坐在别墅专门搭建的花园里看杂志，她一直都是短发，可完全抵消不了身为女性的柔美。她骨架小，身材纤细，又是瓜子脸，杏仁眼。

　　何南南提着礼品过去喊她：“徐阿姨。”

　　徐阿姨抬起视线。

　　毕竟也算是徐阿姨从小养大的，何南南并没有很客气，放下礼品后就在石桌对面坐了下来：“怎么戴了副眼镜？”

　　“有点老花了，看近处的东西看不清楚。”徐阿姨说。

　　戴的眼镜也是金丝边框带流苏的，很符合徐阿姨的品味，她一向喜欢精致的东西，家里连擦桌子的抹布都有金云纹。

　　何南南近距离瞧，徐阿姨皮肤白皙紧致，还是很显年轻，只是气质跟以前不太一样。

　　徐阿姨问了些她在国外的近况，又说：“南南，我一直在想，当初你跟徐雷分手是不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

　　因为说完第二天，何南南就跟徐雷分手了。

　　何南南笑，怎么每个人都把责任揽自己身上：“不是的，阿姨。”

　　保姆过来递上一杯茶。

　　大四实习那会儿，徐雷跟何南南的恋情被发现，徐阿姨专程找何南南聊天，她并没有反对何南南跟徐雷，甚至默许他们结婚，这点让何南南很意外。

　　但渐渐地，她听出了徐阿姨的想法。

　　徐阿姨不反对何南南跟徐雷的原因是，她认为何南南知根知底，比外面不知底细的女孩好很多。

　　但她结婚后要多听徐雷的话。以家庭为重，全心全意照顾他。还有要住在家里。

　　徐阿姨也没有追问，只说：“那就好。以前我是太苛责你了。”

　　何南南的手指蹭了蹭杯口。

　　分手的主要原因确实跟徐阿姨无关，那番谈话，只能算是骆驼上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让她彻底恐惧自己的未来。

　　何南南不像何北北，跟徐阿姨一直不是很亲近，有片刻，她没说话。

　　徐阿姨将手中杂志递给她：“你帮我看看这个女孩会是徐雷喜欢的类型吗？我想给他相亲。”

　　何南南扫了眼，里面的珠宝女模特，估计是什么朋友人家的女儿，她没有去接：“阿姨，这个你问我不太方便。”

　　徐阿姨像是才反应过来。

　　何南南并不认为徐阿姨是故意施压，相反，她不是有城府的人，很年轻时就嫁给了徐雷爸爸，养尊处优，只关心儿子，可能只是以为她跟徐雷分手后，就回到了以前。

　　“阿姨，我能不能去看看以前住的地方。”

　　二楼是他们这群孩子专门住的地方。所以她跟徐雷恋爱都没被发现。

　　何南南率先进去的是徐雷的电竞室。

　　打扫得很干净，还开窗通着风。风口正对着课桌。

　　左边是徐雷的御用电竞设备，右边就是何南南的课桌，何南南轻轻抚摸：

　　那会儿她经常在这里边做作业，边陪徐雷打游戏时。

　　那时候心里还是有傲气的。

　　要努力学习，以后工作赚大钱。徐雷早早不读书打游戏，未来说不定会荒废……

　　当时的何南南不懂，现在的何南南才明白，身份差距加上爸爸的事，让她表面上似乎拿捏了徐雷，实则内心一直认为自己配不上。

　　徐雷要是打电竞没有出头，也许他们就能相配了。

　　谁能想到徐雷作为电竞选手初出茅庐时的年薪就是她实习的百倍。

　　何南南叹息一下，过往不恋，又去看自己以前的房间。也没住多久。

　　初中，高中。

　　上大学后住校，回来得便少了。

　　大四实习在外面租房子时把大部分东西都搬走了，后来去国外读研究生，就让北北全给她寄了过去。

　　何北北小时候就缠着她一起睡，后来何南南去上大学，她都怕自己一个人，非要睡到何南南房间。

　　现在这间房已经全是何北北的东西，一水儿的粉红色。一点何南南的痕迹也没有。

　　楼底下传来车的引擎声，何南南趴到窗口看：难道是徐雷回来了？

　　不是徐雷，而是徐叔叔。

　　像是只回来拿东西，没过几分钟便又出去，出去时跟在花园坐着的徐阿姨说了几句话。

　　从上往下看，徐叔叔的发旋有圈斑白。

　　何南南走下楼，花园里只有徐阿姨一个人，徐阿姨说：“你徐叔叔前几年生了场大病，切掉了一部分肝。身体大不如前了，现在也知道要退居二线，问我隔壁老张家是不是生了孙子。”

　　有个保姆从花园小跑过去。

　　徐阿姨羡慕地说：“有孙子连走路都是开心的。什么时候徐雷才能有小孩？他爸爸肯定要回来带孙子。”

　　何南南终于知道见到徐阿姨为何觉得她跟以前不同。

　　独自坐在花园里的她，有股孤独感。

　　她跟徐叔叔，都老了。

　　何南南说：“徐阿姨，我的住处离徐雷俱乐部很近，你有没有什么要让我带的？”

　　徐阿姨让她带了些人参过去，怕徐雷天天打游戏，要熬坏身体。

　　何南南从徐家出来就直接打车到了徐雷的俱乐部，发微信：

　　-我在你俱乐部门口，徐阿姨让我给你送点东西。

　　发完，她瞅着远处朦胧的夕阳。

　　徐家有司机，想送东西说一声就行。她是为自己说的，想找个借口见徐雷。

　　内心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也许是怀念。

　　徐雷出来，在距离她几步路的距离停下。他大概只想拿个东西就走。

　　何南南上前，停到他跟前，咫尺之遥。

　　突然很想吻他。

　　于是，干脆，何南南踮起脚尖，凑上去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