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好》七里马

6、#chapter 6

　　#chapter 6

　　何南南搜了好久的购物网站，把各种购物APP也试了遍，还找了小猪陶瓷手链关键词，有样式差不多的，但没有同款。

　　见李姐应该是没什么事找自己。

　　五点，何南南干脆拎着包包下班。

　　工作是为了赚钱。
　　赚钱是为了生活。而生活就是在私人的时间里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以在租好的宽敞的房子里追剧。
　　也可以去寻找过去的一点踪迹。

　　东西是十几年前在学校附近精品店里买的，何南南打车去了印象中的地址。

　　下车后映入眼帘的已经是一家中式餐馆。
　　沿着周边走，也没有找到精品店的影子。

　　找不到后，何南南站在路边，按照网上教人如何寻找心仪饰品的帖子，打车去批发市场。

　　才逛了几家店，就遇上了关门。

　　整片区域，六点半统一关门，他们这赶的是早市，不是晚市，这还是她第一次知道。

　　无处可去，又饿了，何南南趁着夜色在旁边面馆坐下，点了碗刀削面吃。

　　以前她经常在学校附近吃刀削面。

　　批发市场位于老城区，一直没拆迁，很多餐馆都显得破旧无比，但这油渍渍的桌面，昏暗的灯光，搭起的吊棚，刀削面的滋味，反而让何南南意外地有怀念感。

　　现在学校那边日新月异的，都快不认识了。像徐雷一样。

　　剩周日。

　　何南南去学校找何北北。

　　天气很热，学校又远，何南南戴了顶遮阳帽过去。

　　何北北站在校门口老远向她招手：“姐！”

　　等何南南走过来，何北北跟身侧的男生说：“我姐姐来了，你先走吧。”

　　男生穿了件条纹T恤，个子不高，长了点青春痘，不过五官很周正，主动跟何南南打个招呼：“那姐姐，我走了。”

　　语气有点殷勤，等他走后，何南南揶揄：“你交男朋友了？”

　　何北北非常亲人，一来就勾住何南南胳膊，听到这话，脸热地回答；“没有。这是我参加项目的同学。”

　　何北北今年大二，跟同学参加一项什么比赛，前两周还去武汉参加初赛，过了，这才又回来准备复赛，所以暑假还在学校呆着。

　　两个人先在学校逛，不过这空荡荡的大学校园也没什么好看的，走了一圈，何北北带何南南去学校后街吃米线，在掰开一次性筷子时，还在极力推销：“姐，这里的米线特好吃。”

　　“嗯。”何南南尝了口，确实味道很鲜。

　　暑假学校没什么人，摇头电扇空荡荡的转着，老板端上米线后就找了个位置坐着刷手机。

　　“姐，你现在一个月赚多少钱啊？”何北北问。

　　“差不多两万。”

　　“这么多？”何北北差点把米线吐出来。

　　何南南国外研究生毕业，这个薪资水平不算高：“这是算上了加班费。扣掉五险一金，房租、吃穿，到手一万肯定有，供你是没有问题。”

　　“我才不要你供我。之前，徐阿姨还说要给我买房子呢，我赶紧拒绝了。”何北北戳戳碗。

　　进徐家的时候，何南南十一岁，何北北五岁。

　　保姆阿姨和徐阿姨对何南南都很好，但何南南毕竟已经“懂事”，跟人处起来难免会有隔阂。

　　不像何北北，懵懵懂懂的，反而彻底融入了徐家。

　　这几年，何南南跟何北北在微信上聊天，听何北北说，徐雷现在住在俱乐部，几乎不回来。跟他爸爸一样，事业为重。

　　爱子如命的徐阿姨逐渐把重心转移到了何北北身上，每个周末都催她回家，还给她买衣服化妆品，跟亲女儿似的。

　　“姐。前天我回徐家，跟徐阿姨说你回来了，才知道原来你跟徐雷哥谈过恋爱。”何北北的语气犹豫，她不好意思问，但还是想问，“你们当初分手，跟我有关系吗？”

　　“怎么会跟你有关系？”

　　“我那时候不是挺……喜欢徐雷哥吗？”何北北用指尖挠挠脸。

　　北北没有爸爸打妈妈，妈妈后来收拾包袱跑到外地，跟他们断绝所有联系的记忆。

　　也没有出事的前天晚上，爸爸跟狐朋狗友喝酒吹牛，被狐朋狗友撺掇出在董事长面前搞“见义勇为”的印象。

　　对借住在舅舅家那几天的事更是全部忘光了……当然，何南南也不打算让她想起来。

　　她的少女时代过得很敞亮。

　　何南南上大学时周末有时间就回去辅导何北北做作业，希望她能上一个好的高中，那会儿，她却总是打听徐雷。提起徐雷，眼睛还会发光。

　　连徐雷都看出来了。

　　何南南还记得自己当天在徐雷游戏房时，严肃叮嘱他：“以后你要离北北远点，尽量不要在她面前出现。”

　　徐雷说：“她是你妹妹，也是我小姨子，我怎么保持距离？”

　　何南南从身后过去勾住他脖子，是亲昵，又像是威胁。

　　他视线在显示屏上，笑，伸手搭着她胳膊：“行，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徐雷说到做到。
　　至今跟北北也没怎么联系。

　　何南南说：“跟你没关系。我们之间总会爆的。而且，这是件好事。”只是她当时情绪很重，没有选择好的处理方式，也不知道如今还能不能挽回。

　　“？”何北北不理解，什么叫“爆”。

　　一开始的讨好，让徐雷习惯了她的处处配合，并且以为她是愿意的，其实何南南只是一直在忍耐，忍耐久了自然就会爆……加上那会儿大学毕业，可以赚钱养活自己，便更无法忍受徐雷。

　　说起来，挺白眼狼的。

　　有个女生走进来，何南南无意扫到她额头上的发饰，凝视。

　　-

　　周一下午。

　　-[戴小猪陶瓷手链的手腕图片]
　　-我现在戴上了。

　　没想到去北北的学校居然有意外之喜，居然被她找到了同款小猪陶瓷手链，戴上拍照发给徐雷看看。

　　……又不回复。

　　何南南继续发：

　　-对了，你想不想看电影，有部我很喜欢的电影明天上映。

　　过了很久他的消息才回过来：
　　-什么类型？

　　-动画。讲游戏的，你说不定会感兴趣。

　　估计不感兴趣，徐雷很少看动画。

　　何南南退而求其次，问旁边的人：“多多，去看电影吗？我请你。”

　　刘多摇头：“不去了，我要去约会。”话音刚落就走出去，站在门口盯着打卡器。

　　何南南回头扫屏幕右下角，时间才17:58。

　　刘多在门口抖着腿显然很焦急地等了两分钟，熬到整点，打卡，飞奔。

　　何南南：“……”

　　之前刘多没有去赴那个追她的男生邀约。

　　上周六，也就是何南南加班的时候，男生专程到了刘多住的楼底下等她，说想跟她说几句话。

　　对方很认真说了几句。
　　刘多突然心一软，决定接受对方。

　　何南南摇头感叹：现在年轻人，真是瞬息万变，一会儿理智得不行，一会儿又冲动得不行。谈了恋爱，下班都有冲劲多了。

　　这会儿徐雷正上机观看队员比赛录像，两个男生走来：“教练，明天我们想请个假。”

　　递过来一张单子。

　　男生语气里都鼓着劲：“这个动漫我追好几季了，现在出剧场版，我们一定要去看。”

　　徐雷：“跟老何打声招呼。”

　　男生知道这是没问题的意思，连忙：“谢谢教练。”

　　徐雷查看请假单，上面列有请假日期，请假时长，请假理由。

　　日期时长都没问题，请假理由写着：去看最新上映的游戏电影《刀剑神域》。

　　微信响起。又是何南南。这次的话倒很多。

　　-跟你小小八卦一下。有个男生之前追我同事，但我同事觉得他工作不稳定又是异地，不同意。前天他找我同事当面聊，很诚恳。我同事突然就心软同意了，现在两个人去约会了。

　　-真好啊。

　　好在哪？这句话徐雷没有问出来。

　　次日早醒，徐雷查手机，今天上映的动画电影也就那一部，不想继续睡，索性去打发时间。

　　三四年没有看过电影了。

　　徐雷歪着身坐在最后中排，将整个电影厅一览无余。

　　动画电影根本就没人看。

　　尤其还是清晨场次。

　　电影快开场时，才又多了点人。

　　屏幕播放着一个很明亮的广告，照清了走进来的人，何南南拿着爆米花进来，寻第三排中间位置坐下。

　　很无聊，徐雷看了十几分钟都没进入状态，视线始终落到她被光渡着的外轮廓上。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认真仔细地打量过她。

　　长发，脖颈，还有耳廓。

　　播了大概四十分钟，邻座男生转头，掏出手机似乎要跟她加微信。

　　徐雷眯着眼。

　　何南南摇头拒绝。

　　徐雷再坐了会儿，起身出去。

　　等到散场。何南南端着爆米花出来，见到徐雷一愣。

　　徐雷走近，直截了当：“刚刚在电影院怎么没有加那个人？”

　　“我不喜欢有人在看电影时找我说话。”何南南回答，徐雷怎么会知道，刚刚他也在电影院里？

　　徐雷打量她，眼神半明半暗地，既压抑又流动着什么，随即凑近她耳侧。热气喷落。撕开成年人的面皮露出那个唯我独尊的他，语气近似恶狠狠的：“何南南，这么多年，你有没有为我守身如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