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声》文孙

47、记住一根棒冰的快乐

　　冬夜的海风有些冰凉，瑞安拿了三条披肩三个女孩子就出门放烟花了，姜离和阿群拿了几个小烟花筒围成了一个圆圈，“哥，你来帮我们点烟花，我们害怕”姜离故作撒娇，姜眠原本安安静静地站在瑞安身后，这下不得不移开视线走向自家妹妹“这回长记性了，知道喊人帮忙了，女孩子就要事事多注意安全，回上面等着看吧”。三个女孩肩并肩歪着头等待着，姜离紧了紧披肩“晚上的风还真有点冷哎，透心凉”。瑞安把两人拉的靠近些“聚在一起会好点”。姜离靠着瑞安肩膀“我有跟你们说过我哥是一名医生吗，别看他长得白白嫩嫩，像个文弱书生。他从高中时期一直到大学毕业都是别人口中的天才，可我哥从来没有这么觉得，我哥说“我现在的能力，是从一本一本书，一夜一夜的研究得来的，或许还有些爸妈身上的光茫吧”。我还记得我哥的书包里总是装满了情书，借着他的光我吃过了各种牌子的巧克力，那个时候我妈不让我们吃太多甜的东西，可我对那些漂亮热情的姐姐们实在盛情难却。我劝我哥“这么多漂亮姐姐难道没有一个你喜欢的？”。你们猜我哥怎么说，他说“我如果答应了和人家交往，我是要她负责的”。我当时觉得我哥像是穿越过来的这么老套的说辞，可现在想想他说的很对。而我哥来这里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我，我那时候已经没办法正常生活，医生建议我换一个环境改善一下心理环境，爸爸那时候还沉浸在妈妈离开的悲痛里，我和哥哥同样是陷在伤痛中。哥哥在一天下午买好了机票，没有带任何东西只带上了我，我们就来到了这里。我哥酒量其实很差的，真正对酒精依赖的是我，我觉得喝醉后就感觉不到自己了，一种解脱的自由。女孩子嘛，名声总是看得很重，我哥怕酒精依赖传出去对我以后的学业有影响，他就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了。我记得有一次他被我逼着多喝了两杯，自己跑出去吐了，后来也不知道在哪睡的觉。”姜离的声音有些颤抖，瑞安把自己的披肩搭在了她的肩上。“所以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爱惜自己的身体，”。“瑞安姐，有时候我觉得你和我哥说话的语气好像的，都把我当孩子，”。“我也有一个妹妹，在我们眼里你们永远都是小时候爱哭的小孩子”。瑞安看向姜眠跑来的方向。“哇快看烟花”阿群开心的跳了起来。姜眠的身后是繁花热烈的绽放，“你们看我哥笑的像个大傻子”姜离吐槽自家哥哥。姜眠笑的时候眼神清澈有力，一排大白牙天真的像个孩子。瑞安眼里忽然浮出夏鱼的笑容，夏鱼有时笑的让人看不清，温温柔柔，有种破碎的温柔。瑞安突然觉得自己不了解夏鱼，只是一直听他诉说着自己的故事，两个人就像两个没长大的小朋友在一个秋千上诉说着心事，秋千荡啊荡，一种单纯的美好。“哥，我的仙女棒呢，我买了一百根呢，今天要玩个够”。姜离的嬉笑声打断了瑞安的沉思。姜离拿了一大把递给瑞安和阿群“咱们一起去海边玩”。瑞安摆了摆手“我怕火，你们俩去吧”。“哦，瑞安姐我忘记了，你手被火烧伤过，那我们俩去了，”。“注意安全”。瑞安看着阿群和姜离跑向了海边，嘴角莞尔一笑想随着徐徐海风走一走，海边步道两旁的地灯发着暖黄色的微光，像长胖了的萤火虫。瑞安缩了缩肩膀，“是我”一件外套披在了自己肩膀上，姜眠走在自己身后“晚上风很凉，小心感冒，”。姜眠脱下外套后只剩一件白色上衣，被海风吹乱的额前碎发显得有些调皮，“晚饭吃的有点多，我们一起走走消消食吧，”“谢谢”瑞安转过身继续向前走着，姜眠很自然的走在了女孩身旁。“应该是我说谢谢，谢谢你让姜离重新笑了起来，”瑞安转头想要解释并非都是自己的功劳。姜眠眼睛明亮点了下头继续说着“你或许觉得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伟大的事情，可我原来的计划是至少要一年才能改变一些现状，我只希望她能健健康康，其他的我都可以陪她慢慢努力。我高中寒暑假的时候我妈就会带我去一些偏僻山村做义工，帮那些没有儿女亲人的老人治病，甚至还有一些被抛弃的孩子。慢慢的我了解到生活是美好而沉重的词汇，生活需要我们拥有一颗坚韧的心。瑞安转身看向姜眠，两人刚好停在了一个路灯下，瑞安以前从未发现姜眠的眼睛如此清明干净，没有一丝忧郁与沉重。“你没有觉得委屈吗”瑞安声音淡淡的有些疏离。“我也曾经怀疑过生活，在医院里每天都会有人离去，每天都会听到悲痛的哭喊声，我以为自己已经成长的很强大了。我们家都是医生，老爸老妈还有我，但却治不了她。总会有人问“活着为什么这么难”，其实活着并不难，一日三餐便可以。想要如何活着才是重点，生活是双面的，美好的期望，残酷的枷锁，都在于我们的选择。”。瑞安的心有些波动“你选择了什么”。姜眠把瑞安肩上的衣服拉好“我选择了接受现状，出现了问题便去解决问题，苦难是不能用生命相抵的，每个人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就像姜离因为你的存在而重新开始生活，而我对以后的生活更加抱有期待。”瑞安真正的对姜眠有了改观。“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情而已，她还这么小，不该是这样的，她应该在学校里欢声嬉闹，应该和朋友们逛街聊天，还有陪伴着家人。”瑞安觉得胸口有些闷，轻轻用手拍了拍。“我们都会这样生活的”姜眠环过瑞安肩膀“我们走得太远了，回去吧，你嗓子都有些沙哑了，”。瑞安望着远方漆黑的夜，“是啊，自己走的太远了，回头吧”。“可是不是每个人都拥有朋友和家人的陪伴”，瑞安的悲观情绪漫出了海面。“是啊，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拥有好的朋友，完美的家庭，他们会更辛苦一点，需要长途跋涉多走一些路去遇见可以互相拥抱的人，”。“究竟要走多久，走的多远呢，要走到白发苍苍吗？”瑞安无解。姜眠用手指弹了一下瑞安额头“真想钻进你的心里，看看你都在想什么”姜眠语气有些轻快起来。瑞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表情在表达着“你竟然打我”。瑞安张开嘴想说什么嘴巴又瘪了下去。“我们最后都会白发苍苍的，你不要着急，其实我们都是一边怀抱着幸福去寻找幸福，重要的是我们要记得美好，就像夏天的一根棒冰，一口西瓜，把那一刻的幸福记在心里，日子是小块小块的幸福拼凑起来的。用一口棒冰的幸福去抵一段伤心的情绪。去做让自己能感受到幸福，开心的事然后把这些都积攒起来，用这些去抵挡痛苦。只要不要停下脚步就会一直发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