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声》文孙

46、何以为家

　　瑞安或许都不知道自己对待感情是如此的冷漠决绝，瑞安不知道如何去接受突然的别离，心里好像闷着一颗炸弹，无措，难过，瑞安不知道如何处理亲密的情感关系，只能一味的极端逃离。人和人相遇是为了什么，父母与子女，爱人与爱人，陌生和熟悉。人一定要爱一个人或被爱吗？瑞安觉得这些情感都在束缚着自己，自己一定要被爱吗？一定要拥有并确信被爱着吗？自己与父母之间一次又一次的情感拉扯，瑞安不断回头一次又一次的确认自己是不被爱着的，然后一次又一次的说服自己只是被爱的不够多。究竟什么是爱，吃饱穿暖，关心爱护，还是足够的钱财，自由。爱可以包含太多太多的名词，而我们执着的是爱最终的情绪表达。我们会因为爱人或亲人的一个眼色，一句话而开心或是难过，严重情况下会把自己的心永运的定格在受伤害的那一刻，只记得那一刻难过与怨恨，而曾经一起站在阳光下的欢乐都变成了灰色云朵。至此一遍一遍的回忆，哭泣，不愿继续前行，跳动的心便失去了活力。人一旦灰心就很容易开始埋怨身边的人，内心极力渴求被爱，被理解，一旦不得便是伤害。瑞安不知道自己和夏鱼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但瑞安有一种被抛弃被拒绝的无力与难过。瑞安需要一份坚定的爱。
　　阿群看着一个个汤圆在瑞安手中被捏的奇奇怪怪，阿姨把汤圆都放进了冰箱，瑞安回房间取出了两个红包走进了厨房“阿姨，新年快乐”阿姨握着手里的红包开心的嘴角飞扬“谢谢，新年快乐，新年快乐”。“阿群也是，新年快乐”，瑞安把两个红包分别递给了两个人。“谢谢安安姐，新年快乐”午后的阳光把厨房照的透亮，厨柜上摆满了各类食材，瑞安拉开冰箱门看着被填的满满的冰箱，心里莫名的满足，阿姨最后把厨房打扫了一遍“安安，那我就下班了，你们有事给我打电话，我骑车几分钟就到”。“嗯，好的阿姨，拜拜”“拜拜”。整栋楼里也就剩下了两个人，阿群坐在电脑前处理着订单信息，瑞安站在一旁水池边清洗着水果“葡萄好甜”瑞安又摘了一颗葡萄递给阿群眼神示意“你尝尝”。“哇哦，真的好甜啊，希望以后的日子就像这葡萄一样甜”。“好，希望咱们以后的日子都像这葡萄一般甜”。瑞安期望着。阿群歪着头抿着嘴“偶尔苦一点也没关系，人生本来就是酸甜苦辣，都是要尝一尝的，我们也不能太贪心，你说对不对，瑞安姐”。瑞安会心一笑“说的很对，人生百味，是都要尝一尝的”。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嬉笑声荡漾在空气中。
　　临近黄昏客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到来了，相似的是都是全家老小一起出来玩的，有七十岁还身体健朗的爷爷，有一岁多还在婴儿车上的宝宝，大家都很客气礼貌，瑞安不记得自己来来回回楼上楼下跑了多少趟，搬了几个大箱子。春节的订单都是连续住三天左右的，客人自然行李也就带的多，瑞安给每间房多送了一些水和纸巾，浴巾拖鞋一类的生活用品。等所有客人都进了房间，瑞安和阿群都虚脱的趴在前台上，“突然很想念浩俊哥了”，瑞安还在喘着气“体力活还是男生更擅长些，我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腿和胳膊了”。阿群拉过瑞安的胳膊就开始揉捏起来。两人还没缓过来就听到“咚隆咚隆”楼梯上的脚步声疯狂袭来，两人赶紧坐直了腰。“您好，您好”朝着客人打招呼。“你们好我们出去吃饭，再见”。客人也都礼貌的点头回应，其中那位老爷爷朝着吧台里的两人解释着他们一大家子的去向。瑞安含笑礼貌的点了点头“好的”。刚好快到晚饭点了，楼上的客人都倾巢而出，整栋楼又瞬间安静了下来。瑞安和阿群又重新瘫软在吧台上“咱们就这样歇会吧，不想再动了”瑞安这两天刚好来大姨妈，整个人本来就软绵绵的，来回走动的时候还好可这一停下来身体瞬间被抽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瑞安被水流声叫醒，扶着墙想去厨房看个究竟。姜眠围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切菜，黄昏的余光随着橱窗外的竹影照得室内忽明忽暗，台面上摆着各种各样的配菜，姜眠专心地处理着牛肉并没有发现有人站在自己身后。瑞安愣住了几秒，声音轻柔“姜眠”。姜眠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神，手一滑刀尖便滑向了左手大拇指，姜眠转身把手捂在身后“你醒了，看你睡的太熟，就没叫醒你，”。“滴答 滴答”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急促的绽放在地砖上。瑞安用手指着地板“你流血了”然后就晕在了门口。姜眠只来得及扶住瑞安的头，两个人就半坐着靠在了门框上。“阿群”听到声音的阿群急匆匆从楼上跑下来。入眼的场面有些血腥，姜眠的左手还在流血，而且还蹭在了瑞安的侧脸和脖颈上，不清楚事实的人还以为是犯罪现场呢。“先把安安扶起来，”阿群把瑞安扶到了沙发上，转身去吧台把医药箱拿了出来“我自己弄就行，阿群你把厨房地面的血迹清理掉，别一会儿她醒过来又看到”姜眠拿起酒精棉擦拭着伤口。“好”阿群拿起拖把进了厨房。姜眠处理完大拇指的伤，又不放心的拿着镜子看自己身上是否有其他血迹。确认没有任何血迹后拿着一包湿巾纸走向瑞安。先是擦拭着瑞安侧脸和耳朵上的血迹，瑞安被冰凉的触感唤醒，刚刚睁开眼睛“别睁眼，你身上还有血”瑞安听到还有血眼睛害怕的又紧紧闭上了，姜眠把瑞安扶正坐了起来“我现在要把你左面脖子上的血迹擦掉，你别动”。瑞安乖乖点头回应。瑞安的睫毛扑闪颤动”好了，可以睁眼了”。瑞安试探着睁开一点点，感觉安全后就放心的睁开了眼，傍晚的余晖柔和了姜眠高挺的鼻梁，姜眠把之前一直梳上去的头发放到了额前，整个人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和瑞安第一次见他的印象完全不同。瑞安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表情有些惊讶可爱。“我是姜眠，难道刚刚磕坏了头”。姜眠看着瑞安有些呆呆懵懵的样子。“嗯，我知道你是姜眠”瑞安摇了摇头“你手没事吧”。姜眠摊了摊手“没事”。“你手不要再碰水了，洗菜切菜就交给我和阿群”。“嗯”。姜眠点头。“安安姐，我来给你送好吃的啦，刚刚出炉的烤鸭，还热乎着呢”姜离小跑着进了门。“怎么了，空气如此安静，难道我又错过了什么”。姜离神采奕奕的等着大家解释。“你哥我切到手了”姜眠起身把手伸向自家妹妹“快给我吹吹，可疼了”。“拿开你的脏手，大丈夫这点伤不算什么，走开走开”。姜离绕过自家哥哥把吃的放到了瑞安身前的桌子上。瑞安看着两人打闹也想到了自己的妹妹，自己快有一年没有回家了。“安安姐，你以后真的要找一个会做饭的老公，你这体质真不适合进厨房，就比如我哥这种类型，居家暖男，会赚钱会做饭，关键时候还会低头认错，绝对不会惹你生气”。说完朝自己哥哥比着大拇指。姜眠被自家妹妹夸的有些害羞“我去厨房做饭，你们聊吧”。瑞安起身“你的手不能碰水”。“我几乎都备好了，有阿群就够了’。姜眠进了厨房就看见阿群在削土豆皮“阿群，你现在是越来越能干了，优秀”。姜眠又朝阿群比了个大拇指。“哪些需要清洗和切的，姜眠哥你直接跟我说”。“好”。姜眠开火开始了第一道菜蒜苔炒肉。“小妹，过来端菜”厨房里传来一声呼喊。姜离跳起身“我来了”。瑞安和姜离端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番茄牛腩，水煮肉片，红烧醋鱼，清蒸鲈鱼等。瑞安进了吧台把大厅的灯都开了起来，又切了两盘水果。“开饭啦开饭啦”大家围坐一桌。姜离像主家一样招呼着大家“首先给我们今天的大厨以热烈的掌声，其次感谢安安姐和阿群的盛情邀约”掌声不断。“那咱们就举杯吧，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大家都开心的喝完了杯里的红酒。烟花早就等不及的点亮了海面，玻璃窗外映着一朵一朵五颜六色的花。“这个红烧醋鱼真的很好吃，安安姐你快尝尝”。姜离对自家哥哥的厨艺很满意。“嗯嗯，确实很好吃”。“鲍鱼也很好吃”阿群点头称赞。“大哥，你真是太完美了，我都不舍得以后把你嫁出去”姜离做作的表情调皮又可爱。“放心，无论去哪我都带着你”。“那可不行，你要跟嫂嫂过二人世界的”。姜眠夹起一个鸡翅塞到了姜离嘴里“多吃肉”。瑞安转头看着窗外的烂漫烟火，一时有些愣在那里。姜眠注意到了瑞安的沉默，拿起酒杯“新年伊始，祝我们大家身体健康，开开心心”，酒杯交叠的清脆冰冷拉回了瑞安的心。“新年快乐”瑞安嗓音柔柔的附和着。“吃完饭咱们就去放烟花，我下午去城里买了好多各种花样的”。手机群消息视频邀请，是佳妮发起了视频。姜离第一个接通了视频。“新年快乐，佳妮姐”，“离离新年快乐”浩俊也在佳妮的视频里“瑞安姐呢，还有阿群呢”。“在呢都在这呢，”姜离起身坐到了瑞安旁边“瑞安姐，新年快乐”浩俊爽朗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新年快乐”瑞安挥了挥手。佳妮推了一下浩俊肩膀“你先让让，这位帅气的叔叔就是我爸爸，优雅美丽的阿姨就是我妈妈”。佳妮热情的给大家介绍着。透过视频可以看到一大家子聚在一个大圆桌上吃饭，至少得有十五到二十个人左右。瑞安看了一眼手机夏鱼的头像沉默在聊天框里。姜眠和浩俊在一旁谈论着学业情况。瑞安不停的给阿群夹菜，多吃点肉。瑞安的眼眶有些微微湿润。阿群也给瑞安夹了一个鲍鱼“瑞安姐，你是不是想家了”。瑞安咬了一口鲍鱼“嗯，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