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声》文孙

28、爱的本意

　　瑞安趴在被窝里胡乱伸手抓找着手机，虽然可以清晰记得昨晚是怎么回来的，但是瑞安还是有些头疼，女孩子果然不能喝太多酒，毫无益处。因为宿舍只有一张上下铺，佳妮和阿群住在里面，瑞安暂时住在一楼的客房。阳光已经亮得刺眼，瑞安伸着懒腰，还是不愿钻出被窝，不经意碰到了自己的胳膊“啊”的一声彻底把自己叫醒了。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呢，瑞安看着胳膊上的纱布，觉得怪怪的，还是一个蝴蝶结的形状，回忆开始倒退。是自己先说“我困了，想回去睡觉了”，然后小林和唐姐一起走的，瑞安和夏鱼一起走的。瑞安意识清醒，但是整个人晕乎乎走不直路。夏鱼扶着我按了密码，然后进了房间，然后我就开始脱衣服睡觉，然后上了床。好像一切都顺理成章。夏鱼呢”瑞安的大脑疯狂回忆着“自己先脱了衣服，然后，·”瑞安看着白色床单上的血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瑞安想起来了，自己脱衣服的时候拉扯到了伤口，夏鱼听到声音就转过身想要阻止，瑞安刚好站在床沿边上，身体向后仰把两个人都拽到了床上。此时的瑞安身上只有一件白色吊带裙，夏鱼的右胳膊被瑞安压在身下，左手撑起上半身看着身下的女孩，女孩已经熟睡了过去，夏鱼逐渐低头对女孩的侧脸着迷“疼”，女孩扭动了一下被压到的胳膊。夏鱼拿起一侧的被子盖住了女孩的身体，只留了一个头和胳膊。上次来的时候因为佳妮的刀伤，记得医药箱就放在吧台上。拿了医药箱便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伤口，最后无聊就扎了一个蝴蝶结。瑞安整个人缩在被窝里，像一只抓狂的小野猫，最后无奈感叹“幸好连衣裙里穿了一件吊带裙，”。太阳都晒屁股了，赶快起床吧。
　　阿姨已经给大家备好了早餐，瑞安刻意穿了一件长袖宽松外套想要遮一下胳膊的伤口，没想到浩俊一句话就功亏一篑“瑞安姐，你胳膊看过了吗，阿鱼哥叮嘱过如果发炎了是要处理一下的”。大家一瞬间都看着瑞安“安安，你又受伤了，”佳妮觉得有些惊奇。阿群看着瑞安等待着答案“嗯，昨天摔了一跤”。“安安，要不咱去寺庙拜一下，你从来这新伤旧伤就没断过”佳妮看出来是真的有些担心。“那还不是你，”浩俊拿着医药箱就坐下了。瑞安这下不得不把伤口亮出来了“浩俊你和阿鱼见过了，··吗”瑞安不确定的问，“没有，是昨晚凌晨阿鱼哥发的信息”说完把聊天信息给大家看了一眼。“
　　哦哦”，“阿群还是你来吧，我下手重”，阿群接过棉签“几乎都愈合了，但这两天一定不能碰水”阿群像大姐姐似得叮嘱。“阿鱼哥说，重的东西也不要搬”浩俊继续补充。瑞安一时成了重点保护对象。 “瑞安姐，我们明天有一个小团体聚会活动，晚上要在顶楼办活动。”，“嗯，我已经沟通过了，今天刚好想和大家聊一下，所有的食材和酒水客人都会自备，厨师也是，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客房及公区的卫生清理干净，一定要细致认真，今天就辛苦大家和阿姨一起完成监督。我把大家负责的楼层都安排好了。瑞安最后被大家安排在了前台守店。天朗气清，蔚蓝海水，花坛的花鲜艳欲燃，光阴在认真的流转。“阿群，你能看到我吗”，佳妮站在二楼阳台向三楼呼喊着，阿群也从三楼探出了头“看到了”，“咱们一起把安安喊出来”，“安安，快来院子里，安安姐”，瑞安正在检查着过年期间的订单，房间都订满了”。瑞安听到喊声，就退出了平台，往院子里走。“怎么啦，”，“没事，我们就是想你了，哈哈哈哈”女孩子的友谊有时便这般简单纯粹，善良的品格天性，互相包容的大度。瑞安笑而不语，眼里洒满了温暖的阳光。大家都沉浸在平淡日子里的某一个清晨，笑声似乎打扰到了海边的小黑鸭，小鸭子们钻进海里没了踪影。“啊”佳妮叫的有些撕心裂肺，大家也跟着心惊肉跳起来。“哐铛”一声“有人跳楼了”佳妮喊完了最后一句话，大家也顺着声音望了过去“一个女孩儿躺在隔壁院子里的花坛上，瑞安只看到了一只白皙瘦弱的手腕垂在了颜色娇嫩的粉红色花瓣上。大家都转身从房间跑下楼“跳下来的女孩好像是姜眠女朋友”佳妮声音惊颤着。大家都往隔壁跑去。姜眠昨晚喝的烂醉，店里的阿姨拍打着门“小姜，你赶紧下楼看看，离离从三楼跳下去了”，姜眠听到最后一句话瞬间从床上惊醒，冲下了楼。楼下三个女孩子围着姜离，地上的女孩安静地好像在睡觉。浩俊拦住了瑞安想要打电话叫救护车的手，瑞安疑惑，浩俊低头右脚在花坛深踩了一下，几个女孩明显感觉到地面在动，而且还软软的，刚刚都太心急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姜眠已经冲出来抱起了女孩“离离，姜离”，“哥，我好困啊，让我睡一会儿，我昨晚一晚没睡，”，姜眠这才松了一口气松开了手。佳妮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心惊到疑惑最后一脸无语，感觉自己好像看了一场戏剧。姜眠一身酒气，上身穿着白色短袖，下身灰色长裤，光着脚。头发凌乱，整个人松垮的坐在地上，脸上满是疲惫。佳妮拉着瑞安和阿群“咱们先回去吧，气氛有点不对劲哎”。佳妮的八卦之火又重新燃起“他们到底什么关系，刚刚那个女孩叫他哥哎，可村里人都说那是他女朋友，私生活很乱，说什么以前经常半夜带男孩子回来”。阿姨们也坐在大厅张望着“怎么样，有事吗，我们这边最忌讳的就是这种事”。瑞安不清楚阿姨们真正担心的是什么。“没事，还能说话睡觉呢”佳妮的语气也漫不经心。“我们接着打扫吧”阿群先上了楼。瑞安坐在楼下等着浩俊回来，等了半个小时差不多，没等瑞安开口，浩俊便安抚着“安安姐，没事的，花坛下是水袋和棉花，还是我和二哥一起挖的”。瑞安点点头“嗯嗯”，浩俊手里提着一包小金桔“二哥让我拿来的，说是有机的没打过农药，我吃了几个，觉得有点酸”。瑞安结果袋子放在了水池里。浩俊故作轻松的模样虽然很出戏，但瑞安的心还是感受到了丝丝安定。
　　一上午的辛勤付出，大家都趴在桌子上安静望着海面，风静悄悄地躺着，太阳高挂，海面粼粼闪着碎砖石的光亮，娇艳的花朵忽远忽近的燃烧着，阿姨的炒菜声时不时拉扯着空气的沉闷。大家都懒洋洋的。“如果能这么过一辈子也挺好的，”佳妮像一个忧愁的诗人。瑞安端着一盘金桔放在了桌子中央。‘酸酸甜甜的，你们尝尝”，佳妮随便拿了一个就塞进了嘴里，“真的，真的酸甜的，怎么形容呢，特别新鲜咬一口的那个感觉，”浩俊又拿了一个塞进了佳妮嘴里“好吃你就多吃点”。“我话还没说完呢，烦人”，对面的一对姐弟打闹着。瑞安问阿群“是有点特别吧，好像跟这里的海拔也有关系，”。平淡的日子正在平淡的发生着。
　　“吃饭啦，浩俊”，这是阿姨们和浩俊的暗号，只要一声，浩俊就冲进厨房，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就端了出来。阿姨现在已经掌握了大家的口味，也会细心的照顾到每个人的饮食习惯。阿群和瑞安不太能吃辣的，佳妮和浩俊喜欢吃甜的。“阿姨做的饭是最棒的”佳妮一遍竖着大拇指，一遍夹起了一大块红烧肉。阿姨们还是有些在意早上的事“隔壁的女孩从三楼摔下去，那身体能没事吗，以后还能生孩子吗”，佳妮正吃的开心“那院子里的地是软的，对了，你怎么知道那院子是软的”佳妮一脸执着，打算刨根问底的架势“因为那是我挖的，行了吧”。阿姨的八卦心思更强“你们早挖好了等人家女孩子跳呀，听说那个女孩有好多男朋友，还打过胎呢，现在的女孩子别看表面乖乖的，这背后不知道都是些什么破事。”，“阿姨，你怎么能这么说，现在很多男孩子也是表面看着人畜无害，背地里也骗人家小姑娘单纯，我们前几天有一个客人就是，被男朋友骗了好几年，那个男的未婚都有了儿子”，佳妮辩驳着。“那你说，隔壁的怎么回事，村里都说他们是逃到这里的，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了什么坏事”。浩俊实在听不下去了“阿姨，我们又没亲眼见过人家干坏事，背后不要乱说，有时候一句话就能杀死一个人的，话从我们嘴里随便就说了出来，然后一传十，十传百的，最后到了人家那里可能就是可以伤人的刀子了。”。“好好，我不跟你们说了，跟你们说不明白”。阿群只低声一句“别人的事跟我们也没有关系，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他们自己开心就行”。佳妮无奈调侃“你看他们像开心的样子吗，他们爸妈都不管管吗，”。“不是每个孩子都能活在父母的羽翼下的”阿群的韧劲被激发了。“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己总该为自己负责吧”，佳妮语气带着一丝火药味。“道理大家都懂，也总有人装作大人模样去说教人生道理，没走过夜路，却要夸赞夜路的危险和过路人的勇敢。”阿群面容平静语气淡漠，大家都对她有些刮目相看。“阿群果然深藏不露，人还是要多读书的”浩俊点头夸赞着。佳妮有些不服气“她还没毕业呢，能有你书读得多”，“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比你这个研究生是强多了”。佳妮气得一下子从座位窜了起来，摔下筷子就走了“我吃饱了，我要去睡觉”。
　　“刚吃完饭就睡觉对胃不好”。“要你管”佳妮狠摔上了门。浩俊早就习以为常“其实我们家里是邻居，刚来的时候怕孙姐不要我们，就谎称不认识。名副其实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独女，所以说年龄和一个人成不成熟是没有关系的，”阿群幽幽一句“就像坏人是不分年纪的”。浩俊无奈一笑“大家别放在心上，她心里单纯善良的很，小时候走在路上见到蚂蚁都要绕路走，在外面又总被别人装可怜骗钱，还是个小孩子”。“她总要长大的吧，不可能谁都一直让着她的”。“她总会长大的，也会被别人误会伤害，现在还是可以被大家保护着嘛”。大家这下都明白了佳妮为什么总缠着浩俊，浩俊也总是耐心忍让着。她一定是被爱着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