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声》文孙

10、心上的园丁缝缝又补补

　　孙姐注意到瑞安来得时候就一个包，“这是我之前网购买的长衫，偏民族风格，有点过于长了，我又懒得退，你试试合不合身”，瑞安看着身上水渍斑驳的风衣，也不得不接过来“谢谢孙姐”，站在镜子前，衣服整体是黑色调，长及脚踝，正面是红线金线还有天蓝色线绣的方形图案，一直从衣领连着绣到膝盖的位置，民族风浓郁，整体一看大气中典藏着优雅，瑞安翻着双肩包，找到了大学时候和室友一起买的木簪，朴素的木质材料，低调素雅，刚好可以调和一下衣服金色绣线的贵气，和年纪也贴近了些。盘完发就下了楼，“孙姐，你是不是偏心，你怎么不送我这么漂亮的衣服，瑞安就因为被砸了一下，这可是杨老师家的新品”，佳妮又恢复了原貌，轻飘飘的一句“就被砸了一下”，好像砸人的不是她。瑞安仍礼貌的解释着，“我的快递还没到，先借孙姐的衣服用一下”。浩俊眼睛仍然呆呆直直的看着瑞安，瑞安的身材本就偏瘦，头发盘起更是把下颚线的完美线条展露无遗，未施粉黛倒添了一丝清冷，不笑的话，眉眼便是刀锋。“远山芙蓉，亭亭玉立，”就是浩俊此时心中所想。孙姐也是连连点头表示很满意“如果有一副红色的耳坠就更完美了”，“我有”浩俊举起了手，浩俊跑回房间，纸盒掉落地板的声音清晰传来，“孙姐你看，是不是很配”金丝线中间串着一个红色圆形福字，福字下面又坠着金线。“嗯嗯，浩俊的眼光不错，难怪是艺术生”。“这不是咱俩上次逛集市买的吗？佳妮小孩子脾气上来“我也想要”，“佳妮姐，你都多大了，还喜欢和别人抢东西”，“我多大，我只比安安大一岁而已”。瑞安温柔地看向浩俊“我可以送给佳妮吗”，浩俊有些不理解但也点了点头。佳妮一把拽过狠狠摔到了旁边的沙发上，“我才不要”，孙姐看气氛有些紧张，“浩俊也是感谢安安帮他挡的那一下，否则你今天砸的就是浩俊了，”佳妮听到砸到浩俊，也就收了脾气坐下了。孙姐捡起耳坠“是浩俊的心意，我帮你戴上，女孩子就是要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我要是再回到你们这个年纪，我才不在乎别人的眼光，青春就一次，得活得洒脱”。瑞安摸着左耳耳坠，中间连接处微微断开了些。瑞安始终表情柔柔淡淡的，把有些慌张的阿群护在身后，瑞安发现阿群很容易被惊吓到。瑞安从来不会期待别人站在自己一边，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嗯，谢谢孙姐，”浩俊一脸疑惑不理解佳妮的行为，她为什么生气。平时脾气也挺好的啊，“孙姐，我饿了”浩俊揉捏着孙姐肩膀，“姐姐今天一定很累了，坐下来咱们先吃饭吧”瑞安拉着阿群坐在了靠墙的一侧，浩俊走向佳妮“佳妮姐，吃饭吧，我饿了”，“果然是一物降一物，你没来之前，浩俊也是一天到晚跟在佳妮后面，一声声佳妮姐，喊着。小孩子就喜欢跟在姐姐身后，”孙姐小声的说给瑞安听，好像也在解释着这场吃醋风波。瑞安心里一直惦记着在医院碰到的小林，对佳妮的乱发脾气根本没放在心上。“没事的，我以后会注意的”，“滋啦啦”的烤肉声，抓住了每个人的胃，唯独瑞安吃的胃里好像人仰马翻。佳妮就像鱼一样，好像只有七秒的记忆，坐在瑞安对面眉开眼笑，没有一丝刚刚的剑拔弩张。瑞安真的很羡慕这种人，人家落落大方就从伤心里走了出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忘得一干二净。瑞安一件小事都会在心里缝缝又补补，别人随便的一句话或许都要反反复复得琢磨，害怕对方是不是不开心，害怕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没有安全感。瑞安胃里实在难受想要喝水，没有看清包装错把啤酒当成了果汁，深深的闷了一口。起身走向卫生间的方向，想都吐出来，“我去一下卫生间”瑞安示意阿群，不巧孙姐正在卫生间打电话“我说过了，孩子跟我，，”瑞安转身想从侧门走到弄堂里吐出来。姜眠已经喝了一瓶威士忌和半瓶红酒，整个人已经走不直路，从自家后院晃悠悠的往外走，想去海边吹冷风醒醒酒，弄堂里只有一个暖黄色的老式圆形吊灯，暖黄色灯光从上而下向四周晕染开，地上的石砖凹凸不平，破碎间流年易逝。瑞安站在灯下看见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身体自我保护地靠向墙边给对方让路，姜眠头重脚轻，脚下一个踉跄就摔向了瑞安，头狠狠撞在了瑞安的左肩上，瑞安闷哼一声，疼得整个身体都软了，抬手打算推开对方，姜眠更早一步抬起胳膊撑在了墙上，抬起了头。瑞安一眼就认出了对方，风有些萧瑟冰凉，“你没事吧”，熟悉地麦芽香气，姜眠凑近了瑞安的嘴角，犹豫了一秒像是再确认着什么，下一秒便吻了上去，瑞安被震惊到忘记了反抗，惊吓之余别开了脸，隔壁院子种的凤尾竹也忍不住攀出了墙，随风而起的竹叶影子，流连在两人的的眉眼，鼻尖，红唇，暧昧肆意攀长。姜眠右手随风环上了瑞安的后颈，吻再次落了下来。瑞安紧闭着嘴无声抵抗，姜眠就像情场老手一般，左手准确得浮在了瑞安腰侧，狠手捏了上去，“啊”被捏疼出了声，瑞安便张开了嘴，唇齿间瞬间萦绕起威士忌的麦芽香，大脑神经接受到恐惧慌张的瞬间，瑞安只能紧紧闭着眼睛任人宰割，瑞安清晰感受到了后背墙面的纹理，对方想要把自己嵌在墙面的力道让瑞安有些窒息。一咬牙瑞安狠狠咬了对方的舌头，“呵”一声漫不经心的讥笑，姜眠撩起女孩凌乱的发丝抚到耳后，瑞安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 ，姜眠便把瑞安不听话的手腕摁在了墙上，柔弱无骨的触感有些不自量力，狂风暴雨便吞噬了瑞安，“姜眠”瑞安有气无力地喊出了对方名字，像是咒语一般，姜眠停下了，鼻息熟练地探寻在瑞安脖颈间，瑞安抬手用尽最后的力气，打了姜眠一巴掌“流氓”，一番缠绵，又加上一巴掌，酒也醒了七分，手里只留下一个红色耳坠，回想起来女孩儿颤抖的手腕。姜眠知道自己犯错了，虽然是情场浪子，但爸妈从小的教育还是谨记在心，出门在外不能恃强凌弱，犯了错一定要及时道歉，寻求别人的原谅。姜眠回家换了一套干净休闲服，拿了一瓶红酒就去了隔壁客栈。刚才根本没记住女孩的脸，只记得唇的触感和手里的半个耳坠，但女孩儿最后是跑进了孙姐的客栈，“孙姐，我把你上周要的红酒拿来了”一副乖乖邻家弟弟的模样，瑞安从听到声音起，身上就泛起了冷汗，眼里是惊魂未定的慌乱。右手捂着胸口不敢抬头，“二哥，”浩俊拉着姜眠坐在身旁的空位上，姜眠一开始还没认出瑞安，只觉得熟悉，在哪见过呢，“既然酒到了，大家今天就尝尝，就当庆祝大家的相遇，安安可以尝一下味道，不能多喝。”听到孙姐喊“安安”的时候，姜眠眼眸一亮，心里一喜，是昨天晚上烟花下的女孩。眼神开始明目张胆地飘向瑞安，可当视线游离到瑞安那只有半个耳坠的左耳时，姜眠还没来得及溢出的笑颜瞬间冻住，右手掏出那半个耳坠，悬在嗓子眼的心无处安放。佳妮继续吃着肉，已经见怪不怪，姜眠像在自家一样，熟悉地走进吧台，找到开酒器。一杯一杯递给大家，到瑞安的时候，接过酒杯的手腕还留有红痕。瑞安别过眼，眼框红红的。瑞安礼节性的抿了一口红酒，一种熟悉的味道从胃里翻涌而出，姜眠之前喝的半瓶红酒也是这个牌子的，“我去一下卫生间”，瑞安起身拍了拍胸口走向卫生间，“我去洗个手”，姜眠跟了过去，在台阶上姜眠故意堵住了瑞安去路“不好意思，请让一下”，瑞安身心俱疲。“你不记得我了吗，刚刚，，”姜眠正想道歉，“你认错人了，我们没见过”，姜眠刚刚又喝了两杯红酒，倔犟的脾性被酒精操控着，反手就拉回了擦身而过的瑞安，瑞安骨子里也是倔脾气，眼框红了也决绝的不承认。这回姜眠怜花惜玉些，拉回瑞安轻柔地靠在洗手间门上，从兜里拿出那半个耳坠，瑞安此时的眸子像是被抢了糖果的孩子一般委屈。“对不起，我喝多了，我是来和你道歉的”，瑞安握紧的拳头里有瑞安的隐忍和自尊。瑞安觉得好累，今天已经听了两次对不起，已经没了心力去说“没关系”。拨开姜眠的胳膊，拿走那半个耳坠就走了，孙姐有早睡的习惯“我先去睡了，你们吃完记得收拾干净，晚安”。“晚安”。瑞安也想早睡，可还得和大家一起收拾。浩俊看着瑞安额头的伤“咱们收拾收拾早点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准备客人早餐”。大家都低头沉默收拾着碗筷，各有心事，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