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without limits》诸葛宝宝

9、记忆螺旋。

　　/时过境迁，她却依然爱着他。/

　　“喂喂，路飞，话说回来，我看见那个人了哦。”
　　“那个人？谁啊？”
　　“什么？！难道你不记得了吗？就是十年前你带回去的那个啊。”
　　“十年前？有吗？嗯……不记得了呢，但是，好像没有吧？”
　　“就是那个人，真是，算了，反正你们总是会相遇的，而且她在找一个人，我也不知道在找谁啊，总之，如果你看到了她就好好照顾她吧，她不是对你很重要吗。那时候发现她不见了还哭着去找呢，真没用。”
　　“喂喂！艾斯！究竟是谁啊！我完全不明白啊。”

　　蜷缩着躺在雪地上，雪越下越大，逐渐覆盖过那个人的身体。她在沉睡着，梦到了蝴蝶。闪耀着暗蓝色光芒的蝴蝶摇摆不定地发行在黑暗的梦境中，它似乎在努力地追寻某样东西，她不知道它在寻找什么东西，但是在梦境中看见了它。她知道自己无计可施，于是静静地等待着。良久，飞行着的蝴蝶不知是疲惫或是其他的原因，缓慢地坠落到地面上，地表上寒冷的水滴触及到整颗心脏，她瞬间睁开眼睛。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下着雪的荒郊野外上。黑发因为过长而散漫在大片雪地上。抬起头时有雪落在眼睛里，感觉不到任何的异样，她坐在雪地上，面无表情地望着天上的雪，伸出手掌，试着往天空伸延，乌云密布的天空中，世界仿佛与自己隔绝了一般。
　　“我……是在什么地方？”
　　下一秒，她又暗自低语，“我……是谁？”啊，不知道呢。她闭上眼睛，踉跄地站起来，发现自己所在的是个山崖的最顶端，从上面往下眺望可以看到整个城镇的夜景。听到了喧哗的人声，灯火弥漫，刺得眼睛微微作痛。
　　“要……启程了呢。”
　　于是她整理好自己的衣裳，认了那个人给自己的匕首还放在怀里，便一步步地往下山的路走。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想着接下来应该要怎样做。要怎样才能找到自己寻找的那个人。首先应当找到一艘船。因为自己要寻找的那个人是个海贼。她这么想，真的觉得自己的运命有点讽刺的意味。自己最讨厌的，就是海贼，却必须要和海贼在一起，并且寻找的却是自己最讨厌的人。她确实感到不甘心，但是，倘若这是梦中的那个人的愿望，那么，即使不甘心，她也要帮助那个人完成她的愿望。
　　她走到镇里，发现不远的墙壁旁有阵小小的骚动。于是便走过去看。或许是嗅觉灵敏的缘故，在众多人群中央闻得到人类身上特有的味道，令自己感觉微微的恶心。她强忍住胃里的风起云涌，往前面更深的走近。

　　“喂喂，听说了吗，草帽路飞登陆了这里了。”
　　“什么？就是那个东海悬赏最高的男人吗？他来这里做什么？”
　　“不知道啊，总之，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对对，那我现在就回去向妻子孩子说，叫他们暂时呆在家里。”
　　“啊，说的也是呢，我也要回去了，毕竟晚上在外面太危险了。”

　　人群做鸟兽状消散，她一人站在那片墙壁前面，看见了上面的海盗悬赏令。那张暗黄色的悬赏令上映着一个男人咧嘴大笑的模样，脸上满是肮脏的尘埃和作战之后遗留的伤痕，背景是一片倾圮的废墟，还有一个做圆点状的男人的背影。
　　“……Monkey·D·luffy。”
　　呢喃着念出男人的名字，脸庞凑近一看，发现了他的左眼下做直线型的伤痕——至今为止，她只见过唯一一个拥着这种伤痕的人。那种感觉令她极其的怀念起一些关于以前的事情。伸出手，手指触碰到他的脸，停落在那条伤疤上面，却又在瞬间清醒过来，这个人是海贼，这个人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人，于是她面无表情地把那张悬赏令从墙上撕了下来，揉成一团丢到了一旁。
　　“真是的，究竟在想什么呢。”
　　低低地暗自埋怨着。啊，其实也没有在想什么事情的，只不过是那张悬赏令上的容颜触及到了自己的回忆。令她感觉到十年前的发生与这个人交错重合起来，然而，她发现自己亵渎了自己的回忆，因为十年前认识的那个人并非海贼。嗯，那个人不是自己最最讨厌的海贼。那，他是什么呢？她想起了那些回忆，“啊，好像是，要当海军什么的？”算了，不管了，那个人的梦想是那个人的事，就由那个人承担。她唯一能做的只是保护他而已。

　　“呐。”
　　有人扯着自己的裤脚，她循声往下看，便看见了一只戴着粉红色帽子的驯鹿。身穿着与它身材正好匹配的衣服，肩背淡黄色的旅行包。她俯下身，尽量保持自己与它的身高的差异。
　　“什……么？”
　　乔巴似乎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然后他有些讷讷地说，“啊，那个，我，嗯，我只是从你身上闻到了一种特殊的味道。”
　　是的，它的确是从她的身上闻到了十分特殊的味道。那种味道，是在这个世界上不曾存在的味道，然而它竟无法分辨她身上的味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既不是肉，也不是女人的香水，更不是人类本身特有的体香，那是一种游离在生与死的临界点，这个世界与另一个世界的边缘相互交错的味道。而且，这种味道，有那么一丝的，是与自己的味道有着相似之处的。可它不懂为什么。
　　“……是吗，”她听了它的话后，冷冷地站了起来，斜着眼睛俯视着它，“那么，你应该告诉我，驯鹿会说话，这更稀奇吧。”
　　“……”它有点愣了，意识过来时眼睛闪闪地惊喜地看着她，“可是，你也会说话，不是更稀奇吗。”
　　“唉？”她歪着头，“你吃了恶魔果实？”
　　“恩，”它点头，“我吃了人人果实。就会说话了。”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身体立刻感觉到麻木心脾的冰冷与恐惧，那个瞬间，它开始了解到这个人不是人的这样的事情。心有余悸。它抬起头看着她面露寡然的表情，它看着她的表情，她似乎总是这样的一副表情，总是如此与世隔绝的样子，并且令人感觉到她仿佛没有任何的感情。

　　“那个。”
　　“……”她看着这只训鹿，心里面还在为它适才说的那句‘你身上的味道很特殊’感觉到不满。于是她什么都没有说，从它的身旁擦肩而过。

　　lily看着降临到这个世界的雪，缤纷地往下落。可这个世界的雪花与那个世界的雪花所构成的物质完全不相同，对，根本就不相同。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她从来都不会尝试着去喜欢这个世界的东西，因着这个世界的东西与自己所喜爱的东西完全的大相径庭。
　　似乎这个城镇很小的样子，因为她很快就来到了港口。在港口处，发现了船。她远远地望着它停驻在港口的样子，船帆收起便看到了独立而突兀的桅杆。船头是由白色的羊头，两只巨大而弯曲地磐立在那两边的脑袋。由于刮风的关系，海贼旗迎着风剧烈地摆动着。黄色的草帽、骷髅头构成了简单的海贼旗。
　　“海贼……吗。”
　　她走上船，靴子踏在木制的甲板上会发出清脆的响声。或许是因为这艘船的船长管理不周的缘故，酒桶到处散乱地摆放在地面上。她闻得到它们的气味，是令她作呕的气味。接着，她打开内舱的门，走了进去。
　　她走了进去，关门的时候月光被隔绝在了门外，内舱便仿佛独立成了另一个世界一般，漆黑一片，但那时叫她心安的黑暗。最后，走到了拐角的尽头最后一个房间，她扭动着门锁，刚打开门就闻到了里面弥漫的潮水味和空气中尘埃的味道，充斥在鼻腔里面。那一刻，就决定了要这个房间。

　　“……但是，”他歪着脑袋向港口走去，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要那么早回去呢，明明还只是刚下船而已啦，啊，好饿啊，刚才在餐厅还没吃饱啊。真是的，为什么要在现在回去呢。”
　　为什么？不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他潜意识里感觉到似乎有谁在船上等着自己的归来。这分明是毫无根据的事情，但Monkey·D·luffy是头脑简单的动物，依循着自己的直觉便放弃了美食往船的方向走，才刚走出去，便发现有陌生的人在自己的特等席上站着。他急急地冲上去，咧着嘴大声地冲她吼，“喂！你！不要站在我的特等席上！那可是我的专有位置！！还有，你是谁啊，为什么会在我的船上！”
　　他看见她转过身，风吹动着她过长的黑发，以致于它们肆无忌惮地在空中飞舞着，海水波光粼粼，反射出来的光芒反射在了她的脸上，使她的脸上映现出一道道水花的波光，那样子仿佛是在哭一样——他知道她没有哭。她侧脸的轮廓精致而华丽，眼睛是和发相同的深黑色，并且有光泽在里面荡漾，仿佛一不留意从那里便会流出晶莹的泪水。他愣愣地，看着这样的画面。

　　那个时侯的风景，令自己感觉无比的惊艳。
　　“Monkey·D·luffy，”她冷漠地说着，从船头跳下来，站定在他身前，凑近他的脸，“我，要借乘这艘船。”
　　“……”他还是愣愣地看着她近距离的眼，瞬间回过神来，仓促地倒退几步，“啊啊，可以啊。”

　　“……是吗，”lily走到内舱的门前，指着它说，“我要拐角处的房间作为我的房间。”
　　“唉？！”他捂着脸一脸不可思议，“拐角那有房间吗？！”
　　“还有，”她的表情依旧冷漠，“不要擅入我的房间，并且，我只是借乘船而已，不要把我视为你的同伴……”她未说完，就被他插嘴了，“不行！只要上了船就是伙伴了！”
　　她冷哼了一声，快步移动到他的面前，“你刚才说，谁是你的伙……”她未说完，就注意到了他左边眼角下自己极为熟悉的伤痕。伸出手，轻轻地在那伤痕上仿佛蜻蜓点水般触碰了一下。手离开的时候似乎还触碰到了他的睫毛。
　　“你，对这个感兴趣吗？”草帽路飞指着自己眼下的伤痕问。
　　啊，她这才清醒过来，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说，“才不是。”
　　“唉——”他扯着脸看着她，然后微笑着，“这个是我以前用刀自己刺伤的。嘻嘻嘻。”末尾还戴着夸张的笑。
　　“是吗，”她斜睨着他，“那似乎与我无关吧。”
　　“什么嘛，我只是看你很感兴趣才说的嘛。”
　　“为什么我要对那种东西感兴趣。”
　　交，交流困难。他第一次碰上这种人，反倒是自己处于弱势的状态。似乎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形，但却忘了究竟是对谁了。于是他不甘示弱，“呐，你叫什么名字？”
　　“……”
　　“你借我们船，是要到什么地方？”
　　“……”
　　“哦！难不成你也是要当海贼么？”
　　“……”
　　“没关系啦，你可以留在我们这里哦！”
　　“……”
　　“我们这里有个想当世界第一的剑豪的剑客哦，导航士爱金钱，橘子，厨师做的饭很好吃哦，还有一个大骗子，还有会说话的驯鹿医生哦，还有一个考古学家哦！”
　　“……”
　　“呐，你为什么要出海？”
　　“……”
　　“呐，喂！”
　　“……”她走过他的身边时掀起一阵隐约的风，微微的传来对方身体的味道。他回头看她，她在俯下身子抱膝坐在船头上，月光皎洁，她身上的衣服泛起层层的白光。他走过去，伸手扯着她的领子。
　　“喂，你叫什么名字嘛？”
　　她反身打掉了他的手，一脸的厌恶，“不要碰我。”
　　“……好痛啊，”他对着自己的手呼呼地吹气，“什么嘛，我只是问你名字而已嘛。”他这才意识到她的全装。对方穿着对于她身形而言过于宽大的衬衫，黑色长裤超出脚的部分被挽起来，刚好到了脚踝骨的部分。
　　“你，是男人吗？”
　　“……那样的事情谁在乎。”她接下去说，“不要碰我，小心我杀了你。”
　　“咦——”他一脸的奇怪，“为什么？又没有怎样，我又没有做什么事情，啊，”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么说，你还是女生吧？只有女人才会在意这样的事情，喂，我说，你不会是有洁癖吧？可是，我的手也不脏哦，你看。嘻嘻。”说着，他傻兮兮地伸出了布满了灰尘的两只手，展露给她看。可她不看。她甚至是从开始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只是望着前面的在月光下发光的海水。

　　他跳过去，站在她前面，重心不稳而差点从船头衰落下去，但因为是橡皮人的原因，他伸出手抓住了羊头又爬上去，最后一脸的白痴样子站定在她面前望着她笑。她依旧面无表情，看着在黑夜下暗黑色的大海，并且从来不被他吸引或多或少的注意力——她对他不感兴趣。他嘟着嘴，因为对方的无视感觉别扭，于是他弯下身，脸庞凑近了她的脸，他说，“喂！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呐。”
　　“……”她的眼里没有光，“你挡到我的视线了。”
　　“……什么呐，”他直起身子抱着手，“喂，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哦。”
　　“好啊。”她亦站起来，直视着他的眼，“那么，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什么嘛，这个人。他站在甲板上冲着她的背影做鬼脸，心有不甘。“啊啊，肚子饿了啊，山治怎么还不回来啊。”这么说出口，他坐在甲板上靠着旁边的墙。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那个人的侧脸。在月光下的她的侧脸，看得到明黄色的边缘轮廓清晰地闪现。“……”那个瞬间，他的脑海中突然像卡机的碟片般零碎地浮出一些过往的画面。对，就是那个人的侧脸。他一定在什么地方看见过她。
　　“喂……”他刚想说话，却被另一个人的叫声打断。
　　“啊！”橘色头发的女子望着坐在船头的陌生人，发出了惊讶的叫声。手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怎么了？”罗宾走上来问。
　　“娜美小姐~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山治抱着一大顿的食物冲上来。
　　“呃，什么什么？”长鼻子的男人在后面叫着。
　　“什么啊。”卓洛看着满地的狼籍。

　　“路飞！”娜美叉着腰一脸的质问，“你又带了什么奇怪的人上船了吗？”
　　“哦，她说要乘船嘛，山治，”满脸的兴奋，“快点啊快点，好饿哦好饿。”
　　“喂！你知不知道现在的状况啊，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杂乱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地被重叠，就像是有动物在嗡嗡地叫。“吵死了。”她站起来，更深的冷漠在脸上表现出来。
　　“啊，是你啊。”蓝鼻子的驯鹿面露惊讶。
　　“什么啊，乔巴，你认识她么？”
　　“啊，也不算认识吧，只不过是在小镇里看到她。”

　　海贼……么。她想。和自己所讨厌的人在一起，只能够互生厌恶罢了。她微微皱眉，轻轻地跳下甲板，走进了内舱。
　　“喂！”娜美想要追上去。草帽路飞哈哈地笑着，“有什么关系嘛，那个人不是很好玩嘛。”
　　“……好玩？”对方发火了，“你究竟知不知道现在的处境啊，还有，你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么？”
　　他一脸平静地说，“不知道。”
　　“……什么？！”

　　深深的，深深的黑暗，想要将自己整个儿包围。躺在散发着腐朽气味的地板上，尘埃在到处的弥漫，她闭上眼，在做梦。梦中有连绵而起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