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without limits》诸葛宝宝

8、蝴蝶效应。

　　/Sometime, I don't believe love./

　　梦中的雪地上有一片连绵而起的火焰，她又看到了那个女孩子。独自站立在这横亘世界的火场的中央。女孩子的嘴角微微翘起，脸上是笑着的，但是下一秒后，却有液体从她的右眼迅疾下落，疏忽不见。她突然害怕了，不知道是因为这火焰，还是因为在这火焰中微笑着的女孩子。眨一眨眼，于是全部都消失了，耳边回荡着清脆的声音，“拜托你。”
　　她猛地睁开眼，类似求生似的呼吸。稳定过自己的情绪之后，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鞋，戴上帽子。房间里没有点灯，所以就没有了光。那也不要紧的，她本来就不习惯光芒的存在。于是少女拉开了门，楼道里没有人影，寂然无声。她慢步向出口走去，听见甲板上聒噪的吵闹声。就这么站在门口后面，讨厌的声音。她迟疑着究竟要不要出去，身体却下意识地扭动着门口，灰暗的光伴随着无色的液体流泻到自己的身上，下雨了。

　　下雨了，她走出门外，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强烈的雨滴撞击在自己的身上，皮肤感觉不到与雨水接触的感觉。表情是微微的惘然，少女伸出手，雨滴降落在自己的手心，啪地一声，分裂成无数的水珠，疏忽不见。“哟~”戴着草帽的少年出现在自己身前，用奇怪的语调说，“话说睡得真够久的呢，从上船一直睡到现在了哟。啊……”他似乎还有话要说，但她已经不想在听下去了，很干脆的从这个人的身边走过去。路飞转过身，跟在她的身后，“喂喂，等一下嘛，呐，你叫什么名字，我叫Monkey·D·luffy哟，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啊，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喂，等一下嘛，不要走那么快啊。”
　　她依言停下来，他显然没有料到这个人突然停下来，一下子撞到她的后背，摔倒在地。“啊，痛痛痛。”这么叫着摸着自己的脑袋站了起来。
　　“喂！路飞！不要在那里站着了，快点来帮忙啊，风太大了，船帆快要破掉啦！”橘黄色发的女生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女子，“对了，还有你，让你上船可并不是免费的哦！来帮忙啊！”
　　戴草帽的人用手压着帽子，“我知道了啦，娜美。”
　　女孩子什么都没有说，刚想往前走时被那个少年扯住了，“喂，要帮忙哦，虽然你不干也行啦，可是娜美可是很凶的哟，如果你不干……”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抓着她手臂的手掌被她用力地打掉了，对方面无表情地说，“不要碰我。”
　　“……怎么了嘛。”他看着女生渐渐远去的背影，轻声地低喃着。娜美的声音越过风声进入自己的耳中，“喂！！路飞！你再磨磨蹭蹭的今晚的晚饭就不要吃了！！！”
　　“啊啊，不好！”这么说着，他就去帮忙了，

　　她站在船头，弯下腰身，抱膝蹲坐着。望着远处波涛汹涌的大海。水波溅起时打在自己的脸上，闻得到海水本身具有的腥臭味道。雨水模糊了眼睛，看不清前方。自己似乎一直持续这样的状态，看上去无助且颓唐。毫无依靠，然而这种事情只要自己不去在意，就一定可以撑过去。反正自己本身就不适合多愁善感这种情感，况且，那只有人类才会有的情感，对于此，她一点都不在乎。
　　她才不在乎那些事，明明从一开始就警告过他说不会是伙伴，只是需要这艘船来做航海的工具罢了。然那人似乎根本没有将自己的话放入耳中，竟然可以笑着介绍自己。明明都已经说过“讨厌海贼”这种话了。
　　“喂！！”身后传来刚才的女人的声音，“都说了，要你来帮忙了，既然上了船就不要白吃白住，小心你今晚的晚餐哦。”女孩子转过身，看到了橘黄色头发的女子看着自己。
　　“没关系的。”她说。
　　“唉？什么？”娜美有些不明所以。
　　“我的意思是，今晚吃不吃晚餐都是不要紧的，但是，请你，”她顿了顿，声音突然冰冷下来，从船头跳下来，越过娜美的身后，“请你不要将我与你们相提并论。”

　　“啊咧啊咧，真的是，招揽了一位不得了的客人呀。”明黄色发的男人从口袋内拿出一支烟，顺带着将火柴盒拿了出来，尝试着点火，“……啊啊，怎么会点不上火啊。”大概是因为现在下雨的缘故吧。
　　她低下头，看见自己没有穿鞋裸露在外的脚趾。接着又看到了被风吹起的袖口处的皮肤上面印刻着的黑色的伤口。于是把袖口按压住，往内舱的方向走。
　　“你，可不要说得那么理直气壮的样子啊！”再一次出现在身前的娜美小姐凑近着脸庞对着自己，用着阴阳怪气的语调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就算你说不吃饭，那么借宿费呢？难道你身上有钱吗？如果有钱的话就交来，没有钱就给我以工抵债！”
　　“我不要。”这么拒绝着，女孩子走到船角，“如果在这里睡，应该不收钱吧？”她不顾别人的回答，弯下了腰身，抱紧自己的膝盖，下颌靠在上面。雨水浸湿了头发，前发粘连在额头上，她的脸庞看上去更加苍白，娜美走过去，低头看着女孩子，对方如墨般漆黑的发覆盖在头上，她叹一口气，蹲下身摇晃着女孩子，“喂，不要在这里睡觉，会感冒的哟。喂，快点回去睡啦，不会收你钱的，喂！！”她大声地叫对方，可是那个人就是没有醒过来，没办法，她就只好将这个人抬到自己的房间了。

　　“喂！路飞。”晚上吃饭的时候，娜美就对着戴草帽的少年叫道，“那个人还是没有醒唉，如果她不醒那我今晚要睡哪里啊！我可不是卓洛，我不是那种在甲板上一躺就可以睡着的体质啊！真是的，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她准许她上船啊！！”
　　对方嘴里塞着大堆食物，嘴里含糊不清地唔应道，“什么？谁？”
　　“就是上次她说要上船的人啊，你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答应了唉！！如果她是什么危险人物怎么办啊？！”
　　“但是，那样子看上去不像是危险人物啊，”咬着鸡腿的乌索普说，“我倒觉得她像是和父母闹别扭然后离家出走的青春期少女。”
　　“……但是娜美小姐的推断也不能说是不正确啊。”正在给娜美斟酒的山治如是说。
　　“山治……”橘黄色发的女生眼闪亮光地对着厨师。
　　“咳咳，”明黄色发的男人清了清喉，“但我也不认为那位小姐是危险的人物哟。”
　　“去死啦！”冲他吼道。
　　“总之，不管她是谁，只要是对这艘船有伤害的人，”青绿色头发的人嘴角咧开危险的笑容，缓慢地拔出武士刀，“杀了她。”
　　“但是但是，”戴着粉红色帽子的麋鹿说道，“那个人看上去很虚弱的样子，我们也不能够放她不管吧？”
　　综上所述，他们决定待那人醒来后打听一下她的底细再说。
　　话说，“究竟什么时候才醒来啊！”
　　她又做了那个梦。在梦中，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那里终年云雾缭绕，就仿佛是伟大航路的冬岛般无时不刻地下着大雪。可是那里的雪花与这个世界的雪花却是不尽相同的。那个世界的雪仿佛天使的翅膀般，一不经意就掉落下来，悄无声息。若是站得太久，头上，肩膀上，便会堆积一层厚重的白色物体。抬头的瞬间，看见了茉莉。对方正在痴痴地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觉察到自己的到来，便侧过脸，微笑道，“你好。”
　　她开始知道自己为何会答应这个人当初向自己提出的请求了，不仅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最重要的还是在对方的身上。她在看见Moil的第一面时，便知道这个过于美好。她知道这个人美好得像是个虚无的存在，只能够在梦中生存，只能够在他人做梦时出现。
　　……她醒过来，屋外的吵闹声传进自己的耳中。房间里有女子身上独特的体味，过于浓郁，刺得鼻子发痒。于是她揉了揉鼻，下床时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希望那些味道不要站染上衣服，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打开门，一脸惘然地站在门口。总是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此刻的她真正的表情，如墨一般的黑发散乱着，仿佛藤蔓触及到地面。他们惊讶地看着她，她看着地面。踉跄地迈出脚步，此刻的她看上去虚弱不堪，风吹就倒，皮肤如病态地苍白，他们看着她，然后山治走上去，“小姐，来吃晚餐吧。想必你一定饿坏了吧。”
　　女孩子没有说话，从他身边走过去。
　　“……”要知道第一次遭无视的感觉可是很不好的。
　　“喂，”她走过卓洛的位置时，听到他这么说，“外面正在下雨哟，你现在出去一定会被淋得浑身湿透。”
　　砰，是关门的声音。
　　“……”彻底无语了。

　　她没有名字。因着创造自己的人没有给自己起一个合适的名字，在她离开那个人的时候她曾经向那个人索要过名字，可是那个人并没有给自己一个合适的名字，好像是理所应当一般，那个人微笑地对自己说，在自己以后的日子里总会有人给自己起一个合适的名字的。她在外面游荡了十年，依然没有碰到给自己起名字的人。

　　女孩子站在船头，眺望远处的海。海天相接的一线看起来极其的虚幻，她闭上眼睛，呢喃着，“要是下雪就好了。”
　　“啊咧，前天才刚下过雪哦，娜美也说不会再下雪了。”奇怪的腔调的说话声。她转过身，看到了Monkey·D·luffy，那个人的左眼下有道直径十厘米的直线型伤痕——极其熟悉的伤痕。身穿着深红色背心，浅蓝色的七分裤。看上去是十分邋遢的。他看见她望着自己，于是咧开嘴角笑了。她看见了对方粉红色的牙龈，和白色的牙齿。左手正在把食物往自己嘴里塞。
　　“呐，”他含糊地说，“我是Monkey·D……”
　　“路飞。”她打断他的话。
　　“啊，对对，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她皱了皱眉，往自己房间的所在地内舱走去。他又一跃到她身前，“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总会有人问她叫什么名字。然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叫什么名字。自己亦曾经想过要给自己起一个名字，但到最后亦作罢了。所以她开始回避这一类问题，因着这是她无法作答的问题。

　　“喂喂喂喂，你不说的话以后叫起来很不方便啊，”他说，“我又不想一直‘喂喂’地叫你嘛，呐，你叫什么名字？”
　　“啰嗦，你很吵啊，给我安静一点。不要打扰到我睡觉，”终于生气了，猛力地推开他，“还有，我没有名字！！随便你怎么叫我！总之我没有名字！”她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内舱。

　　“啊咧……”留在原地的人望着关起来的门，“没有……名字吗。”又露出一贯的微笑，“那取一个就好了嘛。”
　　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遇见过她。并且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但是他努力地在自己的脑袋里搜索着关于那个人的回忆，却是一片空白。没有见过吗。又感觉不是。他还是肯定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看见过她的，但是究竟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却记不清了。这样就有点奇怪了，他自认为自己的记忆力应当是极其好的，却竟然想不起来了，啊啊，想太多了脑袋都混乱一片，他需要回到厨房补充一点能量，却发现食物已经只剩下残渣了。
　　“哟，路飞，怎么样，知道了她是谁了吗。”
　　“……真过分啊，你们，”他嘟着嘴巴闹别扭，“竟然把我的肉都给吃完了。我要吃肉啊。”
　　“喂，”青绿色头发的剑士说，“是你自己突然拿着一大堆的食物跑出去了吧？怎么样，知道她是谁了吗？”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头上被砸起了一个包，娜美冲他吼道，“你在闹什么别扭啊！快点说啊。”

　　终于如愿以偿的路飞啃着食物说，“就是这样了。”
　　“啊咧，”乌索普看着他，“就是说那个人没有名字吗？”
　　“喂，情报准不准啊，”卓洛指着正在啃肉的少年，“我可不信这个人的办事能力哦。”
　　“那，”橘黄色头发的女人站起来，“我再去问问好了。”

　　“不要去，”路飞伸长着手臂拦住她，“她已经去睡觉了，而且她没有说谎。”
　　“……”她看着他露出往常那般自信的表情，又是那副表情，但她最后还是决定了相信他了，“好啊，到时候出了事情你自己负责啊，我可是要逃的哟。”

　　他微笑着，思绪又分到另一个半球了。晚上站在特等座上，望着远处的海洋。他就想着究竟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见过那个人。他明明确定自己一定见过那个人的。然而却忘却了。算了，于是他又想着应当给那个人取个什么样的名字才好。毕竟以后总是‘喂喂’地叫会分不清人的。嗯。哈尼？强尼？克比？叫什么好呢？开始伤脑筋了。

　　他坐下来，望着远处的海。深夜下被月光浸染得闪耀着光芒的大海。散发着其特有的腥味，抬起头看着天空，有鸟飞过发出清脆的鸣叫声，有洁白的云以缓慢的速度漂浮过去，他突然回忆起那个人。她的黑发因着过长而触及地面，脸庞从侧面来看仿佛钻石般的精致，眼睛是富有光泽的深黑色，让人错觉以为总是有水波在其眼中流动，好像时刻会有泪水从她的眼中落下。他并不认为她漂亮——虽然他从来不认为自己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是漂亮的。但他的确不认为她漂亮。可这并不同于旁人。他甚至有些奇怪了。
　　“……Lily。”像百合一样。他这么决定了，“嗯，就这么决定了。就叫Lily。”

　　“唉？！”娜美一脸的茫然，“好是好，有名字也是好的，不过，为什么是Lily呢？百合？”
　　“是啊，”卓洛亦说，“那名字有什么特别的象征吗？”
　　“没有啊，”他摆摆手，“我只是觉得这么叫很适合，那就这样叫了。”
　　“嗯！”乔巴说，“我也觉得叫Lily很好。”
　　“是吧。”路飞这么说，跳上船头，笑着叫道，“那就这么决定了哦，以后就叫Lily了哦。”然后又跳下船，“我去告诉那个人。”
　　“喂，路飞，”娜美朝他叫道，“是在拐角处最里面的房间，那里很黑，要小心点啊。”接着又自己小声嘟喃着，“话说开始为什么要选在那里呢，真奇怪啊。”

　　他之所以认为Lily这个名字适合那个人，是因为他觉得百合很干净。仅此而已。她身上所传递给自己的特殊气息，是一种不同于这个世界的气息。他似乎感觉到这个人游离在两个世界边缘的交界处。被分割于两边的身体不断地在这边与‘那边’徘徊。可她自己却独立存在，不与任何一个地点保持过分密切的关系。她身上散发的，是她‘本身’的气息。
　　“拐角处的最里面……么？”他慢慢地朝里面走，站立在那扇门前，“喂！！嗯，你还在睡觉……吗？”手缓缓地扭动门锁，“……啊咧，没有锁门唉。但是。”左顾右盼着，“真黑啊。”
　　她的房间里一片漆黑。他的眼睛在这里不起任何作用。没有光的房间里察觉不到人的存在，他小心翼翼地往四周查看。试探地叫着，“喂~”没有人回应着。“啊，那个……”刚想说话的，脚底突然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往更深的黑暗滑去，“啊啊啊啊。”噗通的就摔倒在地了。“啊痛痛痛痛。”手摸着头，发现草帽还在，便安心下来。“话说，这里真黑啊。”在这么黑的地方，心里面会产生什么呢？他想。

　　“……”她醒过来，往四周看。发现自己的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谁。”
　　“啊啊，”他顺着说话的声音走过去，“我。”
　　“出去。”
　　“……咦？”草帽路飞扭着脸，“为什么？”
　　“我叫你出去！”
　　“不要这样嘛。”他依旧不依不挠地用他奇怪的语调说，“我想好了名字的哟！”
　　“名字？”
　　“对对，就是名字。叫……”他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不要。”
　　“咦？什么？”
　　“我说，”她跳下床，“我不要你给我的名字。”
　　“……”他亦站起来，“为什么？不过，”顿一顿，“喂，我们出去吧，这里好黑啊，什么都看不见的。”
　　“啰嗦。”女孩子大声叫道，“那样的事情你管不着。”
　　“什么嘛，”他下意识的按住帽子，“既然上船了，你就是我的伙伴哟。”

　　“嘁。”她略有不爽地皱着眉头，对着他稍带愤怒地说，“不要把我和你相提并论，我告诉你，我不要当海贼的同伴，也不要你给我的名字。直到现在，”直到现在，“我唯一承认的只有那个人给我的名字，如果那个人没有起名字，那么我就会一直保持在这个状态。还有，我讨厌海贼，我讨厌死海贼了，你，你是海贼，你给我出去！”

　　那个人？他朝黑暗里的女孩子歪着头问，“那个人？谁啊？”话音刚落，就感觉身体被她往门外推着，“喂喂，喂喂喂！啊啊，危险啊。”最后，他摔倒在她房间外的走道上，“啊啊，痛痛痛。”支撑着站起来，就看到门被狠狠地关上了，还听到了反锁的声音。
　　“啊，真过分呢~”口上这么说，心里其实满不在意的。啊，讨厌海贼？“真奇怪呢……”既然讨厌海贼，那又为什么要上海贼船呢？和自己讨厌的人在一起不是会更加讨厌吗？不过，他无所谓地笑着，“如果是我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吧。”
　　“话说回来，那个人？”那个人？谁啊？真是的呢，什么话都不说清楚啊。不过。还是等下次吧。

　　嗯，下次等她出来就要好好和她说一下房间的事情，毕竟呆在那么深的黑暗里，头上是会生蘑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