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年少》大白菜芒果过敏

36、少年执念10号

　　差一点。——路瞑

　　“冥哥，你真不回啊，我这坐席可比你这种特邀校友靠后多了。”庞越吆呼着推开寝室的门，果然，这货又趴在他那承载万千智慧的电脑上了。
　　“不是我说你，你天天这么拼，不怕坏了眼睛？”庞越伸手在路瞑眼前晃了晃。
　　“还行。”点击最后一个确认保存，路瞑才放松脊背瘫在了椅背上。
　　“冥哥，多大了？你能不能学学人家霸道总裁按按太阳穴什么的，挤压你那个宝贵的精灵穴有用？”庞越盯着路瞑做完一整套中小学生眼保健操再次无力吐槽。
　　“说正事。”路瞑睁眼看了庞越一眼。
　　“好嘞好嘞。一中不是校庆么，我问问你真不打算回去？我帮你订票啊。”
　　“不了，”路瞑翻了翻手边的资料，“教授安排的项目还没做完。”
　　“那不是下个月截止吗，急什么？说不定回去还能见到漂亮小学妹呢。”庞越划拉着手机贱兮兮地投来目光，“呐呐呐，你这毕业这么多年，威名不减当年啊，这不论坛上还有人传你照片呢。可别辜负少女心啊。”
　　“不去。”
　　“那小学妹不找，睡在上铺的兄弟可得聚聚吧。”
　　“我高中不住宿。”
　　“那……那门卫大爷要是想你了怎么办？我可还记着呐，哪次打球被训，大爷都看不见你，唉，是丁大爷还是李……”
　　“行了，我再看看。”
　　“哦。”被无情驳回“待处理”的庞越丝毫不减热情，说什么要为母校做贡献，提前两天就请假回p市了。
　　而路暝还是坚守在项目前，被庞越软磨硬泡，草草订了张当天早上的高铁就没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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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早上，被堵在早高峰的路瞑接到庞越的电话，
　　“冥哥，芷姐回来了！她在排练！”
　　手里叮咚被甩进文件，什么东西停了半拍。
　　“尊敬的来宾，亲爱的老师、校友们大家好，我是毕业生林芷。”
　　手机里自动循环的那句话，是林芷。
　　没错。
　　路瞑不知该怎么说明自己的心情，好像有没有什么心情，四周有播报车次的声音，有小孩子大呼小叫的声音，有趁候车间隙吞咽早饭的声音，好像，又只有心跳的声音。
　　放好行李，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麦田、电线杆、高楼、马路。
　　他开始嘲笑自己，那一瞬间，我竟然觉得万幸带了正装。
　　车程不长，或者时间飞快。
　　匆忙拉着行李箱赶到的时候，是她站在候场的帷幕后挽平小西装的袖口。
　　门卫大爷刚关上校门，那个迟到的男生，转眼人已不见。
　　“感谢林芷学姐的精彩演讲，既然大家热情高涨，我们也诚意邀请了另一位学长，”主持的学妹依然亮出笑容走台本，可是，林芷站在灯光下有些狐疑，默默地想，“不该到我下场了？”
　　“这位学长学姐也该认识，奥赛班出身的他现在正在颇负盛名的Q大金融系学习，年纪轻轻就已经在研究领域独当一面……”台下开始欢呼，林芷却还是不明就里地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那么，就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
　　“路瞑学长！”
　　台下掌声轰鸣，林芷却被震得不闻一声，机械地顺着主持人的手望去，木然地转身，是一个男孩迎着光走来。
　　像被人按下慢放按钮，她竟然看得到他扑闪的睫毛在脸上打下的阴影，看到他光下深棕的眼眸，看到他握着话筒的修长的手，看到她曾在这个少年身上看到的一切。
　　看到那些年。
　　好像尘封经累世纪的那些年。
　　路瞑踏着掌声而来，却又没有即刻转身面向观众，眼前的女孩没有一丝动作，像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心底在笑，很难得，能再见到林大佬惊吓的样子。
　　可能是梦吧，是梦他也不会这么冲动。
　　冲动地跑去找到后台老师，冲动地求回演讲的机会，“路瞑，不是忙吗？开窍了？”
　　冲动地在台上女孩神采飞扬的时候站在台下角落鼓掌，“学长，女朋友啊？”
　　冲动地从舞台一侧走向她在的灯光中央。
　　靠近林芷的时候，路瞑感觉到自己的脉搏在不住地加速震颤，可能是喧哗声吧，他露出演练过无数次最自然的笑容。
　　双臂张开，终于揽她入怀。
　　马尾辫成了披肩长发，偶尔才穿的衬衣百褶裙成了更加干练的女式西服外套，好像没再长高。
　　但还是那个林芷啊。
　　西装和长发摩擦出细微的声响，真安静啊，连心跳都听得到。
　　“好久不见，林芷。”
　　终于得见，林芷。
　　六年呢，是我慢知慢觉，没在那之前表明心意。
　　三年呢，是我长寻不得，没能找到你离开的方向。
　　这一秒呢，是终于如此，我看到阳光明媚下彩旗招摇，看到你曾嗤之以鼻的大阵仗气球条幅，看到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以学校为纽带联系起来的人在鼓掌，看到曾经的你享受的舞台灯光，
　　看到你。
　　“别跑了，在台下等我，差一点……”
　　林芷在这犹豫里抬起头，他抬手想拭去她眼角的泛红，结果自己要抹出酸涩。
　　“差一点，又没追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