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年少》大白菜芒果过敏

17、少女情怀12号

　　他脸红了。——林芷。

　　林芷一番话的冲击让剩下的环节显得索然无味，流程顺利地走得很快，留给各班一个小时的时间开内部班会。
　　理小的班主任刘万华一向对那些夸学生、夸老师、夸家长的□□不感兴趣，把每个人的成绩起伏分别列图表打印出来下发，只解释了几处标记的意思就说可以自由活动，陪家长在校园逛逛，到时间再回班上自习，晚上还有数学限时训练。
　　雷厉风行，刘万华夹起讲义就在一群家长的簇拥下快步回办公室。
　　“不浪费每个人的时间”也算是他的教学理念了，而这可能也是他连年做小班班主任成绩斐然的原因。
　　“走吧，母上大人，”林芷在周芬一直没落下的手机前晃晃手，“带你和我爸看看。”
　　刚出门，身后就有一个人叫住林芷，林芷挎着周芬的胳膊还没落下，疑惑地回头。
　　“路阿姨？”
　　站在拐角处身边还是路瞑的，除了路瞑母亲路艺还能是谁。
　　“哎，这位，是你妈妈吧？”路艺笑眯眯地抬手问道。
　　“哦，是的，妈妈，这是路阿姨，路瞑的妈妈。”
　　周芬礼貌地点点头，“你好，我叫周芬。”
　　“你好，我叫路艺。”
　　“你们这也是开完会了？”周芬指指隔壁教室。
　　“是啊，老师讲了几句就走了，我正准备让路瞑带我去转转，哦，你可能还不认识，这是我儿子，路瞑，小芷的初中同桌。”
　　站在一旁的路瞑微笑着弯弯身子，“阿姨好。”
　　“哦，你好你好，我听林芷提起过你，”
　　周芬说完又转向路艺，“真是不好意思，她初中时我们忙，都没参加过家长会。”
　　“嗐，这有什么，当时我就觉得小芷又聪明又漂亮还独立，今天也一样哦。”
　　路艺朝林芷眨眨眼，说实话，林芷当时也没想到，路瞑这么谦恭有礼，他母亲却生性活泼地不得了。
　　初中时候自己给自己参加家长会的林芷本来还会觉得拘束，但路艺总是大大咧咧地一口一个“小芷”，看她怕自己在一群家长间显得突兀，就跟她分享自己的作品。
　　路艺是个时装设计师，却全然没有艺术家的架子，每次家长会，路艺都会询问林芷作为年轻女孩对她作品的建议。
　　两个人就像同龄姐妹般聊得投机，林芷喜欢路艺的平易近人，而路艺欣赏林芷的清醒独立。
　　初三一次家长会，路艺没来，路瞑也自己参加家长会。
　　林芷当时问他路阿姨怎么没来，他答是国外有秀展邀请，林芷没再说活，反倒是路瞑看出她的欲言又止，轻轻地告诉她自己其实是单亲家庭，父亲早在小学时去世。
　　林芷无意冒犯，在台上班主任的沫星横飞的掩护下，慌忙道歉，路瞑只是淡淡地说没关系，青涩的脊梁依然为在世的人挺直。
　　“走吧。”路瞑点点林芷的头顶。
　　“啊？”一胡思乱想就陷入其中难以自拔的林芷丝毫没有察觉周围的动静。“阿姨和我妈一起去逛了，我们被抛下了。”路瞑摊摊手，好笑地看向林芷。
　　“你不会什么都没听见吧？想什么呢？”
　　“哦……”林芷如梦方醒般模糊回应。
　　“走吧，请你喝饮料。”路瞑又伸手戳了戳林芷的脑袋，刚才还火力全开呢，这一会就死机了？
　　可能是刚才发生了太多，林芷后知后觉地被强大的信息量冲击，缓过神想明白刚才发生什么已经是握着橙汁站在阳台上的时候。
　　很少在傍晚站上阳台，夕阳的边缘擦发梢而过，暖风吹鼓了林芷的百褶裙，也吹软了林芷凌厉的眉眼。
　　“下午你表现挺不错的，”路瞑仰头灌了口苏打水，“我刚才听庞越说贴吧已经刷疯了。”
　　“是吗？”林芷迎着风眯了眯眼睛，“平常发挥啦。”林芷模仿小品里拖长音的样子，弯着眼睛笑着转向路瞑。
　　林芷看到路瞑同样跳起的嘴角，故作感慨地说：“没想到我林芷也这样威风哈哈。”
　　“是是是，您英明神武，连校长都感动了。”路瞑晃晃手里的苏打，打算陪林芷接会儿戏。其实他都看到了，下台的时候她喘气不只是因为跑步，也是因为如释重负。她迎着沉默肩颈挺得僵直，捏着话筒的手也已经攥得泛白。张弛有度的演讲也不是水到渠成，她刚刚折进口袋的稿子已经卷了毛边。
　　“林芷！我可算找到你了！”两人正漫无目的地闲聊，李清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怎么了？”林芷帮李清拍拍背，刚站稳的李清一边深呼吸一边冲林芷摆手示意没事，“欸，冥哥？”
　　“你好。”路瞑见她叫自己也点点头回应，自顾自地转向花园，给两个女孩聊天的空间。
　　“你看论坛了？”李清急乎乎地问。
　　“没啊。”林芷吸了口橙汁不紧不慢地回答。
　　“大佬啊，你火了知道吗，现在照片视频可都传疯了，花式夸你的楼都压不住了好吗？”李清一边说着，一边划拉着手机给林芷看。
　　屏幕上各式ID都在疯狂留言上图，林芷想过会引轰动，只是没想到，是地震引发海啸。
　　“小姐姐也太好看了吧。”
　　“求介绍求介绍，要被林大佬掰弯。”
　　“掰弯加一，这才是我想要的女神好不好。”
　　“呵呵，楼上弱爆了，我男粉表示不服，明明是男神！”
　　“哎哎哎，行了行了，你别念了，我自己看还不行吗？”林芷说着就准备抢手机，结果李清拿着手机到处乱窜，“不不不，我就要念就要念……”
　　“咦，这还有个歪楼的——‘我冥哥一点也不逊色’”
　　“还有还有——‘□□cp出场，我站冥哥和大佬。’”
　　察觉不对，李清的快言快语也渐渐微弱，
　　“这个，额，还挺火的，额，照片都有了……额，我先走了……”说罢李清就脚底抹油地开溜，只留林芷一个人伸着手不知怎样缓解这尴尬的局面。
　　“那个……”林芷抬头想解释，路瞑就说了“没关系。”
　　他还是伏在栏杆上，林芷只能看到他侧脸，“那……那我先去换衣服了……谢谢你的饮料。”扯出一个礼貌感谢的微笑，林芷同样头也不回地离开。
　　路瞑盯着一朵白云看了好半天，把最后几口苏打水喝完，也转身回了教室，不过他马上又回到阳台，手机正显示着火爆的高楼帖。
　　打头是几张林芷的单人图，像素不高，但仍能看到舞台灯光给林芷打上的一层光晕，看到林芷辨识度极高的眉眼。李清没有夸张，帖子下多的是对她的赞美，甚至引来其他贴吧的过来看热闹，最后被林芷圈粉。
　　最高赞的一层还是她的金句，紧随其后的，就是传说的□□，飘红的字体明明白白地写着，“神仙cp、大佬and冥哥”
　　镇层图上，林芷侧对镜头，径直对着他在笑，路瞑这才意识到，自己也一样在对她笑。
　　其他人仿佛就此沦为背景板，只剩下熠熠闪光的两人在笑着对望，不带一丝暧昧的美好。

　　接着几层是留言颇多的分析贴，八卦群众竭力从画质堪忧的视频里挖掘精华，除了两人在掌声轰鸣中的对望，还有人数出路瞑看了几次林芷，而那些注视是带有怎样的笑意。
　　不知不觉中，路瞑就翻到了更新。
　　又是一张相片，角度好似身后的教室，两个人伏在阳台的栏杆只余背影，夕阳远照，林芷的橙汁摇晃过还有气泡，路瞑手里轻轻拎着苏打水，隔着屏幕，少女张扬如光、少年温润如水。
　　又是夏末秋初、掠过池塘，风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