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年少》大白菜芒果过敏

16、少女情怀11号

　　你看啊，我们都在发光。——林芷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叔叔阿姨们，并肩奋战的同学们……”台上林芷正从容不迫地开场，路瞑说不注意都不可能，她一从幕布后走出，台下就已经是小声惊叹迭起。
　　因为是作为学生会主席汇报工作，林芷没有穿平日的校服，而是穿了较为正式的白衬衣和黑色百褶裙。
　　林芷个子本来就高，一丝不苟扣到顶端的衬衣纽扣愈显身板笔直，百褶裙稍一勾勒盈盈一握的腰身，纤长笔直的双腿就格外醒目。
　　但连最不受约束的学生也没人敢出言玩笑，不只是因为现场与学生接近一比一的家长，也不是因为台上一溜烟的领导老师，而是，她的气场，一个班长，一个学生会主席的气场。
　　在场的家长中其实不乏认为学生的任务就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也不缺“学生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是不务正业”的想法，但林芷走到灯光下，调整话筒，鞠躬，问好一气呵成之后，只让人觉内心成见的卑劣。
　　不施粉黛，依然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出底气。家长中不少人举起手机拍照录像，林芷好像又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台下的周芬乐滋滋地举着手机把摄像头暂时转离台上的宝贝女儿，环场一周，让林峥也看看女儿的夺目。
　　“很漂亮。”路瞑想。
　　少女依然是高挑的马尾辫，任灯光自面前泻下也不露怯色，严肃认真地汇报工作，不时也抛出些活跃点调动气氛，路瞑不时跟着人群浅笑，她还是笑得那么明媚张扬又恰到好处。
　　“今年学生会在高三组织的活动会全面减少，以保证充足的学习时间，同时尽力满足同学们劳逸结合的要求，下面我简单介绍几项……”台上的林芷依然在汇报计划工作，路瞑却走了神。
　　可能是林芷的现场效果很好，学校临时要领奖的前五名各自准备一小段学习经验或是鼓励的话，路瞑还未反应，其他三个人已经哀嚎着求老师放过，讨论着怎样蒙混过关。
　　“算了算了，”后勤老师实在经不住赖皮，“我给你们随便写几个话题，你们抽签就当课前演讲好了。”扯了张白纸，几个人就围起来看他写了些什么，“不会吧老师，语数英理综文综？太无聊了吧？”
　　“是啊是啊。”
　　“行行行，我改，改还不行吗。还前几名呢，这么耍赖皮。”老师笔下刷刷改着签纸。
　　“对不起老师，我错怪你了，你还有更老套的。”
　　舞台一侧的学霸们小声嘀咕着，台上林芷演讲也接近尾声。
　　“以上就是今年学生会的基本汇报内容，如果各位家长以及同学有其他疑问，可以联系学生处老师，或者通过教学楼前的信箱向学生会寄信，当然，如果您落款的寄信时间是毕业，我们将人工转送下届学生会，概不受理，”
　　林芷开了个小玩笑，在台下响起的笑声中悄悄换了口气。
　　“感谢您的倾听，我的演讲结束，谢谢大家。”
　　林芷收起演讲稿，端端正正地鞠躬下台，耳侧掌声未停，还不错。
　　还上话筒，林芷接着跑下后台，下个环节就是领奖，来不及换校服，还好提前征得了老师的同意，领奖走个过场而已。
　　可是，这群人看热闹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林芷还是有些喘粗气。
　　“那个……主席啊，”第一名的秦磊被那三个人推出来，伸手递上手里的纸团，“老师说要讲几句，大家就先抽签了，这是你的。”“嗨，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林芷拿过纸团就拆。“这，这真是盲抽，我们也没想到会这么巧。”秦磊话音刚落，林芷就看清了皱皱巴巴的纸上一个潦草的字迹，“爱情”。
　　不会吧，这么劲爆。
　　林芷下意识地看向秦磊，秦磊和他身后的两人纷纷摆手后退，“我理科”“我文科”“我综合”，这……也不好硬换吧，对了，还有……
　　“别看我，我体育，要换吗？”站在一旁的路瞑晃晃手里的纸条，笑着对想法都写在脸上的林芷说。
　　路瞑知道，林芷是不会换的，别说体育，她唯一的bug可能就是跑步了，初一体质测试就是他陪她跑了两个多星期才堪堪过线。
　　果然，林芷霎时像撒了气的气球，愣愣地看着纸条，“随便说几句就行了，家长还在这呢，没人起哄。”
　　路瞑出声安慰，没办法，自己“体育”也帮不上忙。
　　“没事，我想好讲什么了。”
　　林芷很快调整状态。抬头还是露出自信的笑容，“等着瞧，你可要先说。”
　　林芷眨了眨眼，副主任已经开始念表彰名单，后勤老师正掀着幕布招呼他们上场，经典背景音乐已经响起，林芷整了整衣服便跟在路瞑身后上台。
　　颁奖还是像往常一样，领奖，握手，鞠躬，合照，一切完成得十分完美。
　　只不过多了小演讲环节。
　　秦磊还是拿出学霸素养认真地分享学习方法，不过到了路瞑，画风就十分轻松了，他先是举了几个打篮球既强身健体又缓解压力的例子，然后又转回劳逸结合的老生常谈。
　　但这世界毕竟还是看脸，路瞑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几句，同样热衷篮球的男生和单纯被帅到的女生就不住地鼓起掌，路瞑性子本就是温文尔雅的类型，家长们也很配合地鼓掌。
　　接过路瞑传来的话筒，林芷晃晃手里的纸条，微笑着说，“刚才我已经占用了大家很长时间，也就不再赘述了，那么，关于，爱情，我能想到的只有一句话——”
　　林芷顿了一下，果然，台下已经有些骚动，很多家长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坐在台下的李清倒是默默捞过妈妈的手机开始录像。
　　“你干什么？”李妈妈很奇怪的看向李清，李清憋着笑摇摇头，林大佬系列可是该出续集了。
　　镜头里，迎着各色陌生脸庞，林芷缓启朱唇。
　　“如果命中注定，我们会在高处，再相逢。”
　　很静很静，除了台上少女依然笑得灿烂，所有人都陷入沉寂。
　　她没有循规蹈矩地下定义，没把早恋放进不好即坏的染色池，或者说，她没有把早恋放进设定的语境，她说的是爱情，是同龄人或不敢言及，或挂在嘴边的“爱情”。
　　只是她作为一个高中生，冷静地说出的一句话。
　　爱情是命中注定我爱你，但这命运难以捉摸，也许，就是或不知情、或以之为望地攀上高峰之时，我所看到的你。
　　掌声从身后响起，一向板着脸的校长站起鼓掌，引爆了整个礼堂，有人拍红了手，有人在欢呼褒奖。
　　林芷看到周芬握着手机激动地大声喊着些什么，人声掌声交杂，林芷什么都没有听清，但林芷还是很开心，因为自己将这话说出口，因为这话有这么多赞同，因为说这话时他就站在身侧，而自己的心脏随背景音乐的鼓点强劲有力地跳着。
　　林芷朝斜上方仰起头，毫不犹疑地对上路瞑的目光。
　　少女笑得满足恣意，连灯光下的尘埃都跟着飞扬，微湿的眼眶和眼底的星辰在说，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