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卿颜如玉舞霓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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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柳玉卿把她当成人形抱枕的缘故，直到后半夜，凌清颜才昏昏沉沉进入梦乡。
梦中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见自己浑身无力瘫软在一张床上，四周都是喜庆的大红色，就连被子上都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灯光昏暗，空气中暗香盈盈。
凌清颜挣扎着起身试图逃脱这是非之地，却发现自己身体发软，竟然是连起身都无法了。空气中的香气似乎还有催情的作用，只一会儿她便觉浑身发烫，身体叫嚣着要把身上衣物尽数褪去。
蓦然抬头一瞥，她才发现有个人坐在床头，看不出来男女。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那人笑了，不知在哪里听过，凌清颜只觉分外熟悉，却不知熟悉在哪。
那人抬手掀开床帐，附身进来。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凌清颜强装冷冷发问。
那人没有回应，径自上来，带着一股玫瑰幽香。凌清颜内心隐隐有了想法，但是却不敢更深地去想。
那人上前抱住她，玫瑰幽香更浓，是她！柳玉卿！凌清颜震惊得无以复加，她全身僵硬只得由那人抱着。
柳玉卿抱着她，尽情嗅着她身上的菡萏清香，馨软紧紧地贴着她的，凌清颜只觉身边玫瑰幽香更浓郁。
“卿姐姐，放开我……”凌清颜轻声道。
“不要叫姐姐，叫玉卿。”柳玉卿轻轻吻过她的耳畔，低声细语地诱惑道，极尽暧昧。
“放开我……”凌清颜急切道。
身上那人置若罔闻，抬手捏起她的脸，吻上了她的薄唇，伸舌于其中肆意亵玩，反复吮吸，缠绵悱恻。
吻毕，还在她唇上轻轻一咬。
“卿姐姐……”她有些慌了。
“妍儿乖……听话啊。”柳玉卿开口皆是宠溺。
“柳玉卿……再做下去我可原谅不了你！”凌清颜强忍着心中欲望，冷冷开口。
“我又不求你原谅，只求你与我一晌贪欢。”柳玉卿一副不管不顾，破罐破摔的决绝模样。
眼看着她要伸手下去……凌清颜猛的惊醒，看着周围熟悉的情景和熟睡的柳玉卿，突然吓出一身冷汗。
那心中这份难以言明的情愫又是什么……
罢了，罢了，以后就当她是自己姐姐吧，别再多想，凌清颜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
“嗯……清颜，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好像惊动了柳玉卿，那人揉了揉眼皮，慵懒问她。
“现在是寅时，没事我只是喝了咖啡睡不着罢了，你再多睡会儿我一会儿就睡。”凌清颜匆匆瞧了眼床头柜的夜光时钟，忙搪瓷道。
“嗯……”柳玉卿答道，又半强迫似的把坐起的凌清颜拽下来拥进怀里，嘴里念念叨叨：“乖我们睡觉。”
柳玉卿你他娘的……凌清颜心中早已把柳玉卿自盘古开天辟地的祖宗都骂了一遍还不解恨，最终还是躺在柳玉卿的怀里沉沉睡去。
隔天，一向自律从不赖床的凌清颜破天荒地睡到了巳时，待她爬起身来揉眼睛时，早已是艳阳高照。
柳玉卿你他娘的王八卵子……她心里暗骂道。没想多久，害她昨夜不得好眠的始作俑者出现在她眼前，还大言不惭地冲她微笑：“醒啦？头一次见你起这么晚，念在你昨晚陪我睡觉，我睡眠还不错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不计较这点了，下次注意。”
……不会再有下次了！凌清颜暗自道。
“今晚还要不要陪我睡？会有特殊关照哦。”柳玉卿投来希冀的目光，引诱惑人之意明显至极。
“哼，我才不会为了一些小毛小利摧眉折腰！”凌清颜嗔怒，气鼓鼓地回应道。
“哦？那以后不用接客这点呢？”柳玉卿淡淡开口。
欢意楼像她这个年纪的姑娘早就已经接过无数回客人了，而她——却是一次客都没接过，不知是她的身价过于高昂抑或是柳玉卿从中动了手脚，她对此事早有疑惑却一直埋在心里不好宣之于口。
见凌清颜抬头，柳玉卿微微一笑：“条件是往后的每一天你都陪我睡觉，不然我就让你去接客。”半是威逼，半是利诱，凌清颜最终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
“这就对了嘛。”柳玉卿嘴角上扬，显然心情是极好，就连语气都轻快了几分。
今日下午，凌清颜有一场独家节目要表演，因为有大人物点名要求凌清颜表演，而这等大人物就是连柳玉卿瞧见都要让上一让的上海滩地头蛇蒋倾国，他仗着自己是南京国民党政府统治者的儿子，在上海霸占一方，不仅和日本人走的很近，还和几位美国高层联系密切，在上海可谓是呼风唤雨，一手遮天。
面对这样的大人物，凌清颜自然是要装扮得更为华美好讨那人开心，以赚取更多的钱财。
这不，霓裳阁的高定刚刚做好送来，凌清颜就穿上了，柳玉卿看着眼前美的不可方物，天仙一般的人儿，心中暗自欢喜：“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只见她头发梳成时下最流行的刘海卷发，配一朵红色的，可以以假乱真的精致绢花，旁边又以翡翠作叶片装饰，可谓是风情万种。而颈边围着的是那进口丝绒制成的围脖，其上还缀以零零星星的小珍珠和量闪，在阳光的辉映下熠熠生辉。
而裙子是由丝绸华布制成，灯光下宛若星辰璀璨，还是由极细极细的金线绣成——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黄金，可见制作这件衣服可是花了大价钱。
下摆是由南京的云锦所制，极为轻盈舒适，上面还绣了暗纹，只有在光下才能显现，呈现的是盛开的菡萏，整套衣服为了迎合凌清颜的口味，还散发着淡雅荷花清香，香远益清。而整件衣服下来就已是三条小黄鱼的价格，够沪城寻常一家老百姓吃一年了。
柳玉卿满意地点了点头，再为那人施以红妆点缀，再看去凌清颜可谓是艳压群芳，一瞥惊鸿。
凌清颜抬眼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铜制吊钟——已是未时了，想来那位大人物也来了，梳妆打扮后便提着裙摆，施施然前去迎接好讨那人开心。
当那位“大人物”蒋倾国看见这位美人时，也是心头一颤，他自诩阅女无数，可今日依旧是要拜倒在凌清颜的石榴裙下，他急切开口：“有幸见美人一面，我叫蒋倾国，字兴华，可以叫我华哥哥。”他看上去不过二三十岁光景，却因长期吃喝嫖赌鬓角斑白。
“恭迎华哥哥大驾光临欢意楼，奴家名为玉妍，很高兴能认识您。”凌清颜面色如常地接下，扬起一个招牌性的笑脸，仿佛桃花盛开，轻轻提起裙摆回复。
“真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今日妍妹妹的玉颜或许比那杨贵妃还出色半分呢。”这蒋倾国小时候读书还算过得去，不算不学无术，不然如何在日本和美国人之间斡旋，谋求利益呢？只不过他平日游走花街柳巷，会的也尽是一些淫词艳曲。
“华哥哥谬赞了，玉妍何德何能……”凌清颜装出受宠若惊的模样，依旧是笑容满面。
“走吧，就让我来看看欢意楼头牌又是如何一舞动沪城，艳名天下闻吧。”蒋倾国笑着牵过凌清颜的手。
“乐意至极。”凌清颜面上依旧挂笑，从善如流。
这一切都给柳玉卿尽收眼底，她心中暗生醋意，看着那男人上下不怀好意地盯着凌清颜，奈何那人的权利实在是一手遮天，覆盖广泛，她心中敢怒不敢言，只得眼巴巴地看着那人牵着凌清颜，暗暗咬牙。
“玫瑰玫瑰最娇美，玫瑰玫瑰最艳丽。
长夏开在枝头上，玫瑰玫瑰我爱你。
玫瑰玫瑰情意重，玫瑰玫瑰情意浓。
长夏开在荆棘里，玫瑰玫瑰我爱你。
心的誓约，心的情意。”*
凌清颜信步上台，为蒋倾国跳起了惊鸿舞，边跳边唱着时下最流行的歌曲——《玫瑰玫瑰我爱你》，极尽温柔甜美，可谓是纤歌凝而白云遏。
她轻轻地舞动着如流水袖，舒展着纤细的腰肢，仿佛天仙降临，又如那希腊神话中的美貌女神阿芙洛狄忒，玉颜玲珑，身段绰约，舞姿华美，精彩绝伦。
蒋倾国欣赏着这天仙似的舞蹈，鼓掌不断，期间还像其他来看凌清颜跳舞的公子一般看呆了眼。
而他身边的柳玉卿玉颜冰冷如霜，只觉醋意幽生。
一舞毕，凌清颜提着裙摆致谢。
“真是不枉称之为欢意楼头牌啊，妍妹妹真的是天仙一般的美人，千年难得一见。”蒋倾国笑着称赞。
“华哥哥您开心就好。”凌清颜也笑了。
“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啊，我会对外宣称你是我胞妹，以后谁敢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我会让他没好果子吃。”蒋倾国微微一笑，递给她一个盖章一样的东西：“真是我的信物，以后若是要找我，便拿着这个去上海政府门口，我随时恭候美人的光临。”
“这……这实在是太贵重了，恕玉妍不敢收下！”凌清颜一听这等礼物，急急把头低下。
“为了妍妹妹，这等礼物又算得上什么呢？只可惜家有河东狮不允许我纳妾，否则我定将你带回去金屋藏娇哈哈哈。”蒋倾国笑着，抬手捏过凌清颜脸颊。
凌清颜一下红了脸。
“我先告辞了，期待下次见到你。”蒋倾国把信物交给凌清颜，轻轻抚摸过她的头，笑着离开了欢意楼。
“呼……终于结束了。”凌清颜如释重负，执一手帕擦了擦额上的香汗，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下次离那个男的远点。”柳玉卿淡淡开口，听不出什么情绪，凌清颜只觉得她很不开心。
“好嘛卿姐姐，有什么不高兴和我说，别不开心了我会的……”凌清颜抱着柳玉卿轻声安慰道。
“直觉让我感到那个男的很危险，要离他远点。”柳玉卿思忖片刻胡乱编了个理由应付道。
“好好好我听话，别不开心了啊……”凌清颜拍着她的背，柔声细语地耐心哄道。
“此话当真？”柳玉卿蓦然抬头望她。
“卿姐姐，您何时见过我对您撒谎？”凌清颜微笑。
“那就好……”柳玉卿继续把头埋在那人颈窝里，闷闷道，实则是感受着凌清颜的冰肌玉骨和泠然荷香。
“还有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不喜欢你对那些男的太过于殷勤以至于低声下气了……”柳玉卿接着道，一番话里控制欲和醋意十足。
“卿姐姐放心吧我不会的。”凌清颜闻言失声笑了。
“嗯……你是我的，”柳玉卿在凌清颜错愕惊讶的眼神中，改口继续把话说完：“你是我最好的妹妹。”
“我的荣幸。”凌清颜听罢笑靥如花。
“嗯。”跟我抢女人，还不看看你自己几斤几两！柳玉卿想。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卿颜如玉舞霓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