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未成曲调先有情 ...
-
绑架一事的风波过去后，江月在冷月阁养好伤就被驱逐出楼，估计很久都掀不起什么风浪了，欢意楼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歌女们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陪客人的陪客人。
而凌清颜亦然，除去柳玉卿教她琴棋书画外，还传她护身之法，以备不时之需。身为欢意楼头牌，自然也无法空闲下来，平日里或是为客人献舞弹琴，或是唱歌对弈，亦或是作画题字，晨曦复落晖，黄昏又黄昏，平淡的日子一日一日滑去。
这一日日光正好，晴朗温和，暖玉生烟。凌清颜迎来了她为数不多的休沐，故心情分外愉悦，就连瞧着他人微笑都更灿烂了些。
“清颜，霓裳阁送了批新布料来，正巧你今日休沐，不妨我和你一块儿去瞧瞧？”柳玉卿询问的声音自耳边传来，看得出来心情很好。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也不能拂了卿姐姐的好意是吧。”凌清颜回以一个耀眼的微笑。
“那我们走吧。”柳玉卿抬手示意她牵。
“乐意至极。”凌清颜把自己放上她的。
两人一同走在大街上，可谓两道靓丽的风景，看上去倒像一对姐妹花，妩媚动人。
春光晴好，东风拂面。暖暖春阳洒落在柳玉卿的红颜上，为她如玉容颜上更添一抹色彩，“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也莫过于此。凌清颜只是无意一瞥，却不料只这一眼，再移不开。
“怎么啦？”一对似水秋瞳含笑望她。
“没……没什么！”食色性也……美色误人！凌清颜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但也掩盖不住面颊的艳若桃夭，一对白玉般的玲珑小耳也无端染上了绯红。
耳边传来那人低笑，似在讥讽她的言不由衷。
“有……有什么好笑的！”凌清颜听闻背过身去，恼羞成怒轻轻斥责，在柳玉卿看来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咪炸毛，可爱至极。
“好好好我不笑了，好不好嘛，再看看我呗。”柳玉卿笑着为这只炸毛的小猫顺毛。
“哼……”那人也没看她，只是将她的手牵的更紧了，耳边绯红更甚，就拽着她往前走。
口是心非。柳玉卿内心匿笑，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人，任由她拽着自己缓缓前行。
“慢点，清颜我脚有点疼。”她道。
“疼死你算了，到时候我替你接手欢意楼。”虽是如此，凌清颜也是放慢了脚步等她。
“怎么这样……”柳玉卿故作委屈。
嬉笑中，两人到达了霓裳阁，阁中老板一见柳玉卿便大献殷勤，声音极尽巴结：“我说敝店怎么一下子蓬荜生辉，原来是柳小姐啊，稀客稀客。”
“欸您身边这位是……哦哦！是贵楼头牌玉妍是吧！百闻不如一见，果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那男人注意到柳玉卿身边的凌清颜，一下子眼睛都直了。
“刘望财，听说你们霓裳阁进了批稀货，我想为她定制一套衣服，让我看看。”柳玉卿开门见山。
“哦哦，定制衣服是吧，好嘞跟我来。”刘望财低眉顺眼，向她们两人露出谄媚的笑。
他将二女带到一间房前，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又抬手开了灯。映入眼帘的是一批精美绝伦的布料，在灯光的辉映下熠熠生辉，仿佛辰星。
“这是我们霓裳阁费了好大功夫才流进来的丝绸华布，您瞧这料子，这手感，啧啧啧，一绝！”刘望财随手捏起一块布料，向两人细细介绍，那华布质感果真一流，好似流水那般顺滑，一下就从他手中滑下来。
“还有这个，您看，这是我们从海外进口来的丝绒，多白，多柔软，说是天上的云彩也毫不为过。”他接着向两人介绍，热情极了。
“嗯，那就这个，这个都来点，送到欢意楼，银子到时候有人会给你的。”柳玉卿满意点头。
“多谢柳小姐光顾，多谢……！”男人一听买卖做成了，直向柳玉卿鞠躬。
“嗯我还要向你们定制一套高定，给她的，务必要好看美观，大气而不奢华。”柳玉卿对男人说。
“好嘞，请问玉小姐尺寸是？”刘望财问。
“给个空房和量尺。”柳玉卿道。
“是。”男人很快将量尺递来，又把她们带到一个空房间前：“请进。”
“衣服脱了。”两人进门反锁后，柳玉卿对凌清颜道。
“卿姐姐其实我可以自己来……”凌清颜面上泛红。
“你确定自己可以？”柳玉卿尾音微微上翘。
“……那卿姐姐来吧。”凌清颜败下阵来，认命似的抬手，欲要解衣宽带。
“这不就对了嘛……”柳玉卿笑了。
虽然同样是女子，但凌清颜当着柳玉卿的面宽衣解带仍是不好意思，她面色绯红，把衣服褪得只剩亵衣亵裤，才忍不住道：“这样总行了吧。”
柳玉卿像是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那样看着她的胴体，视线上下游走，让她浑身不自在。
“卿姐姐，请不要占我便宜。”她忍无可忍道。
“清颜也可以占回来啊。”柳玉卿玩笑道。
“不知羞……”凌清颜嗔怒。
柳玉卿笑着抬手拿起量尺为她量胸围，□□贴上她的后背，气氛旖旎，暧昧至极。
仿佛奏琴一曲，柳玉卿藕白的玉手弹奏着凌清颜这把好琴，借量取尺寸之名为她测量，实则占尽了她的便宜，极尽缠绵悱恻。
“好了。”柳玉卿手持钢笔划完最后一个秀丽的勾，示意凌清颜把衣服穿好，凌清颜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敢怒不敢言。
把衣服穿好后，柳玉卿就拿着那张记着凌清颜尺寸的纸推开门，去找那个刘望财。
凌清颜无言，瞧着她离去的背影默不作声。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做……可我却除了羞涩毫不反感……我这是怎么了……她想着，最后以一句“美色误人”强迫自己不去多想，柳玉卿只是把她当做妹妹，仅此而已，再无他事。
回了欢意楼后，正是晌午，柳玉卿请她和她一起吃饭，凌清颜接受了，在柳玉卿欲要夹起一块肉喂她时，她扭头躲开了，咽了口唾沫道：“卿姐姐这是作甚？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吃。”
看着那人错愕的眼神，凌清颜心上忽而一软，连忙道：“卿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意思是我想喂你吃……”完了，自己到底再说些什么荒唐话。
柳玉卿转眼笑了，她闭眼张开嘴示意她喂她。
凌清颜只好硬着头皮喂她。
稍晚些，凌清颜在自己房里烦恼，她要为自己一个客人作画，但是有一处地方却怎样都无从下笔，而整个欢意楼就柳玉卿的画功了得，无奈之下，她起身。
“卿姐姐教我。”凌清颜道。
柳玉卿抬眼瞥了瞥画上的人，见不是自己，有些不满道：“下次画一个我，我才教你画。”
“……好。”凌清颜咬牙答应。
“嗯，真乖。”柳玉卿摸过她的头，又把身子半压在凌清颜身上，去嗅她身上的淡雅荷香。
空气中的郁郁玫瑰香气忽然加重，凌清颜觉得身上莫名多了份力，眼前出现几缕青丝，是柳玉卿。
“来我教你。”柳玉卿含笑，直接以手握着她的手，执一狼毫，挥洒墨水，收放自如。
“你看，先在这加上一笔，再在这儿一点，然后往这里一划，大功告成。”柳玉卿信手拈来。
“哇……卿姐姐好厉害。”凌清颜不由称赞。
“下次记得画我哦。”柳玉卿微微一笑。
“好……什么嘛……”身下那人嘟囔道。
“今晚要不陪我睡，刚好缺个暖床的，等你哦。”未等凌清颜反应过来，柳玉卿急急起身，很快消失不见。
“喂喂……”凌清颜刚想要喝住那人，柳玉卿却已没了踪影，只余空气中淡淡的玫瑰香气。
“真是的……”这人怎么占着自己好看有权就这样欺负玩弄自己……也罢，就当和美人睡一回觉。
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月上柳梢，星缀流夜，凌清颜又看到了柳玉卿，她盈盈含笑望着她：“要不出去走走？”明是询问的话，却是不容推辞的语气。
“好……不过我想去买个咖啡……”柳玉卿不等她后面的话，听到个“好”字便把人牵了出去。
“卿姐姐，轻点……你弄疼我了。”凌清颜的手被柳玉卿牵得发疼，她柔声道。
“走吧。”柳玉卿松了松手。
夜晚的沪城也别又一番风景——自然是对柳玉卿她们这样的富人来说，家境贫寒一点，夜晚只得承受无穷无尽的黑暗，连一盏小小的煤油灯都点不起。
共赏皓月乐陶陶，闲望明灯熙熙攘。两人在明晃晃的街上信步闲游，嬉戏作伴，尽享乐趣。
为凌清颜买完咖啡后，两人坐在一间气氛不错的咖啡馆里，凌清颜手捧咖啡细细饮用，柳玉卿单手支颐木桌，柔情似水地看她，两人半晌无言。
“清颜。”柳玉卿开口柔柔唤她。
“怎么了？”凌清颜问。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消失了，欢意楼也不复存在，你会如何？”柳玉卿思忖片刻开口。
凌清颜被她这一问惊住了，她面色不掩震惊，好半天才缓缓开口：“不会……不会这样的……”
“我是说如果。”
“我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我一定会去找你，哪怕天涯海角我也会去找，直到找到你。”凌清颜道。
“好啦好啦，我不是还在你身边吗？乖，我们一起回家。”柳玉卿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微微一笑，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又伸手示意她牵。
“嗯……”
……
床边，柳玉卿着一件单薄蕾丝睡裙望着她，极尽妩媚风情，向她柔柔招手示意她上来。
“卿姐姐，我……”凌清颜咽了口唾沫。
“你忍心拂了我这番好意嘛？”柳玉卿一副被始乱终弃的可怜模样，泪水欲盈于睫，楚楚可怜。
然后凌清颜就被迫上了柳玉卿的床。
“这就对了嘛，清颜。”柳玉卿上一秒还梨花带雨的玉颜一下就笑靥如花。
“哼……不要对我动手动脚！”凌清颜羞得用被子严严实实盖住自己，拥得像个团子。
“怎么会呢？”柳玉卿此刻倒像个道貌岸然，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了，她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会对她动手。
“真的？”凌清颜半信半疑地探出半个脑袋。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柳玉卿就差发誓了，一副不近女色，清心寡欲的高僧模样。
“你最好是，勉强信你一次……”凌清颜把一半被子盖在身上，艰难万分地探出头来。
结果后半夜那人还是抱着凌清颜进入梦乡。
凌清颜：……
凌清颜：柳玉卿你个混蛋还占我便宜！你奶奶个腿我再信你我跟你姓！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未成曲调先有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