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一只白影

136、亲情之上？

　　“淼淼姐！”宁森渁一脸兴奋地挥着手，背着书包冲向校门口的虞朝，环住她的脖子，依恋地蹭了蹭她的脸，“你怎么也来接我了呀？”

　　虞朝佯装失落地叹了口气，故意逗她，“听你这口气原来你不想让我来接你啊？好吧好吧，那我走了。”

　　宁森渁一听，急忙挽住她的胳膊，娇滴滴地来回摇了摇，软软地撒着娇：“怎么会呢？见到姐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走啦，今天我请客，会场里面热死我了，爷爷非得叫我来欣赏什么大师级别的音乐，呸，真无聊！”说着不满地翻了个冲天白眼。

　　虞朝噗嗤一笑，轻轻刮了刮她的鼻梁，宠溺的语气不由地透着几分无奈，“你这个小丫头，成天懒懒散散的，小心又惹爷爷生气，这个寒假不让你出去玩哦。”

　　宁森渁得意洋洋地哼唧一声，“才不会，我可能装了，只要你不告状，爷爷才不会知道我的真实面貌！”

　　“哦～我知道了！”突然间宁森渁似是想起什么，雀跃地贴到虞朝眼前，大大的桃花眼闪烁着期待的小星星，“你是来带我看电影的是不是？票呢？票呢？你买好票了没？”

　　虞朝顿时心虚地别开视线，尴尬地摸了摸垂落胸前的长发，“那个，森渁，今天不行，我…”

　　虞朝还没解释完，宁森渁脸色骤然变得极为难堪，气得甩开她的胳膊，跺了跺脚，不满地大声嚷嚷：“你是不是又要去找那个郭雨？”

　　见虞朝欲言又止，面露歉意，宁森渁自知猜对了，愤愤地抱起胳膊，委屈巴巴地嘟起嘴巴。

　　“上次你因为她对我态度那么凶，这次又是因为她不陪我看电影，明天你就要回英国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好不容易爷爷不在家，我们有时间一起出去玩，还要…”

　　宁森渁越说伤心，眼见要落泪，虞朝脸色唰得一变，无奈之下，心软了软，耐心地安抚她说：“森渁，姐姐今晚真的没时间，等你放寒假，姐姐一定陪你玩个痛快好吗？”

　　宁森渁愤愤地“哼”了一声，长长的马尾伴随着任性地偏头，用力地甩向另一侧，“我不要！我就要今天看电影！”

　　“哟，这是哪家的大小姐，好大的架子嘛。”

　　宁森渁顿时不悦地皱起眉头，瞪着眼睛，闻声看去。

　　少女高扎着马尾，眼角一颗泪痣，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她慵懒地倚墙而立，不羁的笑容平添一股恣意的快活，即使那身低调的小千鸟格灰棕相间的法兰绒三件套，以及手指间转动的复古鸭舌帽，勉强算得上私家侦探的打扮，宁森渁仍然对那声流氓一样的口哨声表示非常讨厌。

　　“你是谁？”宁森渁拧着眉头，不客气地质问她。

　　“在下齐思然，是一名私家侦探，欢迎宁家二小姐有事来找我帮忙，前提是——”齐思然不知从哪变出一张名片，优雅绅士地向宁森渁鞠了一躬，“得带上足够的钱。”

　　宁森渁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本小姐用得着你这个油腻侦探帮忙？”

　　齐思然毫不在意地竖起手指摇了摇，“啧，宁小姐这话说的不对了，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嘛，何况我看宁小姐现在就有难处，不如给我五十万金币，我立刻帮你搞定，如何？”

　　宁森渁顿时瞪大眼睛，震惊地叫嚷道：“五十万金币？四百万毛爷爷？你怎么不去抢！”

　　“一分钱一分货嘛，只要钱到位，啥活我都会。”齐思然脸不红心不跳地搓了搓手指。

　　玩世不恭的态度惹得宁森渁火冒三丈一肚子气，“就你还侦探？我看你是奸商！再敢大言不惭，小心我把你抓起来告你骚扰！”

　　齐思然佯装害怕地向后缩了缩，委屈地连连摆手，“唉呀，我一介草民何德何能居然能骚扰一个高阶异能人，这可万万使不得使不得。”

　　“你！”

　　宁森渁气结之余，一旁见证全过程的虞朝抚着额头，头疼地摇了摇头，这两人站一起活生生一对活宝，不过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宁森渁在斗嘴上落了下风，被人气到脸都绿了。

　　“好啦，都少说两句。”虞朝看向宁森渁说：“思然是我请来的私家侦探，你别生气了，她跟你开玩笑呢。”

　　“谁要跟她开玩笑啊，真是搞笑。”宁森渁大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嘀咕道，又不甘心地瞪了眼齐思然，语气冲冲道：“我跟你很熟吗？上来就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你该不会以为你这样很有魅力吧？油腻！”

　　防止两人再这么没完没了地吵下去，虞朝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强行改变话题走向，“我说思然，你是不是查到什么情况了？”

　　“呃…还没有，顺巧路过而已。”齐思然浑然不在意宁森渁的恼怒，殊不知这样的漠视更使得宁森渁差点不顾形象将“草”的口型骂出发音。

　　“是吗？”虞朝眸光微微一黯，但很快打起精神，重新带上得体温雅的浅笑，“谢谢你了，思然，你帮我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齐思然微微一怔，躲闪了下黯淡的眼神，“都是朋友说这些干什么，反正我最近没什么事，举手之劳而已。”

　　不等虞朝开口，她又继续嘻嘻哈哈地打断她说：“看你今天妆化得这么精心，打扮得这么漂亮，是要去找她吗？”

　　“思然，我…”

　　“唉呀，那你还不快去啊？要是让她等急了，那我可就罪过了啊。”说着齐思然装模作样地比了个阿弥陀佛的手势。

　　虞朝暗暗叹了一声，自从上次拒绝齐思然后她们便很少联系了，以为这次回国齐思然大大咧咧的样子已经放下了她，然而刚刚那个躲闪的眼神，显然藏不住失落之意，其中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自知多说无益，虞朝无力地扯动了下唇角，收回了到嘴边那些无用功的话，她侧目看向宁森渁，好言好语地跟她商量说：“姐姐今天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乖，等你放假，姐姐一定好好陪你好吗？”

　　“你说的重要的事就是和郭雨约会？你要那个背着你和老板厮混的前女友，不要我这个妹妹？”宁森渁越说越委屈，越想越不服气，“那个郭雨到底有什么好的？比她优秀的人多了去了，她根本配不上你！淼淼姐，你为什么一定非她不可啊？你就不能偶尔停下来，给别人一次机会吗？”

　　虞朝被宁森渁屡教不改的任性搅得有些不悦，接近约会的时间更让她有些失去耐心，温柔的语调不自觉地冷淡下来，“你要我给谁机会？别人不了解我，和我一起长大的你也不了解我吗？你知道我心里早就装不下…”

　　未说完的话消散于宁森渁滑落的泪水中，空气漾着死一般的沉默，齐思然内心大受震撼，难以置信宁家二小姐居然暗恋自己的堂姐。

　　虞朝微微蹙了蹙眉头，眼神变得有些犀利，不自觉地带上了教育的口吻，“森渁，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你对我的感情只是妹妹对姐姐的依恋，而且你从来不喜欢女生不是吗？”

　　“那是因为以前我不知道女生也可以喜欢女生，现在我知道了同性恋很正常，我觉得天底下没有比你更温柔的人，没有比你对我更好的人，所以我喜欢你不可以吗？”甚至连宁森渁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还能冷静地说出这番羞人的话的。

　　虞朝现在只感觉焦头烂额，这番话在她眼里不过是小朋友幼稚的任性，她想着如何教宁森渁分辨爱情和亲情的区别，然而还未开口，就被宁森渁接下来的行为震撼到不能自已。

　　宁森渁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粉色的盒子，“姐姐，这是指套对吧？很抱歉未经允许闯进你的房间，当我看到它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人是和你在一起，即便是这样，你还觉得我只是妹妹对姐姐的普通感情吗？”

　　虞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像晴天霹雳当头一击，惊得目瞪口呆，半晌回不过神，对视上宁森渁笃定坚决的眼神，心像是栓了块石头直直地沉下去。

　　“森渁，你听我说，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所以看到它会想到接触最多的人…”虞朝突然发现越解释反而越糟糕，脑袋也越来越混乱，不懂宁森渁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宁森渁微微一笑，“姐姐你怎么不继续说了？我等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啊，告诉我为什么我看到它想到的人是四年未见的你，而不是身边的那些同性朋友？不如让我猜猜，你看到它想到的那个人应该是郭雨吧？”

　　“嗐…嗐～我觉得吧，应该是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

　　对视上宁森渁凌厉的眼神，齐思然心头一惊，只好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佯装若无其事地继续解释。

　　“就…就是想到虞朝很正常啊，这玩意不就是女生之间用的嘛，所以你想到女生这点毋庸置疑，而且虞朝这么优秀，你们又是青梅竹马，要是换我，我想到的第一个人肯定也是她啊。”

　　说完齐思然心虚地瞥了眼宁森渁，见她直勾勾地盯着她不说话，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啥，我有事先走了，不奉陪了啊。”她给虞朝挤了个眼色，示意她只能帮到这儿了，紧接着慌不择路地溜之大吉。

　　“姐姐，你也这么觉得吗？”宁森渁定定地看着虞朝问。

　　虞朝感觉自己真的要疯了，她咬了咬下唇，强行逼迫自己看着宁森渁的眼睛，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嗯，我想思然说的是对的，是你误会了。”

　　“是吗？”宁森渁顿时无比心寒，浅蓝色的眼睛里盛着满满的失望，“我宁可你光明正大地拒绝我，也不要用这种说谎的方式逃避我对你的感情。”接着转身坐进接送轿车的后座，“淼淼姐，我讨厌这样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