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一只白影

100、买别墅

　　来到售房中心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销售小姐本来谈完了一大单可以美滋滋地收工回家，见两个少女进来本以为是来随便看看，并且打算直接下班了，结果被郭雨的一句话立刻重新打满了鸡血。
　　“我要买房，今晚入住。”
　　“好的，请问您是YN还是YT？”
　　“YT。”
　　所谓YN和YT是异能人和邪体的首字母，作为服务行业，秉持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宗旨，房地产公司照顾各行各类顾客的需求。
　　郭雨被带进一间虚拟空间，这里投射的影像一眼望去便可知晓邪体居住区的具体情形，甚至可以走进去细看每一间房子的内部装修情况，这种无需顾客实地考察的便利性大大提高了购房效率与成功率。
　　“郭小姐，YT居住区的最佳地段是锦上人家，地处市中心，拥有完善的防卫系统，各项物业也都健全，此外别墅区环境安谧，居住的人大部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为您带来困扰。对了，请问一下，您考虑的价位是什么呢？”
　　“一千万以内。”
　　销售小姐满目写着错愕，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灿然得像太阳，态度更是恭敬了三百六十度。
　　郭雨察觉到这点，心想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永恒的真理。
　　最终敲定好锦上人家的一套别墅，七七八八的花费最终还剩不到一百万现金。
　　销售小姐提成赚了几十万几乎乐得合不拢嘴，难为她还要维持本来淑女端庄的形象。
　　而郭雨雷厉风行的处事风格让宁森渁惊讶不已，而更重要的是除了那些世家子弟，她还没有见过这么有钱的邪体。
　　虽然宁家刚从地下世界出世不久，但宁森渁跟随宁谋元出席各种场合，见过的大人物也不少，绞尽脑汁也没能想出郭雨是个什么来头。
　　即便宁森渁表情震惊又疑惑，郭雨也不打算出言做任何解释，她叫住已经收不住笑容的销售小姐。
　　“您可以给这位小姐简单地介绍一下邪体别处居住区吗？”
　　销售小姐表示郭雨就是顾客里的皇帝，欣然答应这微不足道的请求，滔滔不绝地向宁森渁讲述了其余邪体居住地区的情况。
　　宁森渁的表情逐渐由吃惊到困惑再到凝重，听到最后她神色复杂地看着空间投影上的最偏僻的一隅，怎么也没想到蓝海市这么发达的城市居然会有贫民窟这种地方。
　　宁森渁一言不发地跟在郭雨身后，耸拉的脑袋和黯淡无光的眼睛无一不表明少女此刻低落的情绪。
　　销售大楼外停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宁森渁刚出来就被一个保镖拦住了去路。
　　“宁小姐，时间不早了，请回去吧，董事长很担心您。”
　　宁森渁黯淡的眸光彻底失去了光彩。
　　“你说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微弱的叹息声使得郭雨不禁看了眼宁森渁，很显然刚刚那句话是问她的，从那如天空一般纯净的眼睛里，郭雨看到了天真与无知。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自古到今从来如此，想得太多只会庸人自扰。”
　　对于郭雨冷漠的回应，宁森渁平添一股不甘心的执着，“可是邪体也是人啊，他们只是和我们吃的东西不一样而已，干嘛要这样对他们？”
　　郭雨扫了眼周围对着宁森渁垂首恭敬的保镖，又看了看正义感十足的宁森渁，光是左手那只机械表就是普通人努力一辈子也买不起半只。
　　“我劝你以后少说这种话，这种问题从你这样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嘴里问出来只会让人觉得虚伪，想这么多除了给自己徒增烦恼什么都改变不了，好好上你的学，以后继承家财万贯，以你的层次一辈子也不会接触到铺在黄金下的白骨。”
　　说完郭雨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而这话里话外的讽刺之意让宁森渁呆滞了片刻，反应过来刚想恼火地反驳，却见郭雨已经走远。
　　宁森渁刚要追赶上郭雨争论一番，保镖一脸为难地拦下了她。
　　“宁小姐，请您回去吧，董事长说您明天还要上学，希望您能早点回去。”
　　见郭雨上了出租车，宁森渁虽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想到爷爷生气的样子，只好老老实实地上车回家。
　　刚买的新家的确和虚拟空间的一模一样，只是还未经过新主人装修看起来有些空荡，偌大的客厅让郭雨想起了曾经她也住在这样类似的别墅里，只是此刻心里没有半点熟悉的归属感。
　　对于她来说这样的别墅只是一个能够不被人打扰的落脚处，至于家的概念，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对这个名词失去了本该有的印象，而父母更是两个陌生到淡忘的词汇。
　　手机里弹出的消息消散了郭雨的空洞与麻木。
　　[虞：小雨雨～你现在在哪？摇尾巴jpg.]
　　[祈雨：在家，我在锦上人家买了一栋别墅。]
　　下一秒一条视频通话弹出微信聊天界面。
　　郭雨顺手接起，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虞朝喝咖啡的模样。
　　“你接的好快呀，啧，你这衣领挡住了我的口红印，快点放下来让我验收一下成果。”
　　“好，等我一下。”郭雨轻笑一声，一边解开领口的纽扣一边朝着楼上卧室走去。
　　视频里露出天鹅颈下精致的锁骨，而在那之上有一个显眼的樱红色口红印。
　　“看到了吗？”
　　虞朝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看到啦，我给你看看我的。”
　　“喂，虞朝，你注意点啊，咱这是在外面，别走光了。”
　　视频那头齐思然的声音使郭雨立刻皱起了眉头，见郭雨冷着一张脸，虞朝急忙摆摆手要作解释。
　　“小雨雨，我这是在界商呢，她、”
　　齐思然突然出现在屏幕里，她趴在虞朝的肩头，嘻嘻哈哈地向郭雨打了个招呼。
　　“我跟虞朝顺道来看看界商的情况，你不会连这也吃醋吧？”
　　虞朝连忙站起身和齐思然拉开距离，察觉郭雨越来越阴沉的目光，她就知道某人的醋坛子又打翻了。
　　“我看你还有事要忙，我先挂了。”
　　视频就此中断，郭雨吐出一口闷气，扔下手机，开始着手打扫卧室。
　　然而没过一会儿手机界面又弹出了虞朝拨来的视频通话，郭雨嘴角微微上扬，按下了接通键。
　　“你这是在…厕所？”看着视频背景狭窄的隔间，郭雨诧异地眨了眨眼睛。
　　“嗯哼，我来给你检查你的印记啊。”
　　说着虞朝就要解开领口的披肩，郭雨连忙出声制止。
　　“别！”
　　“你怕我走光啊？这里没人啦，实在不行等会儿我再穿上。”
　　“你领口太低了，等你回去再说。”
　　“好吧好吧，我听你的～”
　　对于郭雨坚持不让她脱披肩，虞朝表面装作无可奈何，心里却因为郭雨在意她穿的低领裙美得不行，殊不知那翘上天的嘴角早已暴露她甜到忘乎所以的心情。
　　“对了，我让齐思然先回去了，免得某人醋坛子又翻了。”虞朝边说边走出隔间，视线却一刻不离地看着视频里的郭雨。
　　“诶，你这是在洗床单吗？”
　　“嗯，今天刚住进来，先打扫一下卧室，之后再慢慢打扫。”
　　虞朝蹙起眉头，语气关切道：“找家政服务呀，现在十一月份，国内天气很冷的，你这样手洗我会心疼的。”
　　“我知道了。”
　　“嘴上说知道了，实际上还不是要自己打扫？就你肚子里那点心思我还能不知道？”
　　视频里絮絮叨叨的虞朝活生生是个唠叨的娇媳妇，郭雨低着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还笑！”虞朝瞪了郭雨一眼，然而收回的时候，看着郭雨的眼神软和得像松软的棉花糖，满目的甜蜜好似要从屏幕里溢出来。
　　“好啦，我听你的，明天我就找人来打扫，等你回来再选个合适的装修方案把房子装修一下。”
　　“哼，算你识相，”虞朝得意地哼了一声，接着唉声叹气起来，“我到你之前住的公寓了，这个月只能抱着你枕过的枕头睡觉了。”
　　看着虞朝难过的模样，郭雨心里也跟着一起难受，要说她不想虞朝那是骗人的，房产证的名字她都给虞朝预留好了位置，只是她一向不擅长外露太多情感，习惯性地把那份炙热的心意付诸于实践。
　　“你那边还要多久，磷光没有给你安排具体时间吗？”
　　“她说是十一月底就可以结束这边界商的事情，也许会早点，也有可能会迟点。”
　　虞朝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解下披巾，将视频对准自己的胸口。
　　“小雨雨～你看～”
　　郭雨正准备把洗好的床单放入烘衣箱里，一抬头就看见虞朝春光乍泄，脑海里浮现出虞朝在某种情况下的狐狸精模样，顿时脸上腾腾冒烟，心理暗骂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色胚。
　　“你脸红了？不准跑，哎呀，你快回来，我要看你！”
　　“我没跑，我去套被子。”
　　“那你把视频对着你，我要看你套被子。”
　　虞朝心里乐得炸开了花，情不自禁地在床上滚了一圈，看着视频里郭雨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模样，她就越是想要调戏郭雨。
　　“小雨雨，你说我俩做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为什么你还会脸红呀？”
　　对于虞朝的虎狼之词，郭雨一声不吭地低着脑袋套被子，很快两只耳朵红了个通透。
　　“哎呀，我知道你喜欢我，对喜欢的人害羞很正常嘛，不过你要是想看只要说一声，我立马满足你的愿望。”
　　郭雨本想制止虞朝继续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然而一抬头就看见虞朝脱下裙子的一幕，后果就是她再也移不开眼了。
　　郭雨就这么呆滞地拎着枕套，直至S型的身材完全暴露在视线里，即便已经看过无数次，然而此时此刻相隔一层屏幕，这种看得到却得不到的感觉让她迫切的渴望又染上浓厚的色彩。
　　郭雨压下心中的渴望，自嘲地笑了笑，“以前心术课学过契可尼效应，现在我亲身体验了。”
　　虞朝悠哉悠哉地躺进浴缸，接着慵懒地撑着腮帮，暧昧地注视着郭雨。
　　“你是想说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拥有吗？可是我看你那古井无波的样子，好像对我也没什么反应嘛？”
　　然而下一秒虞朝就发现郭雨原本平静的目光突然变了，那炙热滚烫的眼神光是被盯着她就有种被火点着的感觉，仿佛要不是隔着屏幕她会被立刻吃抹干净。
　　感受到某处的异样，虞朝生无可恋地夹了下大腿，她居然被郭雨一个眼神看得湿了身。
　　而此时的郭雨直勾勾地看着浸没在浴缸里虞朝，呼吸逐渐变得沉重，不知不觉间眼睛覆上一层薄薄的血色。
　　“郭雨？”虞朝察觉到郭雨的异样，惊得从水里坐了起来，万分后悔刚刚玩得过火了。
　　见郭雨不搭理她，眼睛里的血色越来越重，虞朝心里越发着急，“家里有没有备用的仿血？”
　　然而郭雨却闭起眼睛浅浅地笑了笑，“朝朝，你好漂亮。”
　　虞朝突然发现坐直身体反而将她彻底暴露在镜头下，因而赶忙挪了挪手机以免郭雨再难控制。
　　“郭雨，你怎么样？还难受吗？都怪我不好，我不该这么放肆的。”
　　再度睁开眼睛，郭雨眼睛已经恢复成原来的颜色。
　　郭雨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柔缓道：“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制力差。”
　　见郭雨已经无碍，虞朝终于松了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放回了原位。
　　“什么自制力差不差的，你要是那样还能不动如山，我就要怀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以后我收敛点，我不在你身边，没人照顾你，我担心你出事。”
　　“我不要你收敛。”
　　“你说什么？”虞朝难以置信地看着郭雨，她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我说我不要你收敛。”
　　“小雨雨…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着视频里郭雨一本正经的样子，虞朝眨了眨眼睛，她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也出问题了。
　　“你刚刚不是说只要我想就满足我吗？我喜欢你，所以我每天都要看，可以吗？”
　　虞朝艰难地咽了咽喉咙，她现在怀疑是屏幕对面的郭雨出了问题。
　　“小雨雨，你看这是几？”
　　“这是4，你现在住在罗琳娜街606号，你后面的墙纸上是蓝色的年宝，你左手边的沐浴露是紫罗兰永恒系列，我现在很清醒。”
　　虞朝语塞，她对郭雨的反常还是感觉很飘渺不切实际，毕竟一直以来郭雨总是那个让她收敛一点的人。
　　见虞朝呆滞可爱的样子，郭雨不禁弯了弯眉眼，娓娓解释起来。
　　“很难相信对吗？可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因为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是不是觉得很夸张？可事实上我总能从别处找到你的影子，闲下来的时间我只能靠看书打发，因为一旦闲下来我就会控制不住地想你。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我怕被你知道我是这么肤浅的人会让你嫌弃甚至害怕，我也知道我那么要求你是不对的，所以你不用真的那么做，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真的好喜欢你。”
　　“郭雨，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傻啊？”虞朝揉了揉泪眼婆娑的眼睛，笑骂着郭雨，语气却松软得像抹了蜜饯的奶油蛋糕。
　　“什么肤浅不肤浅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你？而且我也在想你，还是一分一秒都不停的那种！那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大变态？”
　　郭雨连忙摇摇头，眼睛里洋溢的幸福感比吃了糖果还要甜腻。
　　“还有什么对不对的，只要你想我什么都愿意，我是担心你身体受不了，你一个人在那边我很不放心你知不知道？”
　　郭雨乖巧点头。
　　“那我只看两分钟可以吗？”
　　虞朝僵住表情。
　　“那一分钟？三十秒？二十秒？十秒会不会太少了？五秒…嗯…也不是不可以，那我可以攒一攒再看吗？”
　　虞朝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片刻前的感动在郭雨一本正经地商量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算了，能主动提出这种不正经的要求，勉强算是某傻子开窍的第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