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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三立三废太子案-4 ...

  •   王尚书死了!

      太子踉跄往前跑几步摔倒在地,韩知徐连忙上前扶起,还未站定,太子又磕磕碰碰往宫外跑去,韩知徐见状只好一边吩咐太监准备马车,一边吩咐宫女将太子刚刚看的卷轴好生收起来。

      待马车牵来,迅速进入马车追上太子,马车没有半分停下来的意思,韩知徐伸出半截身子朝太子伸手:“殿下!上来!”后者一把拽住他的手,飞身翻入马车内。

      见太子魂不守舍,他只得轻言安慰:“殿下,王尚书身体一向欠佳,这次……”

      “七郎,我害怕。”太子双眼无神地抬起,心中混沌一片,他不知道王尚书死后,长清园该怎么办,先生该怎么办,母后该怎么办。

      而他……又该怎么办……

      韩知徐心疼地靠近太子,轻轻抱住他,又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听着他一开始小声哭泣,尔后啕嚎大哭:“七郎,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怎么面对先生,怎么面对母后啊,我明明答应他们能够让园子停建的。”

      “殿下,不是你的错。”

      马车快速驾驶到太傅府苑,太子六神无主地下马车,险些被绊倒在地,若不是前来接他的江离阔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只怕太子今日就要当众出丑了。

      “阿离,王尚书他……”

      “王尚书去了……”

      “阿隐你听我说。”江离阔一把扶住他,暗示身后的韩知徐跟上,便快速将太傅府内状况说了一遍,“王尚书尸体是今日早上在书房内发现的,现在太医院的人和官府的仵作处理尸体,不过初步判断是……过劳死亡。”

      “先,先生呢?”

      “今早太傅得知王尚书死讯后便昏厥过去,如今未醒,府中一切事情皆有太傅长子王知显负责,太傅长孙王为辅今日一早上就送往乡下大院,想来王知显也怕自己儿子见此场景留下黑暗记忆。”

      二人一路说着便到了大厅停放尸体处,太子见王家众人纷纷穿上白衣,在江离阔搀扶下来到王知显面前,声音嘶哑道:“劳烦……王大人为我备一件白衣。”

      王知显一愣,却没有动,抿了抿嘴将自己顾虑说了出来:“殿下身上流着皇室血脉,在外披戴孝衣,将皇室颜面置于何处?”

      “王尚书教我营建修葺的本事,也算是我半个先生。”太子顿了顿,眼睛发红地盯着那盖了白布的尸体,继续道:

      “我连给我先生披戴孝衣的资格都没有吗?”

      “备白衣!”

      他扯开嗓子一吼,见众人不为所动,生怕为太子备白衣触怒圣上,从而怪罪王家,太子见状,苍凉一笑,推开了江离阔,将身上明黄色袍子扯开,摔在地上,身上独独留一件白色的里衬,尔后一步一步朝着大厅尸首处走去,猛地一跪:

      “学生李舒隐跪拜先生王知砚!望先生英魂回到往生之地!”

      说完连续磕了三个响头,再次抬起头来,额尖已然冒出丝丝血迹,可见磕得多么沉重。

      三拜之后,蹒跚起身,来到屋外寻找太医院的人,江离阔与韩知徐见状,生怕太子出事,连忙跟在身后。

      “许太医,可查明王尚书之死?”太子心中烦忧,担心王尚书之死有蹊跷。

      “这……今早发现尸体时,尸体已经放凉,由此推断,许是半夜便没了气息,且没有任何痛苦挣扎的痕迹,观其桌上笔墨,死之前还在绘图。”许太医如实说道。

      “可还有其他发现?”

      “其他……王尚书身……”

      “殿下!”王知显突然出现,打断了许太医的话,后者只好先行沉默,只见王知显将一张图纸递了过来:“这是知砚死前还在绘制的图纸,殿下可从中发现什么?”

      太子接过图纸细细研究起来,这是……改过的图纸,将原来部分所需木材的地方重现改成石料,可以加快园子修建进度。

      王尚书至死都还在担心园林修建进度。

      “王尚书担心木材受损影响园子修建进度,这是改过后可以用石料替代的点位,不仅不会影响园子修建进度,反而加快园子修建进度。”说完便陷入沉默,若不是他为了停建园林编造木材受损一事,王尚书就不会连续几日绘制图纸,从而过劳死亡。

      “殿下,此事与你无关。就算不是为了木材一事,以知砚的性子,为了这园子也会拖着病体继续参与修建的,最终也会过劳而死。”王知显倒是看得分明,将其中缘由一一道明。

      “是啊阿隐,莫要自责。”江离阔也急忙出言安慰。

      太子回首,只见王家众人身着白衣,神情怆然,府内白幡随风飘扬,偌大的王家仿佛被抽空一样,徒留一座虚宅。

      王知砚身死,萧皇后病重,圣上于殿前大怒。

      大殿内百官低垂着头,纷纷沉浸在王尚书死亡的伤痛之中。李舒隐突然扬声而言:“圣上!王尚书故去,园林暂无主建之人,儿臣请愿停建园林!”

      此言一出,殿上沉默,就连那高堂之上的人也陷入沉默,圣上还在思量太子今日不唤他父皇,却是唤圣上这一细节中,待反应过来又想起王知砚已死,皇后又病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座破园子!

      “不过修葺一座园子!竟出了如此大事!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今日起——停建园林!太子——被废!”圣上刚说完话,殿上百官纷纷向太子望去,这……太子又被废了。诸位还没来得及细究圣上究竟是什么意思,就听见圣上严寒声音再次响起:

      “那帮负责木材的工匠全部杀了!”

      “父皇!”李舒隐惊恐一叫,那帮木材都是他为了停建园林而胡诌的,与负责木材的工匠没有半分关系。

      “如果不是这帮工匠没有管好木材,王知砚怎么会出事?朕最后说一遍!大皇子,这帮工匠必须死!江良川!统统给朕关进大理寺!”说完便气急败坏地离开。

      李舒隐眼泪含泪,难以相信事情会发展成这一步。

      “江伯父!这帮工匠不能死!他们是无辜的!”他步伐不稳地来到江良川面前,声声祈求。

      “大皇子你该明白,园林修建出了这等事情,必须有人死才能熄灭天子怒火,而这帮工匠无疑成了熄灭天子怒火的那盆冰水。”江良川看着眼睛泛红却尽显倔强的李舒隐,幽幽叹了一口,“阿离,送大皇子回宫。”

      “江伯父!他们不能死!不能死啊!”

      江离阔一把扶住李舒隐,任由他朝着父亲的背影嘶吼,看着他短短几日竟消瘦了那么多,心中也跟着泛起苦意:“阿隐,若那帮工匠不死,死得便是你!”

      李舒隐听着这话,心中难受,他不明白,为什么无辜之人会遭受灭顶之灾。

      “我要……见先生。”

      “……好,我陪你。”

      辗转之后来到王府,李舒隐眼神忧郁地进了府内,王知显立马迎了过来:“殿下……大皇子怎么来了?”

      “我要见先生。”

      王知显一愣,有些艰难开口:“这……父亲不见任何人。”

      “昨日不是还见了许太医?”江离阔纳闷问道。

      这一问倒是让王知显不知如何接话,一脸迫态地望着二人,但依然坚持说道:“父亲不见任何人。”

      “诶,王大人,阿隐是老太傅最得意的门生,你再去告知告知,说不一定就见了。”江离阔不信邪地坚持着。

      王知显看了一眼李舒隐,眼神蕴含某种复杂情绪,顿了顿还是咬口说道:“父亲不见任何人。”

      “诶王大人……”

      “阿离,我们走吧。”李舒隐轻轻拉过江离阔,看着表情怪异的王知显,没什么情绪地说道:“先生……不是不见任何人,而是不见我。”

      见到他,就会想起王尚书,想起王尚书与他修建园林,一个过劳而死,一个存活于世。

      他刚转过身去,就听见王知显在身后悲切说道:“圣上下旨赐死那帮工匠乃天子之意,大皇子莫要插手天道!”

      李舒隐听闻,讽刺一笑,何为天道?圣上不过凡人之躯,亦可代替天道二字?诛杀那帮工匠不过是圣上泄愤所为,难道就要用无辜之人性命去平息天子怒火吗?

      “我李舒隐绝不会让无辜之人惨死刀下!”

      他眼神蓦地变冷,扔下一句话后匆匆离去。

      三日后李舒隐独自站在大理寺外,听着韩知徐在一旁说道:“大皇子,已经查明,看管木材的那帮工匠恰恰是你从街上带回来的那帮北定流民,江大人将那批工匠全部抓获,关进大理寺狱,于明日问斩。”

      “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得怎么样?”李舒隐表情淡淡,盯着大理寺的匾额,似是在盘算些什么。

      “已经准备好。”韩知徐游移一会,看着李舒隐隐忍的背影说道,“大皇子,此事若是失败,恐怕就不像废除太子之位那么简单了。”

      “韩知徐,你认为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这帮北定流民既然是我带进工部的,我就要护住他们。本就是一场无妄之灾,北定流民何其无辜。”李舒隐坚定地回头望向韩知徐,看着后者点了点头,于是带着他离开。

      直到夜里,大理寺值班侍卫换岗之时,一群黑衣人突然翻墙而入直直冲进正厅,官兵们迅速集结纷纷向正厅而去,与此同时另外一批黑衣人目标明确地冲进牢狱。

      将里面的北定人全部带出,从另外一道侧门跑了出去,而门外七八辆马车候着,待人全部上完,马车迅速离去,官兵们发现大牢这边有人时,剩下的那群黑衣人迅速将空的牢房撒上油,扔了个火折子将空牢房烧了起来。

      空中一火花窜飞起来,两队黑衣人见状,立马停止打斗状态,纷纷撤退。

      整个过程通畅无比,倒让大理寺官兵被打得个措手不及,见黑衣人散去,只好相互竞走,大呼走水,纷纷救火。

      “江良川你是干什么吃的!什么人都可以进你大理寺?一把火就把里面人烧死了?”大殿之上那人勃然大怒,气愤地砸着递上来的折子。

      江良川带着江离阔朝着高台下跪:“是臣失职,不知何人想要刺杀臣,见刺杀失败便一把火烧了大理寺狱,所幸救火救得急,死伤并不惨重。”

      “好得很!好得很!天子脚下犯法,把我大安律法放在哪里?江良川,务必抓到这帮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圣上不怒反笑,倒叫人汗毛四起。

      早朝散后,江良川喊住即将要离开的李舒隐,旁敲侧击问道:“大皇子昨夜在何处?”

      “江大人怀疑是我?阿隐身为皇子,自然不会……”他礼貌疏离地看着江良川,笑得有些冷淡:“自然不会知法犯法。”

      说完便带着韩知徐离开大殿,江离阔看着李舒隐离去的背影,目色疑惑:“爹爹,阿隐一向恪守理法,绝不会做那火烧大理寺狱的事情。”

      “阿离,你不觉得大皇子自从王尚书死后变了许多吗?”

      “发现了,阿隐不怎么爱笑了。”

      江良川听儿子这话,猛地被噎了一下,竟不知如何反驳,自家儿子竟丝毫不怀疑大皇子。

      城外白相寺内,李舒隐一身浅色衣裳站在后院,郑重地对着住持一拜:“李舒隐谢过住持师傅,这帮北定百姓就暂且托付给白相寺了。”

      “大皇子仁心宅厚,救北定百姓于水火之中,上天自会记得您的恩德。”

      他沉默对着住持颔首,随后进入院内,见众人纷纷望着他,他清了清嗓子:“各位往后便在白相寺生活吧,虽然清苦些,但总能活命。”

      “谢过大人——”众人齐声。

      “不必言谢,本来招录你们进入工部,却让你们白白遭受一场灾祸,救你们出来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往后韩大人会定期给你们送银两和食物,我得空就会来看大家。”他向众人承诺,定会护住大家。

      随后又看着阿桑:“阿桑,往后便由你管理大家,切记,不要随意出白相寺。”

      “是,大人,我定会听大人的话。”阿桑坚定地握拳。

      人生天地间,岁月似指尖沙,时光转瞬而去,徒留有情人回忆。

      李舒隐忙于政务,好不容易将手中的折子写完就听见一旁的韩知徐不停念叨:“昨日圣上看了大皇子你的回书,心情不错地多吃了一碗饭。今日早上国舅就带着几个木箱子往皇后宫殿赶去,看那木箱子颇为沉重,里面许是装了不少哄皇后高兴的珠宝。”

      李舒隐听闻蹙了眉梢:“母后并不喜欢这些俗物,这一点我明白,舅舅自然明白。”

      “左右你今日功课已经做完,不如喊上小皇子一同见见皇后。毕竟……王尚书已故去半年,皇后也休养了半年,这半年内可未曾见过圣上。圣上不过念及皇后身子,所以压着怒火,要是哪天没有压住,恐怕又得生出一番是非来。”

      韩知徐将这其中分析得透彻,希望李舒隐能够安抚安抚皇后,圣上心情若是好起来,每日上早朝,百官们也会好过许多。

      “罢了,去唤阿满,一同去见母后。”

      待几人来到皇后宫殿中,就见皇后与国舅坐在案前不知在细聊些什么,旁边是被打开的几个木箱,木箱内装满了书,就连二人案桌之上也零零散散放着基础医书,李舒隐侧过身去随意翻了一眼,全都是战争之后容易染上的各种疑难杂症。

      皇后见他翻阅医书,似是不经意间将医书从他手中收回,像往常那般问起他的功课,他也没太注意,只是平常般回复着。

      倒是国舅难得解释一下:“皇后自小对医书感兴趣,我见皇后久病在宫中,定会烦闷,便从民间搜索些医书过来给皇后解解闷。”

      皇后拿着医书淡淡笑着:“哥哥一直记得我的喜好呢。”

      “自然记得。”

      “舅舅今日在宫中用膳吗?”李舒隐挨着阿满一同坐下,端起宫女倒好的茶浅浅抿了一口后才继续道,“我们一家人许久没有一起吃饭了,今日怎么不见阿惜过来,她不是一向最喜爱她这个姑姑了么?”

      “阿惜这孩子跟着江家二郎不知跑到哪去了。”国舅一提起萧合惜,就觉得头疼,自家女儿整日里跟个男孩一样舞枪弄棍的。

      李舒隐扬眉,轻放下茶杯:“萧家与江家本就世代姻缘,舅舅也可以挑个时日替阿惜定下了。”

      “阿惜姐姐还小呢,就要嫁人啦?”李舒满嘴里含着点心不解问道。

      李舒隐耐心回答:“定亲而已,嫁娶之事还在后面呢。”

      “嗷……”

      “阿惜的事暂且不急,倒是阿隐,过几年圣上恐怕要为你指婚了。”国舅算着李舒隐年纪,也是快到了娶妻的年龄了,只不过他身份特殊,圣上只怕会挑一个家世相当的贵女。

      李舒隐但笑不语,缓缓起身来到外厅:“用膳吧。”

      用过膳后李舒隐便匆匆回了书房,开始看古籍,又看到一难解之处,顺手便从一旁取过空白纸张,刚持笔想要将这疑难问题记录下来,挑个时日去请教先生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先生自王尚书死后,一直不愿见他,甚至以休养身子为由,不再上早朝。

      许是见他容易想起幼子,徒增伤感。这半年他亦没有主动上门叨扰,恐让先生再生悲痛之情。

      深深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毛笔放了下来,想要再次翻看古籍之时却发现自己再也看不进去,左右无聊突然想起阿惜曾送给他一套民间修葺工具。于是翻箱倒柜将那套工具找了出来,又挑了一块上好的檀香木开始纂刻。

      不知不觉竟到了晚上的时间,他抬眼看着窗外星光点点,又低头看着手中的木雕,自己脑海中只是隐约有个印象,但却始终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庞,如今雕刻出来,人脸亦是模糊,只是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地拼凑出来,虽是一张人脸,却尽显生硬。

      那人……究竟长何种模样?

      他轻轻闭上眼睛,任由窗外的微风吹过他的脸颊,而他却在脑海深处不断翻找有关前几年第一次去集市遇到的那个渔家女的印象。只可惜时隔许久,他本就有记不清楚人脸的毛病,如今想要想起来多年前一个女子的脸。

      于他而言,何其困难。

      只是只有在想起那人时,凭借着模糊记忆去雕刻那人时,内心却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阿隐。”

      殿外一声呼喊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愣了愣将手中木雕藏了起来,随后随意理了理桌上乱七八糟的工具,才匆忙跑到门口,打开门见母后端着一碗鸡蛋羹站在门口:

      “今个儿中午见你没吃几口,又听韩知徐说你连晚饭都没有吃,一个人在殿内从中午待到晚上,不管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

      “谢谢母后。”他赶忙伸过手想要接过这位鸡蛋羹,没想到皇后越过他直直走向桌边,将鸡蛋羹放在桌上后,就坐在一旁向他招手。

      他心中舒意,将大殿的门扣上,小跑来到桌边,端起鸡蛋羹就开始食用,才吃了一口,他便尝出这碗鸡蛋羹是出自谁的手:“母后……自我第一次被封为太子之后便没有亲手为我做过一碗鸡蛋羹了。”

      皇后听闻,心中微叹,看着他低垂着头继续吃着鸡蛋羹,长须一口气问道:“阿隐,你可怨过母后?”

      他微微一愣,虽然早就猜到母后亲手做这碗鸡蛋羹,必然是为了什么,但听着她这突兀一问,还是有些迟缓地抬头:

      “阿隐不曾怨过母后,即便是当年母后不愿入宫,阿隐也不曾怪过,身为萧家人,必定是有许多无法选择的东西。”

      “那……阿隐,你信母后吗?”

      他闻言沉默,不再言语,萧皇后与王尚书存有私情的传闻在王尚书死后流传于民间,甚至朝堂上百官见圣上都有几分探究意味。而他,在听闻母后为救王尚书,曾在父皇寝宫长跪一晚,又在王尚书故去之后久病不起,甚至不愿再见父皇。

      谈不上信与不信。

      但唯一敢肯定的是:母后一定喜欢王知砚。

      萧皇后见他沉默不语,只是一个劲低着头吃着碗中鸡蛋羹,有些伤感地叹了一口气,随后问了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阿隐可曾亲眼见过王知砚的尸体?”

      他闻言一愣,放下手中的鸡蛋羹,带有几丝疑惑问道:“母后这是什么意思?母后是怀疑有人故意杀害王尚书?”

      “不是,我只是心有疑惑罢了,王知砚之前劳累吐血都被太医院的人救了回来,怎么这次突然就……”皇后看着逐渐沉默的他,缓缓闭上了嘴。

      “母后是怀疑父皇吗?”李舒隐一言击中皇后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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