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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骊山围场马厩案-9 ...

  •   张万将工部的情况事无巨细地汇报着:“老大,一切都按照你的计划进行”

      宋海意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大人御马之后站在场内望向她的神情,是真挚而热烈的。她有些恍惚地望着张万:“阿万,你说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半个好人吧,他不是杀了老大的哥哥吗?但他又时时护着老大,如果大人知道了你的身份,估计会杀了你。”张万想了想回答道,毕竟他很少能接触到尚书大人,只知道老大几次遇险,都有尚书大人帮衬着。

      “阿万,眼睛看到的真相和真心感受到的真相……你会选择哪一个?”她悲戚地看向无尽暗夜喃喃,随后眼神变冷:“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待她快马加鞭赶回骊山围场时,天色已完全透亮,灰白的鸟儿在树梢不停鸣叫,小白一声长嘶停住了马蹄,她翻身而下急忙回到帐篷中换了一件干净衣裳后才若无其事般走进场内。

      远远看着赵行简一脸气愤地扔着石头,旁边韩知徐也是莫测的神情,唯有江离阔忙得一会拍拍赵行简肩膀,一会对着韩知徐不知在说些什么,而大人始终独自站在一旁低垂着头,不知在沉思什么。

      “发生什么事情了?”宋海意来到大家面前,不解问道。

      大人在看到她出现时,竟没有上来搭话,而是不停低头摩擦着手指,似是心事重重。

      “大半天你去哪了?昨夜……”江离阔看了看其余人,有些不自在地回答道:“昨夜圣上召见了韩二姑娘,这大早上韩二姑娘才从圣上帐篷里出来,不过据我打探到的消息,韩二昨夜进去与今早出来时穿戴一模一样,应该……应该是没有那什么的。”

      宋海意冷冷瞥了一眼赵行简,冷嘲热讽道:“那他气什么?”

      “呃……阿简这孩子脑子要比别人慢一拍,经过那夜之后,阿简回去翻来覆去地想了想,他也许对韩二是……”

      “是什么?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江大人这套说辞,用在任何人身上都显得……”她玩味地看向江离阔,懒得理这几人,丢下几个字便独自进了内场:

      “都显得格外可笑。”

      那日圣上将韩二喊上高台,宋海意便料到韩二会进入后宫,她既失去了那夜奔向自由的机会,此生只能像一只囚鸟永困后宫。

      看着马侍们将一匹匹骏马牵了出来,按照顺序开始排列,而另外一边的世家子弟也正在穿戴护甲,她手中整理着弓箭,有些不安地向身边马侍问道:“昨夜可有异象?”

      马侍恭恭敬敬低头回答:“回宋大人的话,昨夜韩大人守夜,不曾出现意外情况。”

      宋海意一听,心中略微安稳,将手中的箭整理好拿给其余侍从,抬眼望去,高台上的圣上也在由五六人帮忙穿戴护甲,眼看比赛时间就快到了,韩知徐几人才缓缓踱着步子进了内场,她立马拿了几套干净护甲向几人走去。

      “怎么才来?大家都快穿好了。来,给。”她将手上的护甲一股脑递给了韩知徐:“你们几个分吧。”

      随后看见情绪一直不怎么高涨的大人,又看了韩知徐手上的护甲:“大人……要参加射猎比赛吗?”

      “我就不参加了,让年轻人们玩吧。”李舒隐看向远处争前恐后抢马的少年郎们,眼底一丝羡慕闪过。

      众人纷纷选好马之后,高台上一官员拿着一竹简,照着开口念:“今日射猎比赛,由五人为一队,弓箭不设数,最后所射猎物最多的一队为今日胜者,赏黄金万两,小队自行分配。
      另外个人所射猎物最多的人,圣上可答应他一个心愿。此外,射猎范围乃骊山围场森林外围,内围由圣上带着管围大臣以及骑兵将士进行围猎。各位,可明白否?”

      “明白!”年轻的少年郎们迫不及待地举起手中弓箭开始吆喝,恨不得一声令下即可冲进围场开始射猎。

      看着众人纷纷跃上骏马,背着弓箭,跃跃欲试,只待号令的年轻人们,不曾见过这番景象的宋海意也被感染地有些兴奋。

      “出发——”

      马背上的圣上雄浑一声吼,百余人挥着马鞭浩浩荡荡地随着圣上一同出发,偌大的场地里仅剩下一些侍从。

      宋海意看着远去的众人,有些艳羡地感叹:“若我身为男子,定会首当其冲。”

      “你即便作为女子,行为处事也是首当其冲。”大人不知从哪里端了一杯热茶,轻轻抿一口后接过了她的话。

      “大人,你不参加真的可惜,说不一定你就是那魁首。”她颇有些赞扬地看向大人,自那日御马,就能看出大人对马的掌控能力格外优秀。

      他听闻有些欢喜,嘴角也扬起一股浅笑:“多谢你看得起我了……”

      宋海意闲得有些无聊,在桌边不停扒拉着弓箭:“这一月都在忙于骊山马厩修建,长清园重建倒是疏忽了不少。”

      他扬扬眉,轻轻放下手中茶杯,堪以告慰道:“怎么会?昨夜我还唤七郎来与我谈谈上次北定那批石料受潮开裂问题。”

      “昨夜韩知徐曾来找过你?”她惊愕失色回望大人,若是昨夜韩知徐离开过,那为何今早她问那个马侍时,马侍却说韩知徐守了一夜。
      不待大人作何反应,她迅速抽身离去,随机抓住一个马侍:“去叫所有马侍来这里集合!快!”

      “出什么事了?”赶来的李舒隐看着慌慌张张的她,蹙眉发问。

      “大人,今日圣上狩猎,身边带兵的是谁?”她内心祈祷可千万别是太子党派的人。

      “萧合惜。”

      她如释重负地缓了一口气,萧合惜目前不会让圣上出事,可又想到萧合惜如今与太子订婚,萧家与太子党派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顿时又万分紧张起来。

      不顾大人疑惑之色,而是快速穿插在这批马侍当中,想要寻找今日与他搭话之人,整整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此人,当下猜测此人定是平康王之人,想必平康王于昨夜已然得手。

      她郑重回首,面容冷峻看向大人:“马厩被平康王动了手脚,圣上有危险,工部会有难,我要去救圣上。”

      说完便从一旁马侍手中拿过小白的缰绳,顺手背上弓箭,快速飞身而上,对着站在原地满面愁容的大人再次言道:“这件事是我疏忽,若是出事,我宋海意绝不牵连整个工部。”

      说完便挥扬鞭子,驱使着小白向骊山森林内围冲去,徒留李舒隐一人孤独地站在偌大的场地内。

      她不停挥打着马鞭,想要加快速度进入内围,秋日的凉风不断吹打着她干裂的脸,坚硬的树枝刮走她的头幞,乌黑的秀发在空中起舞,远远看去竟像是一森林仙子在骑马欢腾,美得像一幅自然画卷,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她眼神坚毅,一心想要尽快找到圣上,不然骊山马厩事发,到时候圣上怪罪下来,她与韩知徐只怕是难逃此咎。

      闯入内围之后的她不停调转马头四处寻找圣上的踪迹,寻了半天没看见圣上的踪迹,倒是看见了萧合惜,她急忙驾着小白来到萧合惜面前。

      萧合惜一脸诧色:“小宋大人也参加此次围猎了?”

      “圣上人呢?”她不做回答,张嘴就问及圣上位置。

      “刚刚一只小鹿逃了,圣上心急,撇下我等就独自骑马追了上去。”萧合惜指了指周围的管围大臣,亦是忧心而道。

      她闻言蹙眉,表情凝重:“哪个方向?”看着萧合惜抬手一指,随即调转马头追了过去,还不忘扬声高喊:“跟上来!圣上的马有问题!有人想要谋杀帝王!”

      在她一声令下,身后大臣与将士纷纷上马跟在她身后,就在众人分散找了许久,亦未找到失踪的圣上,她只好调转马头,找到萧合惜:

      “你去下令封锁整个内围,另外派几批士兵把守每个内围出口,再让大臣们带着士兵将范围扩大一倍,继续搜寻。”

      说完再次驾马越入内围深处,独自一人寻找圣上,就在她来到一茂密之处,减缓速度,从背上抽出一根箭,横扫着宽大的叶子,想要慢慢往前寻找圣上时,出其不意的一声将她手中的箭吓到地上。

      “宋海意,你找我?”

      她调转马头回望,只见圣上一人站在一棵树下,周边并无马匹,且圣上并未受伤,难道是她猜测错误?即刻飞身而下,跑到圣上面前,刚想要跪拜,却被他一手挽住,将她半扶起来。

      “臣救驾来迟,圣上……”

      她皱眉望着圣上,眼睛上下扫视,更加确信圣上并没有受伤。

      “救驾?宋海意你觉得谁想害我?又或者……你想和谁害我?”

      圣上此言一出,她吓得立马跪下,声音恳切:“圣上!臣……”

      “怎么又跪下了?”只听圣上无奈的声音,随后再次被扶起,她感觉今日的圣上与平日里在朝堂之上所见的圣上相差甚大。
      一时之间她竟怀疑圣上这躯壳里面会不会有一个跟她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有些试探地问道:“宫廷玉液酒?”

      圣上一脸纳闷:“宋卿想喝酒了?”

      见圣上一脸迷茫,她立刻收回那天马行空想法,脱口而出问道:“圣上所骑的马呢?”

      “跟我来。”

      跟着圣上绕过眼前大片跟人高差不多的植物,来到后方一斜坡面前,只见斜坡之上躺着一骏马,只不过这马此时口吐白沫,身体不停抽搐着,眼睛发黄,浑浊得像一滩污水。

      “这……”

      “骊山围场马厩被人动了手脚,此事宋卿知道吗?”圣上指了指那昏厥的骏马。

      宋海意沉默。

      “看来你是知道的,并且知道此人是谁。”圣上笃定开口,慢慢靠近她:“宋卿……你是想要李舒隐的命,还是朕的命?”

      宋海意惊慌失措后退几步,躲开了圣上的无端靠近,脑海飞速运转,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圣上继续道:“三年前白相寺北定流民无辜惨死,宋卿觉得是谁的手笔?”

      她刚想要开口,没想到圣上摘了一片叶子继续道:“哦,宋卿自然以为是李舒隐的手笔,不然费尽心思接近他,为得不就是可以杀了他吗?可你……当真亲眼所见李舒隐屠尽北定流民了吗?”

      此时圣上倒是给了她说话的机会,静静靠在一棵树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眼神警觉地望向她,等着她开口回答。

      她先是惊讶于圣上是如何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意图,再次惊讶于圣上居然提及三年前往事。

      “三年前……臣确实看见大人持剑杀了,杀了臣最亲近之人。”

      “宋卿小小年纪,怎么记性那么差呢?三年前李舒隐持剑杀人,可是他一人杀的?杀的可是整个北定流民?”圣上摘掉口中杂草,声声追问。

      她回忆过往,小心翼翼回答道:“大人……大人和萧皇后一同杀的,我,我没看见大人杀了其他人,但等我醒来之时,其他人都死完了,只有大人一人跪在原地。如果,如果不是大人……”

      “宋海意,你既认定是李舒隐杀了所有人,也有过无数次机会可以亲手杀了他,为何偏偏要等到今日?”圣上不解看着她。

      “因为他们死在了三年前的今天!”

      宋海意眼神悲愤,回想起三年前的今日。

      鸟语花香的城外,她背着鱼篓子站在溪水中央,长长的秀发挽作一盘,唯余胸前俩根麻花辫在溪水上面飞扬,挽起宽宽的袖口,双手朝那清澈见底的河底而去,一条欢快的鱼儿从她指尖溜走,钻进了那绿意盎然的层层荷叶之中。

      她皱起一张圆圆的小脸,指着逃跑的鱼儿:“乖乖听话哦,我可要抓你们去给哥哥补一补。”

      说完便抬起脚迈上一叶扁舟,驾舟游进荷叶堆,看着盛开的莲花,轻轻伸出手指摸了摸,随后便笑着收回了手,继续捕鱼,好不容易逮住一条塞进背上的鱼篓中,刚要转身离去,就听见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姐姐,可不可以帮我摘一朵荷花?”

      她回首望去,只见一个约莫着三四岁的小女孩站在岸上,扬起一张小圆脸,娇俏可爱地望向她,又可怜兮兮地指了指那盛开的荷花。

      “为什么想要荷花呢?”

      她温柔笑着,从河中走到岸边,伸出手揉了揉小女孩诱人的脸蛋。

      “送给哥哥,哥哥保护我的家人,我想送给他。”

      见小女孩踮起脚尖想要去够那最近的荷花,奈何人小手短,怎么用力都够不着这荷花,当下就哭丧着一张脸望着她,她把玩着胸前的辫子:“姐姐可不会帮你摘荷花哟。”

      “姐姐是坏人!”

      她伸出食指勾了勾小女孩鼻尖:“荷花开得那么快乐,你把它摘了,它就会难过伤心,那你也是坏人。”

      “我……”小女孩委屈巴巴地看着荷花:“可是我想要它呀!”

      她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从绿油油的荷叶中挑了一块最大最圆的荷叶,将它折断,递给了小女孩:“你看荷花开得那么好,那是因为呀,荷花从这河底下臭泥巴里面钻出来的,它想要不停地长呀长,就不能在意自己曾在臭泥巴里面的日子。

      但是也不能怨在臭泥巴的日子呀,因为臭泥巴也想像荷花那样成为湖中的仙子,可是臭泥巴生来就是这样呀,那荷花是因为臭泥巴才越长越高,臭泥巴对荷花来说也是仙子对不对?”

      看着小女孩似懂非懂的表情继续道:“然后荷花就努力地长呀长,不停地喝着早上的露水呀,不停地凝结出香味呀,为得就是努力地长呀长,然后有一天能够碰到天上的云朵啊,彩虹啊。你看荷花一路辛苦长出来,把它摘了,是不是会难过?”

      小女孩好像有些明白的点头:“我们要成为荷花,从泥巴里面爬出来去碰天空。”

      “真乖。”

      她又把小女孩手上的荷叶拿了过来,从扁舟一跃来到岸边,蹲在地上,将荷叶放在膝盖上,从怀里掏出一把纂刻所用的小刀,小心翼翼地在荷叶上写下几个字:

      玉荷不问湖中仙,煎露凝香九华天。

      纂刻完之后又放回小女孩手中,爽朗笑道:“既然哥哥救了你,那他定不会在意你送了什么,只要是你送的,他都会喜欢的,就拿这个送吧。”

      抬头看着烈日当空,远处又是几声闷雷,背上鱼篓打算离开之时再次嘱咐道:“小妹妹,就快要下雨了,荷叶可以拿来挡雨哟。”

      背着鱼篓走在人头攒动的集市中,按照哥哥的吩咐先去买了阿桂嫂家酿好的酒,再去白相寺找哥哥。好不容易排完队买到哥哥爱喝的酒,立刻撒腿就往白相寺跑去。

      在集市上奔走之时,一男子驾马堪堪擦着她的肩膀而去,吓得她往边上后退几步,踢倒了小贩采摘的荷花,小贩正愁今日荷花卖不出去,可让他逮到一个冤大头:“喂,你把我刚摘的荷花踢翻了,赔钱吧。”

      “不是……我……”她欲哭无泪,望着早已消失在集市中的驾马男子,对着小贩不停比划着:“不是,是刚刚那个骑马的男子撞我,我才……”

      “我不管,赔钱!”

      她无奈一叹,看着这日头渐下,担心哥哥在白相寺等自己等久了,只好不情不愿地从怀中掏出一点碎银,放在他手掌中:“喏,只有这些,荷花要给我。”

      “给你给你。”

      事后的她刚进入白相寺探头探尾地寻着哥哥,就看见一帮官府的人从大门口冲了进来,将所有的香客围在一团,而她刚想溜,就被一人高马大的官兵拽着小手臂,扔进了香客堆里。

      宝贝地瞅了瞅鱼篓中的那壶酒,就听见身边人不停议论着:“听说官府找到一帮流民,也不知那流民干了什么事,竟然来了那么多官兵抓他们。”

      “听说是帮太子谋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那在宫里的亲戚说的。”

      “想来也是真的,这帮流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听说还参与了太子修建的那座园子。”

      “哎哟遭老罪了,流民里面还有许多孩子呢。”

      “哎。”
      “哎。”

      她正要开口时,又见一帮士兵穿着与官府的官兵不一样的衣服,压着一群衣服破烂的人从寺后方走出来,她眯起眼睛仔仔细细看着,赫然发现站在最前面那人居然是自己哥哥。

      而哥哥身边是他结识的兄弟阿桑哥哥,她内心惊慌万分,不停地扒拉着人群想要往前去,奈何香客太多,不管她怎么用力都只是在原地打转。

      与此同时白相寺门口又来一帮官兵,所穿衣服与压着哥哥那群人与一模一样,为首站出来一身穿深绯色袍子之人,诡计多端地走到哥哥他们面前:“老实交代你们是怎么协助太子暗杀朝廷官员的?又是怎么躲过朝廷追捕藏匿在这白相寺内?”

      见跪在地上的一群人沉默不语,倒像是在抵死反抗,当下便气极般从一旁将士腰间抽出一把刀,挥在空中想要一刀而下,就在此时,寺外一老者高声大喊:

      “且慢!”

      紫衣老者见持刀之人将手中刀放了下来,才匆匆步至这群流民面前:“如今事情未下定夺,平康王这般倒是有些急于封口之象。”

      “太傅言过了,本王不过心急罢了。”

      王太傅看着跪满在地的众人,黯然神伤地问起:“殿下在何处?”

      平康王将手中的刀插回将士的鞘中,伸手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随后另一批将士压着一雍容尔雅的贵人从寺内大殿走出,王太傅见到此人,浑浊的双眼顿时清醒几分,颇有些痛心疾首喊道:“殿下何苦?”

      只见那贵人头戴玉冠,重绣锦衣,玉容不屈,背脊挺拔,一步一步在将士们的押拷之下来到院子中央,站在那尊高耸的白玉佛像下,眼神轻蔑,似是觉得众人的花招不过尔尔。

      她站在远处香客中,隔得有些远,并未看清楚太子与太傅说了些什么,只见二人言说几句,那王太傅却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佝偻着身子默默退在一旁。

      不多时许多身穿各色官服的官员纷纷涌进这白相寺大院,分成几小派别站着,对跪地流民指指点点,又偷偷看向那面不改色的太子,尔后纷纭杂说。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天色都变得阴沉起来,远处的闷雷仿佛都有些进了,她趁此刻官兵松懈,钻着空子溜到了最前排,刚想要跑出去,就被眼尖的官兵用刀吓了回去。

      白相寺门口站着一风华绝代的女子,尽显雍容华贵,所穿服饰倒像是宫中娘娘,右手拽着一个满脸迷茫的公子哥,亦是华冠丽服。

      院中百官见此人出现,纷纷下跪齐声喊道:“参见皇后娘娘——”

      而所有的香客和流民也被压着朝那人跪下高喊:“参加皇后娘娘——”

      原来此人竟是皇后娘娘。

      “都给本宫起来!本宫今日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帮助我儿造反?”一声威震四方之音响起,随后萧皇后便领着小儿子来到那帮流民面前,看了看手无缚鸡之力的流民们,讥笑讽刺道:

      “就凭这帮寒酸落魄的北定流民?那帝王之位仅靠这几个三瓜两枣就能爬上吗?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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