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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骊山围场马厩案-7 ...

  •   马儿不受控,丝毫不理会他的指令。烈马见甩不掉此人,突然前面双蹄跪下,侧身向一旁倒去,众人顿时惊讶于此马的灵性,纷纷作吃惊状。

      眼看他就要被此力荡飞出去,来不及做任何思考,左手迅速放开缰绳,双腿一弯,向上一跃,足尖顺势轻踩马头,在空中翻滚,随后急急跃下,堪堪停在三米外。

      从始至终,他的右手牢牢负于身后,不曾借助过右手的力道。

      就在众人以为他会站在三米之外停歇一段时间时,他却急速变幻着脚步,双眼狠戾,一个飞身再次跃上马背,此次与之前多番试探全然不同,更多了几分凝重的弑杀之味。

      甚至连马儿也感受到他的杀意,不安地前后跳跃,不停地打着转儿,他双腿紧紧夹住马腹,身体往前不断倾斜,死死压在马背之上,从袖口中滑出一把短匕,上面赫然纂刻着“长清”二字。

      将匕首含在嘴里,左手快速将匕首抽出来,毫不犹豫地刺向马的大腿,同时双腿不停击打着马腹,马儿因巨大刺痛而仰天长啸,险些把他甩了下来,所幸他身手敏捷地靠在马头上。

      他眼神阴骘,冷冷地将口中匕首外壳吐了,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再次开口:“向前!”

      同时双腿继续击打马腹,马儿依然狂躁不安,在原地打着圈儿,他冷笑一声,再次将手中的匕首刺向马腿,刺完之后迅速拉住缰绳,声音比上一句更加严寒:

      “向前!”

      烈马感受到此人的威力,将马头趴在地面上发出长长的呜咽之声,随后猛地扯开蹄子向前方跑去。他眼神沉着冷静,嘴角勾起一股势在必得的笑意,声音却依然充满压迫:“停!”

      充满灵性的马儿在听到这声指令后,猛地刹住马蹄,缓慢停了下来,在原地驻足不动。见此番情景,他笑意更甚,扬扬眉继续发出指令:“左转。”马儿听话地向左边掉头,瞬间脾气小了许多。

      “回去!”

      一声令下,那马儿带着顺利得手的他再次奔回场内中间,他从马上飞身而下,将带血的匕首在马眼睛面前转了一圈,随即塞进壳内放回怀中,伸出那一直负于身后的右手轻轻摩擦着马颈上的毛,语气轻柔却不失压迫:

      “要学会听话。”

      随后双手负于身后,站在广阔的内场,身姿依然如入场那般挺拔,遥遥望向那高台之上的众人,眼神清澈而明朗,笑意自由而热烈,带着御马的胜利,周身气势雄伟,此刻的他正如当年肆意的他,他含笑而语:

      “诸位觉得如何?”

      “天下第一!”

      宋海意站了起来,高声回答,此时此刻的她为他感到自豪。

      这才是真正的大人!天下一绝的大人!

      江离阔率先反应过来,附和着她的话:“阿隐是天下第一!”,随即场内众人纷纷站了起来,满眼赞赏看着那场内之人,双手不停鼓着掌,不停跟着喊“天下第一”四个字。

      饶是那高台之上的九五之尊也是头次在百官面前露出释怀的笑容,眼底竟也爬满了快意,随着众人鼓掌,像是透过那站在场内中间的人,遥想到曾经一同长大的哥哥。

      “宋海意!谢谢你!”他看着满场为他欢愉的众人,情难自控地回望着宋海意,若不是她一次次将自己内心唤醒,一次次击碎内心深处那层层冰封,他又怎么会拥有这片刻的自由。

      “不用谢。”宋海意弯腰捡起他身上掉下来的一片树叶递给他,继续道:“今日在场内御马的大人与我平日里见的大人很不一样。”

      “今日的宋海意与以往的宋海意也很不一样。”李舒隐温柔一笑,拇指不停摩擦着她递过来的那片树叶,像是不断摩擦着自己那片心意。

      “哦?哪里不一样?”她朝他狡黠地眨眨眼,颇有几分灵动。

      李舒隐笑容有些僵硬,以往的她计谋深远,时时刻刻都想杀了自己。而今日的她……他回想起在众人之中她满眼自豪与爱慕,或是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吧。

      “今日……更美。”

      宋海意一听笑容无限放大,难得有几丝不好意思,假装清咳几声,想要转移注意力,正要继续开口的时候,眼角瞥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工匠朝自己招手,她笑意微僵,清醒几分。

      看了眼自己左手,随意找了个借口就要走:“呃大人……我左手需要换药,我找韩二姐姐帮我换一下药吧。”

      李舒隐听闻,没了之前高兴的心情,有些郁郁寡欢,低低回了一个“嗯”字。

      她抿了抿唇,当下就转身离去,步至四五步时听见身后那人带着几丝莫名情绪开口问道:

      “宋海意,真的……要走吗?”

      他功夫虽然没有赵行简那么精通,但远处鬼祟之人还是能察觉到,他不是猜不到宋海意下一步想要做什么,他也完全接受宋海意对他的憎恨,毕竟当年那帮人就算不是死于他手,也算是间接死于他手。

      可他……终究是起了贪恋。

      “我的意思是,换药一事,我也会。”他苦涩一笑,对于刚刚所言加以解释,生怕宋海意知晓他的心思,又怕宋海意不知道他的心思。

      “大人……男女有别,我请韩二姐姐帮忙换药就行了。今日大人也是辛苦一天,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她愣了愣回复道,说完便抬脚离去。

      “工部出了什么事?”她一把拉过工匠来到一无人之地。

      “一切按照您和张大人吩咐进行,就是那柴房里面的人哭着闹着要找你,动静挺大的,张大人为了让他安静,哄骗他说您不日就会回去见他。张大人怕他再次又喊又叫引起其他主事注意,就喊小的来找您,您看这……”那工匠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才回复道。

      “你先行回去告诉张万,我今夜就见柴房那人,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办完一件事才回去。”宋海意嘱咐工匠先行离去后,独自在原处站了一会儿,才移步至太子帐篷。

      “我想见鹿月青。”

      她站在太子帐篷中,放弃拐弯抹角,盯着太子那纳闷双眼,说出了自己需求。

      “你要见月青?为什么?”太子一脸狐疑盯着她,毕竟今日是他太子党派揭穿了长清园匾额一事真伪,现如今事后来找他的女人,难免不保她想要报复于他。

      “我要见鹿月青。”宋海意直接忽视他的怀疑,依然一副不温不火的表情重复着跟刚刚类似的话语。

      正当太子暴跳如雷时,那隔板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入耳铃音:“我愿意见她。”太子听闻,不满地朝她翻了一个白眼,颓废地朝里面一指:“进去吧。”

      岂料宋海意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淡淡望了一眼隔板之后的模糊身影,又望了一眼吊儿郎当的太子,语气也没什么情绪再次开口:“我要单独见鹿月青。”

      “宋海意!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啊!”一次次的不断挑战他的底线,本来他就担心这宋海意会不会故意挟持月青,眼下她又要单独与月青见面,叫他死活也不会同意的。

      宋海意看着真正发怒的太子,表情难得有所波动,但也只是轻微动了动鼻翼,复尔解释道:“我不会伤害鹿姑娘,更何况……太子殿下,我们之间还有一场交易未完成,我不会得罪我的合作伙伴的。”

      “是吗?可你每一句话都得罪了我。”太子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随后带着屋内众人离去,就在抬脚离开帐篷之际,宋海意恬不知耻地又言:“所有侍卫退出三米之外。”这话险些让抬脚的太子殿下摔个踉跄,极其不满地冷哼一声后吩咐周围看守侍卫退出三米之外。

      屋内万籁俱寂,鹿月青首次身着一身较为朴素的衣裳缓缓从隔板后方走了出来,见宋海意依然一副男子装扮安安静静地站在屋内正中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她说:

      “还没来得及恭喜鹿姑娘嫁得意中人。”

      鹿月青听她这颇有些不对味的语调,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地游动手指,随后指向屋内主桌:“宋姑娘,坐下说罢。”

      宋海意终于挪动脚步,缓缓来到鹿月青面前坐下,看着鹿月青一脸迷茫,当下也是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搞错对象,带着一丝不确定开口:“鹿姑娘肚脐处是否有一祥云弯月模样的胎记?”

      鹿月青满目惊讶,随后想起那日猎宴时的装扮,恢复了半片冷静:“我确有此模样胎记,位置也对。”

      “那你可记得有一男子痴心为你,甚至险些丧命。”她回想那日在巷子中见到的萧南雁,一时有些心软,可男女之情,最叫人难以捉摸,她亦没有半分立场去埋怨不爱萧南雁的鹿月青。

      “月青不知宋姑娘何意。”宋海意此话倒是让她迷茫万分,又看着宋海意没有半分玩笑话的意思,只得再次开口询问:“月青请宋姑娘指点一二。”

      “不知鹿姑娘可认识一位叫萧南雁的男子?”宋海意只得打开天窗说亮话,直言爆出萧南雁大名,见鹿月青依然迷茫不解地摇了摇头,她不由地睁大了双眼再次追问:“你可曾给一男子绣过手帕,帕子上是一轮水中月。”

      鹿月青听她这话顿时慌张,有些急急地拉过她的手,声音顿时掺着几分哭腔:“你,你见过这帕子主人吗?”宋海意微眯双眼,她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是这帕子的主人吗?

      “我……在一男子身上看见过。”

      “他,他过得如何?”

      宋海意见鹿月青已然一副掩面而哭模样,当下也是心软几分安慰道:“他过得很好,不过他上次为了找你,步入长东琴阁,差点被太子的手下杀死。”

      “他,他还愿找我……”鹿月青纤纤玉手不停地擦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又哭又笑地喃喃自语:“他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见她这变幻不定的表情,宋海意不解问道:“你对他有情,为何甘愿嫁入东宫呢?”

      “宋姑娘误会了,你所见的帕子主人是月青的亲弟弟,他叫鹿月蓝。”她轻拭眼泪,莞尔一笑道。

      “什么!”这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宋海意惊得猛地站了起来,看她破涕一笑,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坐了下来,有些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啊鹿姑娘,我还以为你……”

      “不碍事的宋姑娘,谢谢你替我找到我失散多年的弟弟。”

      “那……你们是如何走散的?”宋海意看着鹿月青为她倒了一杯凉茶,疑惑问道。

      那年大旱,村里许多人都死了,阿爹阿娘都死了,只留下她和刚满十岁的弟弟,为了活命,她带上弟弟不停奔波,辗转来到顺安城,可是她们没有找到能住的地方,她只能带着弟弟住在城里桥洞下。

      一天,她带着弟弟到处找可以帮工给钱的商铺,奈何每个商铺主人都以二人年纪较小无法干重活的理由拒绝了她与弟弟,就当二人没精打采回到一直耐以居住的桥洞之时。

      看见一个中年流浪汉,一身破洞肮脏地睡在二人铺好的枯草床上,还大摇大摆地吃掉了二人存了许久的干粮。

      她气得发抖,遥指流浪汉:“你为何未经他人同意,偷吃他人辛辛苦苦存下来的粮食。”

      岂料那流浪汉大言不惭地说道:“这饼子可写了名字?又没写名字,放在那里,每个人都有吃它的机会。”

      年少的鹿月青何时见过这蛮不讲理的混账东西,几句话便被气哭了,弯腰进入桥洞,想要将她与弟弟的仅剩的俩件换洗衣服取走,谁知那流浪汉见弯腰的鹿月青。

      一时之间竟起了歹意,朝着她便扑了过来,她没有防备地被流浪汉扑倒在干草上面,就见那浑身散发出一股臭味的流浪汉张着嘴就要朝她脖子处咬去,吓得她又哭又叫。

      一旁身形瘦小的弟弟见到姐姐被欺负,立马像一只小狼崽一样扑在流浪汉身上,对着流浪汉背上又咬又打,被咬痛的流浪汉对着背上小孩一巴掌扇了过去。

      长期没有跟上营养的干瘦小孩被一巴掌扇飞在地上,顿时流出许多鼻血,眼见流浪汉又开始欺负姐姐,听着姐姐不断求救的声音,小孩咬紧后槽牙跑出了洞,想要去找有攻击性的武器。

      她看着小孩矮小的背影消失在洞里,心脏犹如坠入一团冰水,一寸一寸冷却下来。感受着身上的流浪汉不停撕咬着她的脖子,甚至连手都要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她于这灰暗的桥洞之下无力反抗,正如她无力反抗的人生。

      就在她准备下定决心咬舌自尽时,身上那人猛地倒在她身上,她惊慌地抬起眼,就看见小小的鹿月蓝手里举着一块比他头还要大的石头发呆,眼里还余留一股害怕之意。

      她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那流浪汉,要将弟弟手中的石头拿过,甩在一旁,理了理凌乱的衣服,随后越过流浪汉走到里面捡起二人换洗衣裳背在身上,来到弟弟身边,看着一脸害怕的弟弟,她摸了摸他的脸,将他抱了起来,带他离开这是非之地。

      尔后二人来到一湖边,她轻轻擦洗着自己,又将弟弟擦洗一番,看着依然害怕的弟弟,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阿蓝不怕,姐姐会永远在你身边。”

      “阿姐,那个人……他会死吗?”小小的鹿月蓝想起自己致命一击,有些后怕问道。

      “阿蓝今天是英雄,打倒坏人的英雄。”她揉了揉阿蓝干煸的脸颊,有些安抚道:“不管他死不死,老天都会惩罚他的,惩罚他这类坏人。”

      “阿姐……”阿蓝委屈地嘟囔。

      “阿蓝不怕,阿姐在,有阿姐在。”她一把将阿蓝揽入怀中,轻轻拍打着他小小的背脊:“如果阿蓝害怕想哭,是可以哭的,不是所有的男子汉都不能流泪,英雄也有哭泣的资格。”

      她此言一出,坚持许久的阿蓝终于忍不住内心强大的惧意,躲在了姐姐怀里,像是躲在一安全屋内一样,安全感前所未有地得到充满。

      他哇哇大哭,丝毫不顾眼泪是否弄脏姐姐的衣服,又像是想起那凶神恶煞的流浪汉,一边哭着一边不安地拽紧阿姐的衣角。

      她轻拍着弟弟的背一句一句安抚着,一直听着弟弟痛哭的声音,她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自从阿爹阿娘去世以后,她一个女子十分艰辛地带着弟弟一路奔波至顺安城,又带着弟弟在顺安城内四处碰壁,一直以来都强撑着,想要带着弟弟一起活下去。

      直到那流浪汉疯了一般对她扑过来,她亦是内心十足害怕,如今抱着弟弟倒有一番劫后余生的庆幸感,那个强迫自己长大的小姑娘此时也尽将自己委屈哭诉出来。

      河边芦苇不停摇曳,像极了姐弟二人摇曳不顺的日子,但那落日余晖却偏爱这片芦苇,将今日最后一片光辉尽数洒在芦苇荡中,洒在姐弟二人身上。

      可是生活总是这般不近人情,二人相拥而泣之后还得带着包裹踏上活命之路。

      尔后她带着弟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茶馆打杂的差事,不过干了短短七日,管事的便打着她带着弟弟,多了一个累赘的烂借口将她辞退。

      即便被无辜辞退,但是望着手上领了七日的工钱,她小心翼翼地数了又数,兴高采烈地告诉弟弟:

      “阿蓝,这些钱我们省吃俭用可以活三个月,到时候阿姐在重新找份差事,我们就可以存点小钱,买点香蜡看望阿爹阿娘了。”

      她难得欢喜地揉了揉阿蓝的脸蛋,看着阿蓝干瘦而弱小的身子,心中顿时难过,阿蓝自从跟她一起四处奔波之后,日渐消瘦,而他又在长身体的年纪,却没有补充到该有的营养。

      她朝阿蓝缓缓蹲下身子,一手拍了拍阿蓝枯瘦的肩膀,一脸慈爱地笑着:“阿蓝许久没有吃上肉了吧。阿姐在干活时听见其他哥哥说城东一家烤鸭店很火,里面的烤鸭可香啦,就是要排许久的队。”

      她叹了一口,抬头看着酷辣的太阳,想着让弟弟跟她一同排队,着实吃苦了些,当下便将手中包裹交给阿蓝,认认真真叮嘱道:“阿蓝听话,在这里等着阿姐,阿姐给你买肉吃。”说完便将阿蓝拉至一处阴凉之地。

      看着阿蓝乖巧懂事地点了点头,她起身揉了揉他的小脑瓜,轻轻说了一声:“走啦,等阿姐回来。”

      她顶着毒辣的太阳跑了许久才来到城东的烤鸭店铺,又是排上许久的队伍才买到心心念念的烤鸭,正当她要离去之时,一个富商男子叫住了她:

      “这位姑娘可否等一等,我见姑娘虽是灰尘铺面,但五官却是无法藏匿的精致,不知姑娘可会弹奏乐器?或是唱歌会吗?”

      她一脸小心防备地看着这衣着华丽的男人:“我不,我不会弹那些。唱歌,会,会一点。”

      男人见她一脸惧意,摇着扇子开始自我介绍,想要打消她的惧意:“在下乃顺安城长东琴阁的主人,想聘请姑娘来我琴阁学弹奏,学成之后,汇报演出,得赏之钱,咱三七分,姑娘觉得如何?”

      长东琴阁?

      她在顺安城到处找可以干活的差事,自然是听过这长东琴阁的称号,都是一些达官贵族或是富豪商贾去听曲子的地方,听说里面端茶的姑娘每月工钱都是她所在茶馆的五倍。

      一时之间,颇为心动。

      “我……可以吗?”她诚惶诚恐地抬头看向男人。

      “姑娘放心,我这琴阁是正经地方,只负责跳舞弹曲,若是有贵人想要与姑娘更进一步,需得姑娘同意。不如姑娘随我前去看一眼琴阁布置,姑娘再决定是去是留。”男人看着年轻女子犹豫不决,只得提议让她先看一眼阁中环境。

      她低头看了眼怀中的烤鸭,眼见天色已晚,若是随他去一趟琴阁再返回找阿蓝,只怕到时候已经是夜里了,又看了一眼男人含笑的双眼:“我……可以明天去吗?”

      男人收回几分笑意:“我说了那么多,已然是十分有诚意的,既然姑娘不愿意,直接拒绝即可,不必弯弯绕绕那么多。”

      她见男人收回扇子,转身就要走,当下急忙伸出手拉着男人,咬咬牙答应道:“好!”

      怕买到的烤鸭变冷,她紧紧地护在怀中随男人一同前往长东琴阁,看着琴阁里面金碧辉煌,又想起她和弟弟这段日子吃不饱穿不暖,不由有些委屈。

      男人见她沉默,以为她不满环境,当下豪爽一挥手:“若你不满这琴阁,待你成为顺安城第一歌姬,这长东琴阁便由你改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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