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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骊山围场马厩案-5 ...

  •   宋海意仰天一吼,趁着大蛇因为右眼受伤反应迟缓,迅速从地面上翻身而起,一个跨步骑坐在大蛇背上,左手死死牵制住蛇头,右手再次举起箭头往大蛇左眼刺去,大蛇一声嘶吼,极力抖动着蛇身。

      奈何宋海意跟一块狗皮膏药一般死死贴在大蛇身上,紧紧不放手,将箭头拔了出来,再次举起攻击大蛇身体腹部,狠狠用力一划,将大蛇腹部划开,里面软滑的器官随着那被划开的缝流了出来。

      宋海意丝毫不敢松懈,像发疯一般继续用箭头在大蛇身上各个薄弱之处攻击,直到大蛇最后重重倒在地面上,她才失神般停了下来。

      此时的她衣衫破烂,头发凌乱不堪,满身血迹,唯有那双眼睛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死死盯着地上的尸体,活像一尊索命的女鬼。

      借着月光,她缓缓伸出双手,看着自己满身鲜血,竟有些恍惚,仿佛刚才与大蛇恶斗之人,并不是她。

      此时危险尽除,身体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一时竟控制不住她身子,直直朝地面砸去,泥土被溅得飞扬,手中的箭头依然紧紧握住,眼睛却望向韩知语的方向,轻声道:“没事了,我们活下来了。”

      一言说完,便陷入昏迷。

      直到再次醒来之时,却是被夜晚寒意生生冻醒的,身边那娇滴滴的世家小姐在看到她醒来的那一刻,激动地抱住了她,热泪盈眶道:“小宋大人,我以为你死了。”说安便开始小声抽泣着。

      宋海意无奈地推开她,替她擦擦眼泪,安慰道:“我没事,你怎么样?”

      “我也没事,我等了很久,一直没听到动静就去找你,然后看见你和那大蛇一起躺在地上,我就把你拖到这边,你一直喊哥哥,喊冷,喊……喊大人,然后我就,我就找了很多干柴,但是,但是我不会生火,我,呜呜呜,我太没用了。”

      听着韩二这毫无逻辑的话,想必她今夜是被吓很了。看着远处大蛇的尸体,颤颤巍巍顺着树干爬了起来,指了一眼地上的干柴:“韩二捡起干柴,我们走!这大蛇尸体在这里,会吸引到这片暗林中的野兽,我们在这里呆着太危险了。”

      “噢噢好,我扶你。”韩二见状立马捡起干柴,一手抱着干柴,一手扶着宋海意,二人步履蹒跚离开这厮杀之地。

      直至选了一个安全之地,宋海意才忍着身上剧痛,从韩二手中接过干柴:“坐着吧,我来生火。”

      韩二见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乖巧地挨着宋海意坐下,眼睛也不眨地看着宋海意生火。不过多时,就见宋海意将火生了起来,有些劫后余生问道:“小宋大人,我是不是很没用?”

      “挺好的,起码会一点包扎。”宋海意看着左手上那不着调的包扎手法,扯了扯嘴无力道:“如果我待会没了意识,不要大喊大叫引来野兽,牲畜惧火,你只需守在火边等待救援即可。”

      “小宋大人,你,你怎么样?要不,要不我陪你聊聊天吧。”韩二借着火光看着宋海意那苍白的脸颊,深怕她昏死过去。

      “嗯,你说我听。”宋海意靠着一块大石,有气无力道。

      “刚刚看到小宋大人击杀大蛇的武器,是一个箭头,是……尚书大人送的吗?”韩二想起那泛着冷意的箭头,不由打个寒颤。

      “不是……今日出门匆忙,未带贴身武器。”她想起大人送的那把匕首,连嘴角的笑意都温柔了许多,复尔收回笑意解释道:“这箭头是太子的,我……”她不知如何解释,她与太子之间的交易,顿时卡住了话语。

      “我明白。朝中势力冗杂,父亲这几年带着韩家不停往上爬,也吃了许多苦头。小宋大人为了心中所求之事,想必也吃了不少苦头吧。”韩二善解人意地接过话。

      “嗯……是有些苦。”她又想起白相寺下无辜惨死的哥哥和田村朝百姓下跪的大人,一时之间心中苦意塞满,竟有些喘不过气来,只得猛地咳嗽几下,顺势将胸中积郁之血吐了出来。

      “小宋大人……”韩二伸出袖子擦了擦她嘴角残血,眼神温柔地看着她开口:“今夜真是难忘的一夜,如果不是小宋大人,或许我早就已经命丧蛇口了。我见小宋大人用那箭头救了我,不知道韩二可否有这个机会向小宋大人讨要这只箭头,我想要留个纪念,也想时刻记得小宋大人的救命之恩。”

      “这……”宋海意有些犹豫,这是她与太子见面的凭据,东宫太子暗卫使用的箭只,若是给了旁人……

      “小宋大人不要误会,我韩家不参与朝中纷争,我想要这只箭头,仅仅是因为今夜我能够苟活下去,全是小宋大人舍命保护,此恩此情,我韩二终身难忘,我不过想要留个纪念,这也是你我成为朋友的信物如何?”韩二见她有所犹豫,猜到她定是因为此物是东宫之物,害怕自己会拿此物做文章。

      “小宋大人是……不信我吗?”

      宋海意看着韩二那一脸的真情实意,又想起刚刚击杀大蛇时,韩二完全可以选择不信任她,让她交出箭头,引开巨蛇。可是韩二把自己生命与她捆绑在一起,同生同死,此番情谊,倒显得她小肚鸡肠了。

      “信。”说完将自己右手箭头交给了韩二,头脑昏沉地捡了一枝干柴扔进火堆中,听着韩二断断续续继续说道:

      “小宋大人,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阿简吗?”

      永德皇帝在世时,圣慧皇后在宫中举办牡丹宴,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赵行简,高大魁梧地跟在太子身边,不管是谁靠近太子殿下三分,他都要拿着一把剑挡在最前面。

      而那个时候的太子殿下便是现如今的永清王。

      她瞧着他那憨憨傻傻的模样,觉得此人就是根不会转动脑筋的木头,蠢笨蠢笨的。

      圣慧皇后赐酒给他,他也只会捶捶胸口大声拒绝:“下官不能喝酒,下官得时刻保持清醒保护太子殿下!”

      此话一出,惹得满座的人掩嘴而笑,皇上皇后皆是满意地看向他,没有半分嫌弃。

      尔后半年,她随母亲前去白相寺祈福小住,因为贪玩便偷偷跟随寺中和尚去河边放生。

      见和尚们放生完离去,便吩咐身边丫鬟也去集市上买些鱼回来,像模像样地学着寺中师父将活鱼放生,笼中鱼儿滑溜溜的,她伸出双手好不容易将鱼儿捞起。

      小心翼翼来到河边,踩在一堆软泥上,蹲下身子,想要将手中的鱼放在水中,哪知那鱼身柔滑,一个不注意便挣脱了她的手,滚在了软泥上。

      她只得战战兢兢地来回在软泥上走动,企图将鱼抓住,正要抓住之时,鱼儿一个打滚溜进了河里,而她却被这虚晃一枪惊吓得失足跌落河中。

      冰冷的河水漫过她的头顶,她甚至难以呼吸,只得双手不停扑腾,挣扎。

      岸边丫鬟们早已乱作一团,高声喊救。

      而河中的她渐渐挣扎得没了力气,身体仿佛被千万斤重的山石压了下去,缓慢而无力地慢慢往下跌落,整个过程她意识十分清醒,但是偏偏无力挣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渐渐向那无尽暗水深处而去。

      突然有一人像天神一般,逆水而来,带着漫天波光粼粼向她而来,一双强劲带着生命召唤的手揽过她的腰肢,将她从那铺天的无助之中救了出来。

      意识不清地躺在温热的怀抱里,耳边全是各种嘈杂之音,而那人低头吻上她的双唇,向里面不断渡着气。

      意识渐渐回笼,猛地朝地上吐了几口水,双手环胸朝那人望去,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委屈。

      是他!那个时常跟在太子身边的暗卫。

      “二姐姐!你没事吧?”

      直到她亲弟弟一把眼泪地将一件外衣盖在她身上,关切问道,她才慢慢回了神。

      “太子殿下安好。”她踉跄起身朝着太子施礼。

      “无妨,恰好遇到,让七郎送你回家吧。”太子温润有礼地扶起她,又嘱咐韩知徐小心将她送回府中。

      而她站在原地,看着那人跟个没事人一样跟在太子身后离去,眼神眷念而痴情。

      她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上一句话。

      东宫等级森严,她一个外臣之女不便进入东宫,只能每逢宫中设宴,她才能远远地偷看那人一眼。

      尔后朝中局势大变,太子被贬,新皇登基。

      可对她而言,再好不过,因为工部没有那么多讲究,她时常打着知徐二姐姐的身份前往工部,她能够见他的次数越来越多。从第一次能够说上话到后面他会安心吃她亲手做的糕点,她已然是心满意足。

      一次又一次,二人关系不断靠近。

      可是她的父亲却发现她的心思,直当明确地告诉她,韩家现如今身份与赵家并非对等,若让她一个韩家嫡女下嫁给赵家一个庶出,绝无可能!

      她虽心中难受,但依然日日面上带笑,做着甜口糕点送往工部,只为多看他一眼。

      那日看他兴高采烈吃着糕点,有心打探问道:“阿简,你喜欢我做的糕点吗?”

      “二小姐做的,自然是喜欢的。”

      “那……你也会喜欢做糕点的人吗?”

      赵行简不明所以抬头,疑惑望向韩二,权当韩二在意这糕点是否合口,当下马虎一笑:“自然是喜欢的,二小姐做的很好吃!”

      她闻言,心跳漏了一拍,手指不停搅着帕子,喜形于色地看着埋头吃东西的赵行简。

      有了赵行简这份心意,她便有了底气去反抗她的父亲。

      当夜便当着列祖列宗的牌位,跪在父亲面前,言辞凿凿:“我与阿简心意相合,此生只会成为阿简的新妇。”

      韩父一脸疼爱地抚摸着她的头,第一次做了退步:“阿语,爹爹给你一次机会,让你为自己而活,若是那小子能带你走,爹爹便为你违抗圣上旨意,若是那小子带不走你,你需得记住你姓甚名谁!为韩家而活!”

      “爹爹!女儿谢谢爹爹!”她泪眼婆娑看着年迈的父亲,这些年父亲为了韩家付出太多心血,苍老了许多。

      她跪谢完父亲之后便喜极而泪地跑回厢房,准备离开的衣物。

      宽旷的祭堂内独独剩下一年事已高的老父亲,望着满堂列祖列宗牌位,幽幽叹气,一声无奈仿佛穿梭千年,千年前的韩家是否也到了如今这危难时刻?

      韩知语一个人低着头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宋海意却听得头脑越来越沉重,看着蹲在火边不停说话的韩二突然抬起头,朝她的方向问了一个令人费解的问题:

      “小宋大人也真情实意喜欢过一个人吗?”

      “大抵上……喜欢过……”

      说完便因头晕,再次陷入沉睡,闭上眼睛之前,只看见韩二火急火燎向自己飞来。

      仿佛做了一个长久的梦,梦里面她穿越到一个叫大安的朝代,她成为一农户家的小女儿,每日就跟着阿爹阿娘和哥哥上山捡柴,或者是跟在哥哥身后给家里面种植的黄花梨木树浇浇水,又或者是爬上树去掏鸟蛋。

      唯一令人不开心的就是村里的土地主——恶霸天。

      整日里就知道欺负村里百姓,她就偷偷跟几个伙伴一同去捉弄恶霸天的手下,有一次被哥哥发现后,还被哥哥罚了不许吃晚饭。

      她时常在庆幸自己来到大安,大安的阿爹阿娘和哥哥给了她在另一个世界没有的温暖。

      在那个经济发达的时代,她的父亲因为赌博将家底输光了,她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跑了,为了活下去,只能跟在父亲身边混迹各个赌场,在那烟雾迷绕的赌场世界里,她不幸感染肺癌,就在她长大了,凭借自己能力考进设计院后,又因为加班渲图,猝死桌前,魂穿这个朝代。

      而这里的阿爹阿娘和哥哥像一盏温暖的烛火照耀着她,将她冰封多年的心融化,让她打开自己心门,小心翼翼探出头来,去学会接纳真正的爱意。

      而这一切,全没了。

      命运之手不费吹灰之力便轻而易举捣毁了她所爱的一切,叫她如何不恨?

      梦里永远挣脱不掉命运的捉弄,她不断跑、不断逃,始终跑不快,始终逃不掉。

      尽头是无尽深渊,与其被命运一直捉弄,不如放手与之一搏。

      她看了一眼无尽深渊,面容严肃,毅然决然跳了下去!

      宋海意猛地睁开了双眼,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耳边便响起一温润声音:“可是做噩梦了?”

      她扭头望去,只见大人踱步过来,轻轻将自己扶起来倚靠而坐,大脑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有眼睛睁得滴溜圆向四周望了望,原来已是回到自己帐篷中。

      清咳俩声,有些不安望着大人:“大人……昨夜?”

      “我们赶到之时,她韩家二小姐安然无恙站在火边,唯有你半死不活躺在地上!”李舒隐表情森冷,语气不悦,尤其在说道“安然无恙”四个字时,恨不得咬碎了她韩二小姐。

      宋海意只得讪讪一笑,有些躲避地挪开了目光:“韩二……官家小姐,我等官员理应舍命相救。”

      “宋海意,你的意思是官家子弟的性命要比寻常百姓昂贵?”他凉凉反击。

      “我……不是这个意思。”眼看越解释越乱,只得低垂着头盯着自己被包扎的左手。李舒隐顺着她目光望去,语气更加冰冷地开口:“若是昨夜没有及时找到你们,错过最佳救治时间,你的左手早就废了!”

      “大人……你不是找到我们了吗?”她放低姿态,好言慢说,知晓他心中定是气恼韩二乱跑,可昨夜之情形,若是不救韩二,她良心过意不去。看着大人没什么感情的脸,她再次温软开口:“大人,别生气了好不好?”

      “宋海意!你知不知道昨夜我……”李舒隐见她难得这副乖巧温软模样,心中虽是欢喜,但一想到昨夜之惨象,他恨不得将韩二杀了!

      待他带着韩知徐几人找到她与韩二时,那篝火逐渐有熄灭趋势,而宋海意浑身是血躺在一块大石旁边,脸色苍白得仿佛周身血液尽数被抽取,左手手臂被撕裂成一个不规则形状,头发半湿润遮在脸上,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在古战场厮杀了三天三夜那般惨不忍睹。

      “宋海意!”李舒隐失神大叫,又滚又爬地来到她面前,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惶惶不安,颤颤巍巍伸出食指放在她鼻子下方,想要探探她是否还活着。

      直到那一缕极淡的气息带着几丝温热撒在他食指上,他才敢大口呼吸,失而复得地一笑,迅速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将她抱起来就往森林外面走:

      “今夜所有人,将此事保密!如若泄露,格杀勿论!”

      说完从韩二身边擦肩而过时,那发冷的眸子像只怨毒的老鹰死死盯着她,后者被盯着心里发毛,胆战心惊地低下了头。

      众人就看见宋海意那小小的一坨躲在披风下面,藏在大人宽大结实的臂膀里,像只奄奄一息的病猫,脸色苍白得如今夜纯白月光。

      “大人?”宋海意轻言出声:“昨夜如何?”

      “总之,你以后记得先护好自己,在去护别人。”李舒隐听着帐篷外呼唤声,无奈站了起来:“昨夜之事无人泄露,待会我去端一碗药来,你喝了之后,还得委屈你照常参加今日猎宴。”

      “大人放心吧,我没事的。”

      看着大人远去背影,宋海意无聊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今日还得在百官面前佯装正常,只希望这受伤的手不被人发现,不然昨夜之事恐被有心人调查出来,到时候韩家、赵家、甚至工部恐怕都不好交代。

      喝过药后便跟随大人身后前往猎宴,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对大人说道:“大人,我得去找一趟萧将军,本来打算昨夜寻她的,没想到昨夜意外横生,给耽搁了。”

      “你找她没什么用。”李舒隐自然知道她想找萧合惜做什么,只不过此事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无力回天。

      \"大人你就让我去吧,我绝对会保护好自己的。\"说完也不等李舒隐反应,迅速溜走了,徒留李舒隐一人脸色不太好地盯着她逃跑的背影。

      “萧将军留步。”宋海意在萧合惜帐篷外等到她,立刻出言。

      “小宋大人。”萧合惜有些讶然,这一出门就看见她在这候着,想必是有事而来,不过今日的宋海意,脸色略显得苍白:“小宋大人身子不适?可莫要感了伤寒。”说完便命人回帐篷取一件狐裘。

      “萧将军,你若不想入主东宫,我可助你。”宋海意不顾她关心,而是率先开口说出她内心要害。

      萧合惜稍微一愣,随即质问:“阿离找你说了什么吗?”

      “江大人说了什么并不重要,萧将军若是真心爱慕江大人,即便千难万险也要为自己拼一次。”宋海意不愿萧合惜违背自己心意,遂了国舅之愿,入主东宫:

      “即便不是为了情爱,哪怕是为了自由,萧将军也该搏一搏。为的从来不是他人,而是自由自在的自己。”

      “宋海意,我不是韩二,我没有选择。”

      萧合惜从仆从手中拿过雪白狐裘,缓缓披在宋海意身上,尔后伸出双手轻轻抱了抱她,贴在她耳边轻言:“我萧合惜今生能遇见你,与你成为朋友乃三生有幸,往后我作为东宫太子妃,所行所言,你不要全信。”

      说完便放开了她,越过她朝前面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复言:“我军负责骊山围场巡守,昨夜之事我已吩咐人暗自压下去,这是我……作为萧合惜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说完便不顾转身的宋海意,径直离开。

      闷闷不乐的宋海意回到宴会,李舒隐瞧着她那副要死不活模样,出言相劝:“阿惜不同于韩二,萧家身份世代显赫,而韩家不过新皇登基提拔起来,此中局势,韩二可以逃,而她萧合惜只能上。”

      宋海意听闻唏嘘,为何这顺安城内众人活得如此艰辛。

      “这狐裘?”李舒隐瞧着她身上的狐裘,不由嫌弃:“阿惜这品味略差。”

      “那我脱?”宋海意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哎,披着吧,你这身子孱弱,将就着用这杂毛品质吧。”李舒隐不要脸皮地替她裹紧了狐裘,不放心地叮嘱道:“今日猎宴,坐我身边。”

      宋海意听闻扬了扬眉,难得乖巧地“噢”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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