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泥水匠以下犯上》杯中野

43、骊山围场马厩案-4

　　看着丝毫不敢放松的宋海意，无力地扶额继续道：
　　“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杀恶霸天对不对？你已经调查到恶霸天种植阿芙蓉，也知道了国舅萧咏长吸食阿芙蓉，那下一步一定会从恶霸天手里拿到证据，然后去调查萧咏长对不对？”

　　宋海意见他一言说中自己内心每一步想法，有些毛骨悚然望着他，此人一直出现在她身边，她竟全然不知此人将万事看得如此明白。

　　他究竟想做什么？

　　江离阔长叹一口气，微微向前走了半步，无奈继续道：“我虽然不知道萧家为什么跟平康王走得那么近，但是萧咏长是阿惜的父亲，阿惜一直在外操练士兵，长久不在顺安城，必定是不知晓她父亲所作所为。若是任凭你一往直前调查下去，那阿惜该怎么办？”

　　“你那夜与阿惜荒唐的赌约也让我明白，阿惜选择听从她父亲安排，成为这乱局之中的一枚棋子。一旦你着手调查，顺藤摸瓜，萧咏长私下与商贾倒卖阿芙蓉一事暴露，你可知……”

　　他深吸一口继续道：“你可知，你想阻止阿芙蓉通商是多么渺小且没有希望的一件事。你当真以为圣上暴怒，不问世事吗？他萧咏长所做的事情，朝堂之上，百官心中，人所共知。一旦对其展开调查，势必冲破这三足鼎立的局面，到时候又有多少无辜之人被卷进这场风波。”

　　宋海意皱眉听完他所言，微微离开树杆，站直了身子，迎着稀薄月光，表情坚定且有力量，一字一句，震撼人心：

　　“你可知阿芙蓉通商会带来多大的祸端？你现在没有看到阿芙蓉带来的危害，是因为此时药物价格昂贵，穷人买不起。现如今已然在富人之中流通，若是富人想要控制穷人，利用阿芙蓉即可。到时候大安就不是朝廷能控制的了，而是由民间富商或者是朝堂贵族分裂而开的派别所控制。

　　因为拥有钱财，便可购买或种植阿芙蓉，又可利用阿芙蓉强大的瘾性去控制穷人。一旦最底层的穷人被阿芙蓉所控制，他们因阿芙蓉感受到这人世间最美的金钱和自由，他们就可以成为富人的一把利剑，一把控制朝廷，控制江山，控制天下的利刃。”

　　宋海意缓了缓，眼神顽固地盯着江离阔，再次沉重开口：

　　“到时候硝烟四起，有钱人可以挥霍金钱利用阿芙蓉让穷人卖命，有钱人会越来越有钱，甚至每一个有钱人都可以圈地自称为王，而穷人只会越来越穷，甚至连自己家国都保不住。而在那个时候，江大人您心心念念的还是现在的三足鼎立吗？”

　　看着江离阔渐渐皱起的眉头，宋海意眼睛充血，声音嘶哑质问：

　　“江离阔你打着为国为民的称号摇旗呐喊，肆意去抹杀能够推翻这不公世道的证据。你为了朝中那虚假的和平，不顾阿芙蓉通商危害！你为了那所谓的情爱，宁可背弃你江家世代效忠皇帝的祖训！你高举着清白正义的名号，所行所为却都是满足你个人私欲！”

　　“江大人，你还记得我曾对你说的那句话吗？”

　　“江大人既是国之律法莅事者，天下清白仍居你一席！”

　　“现如今，我收回这句话。”宋海意红着眼眶望着江离阔，深吸一口气，一个字一个字吐出：

　　“天下清白，你不配有！”

　　一个站在律法之巅的人，却枉顾律法，暗自杀人，毁灭证据，这种人又怎么配得上那律法之巅的清白二字。

　　“说得好！”江离阔冷冷看着她，不由得鼓掌叫好，随即讽刺一笑：“我到底比不上宋大人这副铁石心肠，打着报仇雪恨的借口，一步一步将自己心爱之人推向那万劫不复之地。”

　　“你什么意思！”宋海意不解，走向前去，拽紧他的衣口质问。

　　“咳咳”一声咳嗽打断对峙的二人，被拽住的江离阔见来人是李舒隐，不由无趣道：“挺会挑时间啊阿隐。”

　　宋海意猛地甩开江离阔，打量着二人，微微扯着嘴角，勾起一个冷笑：“一丘之貉。”

　　“宋海意，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已经给我判死刑了？”李舒隐站在树荫下面，表情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此时心思混乱，一想着大人早就知道是江离阔杀了恶霸天，还在虚情假意告诉自己，他会去太医院调查阿芙蓉通商一事，现在想来，果然是自己过于天真可笑，竟被这群贵族子弟玩弄于手掌之中。

　　当下冷哼一声，就要将干饼塞进怀中，越过李江二人，往自己帐篷方向去，刚擦过大人肩膀就被拽住，大人声音含有一丝祈求说道：“我知道你恼我没有告诉你阿离的事，但是能不能听我……”

　　话还没说完，就有另外一个声音闯入，三人纷纷抬眼望过去，来人见众人一致望过来，有些不解问道：“你们这是？对了，宋海意，我二姐姐一直找你，说是约好今夜在湖边，等你许久迟迟未见，便唤我来寻你。”

　　宋海意一掌拍了拍脑袋，完了，来骊山围场之前曾跟韩二姐姐约好今日帮她表达心意，却被江离阔射杀恶霸天一事给拖住，一时间竟忘记与她的约定。

　　“这就来。”说完面无表情看着李舒隐，后者看着韩知徐在一旁候着，犹豫几分还是轻轻放开了宋海意的手。

　　宋海意揉了揉手臂，头也不回地跟着韩知徐离开。

　　江离阔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咂咂嘴：“真是个烈性子。”

　　李舒隐凉凉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好道：“你射杀恶霸天一事是圣上吩咐的吧。”后者听闻嘿嘿一笑，蹭在李舒隐肩膀上：“江家，只效忠于帝王。”

　　宋海意理了理情绪，跟着韩知徐往河边走去，还不忘提一嘴：“赵行简呢？”

　　“阿简啊，一般都在大人十步距离外候着。”

　　她闻言点了点头，先是吩咐韩知徐去马厩处找一工匠，随后才独自一人快速前往河边，步至河边，远远便看见韩二独自一个人盯着平静的水面发呆。

　　她清咳俩声，拍了拍韩二的背：“怎么样？准备好没有？我吩咐知徐去拿东西了。”

　　“小宋大人，我有点紧张诶，你说阿简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啊？还有还有，你看看我今夜穿的这条衣裙如何？会是阿简喜欢的吗？”韩二双手拉着她，一脸又是紧张又是害怕的问道。

　　“裙子很好看，韩二姐姐今夜很美，阿简他……”宋海意一顿，她不清楚赵行简内心想法如何，又看着韩二一脸期待的表情，想了想还是说道：“他一定会同意的。”

　　“虽说女子不可太主动，但，但坊间话本子上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那我是不是应该主动些的？”

　　“是是是。”宋海意一脸宠溺摸了摸韩二的头。远处韩知徐带着一工匠前来，她立马迎了上去：“早些时日吩咐你准备的东西可备好了？”

　　看着工匠指了指随身带的背包，宋海意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吩咐韩知徐去将赵行简带过来。

　　“韩二姐姐，不要紧张。待会，等赵行简同意的时候，我会在后方把萤火虫放出来。”她回首叮嘱了一下韩二，随即拉着工匠躲在一旁草丛里面。

　　看着韩二有些紧张地点头，她于暗处朝韩二握拳表示鼓励。过了许久之后，看见赵行简一人从远处慢慢走来，待走得近了，她刚想要往前挪动一小步时，后背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回头望去，原来是大人、江离阔与韩知徐三人。

　　被惊吓得险些叫出了声，还好大人手疾眼快伸出手捂住她的嘴，她也顺势跌落进他的怀中，二人靠得极近，她甚至能看见大人根根分明的眼睫毛。

　　余光看见另外三人用一股奇怪而探究的眼神望向她，顿时有些尴尬，示意大人放开自己，从大人怀中挣脱后不自在地理了理头发，佯装一个无事人那般继续从草缝里面偷看着那二人。

　　河边盈盈一身姿带着几分羞怯和不安望向那同样不安地挠头的男子，见二人相顾而站，又半响不开口。灌木丛后面的众人也不得不替二人紧张起来。

　　“阿简痴迷于武术，于男女情爱一事，未曾开窍过。只怕韩二姑娘……”大人刻意压低声音朝躲在暗处的几人解释道。

　　“若非阿简暗示或者传递过喜欢我二姐姐的意思，我二姐姐又怎么会率先站出来向阿简坦白心意？我倒是觉得，今夜他俩能成。”韩知徐则是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宋海意听到二人对峙言语，却没有开口，而是皱眉盯着二人的情况。

　　“听韩七郎说，二小姐找我？”赵行简实在受不了这诡异氛围，率先开了口。

　　“是……阿简，我，我，你，你可曾有喜欢的人？”韩二手中拿着一束刚采摘的花，眼神虽是看向河面，但时不时偷偷瞟了赵行简几眼，想从对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声音有些紧张地问道。

　　“喜欢的人？有啊。二小姐问这做什么？”他不解地看向韩二，后者眼神飘忽，连连躲避。

　　“那，那日，我做了些糕点问你，问你……”

　　赵行简有些沉不住气打断了她：“二小姐有什么要紧的事，先说吧，我不在大人身边，大人武功不行，我害怕他出事。”

　　阴影处听闻这话的几人不约而同看向了那假装镇定自若的大人，后者淡淡望向河边二人，似是未曾感受到几人怪异的眼神。

　　“我，我就是想问你，我，我喜欢，我喜欢你，阿简你喜不喜欢我？”韩二紧闭双眼，将手中鲜花举起，直直对着赵行简胸口处，而她则是心跳如雷，耳尖泛红，声音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闭眼等一个回答。

　　“我喜欢啊，但，但是……”话未说完，无数只萤火虫飞向二人，围绕着二人不停转圈飞翔，河边宁静的河面上倒影出一片荧光之海，海中一娇俏少女含羞垂头，一精壮男子昂首挺胸看着那自顾羞红了脸的少女。

　　“这，这是？”男子一脸迷茫望着四周绚烂之景象，伸出手在虚空中一抓，一只美丽的萤火虫便躺在了他手心中间。

　　“阿简，我们离开顺安城吧，去一个没有家族，没有算计的世外桃源过完余生，好不好？”韩二一脸深情地伸出手从他掌心接过那只萤火虫，随后往空中一扬，将这只被抓住的萤火虫放飞：“就像这只萤火虫一样，我们是自由的，我们是幸福的。”

　　“二、二小姐误、误会了，我赵行简一生只为护大人周全，不曾，不曾想过离开。”赵行简此时也全然明白今夜韩二小姐将他约来此处的原因，霎时往后退了几步。

　　“那，阿简不想离开顺安城，我们，我们也可以，我，是我，我也可以脱离家族，与阿简做一对平常夫妻。”韩二急忙向前两步，她深知二人家族绝对不会同意二人结为夫妇，既然阿简不愿离开顺安城，不愿离开赵家，那她可以为了阿简，放弃一切，放弃她韩家嫡女身份。

　　“二小姐！在我心中，世间唯有武术才是我毕生追求与挚爱。我从未想过娶妻生子，自我成为大人暗卫那一刻起，我便生死皆为护大人安危。”赵行简看着泪流满面的韩知语，狠下心来说出内心真实想法。

　　“可你，可你那日吃了我做的云团，分明是说，说……”韩二有些怀疑自己，明明那日她暗示性地问过，怎会误会了他的心意。

　　“二小姐误会了，我对二小姐的感情，和对宋海意，对韩知徐的感情是一样的。对不起，二小姐，我，我真的……”赵行简见她误会，只好不停解释，那日他怎么知晓韩二小姐借问云团来打探他的欢喜。

　　“你别说了！”韩知语将手中鲜花砸向赵行简的脸上，右手捂着嘴，眼泪汪汪朝着河岸后边跑去，一袭粉丝仙裙在夜晚的风中飘扬，几只可爱的萤火虫跟着那失神的人儿一同离去。河边星光点点的萤火虫也尽数散了去，唯余下在风中茫然凌乱的男子。

　　“坏了！我去追韩二，她一女子，定是不愿意你们几个大男人看到她那番模样，你们留在原地揍赵行简！”宋海意见情况不对，随即起身叮嘱，尔后迅速朝着韩二消失的方向跟去。

　　“韩二！”

　　“韩二姐姐！”

　　“韩知语！”

　　宋海意跟着她跑进这乱林之中便找不到她身影，不由放声大喊，四处呼叫。进入骊山围场内部森林，抬眼望去是一望无垠的密林，郁郁葱葱，密密层层，抬头向星空望去，这片密林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

　　大意了，谁知这韩二乱跑一通，竟跑进这皇家射猎的围林里面来了，此时偌大一片森林，就她一人得找到何年何月，当下应该回头找大人加派人手，而不能仅靠自己的力量去寻找韩二。

　　刚一回头打算走出森林，就听见细微的声响，她压低声音喊了一声韩二的名字，生怕躲在暗处的不是韩二，而是豺狼虎豹。古木参天，遮天翳日，躲在暗处的危机重重，若是一个不慎，只怕是落得个粉身碎骨的结果。

　　“韩二？”她朝着声响处慢慢移动，就在快要接近之时，一条巨大的蛇从天而降，她反应迅速，立刻翻身滚到一旁树桩，屏住自己气息，将自己隐藏在暗处。

　　此时的宋海意也忍不住冒了一句脏话，真他妈倒霉，今夜看来没找到韩知语，自己也得交代在这里。

　　正当她凝住呼吸，利用一旁枯枝躲避身形，想要躲过蟒蛇的追击，一声极其微弱的声音从相反方向轻飘飘传来：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不好！是韩知语！

　　此时的宋海意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全身警戒而防备。

　　那巨大蟒蛇听到这声微弱声音后，停止了对宋海意方向的横扫，而是转向声音主人方向，缓慢而有规律地爬行，似是要给那人致命一击。

　　只见那蛇猛地提起了速度，快速向韩二的方向爬过去。

　　宋海意眼底迸发一股狠劲，咬咬牙，猛地从地面窜起来，快速跟随蟒蛇，一同向韩二的方向跑去。

　　“韩二！”

　　就在蟒蛇快要攻击韩知语时，宋海意飞身踩在蛇头上，借力来到韩二面前，并迅速抱起韩二往一边空地躲去，二人顺着地面滚了几圈。
　　宋海意眼看二人就要撞到一棵树上时，立马飞身越过韩二，躺在了韩二下面，只听见沉闷一声，二人直直撞到这坚硬的树干之上，成为肉垫的宋海意控制不住地吐了一口鲜血。

　　那黑暗中的蟒蛇在闻见浓厚的血腥味后，也开始朝着二人方向再次袭来，宋海意将韩二扶起来，让她倚靠在树杆而坐，从怀里掏出一只箭头，郑重问道：“韩二，你信我吗？”

　　看着韩二湿润的双眼，只能再次咬牙道：“若你信我，我便拿着这唯一的武器去击杀那条大蛇，若你不信我，我便将这箭头交给你防身，我身带血腥引开大蛇，你只须等候救援。”

　　韩知语泪眼婆娑望着宋海意，听着远处大蛇不停移动的声音，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握住手里拿着箭头的宋海意，决心将自己性命托付给她：

　　“小宋大人，韩二信你。”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听到韩二这坚定不移的语气，宋海意突然轻松一笑，自她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正儿八经交到一个女性朋友，虽然萧合惜与她也算得上朋友，但碍于个中势力，她萧合惜不一定会将自家性命托付给自己。

　　“韩二，我会救你！”

　　说完手持箭头转身朝黑暗中走去，大蛇再次闻到血腥味袭来，硕大的蛇尾朝着宋海意迎面袭来，她一手撑在地面，一手拿着箭头朝着蛇尾划去，滋啦声响，箭头在坚硬的蛇尾上仅仅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宋海意一个翻身再次躲过大蛇攻击，侧首看了一脸树下一脸担忧的韩知语，又回望面前这巨大蟒蛇，如今暗林中光源稀薄，她看不清楚大蛇移动方位。
　　而且蛇皮坚硬，唯有利用箭头刺入大蛇的眼睛才有机会活命，那她必须把大蛇引到月光充盈之处，才能看清楚大蛇的每一步攻击，才有机会刺杀大蛇眼睛。

　　眼底狠意再次翻涌，拿起箭头朝着手臂狠狠一划，顿时皮肉绽开，鲜血滚滚涌动，血腥味弥漫整片暗林，宋海意朝着暗处的大蛇故意大喊发出声音：“来啊！你不是想喝血吗？给你喝个够！”

　　看着大蛇瞄准她所在方位而来，她立刻朝着月光充盈处的一块空地跑去，借着月光，首次看见这庞然大物面目可憎的样子，听闻骊山围场接近五六年未使用，能养出这玩意也不甚稀奇。

　　只见大蛇朝着她左手手臂不停地吐着信子，她故意放缓脚步，让大蛇能够追上，就在大蛇张开血盆大口时，她一个健步绕到大蛇后方，双手拿着箭头狠狠朝大蛇尾巴处按下去，一声嘶吼响彻暗林。

　　得手了！

　　还未来得及庆幸就被大蛇一个蛇尾扇开，她在地面上滚了几圈，借用箭头猛地插在泥土之中，才得以停下难以控制的身子，堪堪爬了起来，发现衣衫早已在打斗中被撕烂得七七八八了，她伸出右手擦了擦嘴上血迹，眼神依然恶狠狠盯着月光下不停扭动的大蛇。

　　许是刚刚那一击惹怒了大蛇，不过喘息之间，大蛇再次覆上，宋海意躲闪着身姿，再次回到月光之下，这次显然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蛇尾紧紧缠着她的腰身，蛇口就在她头的正上方，她死死拿着箭头抵在蛇的牙齿上，蛇口中的不明液体不停滴落在她脸上。

　　她不能死！绝不能死！

　　几番打斗下来，她早已是精疲力尽，力气没有最开始那么充沛，眼看着蛇口距离她越来越近，而与此同时，借着婵婵荧光，她看清楚了大蛇的眼睛，那双仿佛掺了世间剧毒的眼睛正死死盯紧了她！

　　就是现在！

　　宋海意右手突然泄力，生生用左手去硬抗蛇口一击，而右手顺利从蛇口挣脱，手指灵活地将箭头旋转一圈，随即毫不犹豫狠狠刺进大蛇右边的眼睛里，与此同时左手也被咬了一口，值得庆幸的是，在大蛇咬下去的那一瞬间，箭头插入了它的右眼，从而宋海意左手伤口没有伤及要害。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