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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骊山围场马厩案-3 ...

  •   宋海意死死地紧闭双眼,但预想的疼痛感并没有出现在她身上,而是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侧耳甚至能听见那人心脏扑通扑通不停跳跃,带着鲜活的生命力一下一下撞击在她迷失的眷念中。

      二人就着草地滚了几圈,李舒隐左手用力撑在地面上,才堪堪阻止了这无休止的滚圈,将宋海意扶了起来坐着,二人发丝之间夹杂着青草,一时尽显凌乱。

      “你疯了吗?不会拽紧缰绳?任由马往前跑?你近几日不是跟赵行简学了几招几式吗?怎么连自己都护不住?”

      宋海意茫然不解望着大人,显然还没从刚刚坠马中回过神来,待慢慢反应过来后又是大人接二连三的质问,一时竟让她不知该说些什么,脑海里尽是一团乱麻麻。

      李舒隐见她眼神迷茫,立马起身将她拽了起来,见着远处韩知徐亦是一脸迷茫地将马牵了回来,又回头看了一眼魂不守舍的宋海意,幽幽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将她发间杂草一一摘了去:“宋海意,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一定要护好自己。”

      “大人,你的手……”反应过来的宋海意低头担忧地望向他的左手。

      “无碍。”说完又转头对刚来的韩知徐吩咐道:“去马厩那边拿一套护具来。”随即牵过马,牢牢拽紧马绳。

      宋海意看着韩知徐点头离去,又看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大人,心里很不是滋味,犹豫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开口:“大人……”

      “宋海意。”李舒隐出言打断了她的话,他不是不知道她骑马时所思所想,他气得是,这般险境,宋海意依然不肯相信自己。

      他在马后,看得分明,在他出言提醒后,宋海意并没有第一时间听他的话去跳马,而是犹豫半刻后,审时度势后,才选择跳马。

      宋海意信他又不全信他,似一个矛盾体。

      “宋海意,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跳马?”

      “大人,我,我跳了呀。”她声音低微而心虚,她确实听见大人在身后出言提醒,但一路走来,她更信任自己的选择。

      “你如今身在大安朝廷乱局之中,你可知那犹豫的半刻能改变多少人的命数?”李舒隐深深地望着她,想要望进她内心深处那片构谋之中,看着沉默不语的宋海意继续道:

      “宋海意,你敢笃定你所见皆是真相吗?”

      宋海意猛地抬头回望,见大人双眼泛红,似是含了天大的委屈,与三年前白相寺内手持长剑杀害哥哥那人截然不同。

      “可若眼见的都不是真相,那什么样的结果才配得上这血淋淋的真相?”

      李舒隐痛苦地轻微抖动着肩膀,如今连宋海意也陷入这片迷雾之中,被三年前仇恨蒙蔽了双眼,叫他该如何做,才能将众人从深渊之中拉出来。

      韩知徐将手中护甲递给了宋海意,看着她没有伸手接,而是直愣愣盯着大人,不由干咳两声:“小宋大人,这是你的护具。”

      “多谢。”宋海意言语冷漠地接过护具就要从身上套,李舒隐挥手阻止了想要开口提醒的韩知徐,从宋海意手中拿过护具,恢复以往那副不咸不淡模样:“我来教你吧。”

      长河秋日落下,草原佳偶成对,秋日的风吹过二人心中苦意,落日的荣光唤醒二人隐藏爱意,走走停停的,不止是马,还有一对赤城的真心。

      “猎宴明日正式开始,知徐你可清点完毕马厩?哦,还有达官贵族住的帐篷有没有再次检查完善?对了,还有猎宴中伙食,一定要盯紧了。还有……”

      “知道啦,我们的小宋大人事无巨细,不愧是大人亲自教导出来的。”韩知徐见她一副唠唠叨叨老太太模样,不由出言打断,实在是忍受不了她一天都在叮嘱这种细小问题,耳朵都快起茧了。

      二人边绕着帐篷查看边讨论着马厩,宋海意无意间偏头,似乎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眼神越过韩知徐肩头,追着那人身影而去,直到那人拐进一帐篷里面消失不见,她才收回神来,皱着眉梢打探:“知徐,这皇家狩猎场,民间女子可以进来吗?”

      韩知徐弯腰细看帐篷一细脚,听着宋海意这莫名其妙疑问,有些纳闷回答:“皇家猎宴,民间之人,无召进入,杀无赦!”

      宋海意听闻,心中大惊,刚刚那个背影,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必定是那人,可为何她会出现在这皇家围场?难不成是为了……她如若想要去证实一番,必须得亲自去询问。

      看着眼前一脸心思单纯的韩知徐,得想个办法把他支开:“对了,今日马厩的马,还得再去检查一下它们吃的干草,过几日圣上要骑马狩猎,还是得万般小心些。”

      “行吧。”韩知徐理了理衣角,向马厩处走去。她故意支开韩知徐,引导他去马厩,为的也是提防太子出尔反尔,虽说她让太子不要继续打马的主意,但是却怕太子身后的平康王无所顾忌,暗自将计划进行。

      看韩知徐消失在视野里,她冷静地收好手中的工具,抬脚就要往太子帐篷方向去,哪知刚走了两步,就听见大人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宋海意,你要去哪里?”

      她有些小心谨慎地转过身来,打着马哈:“大人,这么晚了还出来做什么?我与知徐已将明日所需物品清点完毕。”

      “既是清点完毕,你又为何不回自己的帐篷?”李舒隐显然不相信她口中所言,刚刚看她背影分明是想去太子的帐篷,难道宋海意已经肆无忌惮到这种地步了吗?竟全然不顾他,一心就想接近太子,为的就是……杀了他!

      一想到这,他眼底又渐渐起了氤氲,内心不断挣扎,似是缓了好几口气才颤颤巍巍问道:“宋海意,我今夜很想看看星星,你可愿陪陪我?”

      他一生清廉干净,绝不做赌徒之事,可是为了宋海意,他一次又一次,自愿降低身份,甘心做几回赌徒。

      他想赌今夜宋海意的选择。

      他与太子之间,宋海意的选择。

      宋海意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空,有些难以置信反问道:“看星星?”可这无边无际黑夜之中哪有零碎星光?大人这意图,是想要留住自己。

      可……她脑海里想起那个曼妙背影,如果不查清楚那人来此的目的,大人很可能被太子算计在棋局之中。

      她表情复杂地望着大人,虽然她比任何人都想要大人为三年前的案子付出代价,但在真相重现那刻之前,她必须护住大人。

      “大人……对不起,现在的我有重要的事情去做,等我查明一切后,一定回来陪大人看一整晚的星星。”说完便毅然决然转身离去,眼角滚落的泪珠一颗颗随风飘扬在无尽黑夜中。

      “宋海意,我难道不重要吗?”

      她一愣,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但始终没有回头,坚定而倔强地迈步往前走,唯有查清楚一切掩藏在黑暗之下的真相,才有机会去推翻这不公的世道。

      李舒隐见宋海意身影消失在意帐篷转角,眼神悲戚而痛苦,无力的右手缓缓伸出,轻轻按在心脏处,似是感受到心脏撕裂般的疼痛,右手突然变幻为抓状,死死扣住心脏位置,额尖青筋也渐渐暴起,眼睛始终悲情地望向宋海意消失的方向,口中冷冷吐出几个爱恨交织的字:

      “宋海意,你不如现在杀了我!”

      故意绕着帐篷东走西奔了几圈后才悄然来到太子帐篷外,她望着太子明亮的帐篷,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第一次太子送信,射向自己的箭头递给了门口守卫看了一眼,随后便听见太子那兴致被扰的声音:“进来吧!”

      宋海意弯腰进了帐篷,看着偌大的帐篷里面就太子一人坐在桌边,其余都是一些木箱,她仔细打量着帐篷内的角角落落:“太子殿下好雅兴,来骊山围场狩猎还带那么多箱子。”

      “本殿下何等尊贵身份,出门游玩,多带一些好看的衣服和装饰怎么了?”太子痞痞地仰坐在地面上,拿起一杯美酒就开饮。

      宋海意冷眼瞥了他,也不顾他何种表情,自顾自开始翻开他是木箱子,里面赫然是一些女子衣衫和珠饰,用力将箱子盖好,冷声追问:“太子何时喜欢这等女子饰品了?”

      “你还不许人家有个特殊爱好吗?”太子说完朝着回头的宋海意抛了一个媚眼,惹得后者连连皱眉,嫌弃表情尽浮脸上。

      宋海意看了一眼箱子,正打算往床上的方向走去,不过才挪动半步,就看见刚刚还躺在地上无所畏惧的太子,一个健步冲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步伐,神情有些森严:“宋海意,陪你闹也闹过了,玩也玩过了,可莫要……得寸进尺了。”

      “是吗?”宋海意越过他,望向里面床榻之上,乱糟糟的棉被扭成一团,倒有几分人形模样。

      “还,还不走?要,要一起睡?”太子见她盯着里面床,下了逐客令。

      “太子殿下,我托鹿姑娘给你带的话,你收到了吗?马厩一事暂且按兵不动,先按照工部北定的计划进行。”宋海意微眯着眼睛看着他。
      刻意提到鹿月青的名字,就是想要试探一下太子的反应,果不其然,在听到鹿月青三个字时,太子睫毛不停扇动。与此同时,宋海意也确认了那躲在床上的人是谁了。

      “知道,知道了,我跟父王说过了,父王也答应了。”太子咽了咽口水,有些慌不择路回答道。

      宋海意往后退了几分,搓了搓手便回头向外面走去,突然又回过头去,恰好看见太子那长须一口气庆幸之情,她好笑地看着愣住的太子,打趣道:“太子殿下还是多注意身体。”说完之后,似是有意般望向里面床榻。

      随即转身收回笑意,表情变冷,太子虽然整日醉心于花酒,但不是一个分不清楚大是大非的人,带一个民间女子进入皇家围场,若是为了那几分情趣,叫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但如今也只能确认床上女子是鹿月青,太子具体想要做什么,她无法探到。

      “宋海意,不论你信还是不信,我李致良对那冰冷皇位并不感兴趣。”

      刚步至外面,就听见太子真诚且肯定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她微微一愣,随即回头,望着放下门帘的帐篷,亦是郑重般回答:“不论殿下想要做什么,只要不伤害无辜之人,我宋海意定不会阻止。”

      说完便迎着秋日的凉风离去,独自一人走进那漫天黑夜。

      翌日,秋高气爽,晴空万里。澄清的天,像一望无际的碧波,清澈得见底。刺眼的白光打在碧波之上,好似河面泛起的微波。围场内片片的芦苇时时摇曳着美丽的舞姿,好似波动着的浮云,那衰黄的叶片却给围场着上了凋敝的颜色。

      宋海意跟着韩知徐来到坐席上,隔着人群,遥望落座在首位的大人,岂料大人正好回望过来,她没有任何准备地就这样闯进大人的眼里,慌乱之中移开了眼,也撞翻了桌上酒杯。

      “小宋大人,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吧。”韩知徐见她不慎撞到酒杯,连忙帮忙,猜测她许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宴会而感到紧张。

      “是……”她低垂眼眸,躲避韩知徐探究的眼光。

      众人落席之后,圣上才在高大监的帮扶下缓缓来到席位正上方高台上落座,在他一声令下,猎宴才得以正式开始,不多时便有几个宫中舞姬踩着细小碎步进场,开始扭动腰肢跳舞,宫内琴侍也陆续开始演奏。

      宋海意有些探究地看了一眼太子,只见他身边并没有鹿月青的身影,而这跳舞的歌姬当中亦没有鹿月青身影,这太子安排鹿月青来这骊山围场究竟想要干什么。

      许是她打量的目光过于赤裸,后者朝她抛了个大大的眉眼,惹得他身边平康王也向这边望了过来,她颇有些无语地扯着嘴角,表示无语,挪回眼神时,竟发现大人也看了她和太子几眼。

      只是大人的眼神怎么有些怪异?

      心中不免诽谤这太子,过于骚包。

      几曲舞蹈过后,高台之上的圣上,满是抱怨:“怎么在宫里就是这些舞蹈,在外面还是这些舞蹈?教坊司若是玩不出什么花样,不如都拖下去砍了!”

      几个舞姬瑟瑟发抖,一排跪地,声音呜咽,宋海意皱眉看着这一切,当今圣上真是动不动就杀人砍人,暴躁无疑,这样的皇帝,也难怪平康王想要推翻。

      深吸一口气,提起衣袍就要走上圆台,韩知徐受了大人暗示,一把拽住她:“宋海意,你不要疯!”

      宋海意闻言一愣,她何时发疯了?随即一把甩开韩知徐,徐徐走向场地,朝着高台上那人盈盈一拜:“圣上若是觉得无趣,不如请几位会箭术的大人来场上比试比试?这男儿雄姿飒爽定当比常见的宫中舞蹈有趣得紧。”

      她微微弯腰,四周瞬时安静许多,众人亦没有料到这平日里鲜少言说的宋侍郎居然胆大到来这场地里跟暴躁无比的圣上提建议,饶是宋海意本人此刻也是紧张万分,低垂着头,等着那高台之上,掌握生杀大全的帝王赏赐她一个可以查明真相的机会。

      “宋卿所言极是。”良久之后,圣上才轻言,只是这话语中分辨不出喜乐。

      宋海意起身轻拭额尖细汗,朝着场地外面一圈一一鞠躬,请在场的各个世家子弟上场比射,世家子弟自然不会拒绝,有这上等的机会可以在圣上面前展示自己的才能,又有谁会拒绝呢?

      只见稳坐在大人身边的江离阔,只是言笑晏晏地与大人交谈,并无上场比射的意图,宋海意紧握双手,来到江离阔面前,微微拜首:“下官曾听坊间说书先生提过,江大人射箭之术,这天下无人能敌,就连当初的永清王也输给了江大人您。”

      她顿了顿,轻轻抬头看了一眼江离阔渐渐隐下去的笑意,心中踌躇,言语却不退分毫:“下官斗胆,想要目睹江大人射箭之风姿。”

      “好啊,既然小宋大人有这兴趣,那我就在圣上面前献丑了。”江离阔见躲不过,只得勉强一笑,朝圣上一拜,提起衣裙,往场地飞跃而去。

      “要如何比?”一旁身着紫衣的世家子弟跃跃欲试问道。

      “各位公子站在此线面前,不可逾越此线,然后射向远处的稻草人,一人三支箭,轮流而射。”宋海意指了指远处工匠正在摆弄的稻草人,尔后又指了指自己,继续道:“需要各位蒙着眼睛,到时候我会作为移动的障碍,来检测大家的箭术。”

      “意思宋大人要上场?万一我们箭术不精,误伤了大人怎么办?”一旁年纪较小的贵族子弟有些忧心问道。

      “各位放心,我自有分寸。”宋海意朝着各位轻轻一拜,故意忽略大人那幽怨眼光,朝着圣上摊开双手:“圣上,开始吗?”

      “开始!”一声没什么情绪的命令下达,在场的各位纷纷拿起一块黑布,蒙上自己的眼睛。

      宋海意站在一边,看着一个个人举起弓箭,朝着远处稻草人射去。

      直到一小官牵引着蒙住双眼的江离阔上了场地,她终于微微一动,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来到那稻草人正前方。

      宋海意心思微沉,在脑海中极力回想着那夜,她与恶霸天的站位,记得当时的她就是站在恶霸天正前面质问他的,微微思索后站在了稻草人正前方三四步距离。

      尔后抬起头望向远处的江离阔,面容凝重,双手紧攥,看着远处蒙着眼睛的江离阔缓缓从背后箭筒里面抽出第一只箭,曲张着手指勾着木箭,对准了她所站立的位置。

      众人屏气凝神,深怕江离阔一个不慎,将那稻草人前面的宋海意射杀。

      箭在弦上,正要射杀之时,一声“停”阻止了江离阔的举动,后者蒙着眼睛微微歪头,侧耳听着场内的声音。

      而宋海意也向出声之人看去,只见大人一脸沉重向她走来,不顾众人眼光,将她从稻草人前面拽了出去,众人讶异目光追随着二人。

      “宋海意,我知道你要做什么,那夜射箭之人确实是阿离。”李舒隐明白她想要找出射杀恶霸天之人,但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拿自己生命去验证一个答案。

      宋海意双唇微张,不可思议地颤抖着唇瓣,一把推开了李舒隐:“所以……大人早就知道了?”

      看着众人望向二人探究的眼光,宋海意压下心中怒意,面容上恢复一片平静,转身朝着场地中继续走去。不料李舒隐再次拉住了她,一脸气极问道:“你想要的答案,我既是给了你,你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去验证一个已经知道答案的结果?”

      宋海意眼底冷意泛起,缓慢却有力量地推开了李舒隐,一字一句道:“没有你李舒隐,我宋海意依然能找到真相!”

      随后再次走到稻草人面前,示意小官,比赛继续,一声高喝,江离阔再次举起弓箭对准了宋海意,缓缓拉开了弓箭,就在众人再次紧张时,宋海意也再次望向江离阔,随后慢慢闭上了双眼。

      一只利箭带着强劲的冷风擦过她脸颊,射向身后稻草人额头正中间。

      这熟悉的感觉!

      是他!江离阔!那夜射杀恶霸天之人!

      宋海意蓦地睁开了双眼,回头望向稻草人,只见稻草人额头正中间赫然躺着江离阔刚刚射出的那支箭!

      猎宴众人开始欢呼热情,感叹江离阔出神入化的箭术,唯有宋海意一人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到尾浇到底,心寒如冰窖。

      李舒隐见她失魂落魄走了回来,一把拉住她向外走去,哪知宋海意强烈挣脱,往人群中跑了去,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李舒隐一时失了先机,没有即刻跟上宋海意的步伐。

      黑夜再次登场,宋海意手里拿着无味的干饼,独自一人站在一个树下面啃食。

      “怎么,知道是我杀的人,竟是连饭都不愿随我们一起吃吗?”江离阔双手负在身后,从另一棵大树背后走了出来,打趣问道。

      宋海意见是他来临,随即捏紧了干饼,像一只防御的小猫,背部紧紧地靠在树杆上,眼神防备而紧张。

      江离阔见她这副模样,不由笑出了声:

      “是阿隐叫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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