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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骊山围场马厩案-1 ...

  •   宋海意一身浅绯色官服独自站立在院中等候韩知徐,低头多次望了望自己身上这套衣服,感觉有些不真实,自从进入工部,从籍籍无名泥水匠步步为营到现如今的工部侍郎,短短半年,竟让她恍惚觉得像是经过几十年那般久远。

      直到看到大人一袭紫衣官袍迈步进入院中,才抬首望去,眼里遮掩不住的疑惑,据她所知,大人自从白相寺一事过后便不愿日日上朝听百官言说,怎么今日又雅兴归来,愿意随她和韩知徐前去上朝,又想起昨夜大人那副阴阳怪气的语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扭过头去。

      听到大人别扭地故意咳嗽两声,她执意不回头,眼角瞥见一角深绯色官服,立马扬声高喊:“韩知徐,快点的,等你多久了!”

      不明情况的韩知徐见院里二人独独站着,话也不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人今日怎么想着去上朝了?”

      “平日里是不是宫里人请他,他才去?”她旁若无人地吐槽,引得韩知徐连连点头。

      几人乘着马车进入皇宫,好不容易来到大殿,宋海意有些诚惶诚恐站在外面,李舒隐见她踌躇不前,双手环胸,有些讨打问道:“怎么?胆大包天的宋侍郎也会害怕吗?”

      她挺了挺背,皮笑肉不笑回答:“大人,您要是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说完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越过他率先踱步进入大殿。

      身后的韩知徐对着大人连连摇头,随后立马跟在宋海意身后跑进大殿,拉过后者,小声低语:“待会就站在这里,圣上赏赐时,记得迈步走出队伍,朝皇位方向拜首。”

      看宋海意依然是平日里那副毫不在意模样,不由再次出言提醒:“在圣上面前,还是得万事小心。”

      “知道了,韩大人。”她收起一贯作派,难得严肃起来,理了理衣服,规规矩矩地站在韩知徐吩咐的位置上,李舒隐不紧不慢从身后走来,在身边停顿一下,留下一句大殿内守好规矩,便悠着步子向正前方而去。

      倒是后面懒懒散散进来的太子殿下在看到她时,面容大惊,偷偷朝她眨眨眼睛,随即快步离去,站在队伍前方。

      待众人排列好队伍,又是等上许久,才看见那九五之尊身着明黄色帝王服饰,闲庭漫步来到殿中上方皇椅边,一副把这大殿当做自家园子那般随意模样。

      见众人跪拜,只好跟着匍匐而跪,事后又听着百官你一言我一言说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南方果蔬价格上涨,百姓负担不起;什么北定边境,虞国多次挑衅,无人压制得住;什么东边海域海水上升,恐有洪灾发生。总之说着每日都在讨论的问题,终于等百官们进谏完毕。

      那威严的圣上才漫不经心开了口:“听闻李尚书已经将长清园的匾额题好字了,看来长清园修建进度也快了,朕甚悦!决定封工部尚书为永清王,另外赏府苑一座,黄金布匹百余。”

      “臣谢圣上赏赐。”

      “另外......封韩知徐为现任工部尚书,宋海意为工部侍郎。”

      “微臣谢圣上赏赐——”韩宋二人领旨谢恩。

      宋海意正要起身回到队伍中,就听见圣上那饶有兴趣的声音再次响起:“宋海意?抬起头来。”

      她刹那间有些紧张,听闻圣上性情古怪,时常阴晴不定,万一他怀疑她的身份,着手调查,只怕到时候没等到手中事情办完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许是她思考时间有些久,久久没有抬起头来,引得圣上一声大吼:“给朕抬起头来!”

      吓得她条件反射般抬起头来向那高台之上望去,只见圣上端着手摩擦着下巴细细打量着她,笑得有些诡异,突然大喝一声:“来人!拖出去斩了!”

      宋海意一听,腿脚发软,立刻跌倒在地上,恐惧之色尽浮脸上,仅仅是转瞬之间,后背已然冒出薄薄的细汗,喉咙滚动,颤颤巍巍开口:“微臣斗胆一问,圣上为何要杀我?”

      “就凭你这一问,天子之意,岂是你等凡夫俗子能够探究的?”黄台之上那人,缓缓起身向她走来,一步一步轻轻踏在大殿地面上,而在宋海意心中,却是犹如山石的一步,一步一步摧毁着她顽强坚持的意志力。

      大殿内寂静无声,百官纷纷垂头而立,屏住呼吸,一层压抑之气笼罩在大殿上方。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深切感受到阶级不对等的强烈压迫感。

      天子一怒,四方遭殃。

      圣上的脚出现在她低垂的目光中,正当她鼓起勇气准备反击时,大人冷峻而舒驰的声音响起:“圣上,这宋侍郎可是在长清园修建中出了不少力。”

      “是啊,圣上,小宋大人营造能力出众,这误杀一良才能将岂不可惜?”太子佯装惋惜,转过身对着圣上背影,好言劝诫道,平康王见太子贸然出言帮助宋海意,瞪了一眼后者。

      “圣上,永清王与太子殿下所言......”江离阔见堂上氛围有些不对,刚想要出言调和,哪知圣上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放声大笑。

      宋海意始终低着头,听着圣上这放肆大笑,一时摸不准圣上之意,只觉得在刀口任职,十分凶险,正在思索着,圣上那强有劲的大手一把把她从地上捞了起来,待她堪堪立稳住身子,那双手立马撒开。

      “朕不过想试试这宋海意胆魄,就惹得各位大人如此出头怜爱?”说完,目光一一朝刚刚出言劝诫之人身上略过,想要从中探究出什么。

      宋海意深吸一口气,虔诚弯腰对着圣上离去背影,态度诚恳道:“圣上颖悟绝伦,微臣身为大安百姓的父母官,胆小如鼠,魄不如熊,是该罚!”

      “罚?让朕想想该怎么罚呢?”圣上回到殿上,垂头摩擦着眉头,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开口:“罢了,前不久太子提议去骊山围场办猎宴,你既是工部侍郎,那骊山马厩也几年没使用了,你便带人重修一下。”

      “微臣领旨,谢圣上恩荣。”宋海意朗声。

      圣上俯身看了一眼大殿内乌泱泱一群,面无表情扯了扯嘴角:“真是无趣,高大监诵旨。”说完便挥挥袖子从台上离去,走之前抬眼望了一眼宋海意,二人就这样无意地撞进对方眼里,圣上反应极快,随即收回目光朝殿后走去。

      她看着圣上那匆匆离去的背影,沉浸在圣上刚刚那匆匆一瞥的目光中,挖空心思想要猜测圣上的用意,将那高大监朗诵的圣旨全抛之脑后。

      大人突然一跪,朝着高台上空无一人的坐席高喊:“请圣上三思!”

      收回神思的宋海意轻轻触碰身边一青衣官员:“刚刚那高大监念了什么?”后者一脸匪夷所思望着她:“你?你没听?刚刚圣上下旨,封萧皇后为圣惠皇后,先皇为永德皇帝。万民同乐,民间......”

      “等等,那为何大人,呃,不是,为何王爷会让圣上三思,按道理......”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远处而来的萧合惜打断:“因为萧皇后穷极一生都想要逃出这皇城,圣上这一封降旨无意把姑姑生前死后都困在这皇家。”

      宋海意闻言一声叹息,看着四散的官员,面露疑惑,江离阔站在她面前扭着脖子:“还楞在这干什么?退朝了,回家了。”

      “大人他?”她有些忧心忡忡望着大人一直保持伏跪的背影。

      “行了,走吧,阿隐得跪到圣上请他谈话才肯起。”江离阔推搡着她就往殿外而去,一旁萧合惜也是跟着附和:“小宋大人不必担心,圣上都不等高太监念完就走,为的就是不想见阿兄因此事与他争执。”

      “可是大人......”她言未尽,便被二人带出了大殿。

      可是大人......一定很难受吧。

      回到工部的宋海意依然心中犯憷,总觉得哪里会出问题,可目前她身在迷局,看不清这局势跌宕,瞧着张万一身浅青色官袍向她飞奔而来,她久违地露出一个安心乐意的笑容。

      “阿万,恭喜你。”

      “宋哥,韩大人给我,给我......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没想过自己能当官,真的!我太高兴了,如果不是宋哥你,我,我真的,走不到这一步。”张万喜极而泪,语无伦次地抱着她又喊又叫。

      “好啦,能走到这一步也是因为你自己有这能力,莫要看低了自己。”她推开张万,有些嫌弃地皱眉擦掉身上的泪水:“我这今天新穿的官服就被你一把鼻涕一把泪弄脏了。”

      顿了顿继续道:“过几日买点好酒好菜带上兄弟们一起看看王哥,将这好消息告诉他。”

      张万破涕而笑,疯狂点头,随后想起了什么,看了看周围没人,才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北定的人已经安排好了。”又从怀里掏出去一沓册子,继续道:“这是他们的名单,要大人盖章批准。”

      她从他手中接了过来,匆匆翻看一眼便合起来塞进怀里:“盖章一事交给我,另外我今夜要见北定人,你去安排一下。”

      “好。”

      看着张万消失在转角的背影,她摸了摸怀中那一沓名单,深深叹了一口朝着大人书房走去。

      在书房外伫立良久才推门而入,只见韩知徐一人在里面整理档案材料,故意出言问道:“大人还在宫中没有回来吗?”她自是知晓大人还在大殿内跪着没有回都堂,唯有大人不在,她才有机会盖章。

      “还未回来,往后只怕是回王府了。”韩知徐一声叹息,复尔回首,疑惑望之:“小宋找大人有什么事嘛?”

      “哦,也没什么大事,这是前几日统计新来工部的泥水匠名单。”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叠名册:“这不,园林修建需要大批泥水匠,刘主事我们几个就......”

      “行,这事大人跟我提过一笔,不过是大人在职安排的,还需要等大人回来定夺。”

      “可这名册要盖章之后给周主事看一眼,周主事才吩咐膳房为这些新来的泥水匠准备伙食。”看着有些犹豫的韩知徐,她佯装难为情继续道:“这,这总不能让兄弟们饿着肚子吧?”

      眼看韩知徐了然般点了点头,就要伸手接过名册,她顿时有些紧张,手死死捏住名册一角,就在韩知徐就快拿到名册那一刻,书房外的刘主事突然敲了敲门:“大人在吗?您之前吩咐去北定运的石料出了点问题。”

      “石料?长清园这事可不能出岔子!”韩知徐随即收回了手,打开了书房的门,看着面色急切的刘主事,有些急不可耐追问:“石料怎么回事?”

      “这,韩大人,其中有一批石料受潮开裂,我我们,也不知怎么就会,就会这样。”刘主事弯着腰,卑微地擦着额尖的汗。

      “带路。”

      眼看着韩知徐就要跟刘主事走,宋海意眼疾手快拽住韩知徐,一脸无害问道:“那这怎么办?”说完摇了摇手中的名册。

      后者挠了挠脑袋,看了一眼宋海意,想着大人亦是十分放心宋海意,便吩咐刘主事在门外候着,随即再次进屋关门,从一暗格里面取出一物递给宋海意:

      “你先处理着,吩咐膳房备好足量的伙食。我先处理长清园石料一事,事后你记得跟我汇报名单,最近骊山马厩和长清园重建二事堆积,我怕我忙忘了。”

      谈及骊山马厩一事,宋海意有些歉意说道:“骊山之事,是我给工部添麻烦了。”

      “小宋大人多虑了,修建一事本就是工部的任务。”说完便打开门带着急如星火的刘主事离去。

      书房内的宋海意见二人离去,一直紧绷的身子突然松懈下来,跌落坐在大人常坐的那把黄腾木椅之上,伸手抚了抚胸口,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名册和印章,咬咬牙站了起来。

      左手将名册翻开,右手拿着印章垂在上方,犹豫一会还是将章盖了下去,如今行到这一步,已是无路可退。

      快速将名册盖好揣入怀中,又将印章放回暗格,低低一声歉意:“抱歉了韩知徐,我若有命回来,必定亲自登门道歉。”

      将名册一事处理好后,又回房褪去浅绯色官服,才小心谨慎从后门溜出来,戴着一斗笠飞快穿梭在集市纷杂的人群之中,不多时便来到长东琴阁,按照惯例来到厢房,又是等上许久,才看见鹿月青一人身着大红色轻衫,脚穿一赤色绣鞋,扭着曼妙身姿进了屋里。

      没见着太子身影,宋海意有些急切起身望着盈盈笑意的鹿月青:“太子人呢?今日不是约好的时辰吗?”

      “妾身恭喜宋大人成为工部侍郎。”鹿月青并未正面回答她的话,反而给她倒了一杯酒:“宋大人不陪妾身喝一杯吗?”

      宋海意伸出两指挡开了面前的酒杯:“不必了,鹿姑娘。”

      鹿月青闻言一愣,饶有兴趣望向她:“倒是鲜少有人唤我鹿姑娘,那些男子最爱唤人家歌姬姐姐。不如宋大人唤我一声歌姬姐姐。”说完慢慢靠向宋海意,食指勾着她耳垂,幽幽吐气:“姐姐我就告诉你太子殿下在哪里。”

      宋海意直直望着她,伸手摸着她腰背,魅惑道:“好啊,歌姬姐姐,告诉我太子在哪里。”随后还未等鹿月青反应过来便猛地起身,推开了半趴在身上的鹿月青,讽刺一笑:“鹿姑娘还真是男女不忌!”

      “你懂什么!像我们这种人,只能仰仗他人才得以喘息,自然是万事不忌。”鹿月青见她神情快速转变,不由自嘲一番。

      “鹿姑娘,你们这种人是什么样的人?”宋海意望着她,深思熟虑后复言:“我之前是在家种地的,后面进了工部做了泥水匠,帮着大人破了几个案子,成为了主事,又在长清园修建一事中出尽全力,现在成为工部侍郎。”

      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一个人的起点很低,那就付出十倍百倍的力气,去改变想要改变的事,去完成想要完成的事。”

      鹿月青挑挑眉,拿过桌上的团扇挡住了半边脸,躲在那团扇后轻笑:“宋大人言之有理,妾身不知道太子在哪里,但宋大人若有话对太子说,妾身可以帮你转达。”

      宋海意无奈扶额,原来搞了半天鹿月青也不知道太子身在何处,这太子殿下明显行事不靠谱,若不是有他爹平康王在身后撑着,也不知他这脑袋能活多久,深深吸了一口气,无奈道:

      “算了,替我和太子说一声,现如今李舒隐为王,不掌管工部各类事项,那骊山马厩一事就暂且不要行动,按照原来事关北定的计划进行。”

      “妾身领命。”鹿月青微微低头行礼,眼神突变。

      宋海意见状也只得点点头,随后快速离去,抬头发现月亮渐渐升起,想要返回工部找到张万,与北定人见面。

      在路过一宽窄巷子时闻到一股血腥味,宋海意皱皱眉头,拉下斗笠,掩藏住身形,紧靠着墙壁缓缓向巷子里面走去,只见箱子里面木桶与竹棍杂乱堆积,一眼望去便能见到巷子里面尽头是一堵墙面。

      细细打量着这巷子里面的木桶,只见远处一木桶外面上方有一些血迹附着,她微微眯眼,踮起脚尖轻轻朝那木桶走去,在离木桶还有三米距离之时,蓦地停了下来。

      随手在地上捡起三四块石头一颗一颗朝巷子口方向扔去,且一颗比一颗扔得远,模仿人脚步声远去的节奏,营造出一副进来的人已经离开的假象,随后快速且轻盈地躲在一旁竹竿之后。

      果然,一只骨节分明却满是血迹的手有些艰难地扒开了木桶上方的盖子,随后一人衣衫凌乱,头发耷拉从木桶里面爬了出来,一身鲜血,步伐虚浮,徒徒走了两步,便弯腰用手撑在另外一木桶上面,另一只手捂嘴小声咳嗽后,缓缓拿下,手心中竟多了一滩血迹。

      宋海意躲在竹竿之后看得分明,此人重伤,若不能及时救治,只怕半身功夫得搭进去,但竹竿挡住此人脸庞,叫她着实看不清此人脸庞,正要走出去时,却听见那人咒骂:

      “想要小爷的命,下辈子吧!”

      一时身子僵硬,这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在赌场混迹那些时日,萧南雁时不时跟在她身边上蹿下跳,为得就是探出她真实意图,因此在他出言的第一秒时,她便锁定此人定是萧南雁无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随即一掌推开面前的竹竿,趁竹竿影响他的视野,快速飞奔到他身边,立马从怀中掏出一把篆刻小刀抵在他脖颈血管处,有些凉飕飕道:“看来我很荣幸,这辈子就能要了你的命!”

      “你!宋海意!”

      “别动!你如今身负重伤,想要活命就别动!”宋海意将小刀轻轻往前压了一分,才堪堪压制着想要反抗的萧南雁,看着眼睛转得贼溜圆的他,心知此人狡猾,不然张万也不会找了几月还没逮住他,为了避免再惹出是非,随即一掌将他劈晕了过去,并把他藏匿在竹竿下面,再返回工部找张万一同帮忙。

      “这小子不会死在工部吧?”张万气喘吁吁背着萧南雁来到工部柴房,将背上之人一把甩在干枯的木柴上:“如今只能暂时藏在这里了,这柴房平时没人来,要来也是兄弟几个过来取柴。”

      见萧南雁摔在木柴上闷哼几声,宋海意有些不放心地探了探他的鼻息,尚有气息,不过薄弱。

      “阿万,找些伤药来,别请大夫。”

      看着张万悄然离去,她才缓了一口气再次来到萧南雁身边,在柴房角落捡起一捆柴,将上面绳子解了下来,随后将萧南雁摆好,用那绳子将他绑了起来,又怕此人鬼点子多,还不忘将柴房内一切可以割断绳子的器具都扔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后才再次返回到萧南雁身边,开始摸索着他身上的物件,果不其然从他怀中掏出两样东西和一封信,打开信,却是白纸一张,并无任何字迹。

      她皱眉塞回自己怀里,又看了看另外两样东西,一个是木质令牌,上面雕纂着一个“萧”字,而另一个是一张女子绣帕,上面寥寥草草绣着一轮水中月。

      宋海意摇摇头咂咂嘴吐槽:“想不到啊,你萧南雁刀尖上舔血竟是为了一女子,所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也不过如此吧。”

      待到张万找来药,吩咐他给萧南雁擦药,便出门独自在外候着,抬头看了一眼朗朗星月,现在已入了夜,也不知大人如何了。

      “老大,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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