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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太傅题字长清园-3 ...

  •   那人也未料到会在这茫茫人海中见到宋海意,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呆呆望着她:“你你你……”

      马车不停向前,人群再次拥挤,二人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她便被众人推到马车后面,刚站立脚跟,又被一壮年男子猛地一撞,眼见就要摔倒在地,一人越过人海,立马拦腰接住。

      人们随着马车不断向前,接踵而至跟随前行,马车后方人群逐渐稀少起来,二人就在这人群不断往前相涌的中间,相互对视,爱意汹涌再起。

      直到人群散尽,李舒隐才将她轻轻放了下来:“唐突了,情急之举。”

      宋海意脸色红润,难得有些腼腆地伸手顺了一下耳边的发丝:“多谢大人。”

      一股旖旎情调在二人周身围绕,宋海意低头垂眉,脸颊泛红,而李舒隐则是眼神充满爱意望着低垂的她发间那支莲花朱钗。

      “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暗夜散尽,光亮再现,工部大堂内,宋海意低头把玩着一把匕首,张万偷偷靠近,趁她没有防备,一把抢过她手中的匕首,见她垫脚想要抢回,立马双手高举,眯着眼看那匕首之上雕刻的“长清”二字:“这是元安节那夜,尚书大人送你的吗?”

      “张万,还给我!”

      见她火急火燎想要抢回,将手中匕首转了一圈后还给了她:“这么宝贝?”

      宋海意见拿回匕首,二话不说揣进怀里,怏怏不悦瞪着张万:“这是我跟大人说,让赵行简不要时时跟着我,保护我,大人担心我安危,才送了一把匕首。”

      张万扬扬眉毛,耸着肩膀摊开了双手:“担心你安危?何尝不是一种监视呢?”

      她闻言,表情微冷,眼底霎时清醒几分:“如今赵行简没有跟在身边,我行事确实方便许多。这几日北定之人进城,我可能忙于长清园重建一事,无法抽身,到时候你记得接待一下。”

      他点点头,想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不确定地再次问道:“宋海意,你确定让三年前白相寺一事再现?”

      “确定,我要让北定人亲手为他们的亲人报仇,让李舒隐为三年前之事付出代价!”她眼神冷漠且清醒,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哪有停下去的理由?

      “那……那帮北定百姓到时候?”张万依然有些不安问道。

      “放心,我早已计划好一切,我一定会护好他们的。”她拍了拍张万肩膀,坚定道。

      见时辰差不多了,理了理浅青色官服:“我得去一趟都堂,商量长清园重建一事了,工部这边你照看着,有时间替我去看一看王哥,带点他爱吃的烧鸡。”说完便提起衣袍向外走去。

      秋日的风吹起一片浅青色衣角,她逆着风将衣角按了下去,却没注意到风穿过打开的窗户,将案前一卷图纸吹翻了起来。

      回过身来,只得半趴在桌上,企图用身子压住那层单薄图纸,并用一支毛笔的另一头在这副图纸上圈圈点点:“大人,这块空地面积挺大的,你打算如何设计?”

      李舒隐伸手拿过她手中倒拿着的毛笔,怕她一个不小心将图纸捣毁,见她疑惑复而言之:“这块地打造一个……露台,正中间放一尊佛像。”

      “佛像?”什么露台会正中间放一尊佛像?这多少也有些奇怪。

      “三年前白相寺因一桩旧案被封,里面有一尊流传许久的佛像,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将其利用起来,物尽其用,也节约了园林重建的费用。”

      “大人是想将白相寺里面那尊佛像移到长清园内?”她觉得荒谬,想起那日无数流民惨死在那尊佛像面前,大人究竟是出自何种心态,敢将一尊见证他罪恶的佛像迁移到长清园内?

      “怎么?你觉得不妥?”李舒隐见她难以置信的模样,眼神疏离,刻意问道。

      宋海意理了理情绪,别过头去,躲开了大人追究的视线:“并无不妥,只是觉得其一搬运一尊佛像费时费力,其二……那尊佛见过血腥,若是搬到长清园……”

      “怎么?你信佛?怕见过血的佛像索命吗?”李舒隐直直盯着她,想要她全盘托出。

      宋海意一听,情不自禁笑出了声,眼神坚定勇毅回望大人:“下官不信神佛,更不惧生死。”大人满手沾染鲜血都不怕佛像索命,那她又何惧?

      李舒隐见她迟迟不愿提及事关白相寺的一切,眼神黯淡,恐怕在她心里,自己早已躺在审判台之上,可他又有什么能委屈的呢?当年那帮流民,不论出自何种原因,最终确实间接死于他手。

      心中怆然,也没理她,自顾自打量着桌上图纸,抬头见她无聊地东张西望,只好再次开口:

      “过来,看看这图纸可有不当之处?”

      她有些惊奇,又有些高兴,大人这算是开始信任自己这设计才能了。趴在大人身边打量着这图纸,这图纸可谓是中规中矩,并无不当之处:

      “这图纸是……韩侍郎画的?”

      “是我画的。”

      她朝大人竖起一个大拇指,称赞道:“大人终于亲力亲为了,这图纸中规中矩并无不当之处。”

      想起上次少詹事府邸翻修一事,还在命令韩知徐构画,此次倒是学会自己绘画了,诚然不易。

      “图纸没有出入,那设计呢?”

      她低头再次打量,这图纸设计倒也无甚可质疑,常见且规矩的古老传统构思。

      不过,若是能加上自己的现代设计思维,或许能锦上添花。

      “大人可信我?”

      “万信。”

      对于大人这迅速的回答,她微微楞住,伸出手指在图纸一处点了点:“此处庙宇,你我初见之夜,我失手打落的那个模子正是这座庙宇的雏形吧?”

      见大人从后方抽屉里掏出一个模子,正是那夜掉落的模子:“这模子还需改造。”

      她点了点头,将图纸倾斜一个方向,复而再指向一处:“大人看着,若是此处高墙从中砸出一个洞,站在这赏景之人是不是可以透过这个窗洞看到远处的庙宇?”

      大人赞赏地扬起眉梢,目光跟随她指尖在图纸上流动,她所言甚是,这番想法倒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从此处望向庙宇,倒有一番管中窥豹之感。甚好!甚好!”他钟爱修建营造一事,多年被母后责骂不学无术,甚至找不到同道中人。

      如今宋海意一番言语倒叫他拍手称快。

      见大人少见的喜眉笑脸,她也跟着欢欣鼓舞,若能为大人,为百姓干实事,她自然心中高兴。

      “不过话说回来,园林建筑注重气韵生动,天地自然,讲究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利用原有地形构建风雨连廊,或是假山凉亭,又或是曲水流觞等,皆得考量动静结合,方可更胜一筹。”

      她疑惑望着大人,手指在图纸上随意点了几处:“听闻大人已经吩咐人从北定运来一批矿石,大人打算如何放置?这里?还是这里?放这恐怕不太妥当吧?”

      李舒隐轻笑,伸手拿起旁边毛笔将胡乱点江山的手打了下去,随后用毛笔在图纸上一处圈了起来:“此处如何?”

      她撇撇嘴收回了手,看向大人指向的那一处,轻轻俯身仔细看了看,陷入沉思:“此处放假石还是……玉石?”

      北定虽以矿石闻名,但并非是所有矿石,矿石分为金、玉、石、土四大类,而北定山仅仅以玉与石为名,所以她猜测此处若不是放假石便是玉石。

      “此处巧设假山绿水,但玉石亦有用处,那园子最重要的建筑便是那庙宇,若是能够用上等玉石打造一座玉桥给园林增添几分阐幽之景象如何?”大人又指回那庙宇所在之处。

      “上乘之策,极妙!”她听大人所言,脑中已然幻想出那绝妙之境,直呼妙哉,她与大人之想法不谋而合!
      二人相视,心中舒意。她有些不好意思回头,撩起头发望向窗外,窗外树木逐渐凋零,她愣了一会神,这凋零的树木让她想起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光,仔细回想,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好像一直一直在不停奔跑、不停忙碌。

      为亲人,为世人,亦为大人。

      “听说最近城内来了许多北定之人,尤其是来了位北定的说书先生,城中云栖茶馆可热闹了,就连第一歌姬所在的长东琴阁生意都惨淡了不少。”韩知徐不紧不慢从外进来,说着今日城中情况。

      “北定之人?”李舒隐眼底泛起一丝了然,扬眉反问道。

      “是啊大人,不带小宋主事去看看热闹吗?”韩知徐看了一眼宋海意,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突然冒出那么多北定人,许是大人派人前去北定购置矿石所致,北定人猜到了帝都之城修建园林所需人力。”

      宋海意有些躲闪避过韩知徐打探的眼光,避免他继续说下去,会将话题引在自己身上,立马开口接了下去:“大人,下官还从未听过书,不如,不如今日……”

      李舒隐将手中毛笔放好,看了一眼韩知徐:“七郎替我们看看这图纸,今日我与宋海意就暂且休息一日。”

      说完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一共出去,她立马起身紧跟着大人身后出去,也不顾韩知徐在后面高喊:“休息日扣月奉,下官会记在本本上的。”

      “韩知徐真的是……”她咬牙切齿道,恨不得把这扣钱的家伙咬碎了。

      惹得大人忍俊不禁,好笑地瞥了她一眼:“我今日工钱可是因你想听说书才没的,怎么着你也应该赔给我。”

      “不是吧!大人!别这样!”她知道大人这是故意逗她,因此也故意抱头痛哭,给足了情绪反应。

      “行了,先欠着。”

      二人进入云栖茶馆,见大人沉默不语。她自然知道大人一贯不喜热闹,恐与人交谈,但也为了她屈尊来这茶楼听书。

      狗腿地拿起桌上一个茶杯用衣服擦了擦,恰好小二端上一壶茶,立马挥手让小二退至一旁,自己亲自站了起来拿起茶壶为大人沏茶,随后又满脸赔笑将茶放置大人面前:“大人,喝茶呀。”

      做完这一切后才再次挥手将小二叫了过来:“这茶馆可有说书先生?”

      “有的,有的,这位客官是懂道儿的,待会就有从北定来的老先生在这茶馆说书,二位客官可以边喝边听,有什么吩咐直接使唤小的就可以了。”说完便退了下去。

      尔后看着一位老先生步履蹒跚进了大厅正中间,缓缓坐在店家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上,伸手拍了拍桌子,带着北定特有的口音缓缓开口:“接着上回继续说道,就说这帝都那三立三废太子,何为三立,又何为三废?”

      瞧着大人脸色波澜,她回头唤回刚刚那个小二,有些吞吞吐吐问道:“这……这北定城的说书先生都爱讲这帝都趣事?”小二不以为然摆摆手解释:“这位客官一看就是第一次来我们店里,甭管这先生讲啥,但凡皇家趣闻,咱百姓都爱听。二位客官放心听,图个乐呵。”

      她回头悄悄打量了一眼大人,看不出大人喜怒,但仔细想想没有谁喜欢听自己八卦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大人,要不我们走吧。”

      “走?我也想听听这坊间传闻如何。”大人淡定抬眸隔着一层薄薄细纱看向外面那个说书老先生,言罢于此,她只好挥手将小二支开,小二见二人开始听说书,便撩开细纱往外走去。

      “且说那前太子最开始被立为太子是因为少时在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先皇在几位皇子少时曾考验箭术,不过这前太子可不是在箭术上取胜的,当今天下论起箭术,那江家二郎无人能敌,连前太子也稍逊一色。话又说回来,这前太子第一次是怎么被立的呢?”

      宋海意听着这话,心脏突然跳得很快,另一个计谋顺势而生。

      老先生停顿半会儿,瞧着大家面上求知若渴之色,复尔开口:“虽说这前太子箭术不敌那江家二郎,但那骑术却引得先皇赞悦,先皇曾在皇家马场下赌注,谁扒得头筹便立谁为太子。

      彼时那十余岁的前太子一马当先,过关斩将,率先得到先皇赞赏,引得帝都女子暗送秋波,叫一个春风得意少年郎。先皇于百官面前,当即立那位少年郎为太子。”

      宋海意听着说书先生这话,不解地回头看向大人,老先生口中那个春风得意少年郎是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工部尚书大人吗?

      “他所言,并无误。”大人见她一脸疑惑,视线也从老先生那里收了回来,平静淡然承认那段少年往事,冷静得仿佛故事中那个少年郎所喜所怒与他无关。

      她从桌上抓了一把瓜子,换了个座位,从原先坐在大人对立面换到了大人右手边,一副洗耳恭听模样。有这当事人亲口讲的故事,谁还去听那老先生讲的虚实不一的故事。见大人轻轻抿了一口茶,轻言回忆过往:

      “当年我确实因骑术名动天下,并得到父皇赏识,被立为太子。但之后在太傅举行的一场皇子与世家子弟书考比赛中,我因为一篇文章被废。

      当年那考题是论帝王之道与百官之道异同,我的那篇文章不知被何人呈在父皇面前,引得父皇勃然大怒,当即废了我的太子之位。”

      她听着大人这话,嘴里的瓜子顿时不香了:“那篇文章,大人写了什么?”

      “我……我写道百官之道不过是对帝王之术的自我标榜罢了。”

      “这……”她大吃一惊,年少的大人倒是将口出狂言四个字发挥地淋漓至尽。虽说大人所言,亦有一番道理,但……将这藏于污泥之下的秘密坦然公之于众,让高坐名堂的先皇毫无脸面,确实被废也情有可原。

      “怎么?你觉得我所言有误?”大人见她嗫嗫嚅嚅,心灰意冷问道。

      “非也非也,年少的大人许是不明白,但如今的大人理应想明白,这污泥之下的荷花根部倘若见了光,总是叫那开得绚烂的荷花觉得晦气的。诚然,荷花能够开得璀璨,自然逃不脱根部在淤泥中的滋养。如今的大人想必一定会明白这个道理的。”她掂量一番,以荷花与根部做拟,恐出言不逊辱了帝王之家。

      见大人垂下眼睛,低头沉思,她只好继续嗑着瓜子,听着外面嘈杂之音,又偷偷看了一眼大人,她见大人始终垂着头,便不顾大人,悄然来到门口。

      倚着一根门柱子,一边嗑瓜子一边打量着茶馆众人,耳朵微动,细细听着馆中众人话语。她自小听觉灵敏,能听出骰子点数,也能听到茶馆二楼客官正常说话声音。

      就这么听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自来熟混进一张张桌子边,企图打探打探北定人情况。

      “我们何时才能见到阿桑哥哥?”一声脆嫩童声低微响起,宋海意一听,身子顿时愣住,朝着里面茶桌望去,密密麻麻一片人,难以找到刚刚那个声音的主人。

      看来送往北定的信成功了,他们也顺利到了顺安城,眼下不知道张万是否与他们成功接头。

      正要打算往人群里面走去,找一找声音源头,就看见大人一脸郁色望着自己,顿了顿,只好收回心思,往大人方向去。

      大人一把拽回她,有些怨气:“喝了一天茶水,饭都没吃!”她闻言一顿,坏了,她左右逢源在各桌上聊天套话可是吃了不少东西,倒是将里间的大人忘得一干二净。

      “你吃了!”见她心虚摇头,大人言出肯定,一时之间倒不是有些怨气那么简单了,还带了些委屈,皱起一张小脸,委屈巴巴望着宋海意。

      她有些理亏心虚地说着没有,当下快速拉着大人走街串巷,来到一间大饼铺子面前,掏出碎银:“大娘,来两个饼子。”

      \"好嘞,姑娘拿好,有些烫手。\"从和蔼大娘手中接过饼子,拿出一个分给大人,哪知大人竟是连手都不伸出来,微微抬起下巴,带些傲娇语气:“本官不吃这个,你耽误本官吃饭时间,需得你带本官去酒馆吃顿好的。”

      “谁惯得你,爱吃不吃!”她才不理会大人那傲娇神态,打开另一个饼子张嘴就咬了下去,葱香暴口,肉味横生,叫她心中直呼痛快。

      大人见她吃得香甜,肚中饥肠辘辘之感分外明显,忍不住想要拿回她手中未打开的另一个饼子,却又顾忌颜面开不了口,只得假意咳了咳:“本官替你尝一下有没有毒。”

      宋海意实在听不下去了,迅速打开另一个饼子咬了一口吞下,随即将被咬的那个大饼塞进大人嘴里:“喏,没毒!”

      做完这一切,有些烦躁挠了挠头,快步走在前面,返回都堂。而身后的大人缓缓拿下口中被强塞的大饼,望着宋海意疾步的背影,又望了一眼被咬过一口的大饼,陷入沉思。这是宋海意自己咬过的大饼,她却不在意不考虑那些男女之别,径直塞进他的嘴里。

      这……是不是说明,在她心目中,自己也有着一番地位?

      又或许,宋海意心中有他。

      思及此处,满心满意拿起大饼咬了一口,心花怒放吃了起来,一想到她或许喜欢自己,竟是连这民间大饼也觉得香甜可口,细细品味着这大饼,脚步欢快跟上了宋海意,一路有说有笑回到了都堂。

      “宫里来信,圣上大悦,欲封大人为永清王,我提职为尚书,小宋主事提职为侍郎。”

      李舒隐嘴边的烧饼还未完全塞进嘴里,便听见韩知徐一脸忧心望向他,顿时将饼放下,歪了一下头,有些不确信问道:“因匾额一事?”

      韩知徐有些心虚看了一眼大人,又看了一脸懵懵的宋海意,吞吞吐吐道:“是,是这样的。”瞧着大人渐渐阴沉的脸色,立马将头转向了宋海意:“小宋主事,侍郎官服已送至你房内,明日记得穿上新衣,随我一同上朝。”说完便一溜烟跑了。

      后知后觉的宋海意伸手指着韩知徐消失的方向:“他他他……他的意思是,我升官了?”

      哪知李舒隐一脸阴郁之色,朝她笑得十分诡异,连所言都有些带刺:“恭喜你了,宋侍郎!”

      她一脸莫名其妙:“大人你吃错药了?”

      “你私下请先生为匾额题字,不是早就料到这天了吗?”李舒隐阴阳怪气道,他心中不舒服,若是被封为永清王,工部的事情便不再由他过问了,往后行事只能暗中吩咐韩知徐去办。

      他不能光明正大在工部护着宋海意,又想着她拒绝赵行简跟随保护,或许从一开始,她便计划着怎么从他身边离开。

      “大人你对人待事真诚干净,心底那点龌龊肮脏是全用在我身上了吗?”一声泛着冷意的质问打断了李舒隐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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