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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太傅题字长清园-2 ...

  •   她轻轻开口,复尔抬首望去,似要一个答案核对自己的猜测。

      太傅轻轻叹气,像是陷入某种回忆,语气冗长,夹杂着对过往的怀念:

      “这是我幼子王知砚曾起的名字,阿隐将长清园三个字重新赋予这座园林,为得是将幼子梦想继承下去,亦是为了园林设计的古今传承。”

      “大人是跟前工部尚书学的园林营建么?”

      “不错,虽然我曾是阿隐的先生,但不曾教过他营造一事,而阿隐自小便对营造一物十分感兴趣,是故幼子亲手教导其营造,而长清园便是二人共同建造的。知砚故去后,园林停建,现如今重建,或许也是上天怜惜我儿毕生心血。”

      听着太傅唏嘘不已,她也陷入难受之中,轻声问道:“太傅既然疼惜您的学生,为何会在白相寺一案之后与大人断绝师徒关系?”

      太傅听闻惊讶:“阿隐还未与你说白相寺一事隐情?”上次阿隐为救她,不惜枉顾大安律法,致使满地言官弹劾,他以为二人早已交付心意,未料到阿隐并未与她言说三年前之事,又或许阿隐自有安排。

      宋海意垂眸,自苦一笑:“太傅高估我与大人之间关系了。”

      幽幽一声叹息,端起一杯凉茶浅浅抿一口,复尔询问:“宋主事既然找到老朽,必定想到解决之法,老朽愿意为宋主事一试,赢得个圆满之果。”

      她听闻,离开席座,郑重向老太傅再次一拜:“宋海意感谢太傅大人相助,来日必定舍身图报!”

      一盏凉茶飘着幽幽茶香,似是说着一个个万全计划。

      太傅听完宋海意之言,暮气沉沉询问:“你可知此计一旦开始,你与阿隐之间,便再无回头之路。”

      宋海意有些牵强维持笑意,她自然知道,可就算不那么做,她与大人之间始终隔着白相寺血案。

      她与大人之间没有回头路,只有诀别道。

      “谢过太傅关怀,下官自有考量。”

      太傅见她下定决心,便不好再说些什么,而是从一旁王为辅手中拿过早已准备的泛旧木盒:“此物乃萧皇后遗物,我不便交予阿隐,劳烦宋主事挑个合适时机帮老朽转交给阿隐。”

      宋海意低声应下:“今夜我会派人将那黄花梨木送到太傅府,此事就恳请太傅出手相助了。”

      与太傅计划好题字一事,她便揣起那古朴木盒出了太傅府苑,直到走了很远,才低眸看向怀中之物,此物既是萧皇后遗物,又怎会在太傅手中。

      出于好奇,她缓缓打开木盒,里面竟然是一封封泛黄的信,轻轻拿起一封信,细细看了起来:

      知砚安好,汝赠紫竹,满目青山,日日困于宫中,唯有紫竹多抚慰,闲暇之时多念及儿时,每每忆起心中多舒意。

      宋海意有些难以置信般匆匆翻到信的结尾,直到看到这几个字:

      紫竹盛势,愿君能见,日日思君,愿君安好。
      咏雪候君至。

      萧皇后乃国舅萧咏长幼妹,名唤萧咏雪。未入宫之前,曾与太傅幼子王知砚熟交。原来坊间传闻,并不是空穴来潮。

      她有些害怕地将信纸全部收好放回木盒之中,如果萧皇后与王知砚有情,那大人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又或许三年前白相寺之时,大人早就猜到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为了东宫之位,不惜杀害满寺流民。

      不论如何,她都要替大人守好这个秘密。

      再次看了一眼怀中木盒,心中已然决定将此物掩藏。

      烈日当空,集市上的百姓们纷纷擦着薄汗,宋海意身着浅青色官服与张万走在路上,一旁的张万伸手在怀中纸袋掏出一颗圆滚滚红枣塞进嘴里:“宋哥,你可有一月多未去都堂干活了,整日里跟我们这帮干粗活的待在一起作甚?”

      “让你找萧南雁,找了一个月了,人影子在哪里都不知道。”宋海意不愿提及有关大人的事情,生硬地扯开了话题。

      “这小子属猫的,上次就差一点就能逮到他了。”

      她听闻,面无表情看了一眼悻悻然的张万,惹得后者嘴里叼着纸袋,双手举起,连连投降。
      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时,闹市中一稚童举着花灯朝她撞了过来,险些被这顽童撞得摔倒在地,幸好张万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见孩童稚嫩道歉,她弯腰轻抚着孩子后背,安抚问道:“今日什么节日啊?”

      “今天是元安节呀大姐姐。”说完便提着花灯一溜烟跑走了。

      “元安节......”原来距离上次与大人见面已经那么久了,她站在原地有些发愣。

      张万则是兴致勃勃在她眼前挥手:“今夜游花灯,祭奠亡魂,焚烧纸锭,还有火把表演呢,海意今夜我们来游玩吧。”

      “祭奠亡魂......”宋海意轻声喃喃,没什么兴致地摆了摆手:“今夜我还得处理工部杂事,你约着兄弟们来玩吧。”

      说完也不等张万,独自一人走在前端,往工部方向而去。

      在库房清点完器具,再次抬首之间,天色已暗,遥遥朝着工部大院外望去,黑夜边缘似有火光冲天,突然想起今日下午孩童口中的元安节,心中翻涌着某种冲动。

      被这种冲动支配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都堂,正巧看见韩知徐往外走,对方一脸惊喜:“小宋主事,一月不见,怎地消瘦许多?”

      “韩侍郎,许久不见,依然尚好。”宋海意躲闪不及,只得硬着头皮与之交谈。

      “好?大人知道我将黄花梨木交给你,可是给我上了刑罚的,就这背后,还有几道鞭痕未散。”韩知徐没好气地撇撇嘴,谁知这次大人竟发了如此大的火。

      宋海意微楞,有些歉意:“是下官考虑不周。”

      “不过一月不见,小宋主事与我们都堂倒是生分了许多。”韩知徐似是意有所指,随后走过来拍了拍她肩膀:“大人将自己关在书房已有一月有足,今日元安节,或许你能请大人出来透透气。”

      她侧耳听着,眼看韩知徐要前往夜市,急忙开口问道:“韩侍郎,为何百官见我,皆知我女子身份?大安......从未有女子为官的前例,为何......”

      “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不是吗?大人早在吴主事死之前便为你重新设定律法,允许奇才异能之辈为官,不分男女,只看能力。”

      宋海意心中微惊,虽是早已猜到大人此举,但亲耳听到韩知徐说出来,心中亦是翻涌滚滚,像是某种宿命的召唤,提起步伐,走进都堂,兜兜绕绕来到大人书房。

      学着大人上次那般,走到木窗之前,犹豫一会,抬手轻扣窗棂:“大人,今日元安节,夜市热闹非凡,下官斗胆邀请大人一同前去游玩。”

      屋内烛火通明,透过木窗,隐隐约约见到大人从案前离开,踱着大步来到窗边,却只是久久伫立,直到夜里燥热的微风吹过她微动的鼻尖,才见那人缓缓伸出手,学着那日她在屋内的模样,亦步亦趋在窗面上勾勒着她侧颜。

      原来那日,大人什么都知道。

      一时之间,情难自弃,鼻翼翕动,想要将这漫天爱意强压回去。

      深陷囫囵之中的二人隔着一扇门窗,诉说着烈火燎原般的情谊。

      过了良久,大人才收回手,语气淡淡回复:“我以为......宋主事不愿再见我。”

      “大人多虑,下官近月忙于工部物资清点,如今清点完毕,自然是要回都堂帮大人修建园林。”他既然哄骗她参与园林修建一事,那她便如他所愿,北定之人在前往顺安城的路上,若是他们到了,计划必定按期进行,就让这段时间,好好陪在大人身边吧。

      “是么......本官今日身体不适,就不破坏宋主事的雅兴了,请回吧。”

      她不是没料到大人还在生那日的气,只是想着二人眼下没什么时日了,所以在听到大人明确的拒绝之意时,还是忍不住心里难过,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现说什么都无用,只得朝着窗内大人身影遥遥一拜,随后离去。

      就在走了四五步时,身后书房的门猛地被打开,她惊得转身望去,只见大人哪里还有站立窗前的那份淡然,此时眼神压迫,语气咄咄逼人:

      “宋海意你难道连一句挽留的话都不会说吗?”

      她心惊肉跳看着夺门而出的大人,直愣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大人来到她身边,眼神仿佛充满某种蛊惑,直直望向她:“宋海意,只要你开口,我根本不会拒绝你。”

      包括我这条命。

      宋海意猜不透大人想法,见人已出来,便与他并行前往夜市:“下官并没有什么想要的。”

      二人并肩进入闹市,看着人来人往的百姓笑容满面拿着花灯,调皮的孩童你追我赶,扬声的商贩招呼吆喝,第一歌姬悠扬琴声,火光耀眼的戏法......

      宋海意看着这盛世,心中洋溢着满足,若这片皇土之上,百姓能够一直过着安心乐业的生活,那为官者的牺牲便有一定的价值。

      看着百姓其乐融融之象,不知不觉想起北定百姓,北定位于大安最北边,常年受异国战争纷扰,百姓多艰苦难存。阿桑哥哥他们千里奔波来到顺安城,以为参与皇家园林的修建就可以过上平稳幸福的日子,何曾料到死于那个曾经恩惠于他们的人。

      许是入了神,走路没注意一旁汹涌的人群,大人伸出手轻拽其衣袖,并未真切触碰她,仅仅是快速将她拉至里面靠近商贩的道上,便匆匆放了手,将暗含的情愫尽却隐了去。

      一旁商贩见二人走到面前,立马热情吆喝:“二位公子看看这朱钗,可以买来送给心上人啊。”

      听他此言,宋海意有些恍惚般低了头看自己身上的着装,自从以哥哥身份混进工部当泥水匠,她多数以身穿浅青色九品官服为主,偶尔亦是以男装示人,也难怪这商贩会唤二人为公子。

      正要婉拒之时,大人却信步向前,低头打量着摊位上流光溢彩的朱钗,借着高处花灯浅弱光芒,她看见大人右边耳垂背后的伤疤,心中猛地一紧,原来当年她手中的剑虽然没有杀掉大人,却在他耳垂后面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伤痕。

      有些失神般伸出手想要触碰大人耳垂,刚好大人精挑细选拿起一支珠钗转过身来,看着她举在空中葱白的手,有些疑惑望着她,却也没有出言询问,而是拇指与食指拿着朱钗尖细的一段,将另一头盛开的莲花对着她,就这样拿着一支盛开的莲花朱钗垂在她无措回旋的右手之上。

      没有直接放在她手中,亦没有触碰她微张的五指,就这样安安静静垂在她玉手上方,静静等待她主动接过朱钗。

      人山人海的闹市中,唯有二人,对立而战,相顾无言。

      “大人这是......”她有些疑惑不解。

      “你本该做回你原来的样子。”李舒隐轻言解释后发现对方依然是一副茫然的样子,只好将朱钗轻轻放在她手中:

      “莲花清白,无垢而活。”

      随后从怀中掏出银两放在商贩案前,拉着还在还处于呆愣状态的宋海意衣袖一角,往城中最好的制衣店铺奔去。夜晚的风早已褪去躁意,带着丝丝凉意拂过二人奔跑的发梢,周围笑容可掬的百姓飞速从二人身边略过,漫天火光中二人步伐一致,似是奔向一个长清之地。

      宋海意看着大人背影,想要将此人背影深深刻画在脑海中,一旦想到这是二人最后的时光,便任由暗夜里的风带走眼角的泪。

      “我还从未见过宋主事穿女装,今日得空,不如挑件衣裳,算是我......工部的赏赐。”李舒隐带着她站在顺安城有名的制衣铺面前,解释道。

      “多谢大人好意......不过,还是算了吧。”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大人率先进了店内,看着手中莲花朱钗,像是被蛊惑一般,也跟着大人步伐进了店里面。

      看着店内热情小厮,又见满屋绚丽多彩女子衣裳,心中竟也冒出一种雀然之感,作为女子,爱美之道,人之常情。

      不顾身边大人,头次也像个小女孩般伸手触摸着一件件金装玉裹,渐渐开始爬罗剔抉起来。远处一件颜色冗杂锦衣吸引了她的注意,欢快地跑过去拿起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带着期许与憧憬望向大人:

      “大人觉得这件如何?颜色虽多,但搭配得当,并不突兀,日子总该像这件衣服一样,多姿多彩。”

      李舒隐难得发自内心地浅笑,迎合着她话:“甚好,很衬你的肤色。”随后吩咐小厮将人带入里间换衣服。

      瞧着殿外热闹非凡景象,他多么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过了半响,听见小厮惊呼的声音。回首望去,只见宋海意将长发放了下来,简易编了一个发式。

      身着五彩蝉衫麟带,将其照映得格外肤如凝脂,眉间一赤色莲花盛开,竟显几分明艳之色,泛红的脸上带着少女显而易见的羞怯,左脸之上那颗浅色黑痣起了点睛一笔,让人觉得有股神女降临世间的真切感。

      李舒隐远远瞧着,一时竟被迷得手脚不能动弹,见惯她长期男子装扮,如今换上原本属于她的女装,竟然如此相得益彰,叫人生生看着迷失了魂魄。

      “大人如何?”

      一声柔音打断他所思所想,将他从幻彩迷雾般美境拉了出来,回到现实烟火人间,他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向她走去,拿走她手中莲花朱钗,轻轻插进她发间:“美人如斯,见之不忘。”

      走出店铺在街上闲逛的二人来到一河边,宋海意见百姓纷纷拿着花灯往河面放去,有些好奇问道:“大人,他们这是做什么?”

      “祭奠亡魂。”

      她嘴边笑意蓦地停住,想起白相寺无辜惨死的北定流民,眼神忧郁而痛苦:“大人,我们也去放吧。”

      “好。”大人深深望了她一眼,随后转身离去购置花灯,她看着大人孑然背影,心中苦意翻滚:

      大人,最该祭奠北定亡魂之人是你。

      二人将花灯轻轻放置河面,她长须一口气:“愿已亡之人得以安息,愿尚存之人得以如愿。”

      “宋海意,你可曾有话想问我?”李舒隐见她久久望着河面花灯不曾言语,冷不丁问了她一个问题。

      而宋海意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打得措手不及,有些紧张顺理胸前头发:“我,我确实有问题想问大人。”

      “只要你问,我必定如实相告。”李舒隐听她此言,有些称心快意,若是二人坦诚相待,他亦想求个圆满。

      “大人旁敲侧击是为了太傅题字一事吧?”宋海意会错意,以为他还在恼她私自请太傅出山。

      “宋海意,我是想让你......”李舒隐略微急不可待地想要解释,他只是想要她亲自开口问出白相寺真相,哪知话才刚说出口便被江离阔从天而降一句话打断。

      “原来你们也在啊,我还以为阿隐打算一辈子藏在书房里吃斋念佛呢?”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江离阔一把搂住李舒隐脖子,满脸嬉笑打着趣。

      看向宋海意时却故意冷哼一下,明显对当日在田村时,宋海意与萧合惜那不靠谱赌约一事而生气。

      宋海意不以为然,若是她在意江大人情绪,便也不会出手相助萧合惜了。

      江离阔见她一副不想理他的表情,自顾自搂着李舒隐继续道:“你说这太子整日里就知道吃喝玩乐,平康王是怎么好意思说他儿子师承太傅,翻然改进的?这不昨日还上表圣上,想去骊山围场举办猎宴,圣上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还同意了?”

      宋海意闻言看向大人,只见大人皱眉沉思,而江离阔则是一脸不好意思捏着大人脸颊:“看来你们工部又有得忙咯。”

      抬眼向萧合惜望去,见她褪去平日里将军铠甲,也罕见地穿了一身女装,笑着朝她走去,似意有所指看了一眼江大人:“萧将军也难过美人关啊。”

      萧合惜皮笑肉不笑回了一句:“他就差把国舅府的瓦给掀了。”

      “说什么呢阿惜,那里好像是顺安城第一歌姬的游车,不如我们也去瞅瞅?”江离阔瞬间放下李舒隐,像只猴子一样窜到萧合惜身边,拉着她的手荡过去荡过来:

      “不过那什么第一歌姬肯定没我家阿惜能打,我家阿惜那可是武艺超群,天下无人能敌......”

      萧合惜一脸嫌弃地扯开他的手,打断他这滔滔不绝之言:“江离阔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阿惜,不要这样嘛,人家错了。”

      宋海意则是一脸震惊之色,看着二人走在前面,跟着大人随他们一同前行:“江大人他?”哪还有身着深绯色官服坐在高堂之上审问犯人的半分威严?

      倒是李舒隐见惯不惯地整理被江离阔刚刚扯乱的衣领口,表情习以为常:“他一贯如此,令人恶心。”

      她听闻一愣,倒是不好说些什么,想起刚刚与大人交谈内容,眼下也并非良机再言,只好跟在大家身边去瞧一瞧那鹿月青。

      四人并排走在大街上,言笑晏晏,她挽着萧合惜手臂低声交谈:“萧将军见过这第一歌姬吗?”

      “一直忙于士兵操练,未曾见过。”

      宋海意了然点了点头,萧家想让萧合惜成为太子妃,势必与太子达成某种约定,这鹿月青是太子的人,而萧合惜竟然不知晓盟友眼线,看她表情也不像说谎。

      江离阔在几人面前跳来跳去,手舞足蹈指着远处即将而来的花灯车,兴高采烈地说道:“我与阿惜大婚之时,也要让阿惜坐上这漂亮的花灯车!”

      萧合惜闻言一愣,强势的一拳打在江离阔肩膀上,有些害羞,又有些难为情地吼道:“江离阔你胡说些什么!”

      唯有心思细节的宋海意看见萧合惜羞红了的耳朵,见二人追逐打闹,心中恰意之时,大人在身边淡淡说了一句:“花灯车来了。”

      打闹的二人瞬间安静下来,纷纷垫足朝前方望去,步骤一致,神情相同,不愧是心有灵犀的二人,宋海意偷偷朝大人竖起大拇指,果然能治住二人的只有大人。

      前面四匹骏马拉着一辆硕大的平板马车,上面装饰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千形万状,熠熠生辉。车上正中间一圆形木墩高高竖起,鹿月青带着半掩的金边面具,怀抱琵琶,身姿曼妙,随着高台下方众人弹奏之音,手持琵琶,翩翩起舞。

      百姓们见状纷纷向前拥挤,齐声高喊:“鹿月青!鹿月青!”

      宋海意一个不慎被推搡至车子一边,慌乱中只得手扶着花灯车,抬头想要找大人他们几人,却无意与车上一乐师对视上,她暗自惊呼:“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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