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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黄花梨木田村案-11 ...

  •   说完郑重朝着堂外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长跪不起。她深知,于民众而言,唯有豁出真心唤醒沉睡之人,才能鼓舞人心博以勇气推翻强权。

      堂外百姓聚讼纷纭。

      “芸姐儿说得有道理啊,这可是唯一一次机会!”
      “那绿色玩意儿,我见过!就是恶霸天身边那个画师戴的。”
      “就是啊,这些年村里好看的姑娘都被恶霸天抢去当小妾了,我那可怜的茵茵啊!”
      “可是,那可是恶霸天啊!我们,我们当真要?”

      宋海意听闻,咬紧牙关,再次抬头欲言,谁知身边一片月牙色衣角拂过眼角,恍惚之间竟让她迷了神,直到被一声力透纸背之音唤回神智:

      “诸位,本官乃朝中尚书令,今日一跪,望诸位成全我等一片赤忱之心!”

      满座哗然,看着那身着白衣似谪仙般的人物,挺直腰板跪了下去!

      “大人!”

      她惊呼,眼底袭来一片惊涛骇浪,难以置信脱于世俗之外,不愿与世人合群的大人陪同她一起对世人下跪。

      谪仙下跪,唤醒世人!

      她铭感五内,这一刻,清晰感受到胸膛里那颗滚烫之心为大人跳动!

      如此洁己奉公之人,叫她如何不动心!可白相寺一个一个倒下去的流民历历在目,他们痛苦挣扎,他们泪流满面,他们跪地求饶。

      白相寺惨案在脑海中重现,她有什么资格对一个屠戮者动心?

      她想起昨夜萧合惜问她,若她有搅动风云之力,可愿出手改变局面。她本意不愿牵扯进帝都皇权争夺,只想查明白相寺真相,推翻恶霸天强权,为阿爹阿娘和哥哥报仇。

      可如今竟动摇了心中那份坚定。

      那么,为大人也好,为世人也罢,她宋海意心甘情愿踏进那趟浑水,哪怕摧身碎首又何妨!

      她思及此处,目光逐渐坚定,嘴角含笑,伸手拉住大人的手,二人相视,朝堂外之人俯首一拜。

      “万万使不得!怎么能叫都城的官员下跪!”年长者急切喊叫。
      “我作证!”青年者雄赳赳气昂昂喊道。
      “我,我也可以作证!”童稚不怕天地吼道。

      “我也可以作证!”
      “我也可以!”
      “我也行!”
      “还有我!”

      宋海意眼角湿润,抬头看着众人,声音嘶哑:“小女多谢各位父老乡亲!愿为各位俯首甘为孺子牛!”

      她深知唤醒胆怯而麻木的世人难乎其难,自己一番言论虽是打动邻里乡亲,但大人名公钜卿一跪,刺动本是动摇的乡亲百姓。

      她低头抹去眼角泪水,伸手扶起大人,小声低语:“大人,谢谢你。”说完,深深望了一眼大人,随后带着愿意指证的百姓进了大堂,朝着江离阔跪了下去。

      李舒隐目光沉沉,看着她坚定不移的背影,心中怡然自若。他看着她一脸悲戚向世人而跪,心中虽是震撼她行为,但同时比任何人都要理解她为何而跪。

      她跪的不是世人,而是她心中坚守的道义。正如当年在白相寺中,朝众人而跪的自己!他心底那片沉睡已久凌云之志再次被她震醒,这样的她,叫他如何不动恻隐之心!

      他没有任何犹豫,从堂上而下,从高位而下,从权贵而下,来到她身边,陪同她一起向世人,向道义,向良知,缓缓跪下。

      他李舒隐,果然没看错人,从一开始就认定宋海意,几番试探周旋,所幸宋海意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结果。

      那么,他再次陪她走上正义之路又何妨!

      堂下跪着的恶霸天见一个又一个百姓走进大堂对着他们的父母官跪了下来,脸上也有些欲欲崩裂之势。

      “草民那日路过恶霸天赌庄,见赌庄街巷内好几个天府家丁拿着棍子朝宋哥儿一家打去。”
      “草民家中几亩田地被恶霸天抢了去,还被迫签了长工。”
      “还有,还有草民那可怜女儿被恶霸天抢了去,结果第二日便,便死在了井中,哎呦,我那可怜的茵茵啊。”
      “还有草民弟弟被迫拉进赌庄,不赌就打人,赌了就要田地!”

      越来越多乡亲从堂外跑进来跪在地上哭着喊着,纷纷诉说着这些年被恶霸天压迫之惨状。

      江离阔不再一副懒懒散散模样,严肃拿着笔的手一字一句记录着堂下之人所言种种。尔后局促,率县府师爷跟随记录每个人冤案。

      恶霸天见局势反转,抖着嘴皮:“你们,你们可知我为谁办事?”

      江离阔无所谓摆了摆手,将手中毛笔扔向恶霸天:“小爷管你为了谁办事,此案已定,你插翅难逃!”

      说完独自站了起来,对着堂下乌泱泱一片高声道:“恶霸天勾结县府私运黄白之物,藏匿梨花黄木,欺压百姓抢夺土地,三日后……”

      话未说完,堂外一行官兵突然冲了进来。宋海意回头皱眉望去,看着这行人身上穿的与萧合惜相似。

      为首官兵正言:“平康王请诸位遣返都城共商园林修建一事!请各位大人即刻返回帝都!”

      她心中微惊,恶霸天才被定罪,朝廷的人就赶来了。这未免太快了,那人口中的平康王难道就是恶霸天身后之人?回想少詹事与吴主事二人背后亦与太子殿下有所关联。

      她向前一步,打算询问,却被大人拉住了手,后者对她蹙眉摇头:“别去。”她藏起眼中情绪,复而一笑,回到大人身边。

      那为首官兵看着右侧萧合惜,独独对她微微一拜:“殿下向圣上求一赏赐,求得萧将军回宫任职。”

      萧合惜张了张嘴,率先向江离阔望去,随后朝那人点头:“下官领命。”言语中似有无尽无奈,而江离阔始终冰冷望着那人。

      也不顾众人是否领命,说完便别有深意再次看了看众人,随后带着人马离去,远远还传来一句:“望各位大人准时赴约!”

      宋海意回头看着恶霸天,还想再说些什么,哪知江离阔率先开口:“将二人押至顺安城大理寺狱,明日启程回朝!”说完甩袖离去,萧合惜见状立马跟上。

      她哑然指了指大堂众人:“这……”
      李舒隐自从那人来报后,始终皱着眉深思,严寒之气再度卷来。他心中已猜到此次回去会面临何种压迫。

      平康王对那片园林修建一事何曾上过心,只怕是圣上授意,太子借机布局,太傅观棋,国舅动手。

      那片园林是……

      宋海意只得看着县衙衙役和萧合惜手下将人押下去。

      看着被押走的恶霸天,眼光下沉,心中一个计划油然而生。

      明日启程,唯有今夜动手!

      今夜众人被安排至县府休息,这正合了她的意,如此她更有机会去刺杀恶霸天。她不信恶霸天等人到了帝都还能按照审案流程走下去,今日在县府,就在江离阔宣判之时,那群官兵恰到时分赶至县府责令几人即刻返回帝都。

      若说这其中无人计划,她断然不信。只是不知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想起红衣萧南雁自事情败露之后便再也没出现过,她心中隐隐冒出一个计划。

      或许可以借萧南雁身份炸一炸恶霸天,她仔细回想萧南雁与恶霸天相处方式,半分没有父子间融洽,反而有股上下级的味道。

      摸了摸怀中从膳房找到的一把小刀,她借着月色偷偷摸摸朝县府大牢走去,早已打听好衙役夜间换班时间,她只要在衙役换班之时偷溜进去即可。

      只是令她讶然的事,她才来到木柱后躲起来等着衙役换班时间,没想到那大牢门口衙役竟是拿起东西打算离去,嘴里还嘟噜几句:

      “听说今夜有夜宵,所有衙役都可以去侧堂领赏。”
      “那可不,说是庆祝恶霸天落马,都城江大人特意吩咐的。”

      看着二人拿起东西打算离去,她心中微有疑惑,但念及是江离阔吩咐的,心中疑虑也渐渐消散,毕竟江离阔这人干出什么样荒唐事都很正常。

      她压下心中疑虑,将怀中小刀掏了出来,趁二人拿东西离去之时,一个快步,迅速溜进大牢。

      走进阴暗潮湿大牢,她不由皱眉捂起鼻子,朝牢中一间间望去,寻找恶霸天身影。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一番寻找后看到了恶霸天身上带血蜷缩在一间牢房内。

      她从怀中掏出早就从师爷那里骗来的钥匙,轻轻松松打开了牢房的门,还不忘假意把钥匙带上,轻声慢步向恶霸天走去,朝他背影大声喝道:

      “天老爷!我们又见面了!”

      恶霸天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得抖擞一下,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满眼惊慌看向宋海意:“你,你怎么来了?”

      她将手中小刀砰地摔到桌子上,面上淡定优雅拉过板凳坐着,恰意翘着小腿:“都城的人派我来的。”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跟都城那人有联系?”恶霸天轻蔑摇头,坚决不信她所言。

      她无所谓耸耸肩,慢悠悠吐出三个字:

      “萧南雁。”

      恶霸天听到这三个字,脸色苍白,有些无力反驳:“怎,怎么可能?”见她始终一副淡然样子,并不想与他多言,他又有些相信,颤颤巍巍问道:

      “萧,萧大人让你来找我做,做什么?”

      她扬了扬眉梢,将桌上那把小刀转了转,然后缓缓将刀鞘卸下,拿出里面亮得反光的刀,朝着恶霸天做了一个捅人的姿势。

      看着后者惊吓得失声尖叫,连忙挪动肥胖身躯往后躲去,嘴里一个劲疯狂叫着不要。

      她淡淡收回小刀,肆意而笑,笑得有些冷漠:“这就怕了?萧大人怕你管不住嘴,所有让我……”

      “我不会说的,让萧,萧大人一定要保下我!”

      “急什么,咱俩聊聊呗。”
      “聊,聊什么。”

      “这批药萧大人送到都城,你能赚多少啊?若是行情好,我也想替萧大人种。”
      “这,这药材一般都是萧大人在打理,我都是负责赌庄。而且都城那贵人……”

      恶霸天话未说完,一只利箭破空袭来,精准插在恶霸天脑门正中间,血液丝丝冒出,后者脸上甚至没有痛苦之意,仍是维持着说话模样,缓缓向后倒下。

      她惊心怵目,连忙起身向箭刃方向望去,牢里黑压压让她看不清,她慌乱向床上跑去,伸手按住伤口,声音尖锐:

      “都城贵人是谁!快说!说啊!”

      恶霸天瞪着眼,脑门中间那把利箭之下,鲜血一股股流出,流过眼睛,滴在席上。她像是失了魂魄,一屁股摔坐在席上,无力摊开双手。

      看着双手之上鲜血,有些愣然,明明前一秒还鲜活存在的生命,下一秒就莫名其妙死在自己眼前。

      对!死在她眼前!她成了现场第一目击者,就算给她十张嘴,她也解释不清楚发生的事情。

      她立刻从床上爬下来,将双手在恶霸天身上擦了擦,眼看血迹擦去,迅速将桌上小刀装好转身向外跑去。

      她一人偷偷摸摸来牢中亲自审讯恶霸天,没有任何人证物证证明恶霸天不是死于她手,眼下唯有离开,才能为自己赢得机会查清楚是何人射箭杀死恶霸天。

      才转过身向门外跑了两步,就看见牢门之外一行人举着火把慢慢向她走来,她心猛地一沉,随即停下脚步,与对面那行人相望。

      为什么会那么巧?这边人才死,那边就有人来牢中。那么巧,让自己出现在这狱中。

      她咽了咽口水,强行压下心中惊惧,率先开口:“大人,我刚刚看见有人用箭杀了恶霸天。”

      没想到站在最前端的大人仅是皱皱眉,并未开口替她言说,而大人身后众人表情各一,明显对她所言之语持有怀疑态度。

      她微微握紧拳头,想要再次开口解释,谁料萧合惜先是开了口:“宋……主事,为何会在晚上独自出现在恶霸天牢中。”

      她眼底掀起波澜,看这情况,没有人愿意听她解释,仿佛大家心目中早就料定了一个结局,所以即便她再多言语解释,众人亦是难以相信。

      是何人将她陷于此般境地,她突然就笑出声来:“那自然是想要杀了他!”

      此话一出,就连大人都有些难以置信看向她:“吴主事一案,你宁可将吴主事交付大理寺审理处置,也不会枉顾律法亲自动手。”

      “是啊,吴主事罪有应得,可这恶霸天不是很明显背后有人保吗?不然为何偏偏在今日,都城来人传讯命令各位大人即刻遣返?”她满嘴讽刺,破罐子破摔,将心中不满尽数说出。

      “宋海意!”大人将手中火把递给身后人,疾步向她而来:“你胡说些什么?”

      看着大人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看她没有受伤后才如释重负缓了一口气,随后在众人目光中来到恶霸天面前,俯身细细检查恶霸天额间伤势。

      回头对宋海意扬了一下手,她目色疑惑,跟着走了过去,大人指了指恶霸天眉毛正中间箭尾:“拔下来。”

      她点头,上手将箭拔了出来,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巾,仔细擦干净后递给大人:“为什么不自己拔?”

      “脏。”

      她缄默,找不到什么话反驳,看着大人一手拿起箭,一手向江离阔招手:“阿离,火光。”后者里面举着火把靠近箭头。

      二人借着火光开始检查箭头材质与雕刻,她默默退向一边,想给二人地方检查,没想到这一动作让站在门口的几位官兵迅速拦住了出口。

      她朝萧合惜歪了歪头,后者朝着那几位官兵挥了挥手,看着官兵没有挡住门口,她讥讽一笑,真是过于刻意了。

      江离阔将火把移开,大人拿着箭望向众人:“人不是她杀的!我用尚书令一职担保。”

      随后将手中箭递给了萧合惜,后者接过箭看了一眼,脸上表情骤变,本是淡定自如顷刻间变得神情莫测,将箭再次递回大人:

      “此箭——是帝都之城官兵统一佩戴之箭!”

      宋海意听后眯了眯眼,这说明其一射杀恶霸天之人定是他所依仗的背后势力,其二他口中的都城贵人与萧南雁有着莫大关系。

      同是姓萧,很难不怀疑这箭是不是萧合惜所为。甚至她刚刚不过挪动脚步便引得萧合惜手下拦住大门,深怕自己跑掉。

      萧南雁与萧合惜之间到底有着什么关系?

      她有些警惕看向萧合惜,默默向后退两步,疑声质问:“萧将军可否认识一个叫萧南雁的人?”

      后者略微沉思后摇头:“并不认识,萧家亦没有此号人物。”

      江离阔上前:“宋海意你不能因为萧南雁姓萧就怀疑阿惜一家啊。”

      “随口问问罢了。”她早就猜到萧合惜答案,只是不死心想要再问一遍,天下萧姓之人颇多,若是单独以姓氏破案,确实牵强。

      她再次开口:“今夜我来是想打探出恶霸天背后之人,只不过什么都没问出来,恶霸天便死于利箭之下。”

      江离阔摸了摸下巴,随意追问了一句:“什么都没问出来?”

      “什么都没问出来。”她复答一遍。

      “都散了吧。”江离阔见没什么进展,两手向外驱赶,仿佛驱赶小鸡似的。

      “等等!”大人冷言。

      众人疑惑望之,只见他缓缓看向宋海意,面色有些动容,似是斟酌许久后才慢慢开口:“今日你在山中私自杀人,所杀之人虽是戴罪之身,但……仍需律法审判斩杀。”

      她听闻沉默,今日在山中手刃老虎确实是她冲动行事。那时她过于急躁,没有细细思量便提刀杀人。她之所以难得失控,正是因为深知阿芙蓉会酿成多大的祸端。

      “宋海意你……”江离阔有些不敢相信看着她,在城墙修葺一案中她有无数机会可以手刃吴主事,但她没有,她老老实实按照大安律法而来,遵守律法斩杀吴主事。

      没想到这次……

      她垂眸不语,尔后抬头看向众人,随后跪于地上:“我宋海意确实杀人了,不顾大安律法私自杀人,我甘愿领罚!”

      李舒隐低头瞧着勇于承认的她,挺直瘦杆身子,不卑不屈跪在地上,他有些无奈抚了抚眉心,她光明磊落不愿反驳,叫他有些拿不稳该如何做。

      “大人!罚吧!”宋海意再次抬头,目光坚定望向大人,任何人枉顾律法都罪有应得,她亦如此,无甚反驳。

      “来人,呈鞭!”大人幽幽叹口气,唤人拿来鞭子,鞭子在手中转了转,复而扬起手来朝她挥下一鞭。

      “得罪了!”

      话音与鞭子同时落下,她死死闭上眼感受着鞭子来身上抽打,只不过比她预想之中要好得多,像是持鞭之人刻意控制力道。

      她死死咬牙熬过三鞭,身上火辣辣一片疼痛。三鞭过后,大人甩开鞭子,附身扶住她摇摇欲坠身子,有些自责道:“宋海意,你如何?”

      她感受着身上密密麻麻又疼又痒,似如白蚁啃食溃烂肌肤,狠狠压下身体痛意,勉强勾起笑意安抚大人:“大人,我没事……”

      只是几日来回奔波,白日里又是几经干戈,身体早就乏累,若不是强大意志力驱使她来牢中套恶霸天的话,她或许早就昏睡过去了。

      如今又是受了罚,身子大不如从前精力充沛,脑中一片混沌,看着大人脸庞有些重影,她缓缓伸出手想要挥开那片重影,才举起手扬了一下,整个人便脱力倒下,一时间没了意识。

      “宋海意!”李舒隐看着脸色苍白得如敷了□□似的,心中慌乱,恨他自己刻板古套,让宋海意遭了此等罪。看着她无力倒下,昏死过去,不由大喊。

      即刻弯腰抱着她向外冲去,江离阔跟在身边吩咐着赵行简去找大夫,一行人跟在大人身后将她送至房间。

      大夫看过后吩咐药童前去膳房备药,自己则是在偏房候着,以防意外,看着几位官人严阵以待守着那昏迷之人,饶是诊治了无数人的大夫也有些局促紧张。

      众人见床上那人幽幽转醒,又瞧了一眼大人,复而纷纷退下,独留二人。

      “你怎么样?”大人有些不安问道。

      宋海意见众人退下,不顾身上鞭伤,执意掀开被子,身着里衣朝大人跪下,声音极少见含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与哀求:

      “大人!宋海意有一事相求!”

      李舒隐脸色不佳,他想拦住下跪的她,但她执拗下跪,他害怕拉扯之间再伤及她背上,只得茫然将手停在空中,有些自嘲:

      “你我之间,倒是生分!”

      他私以为二人历经种种,算得上含情不语,秘而不宣,没想到她始终只是把他当做……大人。

      “我曾在山中发现大片阿芙蓉,昨夜再次查看时竟一夜之间全数被连根拔起,整片花田尽数被捣毁。而那山洞之中,原本有着数百袋晒干的阿芙蓉,但是今日萧将军带兵围剿,竟是连一袋阿芙蓉都未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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