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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城墙修葺贪墨案-3 ...

  •   宋海意像是感受不到身体痛意,重复而机械地撞击着大门,一遍又一遍嘶吼着。

      直到门外的壮汉回复她:“别喊了,大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她只得用嘶哑的声音求救:“屋里的人晕倒了,快去喊大夫。”

      过了许久,一个壮汉才耀武扬威地踹开门走了进来,门后的宋海意一个不慎被踹倒在地。
      那壮汉看着屋内二人,一人满脸灰尘摔倒在地罔知所措,一人满脸通红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壮汉越过宋海意来到王威面前,随意看了看,重新又唤了个人进来:“阿武,大人说的另一个不用管他死活,是不是这个?”说完用脚踹了踹王威的头。

      被唤阿武的那个人看了眼王威,又看了一眼宋海意,点了点头对后者道:“本来就是只捉你一人,捉他只是顺手的事,死了倒也省事儿。”说完又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才离开。

      她看了一眼不停喉鸣的王威,心中明白外面的人不会为他叫大夫来,如今只能靠她自己带着王威出去找大夫。

      她不顾陈旧地面上厚重灰尘,又滚又爬快速地来到王威身边:“王大哥,你怎么样?”看着闭着眼,说不出话来的王威,她回头窥了一眼刚刚发现的漏洞。

      转身向它挪去,谁料王威意识模糊地拽住了她的衣尾,她扯回衣角,执拗而郑重道:“王大哥,等我带你出去。”

      是她连累王威面临生死危险,她一定要带他出去。

      费了十足劲儿才来到那可破之处,这木屋古朴而老旧,窗棂上方那块木头无数只白蚁爬来爬去,这根木头内部怕是早就被掏空,只要卸了这根木头,便可从借窗口而逃。

      双手双脚被束缚的她要如何不动声色卸掉一根朽木?

      她想起今日早上送饭那人,为了方便吃饭,给自己解了绑,心中一个计划油然而生。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她目光期许地一直盯着门。终于有个男子打开门,端了俩碗饭再次甩在地上,又如早上那般为自己解绑。

      她早就收回期盼目光,转而换上她最为擅长的狗腿一面,脸上客客气气笑着:“劳烦这位小哥送饭了,不知道兄弟伙们吃了没有?”

      守着她吃饭的那男子奇怪地瞥了她一眼:“吃你的饭吧。”
      她笑了笑并不打算放弃,看他起码有良心给自己解绑吃饭,应该不是个狠毒之人:

      “这位小哥您一看就面带佛光,定是个善良的人,一定是被逼着做这害人的勾当吧。”
      “你……赶紧吃饭。”男子被说得有些窘迫,转过身背对着她。

      她微微眯眼,眼底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精光,嘴角上扬,就是此刻——
      将手中陶瓷饭碗使劲砸向地面,瓷碗应声而碎,在男子转过身之际迅速捡起地上的碎片放在脖子上。

      男子顿时慌乱,生怕她下一秒自寻短见,连忙大喊大叫唤着门外之人。
      一切都在她势在必得的算计中,今早听那二人言语,吴主事在大人尚未定案前是万万不敢动自己的,但这群人也不会管王威的死活。

      唯有自己以死相逼方可救王威于危难之际。

      今早那二人脚步慌张地跑了进来,看着宋海意拿着一片碎碗片紧紧压在脖子上,想起大人的再三叮嘱,顿时有些慌乱:“你想干什么?”

      “找大夫,给我兄弟看病,不然我就死!”

      她看着二人依然一副犹豫不决样子,眉间染上一股不耐烦,心中一股狠意翻滚,手中的碎碗片又加重了几分,丝丝血液缓缓流出,顺着脖子曲线流在早已蹭了灰的衣领处。

      “去!我们马上叫大夫。”为首那男子原以为仅是恐吓,没想到此人当真对自己那么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救她兄弟。

      对立两方的人皆是如临大敌,毫不松懈。直到一位拿着药箱的大夫被俩个手下架着而来,她才如重释放将碎碗片拿开一点距离,但仍不放心地盯着这帮人,恐有意外诞生。

      “大夫,请您看看我兄弟他如何了?”她架着碎片,缓缓向大夫走去。那大夫见着阵势,连忙小跑到王威面前,打开药箱为其诊治。

      过了半会儿,大夫才缓了一口气安抚着宋海意:“你这兄弟感染了风寒,看这样子应该是有些时日了,不然他这体质不会到这一步。”

      她看着大夫执笔写了个方子递给她,一时之间没有动弹:“拿给他们,马上去煎药。”大夫只好又将手中药方转手递给了那帮人。

      她心中微沉,一股苦意如狂饮十坛未发酵好的女儿红,带着浓重苦味强势席卷一空,空留那泛着苦口的回甘。

      原本王威身子就染了风寒,而她于昨夜还使唤他帮助自己,一次又一次盛着冰寒之水,尔后又无棉被披盖,冷然睡了一宿。

      她不仅连累他被困此处,还连累他风寒加重。

      不知过了多久,日光开始薄弱,门外凉风习习。终于等到送药的人来了,她心中轻松了一分。

      “现在可以放下了吧?”为首那男子用眼神瞅了瞅她手中的碎片。
      她得寸进尺将碎片又靠近一分:“你们都出去,我要亲手为我兄弟喝药。”

      “你!”
      “你们可以一直在门外守着,反正你们人多,我带个病人更跑不了,而我可以照顾我兄弟。大家各退一步,如何?”

      为首那二人低头耳语一番后,威胁地瞪了她一眼,随后挥手后退,关上了门。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忽地摔坐在地上,手也毫无知觉地垂下,那带有血渍的碎片摔落在指尖。

      她早已是强弩之末,手一直架在脖子上早就僵硬如石,背后亦是冒出阵阵冷汗,她一个现代人,何时遇到过这种真枪实弹的对抗。

      待身体能受控制后,用着依然有些僵硬的手抬起了药碗,细细喂在王威嘴中,喂完后又将其放在柱子旁好生靠着。

      找来墙角散落稻草铺在他身上,又伸摸了摸他的头,见温度没有今早那般滚烫,当下也是放下久久悬吊着的那颗心。

      不知何时月色悄然而至,借着月光看着王威紧皱的眉头缓缓变平,她终于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

      又来到被白蚁啃食的那根木头面前,借着胁迫之势,如今她双手双脚已然自由,想要不动声色卸下这根木头轻而易举。

      仔细研究了一下窗棂、朽木、窗户构造。朽木在上方,朽木下方为横置窗子,可分为上下俩个结构,窗子上部分可以推出支起,而下部分则可以摘下。

      窗子依附于建筑,若是卸下朽木,那下方窗子没了依附便会怦然倒下,这动静势必吸引到门口把守之人。

      得想个万全之策卸掉朽木,朽木一卸,窗子一松,便可摘下窗子下部分,翻窗而逃。

      她瞅屋内上上下下扫视一圈,一个绝妙之计产生。她在满是灰尘的席下找到一个弯钩,应该是以前住在这屋主人用来勾肉晾晒的,上面还残留些风干了的肉脯。

      她将弯钩一头挂在窗子上部分,一头挂在旁边木头上,然后垫着脚轻轻敲了敲朽木两头斜对角,朽木应声松动。

      随后用怀里的碎碗片在朽木俩头撬了几下,最后才上下轻轻一敲,小心翼翼拿下朽木。

      又快速撬动窗子下部分,轻手轻脚摘下下部分窗木。晚风带着成功的喜报从打开的洞口吹进来,她终于松开了一直紧绷的背。

      小跑到王威面前将他摇醒,看他双眼朦胧,再次用手背摸了摸他的额头,烧是退了些,现在只是有些低烧罢了。

      “能走吗?”她还是有些担忧看着王威,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王威风寒在身,行动起来难免有些吃力。

      “走?”语气充满不可思议。
      她指了指被自己撬开的窗口,用食指放在唇边暗示他不要说话。

      王威满是惊讶,他不知道自己昏睡这段时间宋海意干了什么,竟硬生生撬开了一个窗口,想着马上可以桃之夭夭,身体也有些轻盈起来,他激动地点了点头:“能。”

      宋海意立马为他解开双手双脚,搀扶着他来到窗口,虽说这窗口略微有些狭小,但也能勉强通过一人。

      她推着王威走在前面,暗示他先翻出去,王威皱着眉摇头,执意不肯,她难得严肃起来:“性命攸关,不是你我推搡客气的时候!”

      见王威愣了一下,顺从地借着窗口翻出去,她摸了摸怀中的碎碗片,毫不犹豫跟在王威身后翻了出去。

      跟着墙根绕道屋后,借着遮掩看见门口守卫比昨夜多了几个,不由得皱起眉头回头:“还有力气吗?抢俩件衣服混出去。”

      见王威点了点头,拉着他躲在一处谷草堆后伺机而动,不多久俩个手下解开裤腰带来到这边解手。

      二人相视,默契动手,王威毕竟是一个长期干苦力活的人,虽然带病,但这手劲儿劈晕一个人不在话下,而她则是拾起一块石头死死砸向守卫。

      轻轻拖在谷草堆后,二人迅速换上衣服,带上面巾,装作来回巡逻般大摇大摆走着,来到大院门口。

      就在二人正打算推开门出去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两个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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