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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少詹府邸翻修案-7 ...

  •   她惊讶看了眼李舒隐,这默契是越来越好了啊。

      当下立马冷喝:“赵芳,你儿子是死于老爷之手。”
      那疯女人随即不动,愣了一会儿向二人方向冲过来:“你胡说,你胡说。”

      她立马躲在李舒隐背后,好在李舒隐伸手制止了疯女人:“你若想知道事情真相便不必再继续装疯。”
      疯女人缓缓放弃反抗,跌坐在地面上抽泣了起来:“是他,我一直都知道是老爷干的。”

      宋海意绕过李舒隐来到疯女人面前:“我们会帮你的,只要你告诉我们事情原委,我承诺必定让你重见天日,过上寻常百姓家日子。”

      那疯女人听后没有半点高兴,反而苍凉大笑:“我原本是江南歌姬,受老爷宠幸得以赎身进了这院做了姨娘,本来恩爱两不疑,哪知老爷每日给我喝的安胎药竟是慢性毒药,叫我儿死于胎中。被我发现之后,我大哭大闹,他就告诉别人我得了失心疯,借着这由头将我关了起来。”

      二人听后唏嘘不已,李舒隐好奇看向赵姨娘:“你住进这院子里时,院外那俩棵树就在了吗?”
      赵姨娘不明白好好的怎么扯到院外树上面去了,当下也有些懵懵:“是,住进这院里便有的。”

      李舒隐见此回头望向宋海意,宋海意亦是明了,这少詹事从一开始便想利用赵姨娘腹中之子做文章,可谓是没有半点情意。

      她叹了叹气,拍了拍赵姨娘的背安抚道:“姨娘不必忧心,当下应该收拾心情准备去过自己的日子。”
      她的安慰并不起作用,寂静黑夜里传来一声幽幽叹息。

      二人走出屋来,她看着赵姨娘那悲伤双眼,一时也有些难受,天下男子多是薄情寡义之辈。
      李舒隐见她眼底倜然,不知作何安慰,只得轻声:“走了。”

      宋海意听后立马狗腿地拉着他的衣袖,厚颜无耻道:“大人,飞飞~”
      他眉间一抽,看着她男子装扮对着自己喜笑颜开,说着娇滴滴话语,一时竟有些想把她打晕的冲动。

      “闭嘴。”

      宋海意立马捂嘴对着他扑哧扑哧眨着大眼睛。

      离开少詹事府后随即来到都堂,宋海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反观李舒隐则是高高在上站在书房内,望着极力缩成一团的宋海意,想起之前手中之感,以及脸上那一巴掌,有些难以琢磨道:“为何女扮男装混在工部?受何人指使?”

      宋海意心中直呼冤枉,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泥水匠能受何人指使,也太高看她了:“小的,小的本名宋海芸,宋海意是小的亲生哥哥,他......他无端在工部失踪,为查明真相,小的借用哥哥身份混进工部干活。”

      眼下唯有此套半真半假说辞才能唬住大人,若是他派人调查,真假参半,留有余地,亦能留住一命。

      她微微抬起头,暗暗打量着他的表情,恐他不信这套说辞,立马补上一句:“小的所言若是有半分造假,小的愿……愿……”

      以死谢罪未免太狠毒了些,这狠话若是应真,那……

      “小的愿……愿一生吃素。”

      “……”李舒隐听她这话,不由冷笑出声,普天之下也就她能说出这番不要脸皮之话:“本官自会查明,你虽事出有因,但欺骗朝廷官员一罪属实,本官罚你……”

      “别打屁股!求大人别打我屁股!”宋海意看电视,古代人犯错动不动就是杖责,那屁股打得开花,让她十分恐惧杖责。

      李舒隐听后震惊于一女子竟能说出如此没皮没脸之话,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怼。良久以后才道:“念你聪慧过人为本官出谋划策,功可抵罪。但罚也是要罚,我朝律法不容挑战,罚你一月工钱。”

      “啊……罚钱啊,那还不如打我屁股。”宋海意听闻是罚工资,立马焉了下去。

      “还不滚出去?”

      “哦。”她撇嘴站了起来表示对此不满,看他坐在桌前翻着信笺:“大人不睡吗?”

      没等来他的回答,却等来他凉嗖嗖一眼。她立马赔笑,转身向书房外走去。

      “等等。”

      “怎么了大人?还有什么我能替你分忧的吗?”她立马殷勤回首。
      李舒隐只是皱着眉别有深意问道:“你在工部睡哪里?”

      她一脸莫名,还能睡哪里:“大通铺啊,大人要一起?”
      李舒隐听她满口胡言,耳根竟有些泛红,咳嗽俩声大唤:“韩知徐。”

      只见韩侍郎从门口进来躬身请安。

      “给她安排一间房,日后从工部搬过来住。”韩知徐听后有些惊讶望着李舒隐,又有些奇怪望着宋海意。大人对这泥水匠未免过于关心了……

      “还不快去?”
      “下官立刻安排。”

      跟在韩知徐身后的宋海意纳闷问道:“大人他很喜欢晚上办公?他不睡觉的吗?”
      “大人睡眠不好,夜里不太好睡,索性办公了。”
      “不去找医官看看?”
      “心疾所致,药石无医。”
      “哦……”

      见韩知徐安排厢房去了,她独自一人负手而立,抬头仰望无尽黑夜,如今身份暴露,若那狗官查出哥哥真实死因,想必自己也活不到手刃狗官的那一刻。

      无尽黑暗中,她独自立于园中,像是谋求黑夜庇护,又像是撕裂黑暗求见光明,一步一差,转念之间。

      园中竹影错错,传来一声迷茫之音:

      身在园中,要如何才能活下去?

      回答她的只有漫漫长夜沉睡的阶柳庭花。

      宋海意一大早便醒了,连忙穿衣赶往工部,途径花海见李舒隐拿着一卷卷轴在石桌面前垂眸细读。

      不得不感叹这古人的好体能,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不过她可没时间欣赏他这风姿,若是去城墙晚了,还得受那吴主事谩骂。

      “宋海意。”一声呼喊打断了她急三火四的小跑。
      她只得停下脚步,隔着花草,大声喊道:“大人有事下午说,小的还要赶去和水泥。”说完便不顾李舒隐,急匆匆跑了起来。

      没办法,又是卑微泥水匠打破工的一天。看来得想办法升官啊,不然天天不是和水泥就是翻修府苑,忙都得忙死。

      等到好不容易跑到城墙之下,发现只有寥寥数几之人。她一脸郁然走到王威面前:“今天怎么没什么人?”

      王威见她一脸茫然,放下手中器具耐心解释:“昨个儿下午城墙修葺就算完工了,今早儿大伙来收拾东西,本想着晚上告诉你的,但昨晚……海意你昨晚去哪儿了?”

      “昨晚在尚书省干活。”她一脸愤愤不平,李舒隐是工部的老大,他肯定知道城墙修葺于昨晚完工,看着自己满头大汗跑来,也不阻止自己,叫她白白跑一趟。

      拍了拍王威的肩:“走了,去尚书省干活去了。”说完便又急匆匆往尚书省跑去,她得找李舒隐说理去。

      等到了尚书省后又是一通好找才在一亭子里找到身穿紫衣官袍的李舒隐,还没等她开口,李舒隐就心平气定说道:“本官可是提醒了你的,奈何你不给本官说话的机会。”

      宋海意想起他大早上莫名其妙喊了自己一声,谁知道他要干什么,当时匆忙,他又慢吞,她只得先走一步。

      她没好气坐在他对面,看着桌上摆有几碟零嘴,伸出了手想要拿起来吃,又想起眼前这个人冷酷无情,不得不悻悻放下了手,装作若无其事摸了摸头发。

      看着卷轴的李舒隐分心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吃吧,韩知徐为你准备的。”

      她一听,喜笑颜开拿起一块糕点往嘴里塞,还不忘感谢一句:“韩侍郎人真好。”话尽,没注意到李舒隐那倏然暗下去的眸子。

      “少詹事府苑已着手翻修,你若是无事便去监管。”说完变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令放在了宋海意面前。

      她刚把玉令揣进怀中,嘴中糕点还未吞咽,便听见韩知徐喜出望外之音:“二姐姐,你怎地来了?”

      寻声遥望,只见一官家女子身着浅粉娥黛裙,一足一步,朱钗稳当,端庄大气,温婉贤惠。直叫她看了晃了神去,喃喃疑问:“这是刚刚下凡的仙女吗?”

      那女子听闻,掩嘴轻笑,带着几丝打趣:“这位便是七郎时时提起的小宋兄弟吧,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

      她听着一表人才四字,有些局促移着脚步,韩知徐上前解围:“这是我阿姐,韩知语。”

      见韩知语对她微微颔首示意后,向大人方向轻轻施礼:“韩二见过大人。”大人放下手中卷轴,示意她不必多礼后,朝后方屋檐上方轻言:“阿简,过来。”

      她看了一眼韩知语,立马弯腰行礼:“工部泥水匠宋海意见过韩二姑娘。”

      “小宋兄弟客气了,我在府中亲自做了些酥饼,想着大家在工部繁忙,特意送了些酥饼过来。”韩知语言后,便从身后两个丫鬟手中取过两个食盒,轻轻打开,将里面令人垂涎欲滴的酥饼拿了出来。

      分别放在石桌上后,朝大伙浅浅一笑,而那眼神却有意无意向赵行简望去,呆头呆脑的赵行简却是低头拿了一块酥饼放在鼻尖轻嗅一会儿,复尔放入嘴中咀嚼,不时冒出一句话:“谢谢韩二姑娘酥饼。”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宋海意挑挑眉,这韩二姑娘可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随意拿起一块酥饼便拽着大人打算离去。

      嘴里叼着酥饼,另一只手在衣服里摸了摸,摸到怀中的玉牌,还带有李舒隐身上一丝温度,叫宋海意一时有些怪异之感爬上心头。

      “另外,韩知徐为你准备几套……衣服放在你屋内了。”随之离去的大人,看她一脸小人得志之态,有些宠溺盯着她。

      宋海意一听,不仅升官,还有新衣服穿,这大腿果然没抱错,立刻双手合十对李舒隐表示感谢:“多谢尚书大人,多谢韩侍郎。”
      也不等李舒隐说上什么,就转身回了房。

      “这……韩侍郎准备的也未免太充分了些。”宋海意小拇指勾起一片裹胸,面上青一阵红一阵。
      当下也顾不及那么多换了身干净衣服便笑着去了少詹事府。

      韩知徐看着兴冲冲出门的宋海意,一脸担忧望着李舒隐:“大人放心宋工匠一人办事?”

      “她若有本事,自会解决兰园一事。”李舒隐双手背在身后,胸有成竹道:“更何况我已派赵行简暗中跟着她。”

      韩知徐有些惊讶,大人竟派自己的贴身护卫赵行简保护这宋工匠。
      可昨夜他受大人吩咐查阅过宋工匠,并未发现此人有何问题。
      大人这是……

      宋海意看着这晴朗的天气,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甩出玉令,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去,看着工匠们一直忙碌,当下也是收回那副狐假虎威,帮着工匠们一起干活。

      这帮工匠是刘主事手下的,并不认识她,看着她挽起袖子与他们一起干活,一时有些紧张。

      宋海意看出大家眼底的慌张,只得自爆身份:“我是吴主事手下工匠,人手不够来帮忙的。”

      这群人见她没有扯高气扬姿态,反而与大家一共干活,心底对她也是自然许多。
      一旁年轻的小伙突然捂住眼恼气道:“什么东西刺到我眼睛了。”

      宋海意连忙放下手中工具,上前看了看,所幸只是红了眼,并无大碍。
      她站在年轻小伙的位置,模仿着他刚刚弯腰干活的位置,抬眼望去,一处墙壁上有一反光物件。

      当下疑惑问道府内仆役:“那是什么?”
      仆役转头望去,一脸坦然:“那是老爷民间淘的宝贝,说是彰显气贵。”
      她听后冷笑一下,彰不彰显气贵不知道,但一定能彰显鬼气。

      她迅速立在原地,伸手比划反光物与屋子的角度。昨日前来考察是阴天,日照不足,所以当时没有发现这点。

      而今日阳光明媚,光照强度达到反光条件,阳光利用墙上反光物折射进入室内。

      风水上来讲这是血盆照镜,也就是传说中的反光煞。久居此屋之人被煞气附身,易精神错乱,身体不适。

      抛开风水二字,若是屋内被反射区放置易燃物件,比如针线纸屑等物,若是阳光强烈,易发生火灾。

      她眯了眯眼,这少詹事府处处利用风水二字做文章到底是所谋何事?

      朱雀狱,鬼胎房,反光煞。

      这背后到底是何人想置少詹事于死地?
      少詹事是太子殿下的人,那么极有可能是太子殿下对家所为。

      她立马叫工匠将那反光物砸下来,一旁的仆役尖声大叫:“那是老爷最爱的琉璃镜,不可毁掉啊,不可……”

      听这急切呼叫声,工匠一时不知如何做,踌躇不前。

      宋海意冷眼旁观,毋庸置疑道:

      “砸!”
      “砸。”

      另一声清列之音从宋海意背后传来,她回头望去,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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