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十年》佳颜255

8、又是一年

　　2014年元旦，不出意外地在开会中度过。
　　快到年底了，企业年会的节目编排、教师商演安排等，都是这个月的重点工作，陈校长在会议上强调着工作方向，而具体实施，就落在教学部和教务部身上。团体舞蹈一直是这一时段的热门，舞蹈老师恨不能一人带两个团体的课程，而其他老师则只有三到四场的商演，一场演出只有200元的演出费。楚涵想起自己去年这个时候，宝儿天天加班上课，自己天天闲着，除了参加了三场商演挣了600元钱，就只能到艺考部帮忙。她想，既然舞蹈能够短期速成一支成品舞，那么乐器类的能不能也开一个短期速成的成品曲班呢？王楚涵找到市场部刘经理了解情况。
　　“虽然年会上去跳舞的很多是零基础，甚至有男领导跳小天鹅，但是这样才有反差，才有欢乐的气息，所以舞蹈只要跳完就行，跳得不好也没有关系。而乐器表演，表演得好与坏观众并不能辨别，节目还没有记忆点，零基础的人更不愿意表演。在年会上表演乐器的，一般都是有一定基础的，但是表演的现场效果并不理想。你想想咱们自己的老师在别人年会上的表演，真正好好欣赏的有几个观众？”
　　“如果我们把招生对象定在有一定基础，想在年会上表演节目的人呢？”
　　“这样的员工不多啊，有基础的肯定有，但是有基础的人为什么不自己练习呢，何必要报个班？”
　　“有基础的人，也需要老师指导啊。反正乐器老师都闲着呢，要不，咱们先做个宣传报试一下，万一有人需要呢，我们也可以提供一条学习途径啊。”
　　“这个我怎么跟美工描述啊？”
　　“没事，我来跟美工沟通，先把宣传报做出来，麻烦你们做下推广。”
　　“做推广倒不麻烦，不过联系电话留你的，我怕只咨询不报名，耽误我做其他事。”
　　“好的，放心，不给你添其他麻烦，而且，如果招到生，业绩还算你的。”

　　楚涵去找美工，做了宣传报，也按照市场部的要求把联系方式改成了自己的。果然，不出市场部的预料，一天接了三个电话，都是只咨询没报名，不是嫌价格高了，就是说再考虑下。第二天，还接到电话，问有没有练功房出租，怕自己在家练琴扰民。最后，电话里还是约了一个叫高云阳的女生来咨询。
　　“你好，请问是王老师吗？”背着斜挎包的女生问楚涵。
　　“是的，你好云阳。”楚涵把高云阳带到了咨询室，“从公司过来远不远啊？”
　　“公司不远，就在斜对面，走过来十几分钟就到了。”
　　“虽然屋子里有暖气，但是外面还是挺冷的，您还走了那么久啊？赶紧喝点水暖和暖和。”
　　“好的，谢谢。”
　　等高云阳喝完水暖和了一会，开始直奔主题，咨询楚涵成品曲班的事情。
　　“我小时候学过4年古筝，后来就没学了。公司年会，我朋友偷偷给我报了个节目，我寻思我都那么久没弹了，这可怎么好。”
　　“您是有基础的，只是很久没有弹了而已。您朋友估计是太想看到您在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了。”
　　“唉，我就不该告诉她我会弹古筝。”
　　“您最后不是还是同意表演了吗，说明您本身也很想弹琴，也很想证明自己啊。”
　　“我确实是想表演，主要是公司里有我喜欢的人，但是我又怕，万一弹错了多丢人啊。”
　　“原来是为了爱情啊。别那么不自信，您就挑自己弹的最好的表演，小问题什么的，找个老师帮您调整呗。”
　　“我已经没有能完整弹下来的曲子了。”
　　“那也不要紧，找一首好弹的曲子练习练习，表演节目是没问题的。”
　　“我其实想弹《十面埋伏》，但是按照我的水平，我估计只能弹个《渔舟唱晚》了。”
　　“《渔舟唱晚》温柔一点，《十面埋伏》更考验技术一些，这两首曲子，我们这边都有曲谱，您要不要试一下？”
　　“好啊，我正好试一下还能记得多少。”
　　“来，我带你到练功房。”
　　王楚涵带着高云阳来到练功房，掀开遮住的练习古筝，找到曲谱给了高云阳，高云阳开始弹《渔舟唱晚》。看得出，这应该是之前学古筝的时候拼命练习的曲子，虽然节奏稍微慢一点，偶尔有错音，但是是能够完整弹完的。再弹《十面埋伏》，节奏就开始频频出错，气势上弱了不少。
　　“您要表演节目里，在家里有时间练习吗？”
　　“在家里只能练一小会，不然会吵到邻居。”
　　“如果您有时间练习的话，我建议您可以把《十面埋伏》作为表演曲目；如果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每天练一会，把《渔舟唱晚》弹熟练。”
　　“我想弹《十面埋伏》，弹得好的话，一定可以吸引那个男生的目光。”高云阳又害羞又期待地说。
　　“哎呀，果然是个小女生啊。”
　　“我怎么样才能把这个曲子弹好呢？”
　　“你前半部分弹得都还可以，后半部分节奏快的地方稍微吃力些。练习的时候可以从后往前练，先把难的那部分练好，再练整首曲子。”
　　“你们这边的老师会教我怎么弹吗？”
　　“你是有基础的，我建议你先自己练习2天，然后再让老师指导，这样效率更高一些。”
　　“可是我在家里没那么多可以练习的时间。”
　　“可以来我们这里啊，我们这里有小的隔音练习室，你下了班之后可以来练习。不过这个是要收费的。”
　　“我总共要练习几天呢？”
　　“离你们年会还有13天，我觉得你至少要练习一周的时间吧，等都弹熟练了，再在家里每天练习几遍。”
　　“嗯，差不多，中间还要老师指导一下。”
　　“练习两天之后再指导，然后根据老师提出的意见做修改。”
　　“那我如果在你们这里练习一周，每天1.5小时，再请老师指导一次，总共怎么收费呢？”
　　“我来算一下。练习室是45元/时，老师一对一指导是420元/时。您总共练习10.5小时，老师一对一指导1小时，总共890元。我的折扣权限是85折，打过折是756元。您可以自己带乐器，如果用我们的乐器，需交500元押金。”
　　“打过折是756元？能不能把零头都抹掉啊，700块钱行不行？”
　　“您的总价只有700多啊，再去掉五十多块钱，就相当于又加了一折啊，我真没有这个权限了，我最多再给您减掉6元，收您750元。”
　　“练习室空着也是浪费，租给我你们还能赚点租金不是挺好的吗？便宜50元，划下来一天才8块钱，你们也不会因为这8块钱赚不到钱啊。”
　　“一天8块钱确实不多，还不够买一杯奶茶呢，如果您今天能定下来，我可以去给您申请一下。”
　　“能定，你去申请吧。”
　　“好的，我来给校长发个信息。”
　　王楚涵拿起手机，给李宝儿发了条微信：“在那边怎么样啊？吃饭了没？晚一点找你聊一会。”
　　李宝儿回：“吃过了，在看电视呢。”
　　王楚涵发：“好，大概半小时后再找你。”
　　发完信息，王楚涵跟高云阳说：“校长回信息了，说85折是最低的折扣，不能再减了，但是这么冷的天，可以给您报销个回家的打车费50元，您这边直接付700元就可以了。”
　　高云阳说：“我就知道问题不大嘛。”
　　“您这边是怎么支付呢？微信、支付宝还是刷卡？”
　　“刷卡吧。”
　　“好的，我去拿pos机。”
　　高云阳付过费，王楚涵给她填好协议，送她出门，然后给李宝儿打电话。
　　“怎么这么早就吃过饭了啊？”
　　“我男朋友晚上要加班，特意回来先陪我一起吃饭。”
　　“你男朋友平时加班多吗？”
　　“多，每周要加班四五天。”
　　“那还有时间陪你吗？”
　　“有啊，他不加班的时候都陪我啊。”
　　“幸福的小女人，真羡慕你啊。”
　　“你也赶紧找个男朋友啊。”
　　“我不行，我对男人没兴趣。”
　　“等你遇到了就不这么说了。”
　　“不说了，我先回宿舍了，最近忙死了。”
　　“行，你赶紧回去吧，等我有时间去北京看你。”
　　“等你有时间，还不如等我有时间呢。”
　　“行，你赶紧回去吧，那么冷，还那么晚了，别赶不上公交车。”
　　在公交车上，王楚涵给刘经理发个信息：“招生古筝一对一1人，7天练习室+1小时一对一，收费700元。”
　　刘经理回复：“不错，继续加油。”
　　700元的业绩，对刘经理来说几乎是最小的单子了，也就没放心上，但是对楚涵来说，却是自己独立谈下的第一单，这给了楚涵不少信心。
　　结果，到年前，这个课程，还是以700元的业绩惨淡收场。
　　忙完了年前的课程，也就忙完这一年的工作。1月27日，公司放假，楚涵拖着行李箱，和去年一样用一张卧铺票，从北京回到了兰县。

　　1月份，楚涵的工资总额8700元，年终奖6800元，共计15500元。到一月底，楚涵的银行卡余额，共计850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