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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陆长洲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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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后的工作,和过年前一样,风轻云淡,没有热情。兴趣班的课基本都在周末,楚涵平时就帮忙招生,争取参加商演多挣点钱。宝儿对商演没兴趣,但是对招生兴趣强烈,无论是发传单,还是电话咨询,她都热情满满。
各个学校的艺考陆续结束,陆长洲也慢慢不忙了。
“王老师,我最近不加班了,晚上一起回去吧?”
“好的,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忙了吧?”
“是的,艺考差不多结束了,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真好,不像我,除了暑假,就没有忙的时候。”
“学琵琶的确实不多,你还会其他的吗,可以多代一门课啊。”
“我只会琵琶。”楚涵低下头。
“没事,我记得你是学人力资源的,而且我看你最近也在帮忙招生,可以试一下转行政岗或者咨询岗呢?”
“其实我对招生没有兴趣。”
“那就好好做你的琵琶老师也不错啊,你可是咱们学校唯一一个兴趣班的琵琶老师啊,学员从小朋友到成人,算是兴趣班里年龄跨度最大的了吧。”
陆长洲说完之后,楚涵没有再说话,这几句话虽然是客套话,但是却在楚涵心上深深地扎了一道针。
人力资源专业的毕业生,没有找到人力相关工作,却靠着小时候被迫学习的艺术讨口饭吃。除了琵琶,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不像陆长洲那么专业,不像李宝儿那么热情,所以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就为了在这个培训学校里教琵琶?
楚涵约小文一起吃饭。
“小文,我是不是咱们学校里课最少的老师啊?”
“也不是啊,咱们就你一个琵琶老师,兴趣班的课都是你上,课时不算少啊。”
“但是我一周就只有两天的课,不算少吗?”
“整体不算多,学琵琶的学员确实不算多。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了?”
“咱们学校有其他我适合的岗位吗,我想转岗。课时量不多,工资好低。”
“那你想转什么岗?我给你看看缺不缺人。”
“我也不知道什么岗合适,我是学人力的,但是没有做过人力的工作。除了琵琶,我也不会其他的了。唉。”楚涵又叹了口气。
“咱们学校人力的工作不多,就是招聘、安排面试、安排宿舍、统计课时、做工资表、买五险一金、离职结算,都是最基础的工作,就是稍微有点繁琐。”
“那不行,你是人事,我转岗去做人事,那你做什么?”楚涵惊呼。
“我可能很快就辞职了。”小文低下头吃了一口饭。
“怎么了?不是工作的挺好的吗,怎么要辞职了?”楚涵惊呼。
“过年的时候在家里相亲,认识了一个男孩,还不错,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可能就回去跟他结婚了。”小文低着头没有抬起来。
“结了婚也可以继续工作啊,为什么要辞职呢?”
“在我们老家,结了婚就要跟男方在一起,他在上海,我在北京,两地的话会被笑话的。”
“那你可以不选择他啊,找一个也在北京上班的。”
“我爸妈对他挺满意的,没有不结婚的理由。”
“那你对他满意吗?”
“我,还行吧,不反感。”
楚涵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约小文出来,是为了了解一下公司的岗位空缺,结果,却知道了小文要结婚、要辞职的消息。
“等我辞职了,我就跟公司推荐你来做人事哈。”小文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笑着跟楚涵说话。
“那不行,工资低的话我可是不会干的哦。”
“工资和你差不多。”
“那不行,我转岗要转到一个工资高的岗位上,差不多的话,我就不转了。”楚涵假装生气地缓解着气氛。
“偷偷跟你说个事,学校准备在天津开个分校,你可以考虑去天津做教务总监。”
“还总监,就我这水平,做个专员都够呛。”
“试一下吧,万一可以呢。”
“行吧,先吃饭,都要凉了。”
吃饭的时候,楚涵表现的是什么都不在乎,可是晚上躺在床上,却在反复思考小文说的话。自己如果主动申请到天津帮助筹备新校区,会不会有更大的发展呢?
周五例会上,陈校长果然提出准备在天津筹备分校,并且同时宣布任命陆长洲为分校校长,全权负责分校的前期筹备工作,并号召大家积极支援分校的建设。
“陆长洲是校长?这个陆长洲,藏得还够深的,一直没提过。”楚涵心想。
会议结束后,大家都在讨论天津分校的事,宝儿拉着楚涵:“楚涵,你去不去天津?”
“我……我还不确定,你要去吗?”
“我想去哎,我想看看分校是怎么筹备的。”宝儿一脸期待地说。
“那我想一下吧,你去的话,我也想和你一起去。”
下班后,陆长洲和王楚涵一起坐公交车回宿舍。
“陆校长,怎么这么大事都不提前说啊?”楚涵问。
“我也是上周才接到的通知,之前我也不知道。”
“那为什么是让你做校长啊?”
“可能是因为我之前做过副校长,对这个流程比较熟悉吧。”
“这么厉害啊,恭喜恭喜。”
“那你愿意去天津帮我吗?”陆长洲问。
“我没做过这些,能行吗?”
“有我在呢,你不用怕。”
听到这句话,王楚涵警觉地看了一眼陆长洲,陆长洲温柔的眼神立刻吓了楚涵一跳。果然,在这几个月的相处中,陆长洲开始对王楚涵萌生好感。因为王楚涵住宿舍,所以陆长洲才没有租房子;因为王楚涵坐公交,所以陆长洲才在下班后一次次地陪楚涵坐公交。
“我……我可能不太合适,我还是比较喜欢北京。李宝儿想去,你可以去问问她。”楚涵有点慌。她是有点喜欢陆长洲的,但是突如其来的暧昧让她措手不及,于是,她选择了拒绝。
第二天上班,楚涵没有等长洲,自己先走了。
她告诉小文和李宝儿,自己就留在北京,不去天津了。
“那我也不去了吧。”李宝儿说:“我还是挺想和你们在一起的。”
“可是,我也快要辞职了。”小文说。
“啊?”宝儿惊呼:“你为什么要辞职啊?”
“我要回家结婚了。”
“为什么结婚要回家啊?结过婚也能继续来上班啊?”宝儿问出了和楚涵相同的问题。
“他在上海,结过婚我要和他一起去上海了。”
“不管怎样,还是要先恭喜你。”宝儿说:“那我到底要不要去天津啊?”
“我觉得分校现在未必是个良机,可以再考虑一下。”小文说。
“那我也不去了吧,等那边筹备好,需要老师的时候我们再去支援。”宝儿说。
陆长洲去了天津。
王楚涵觉得如释重负。
她对陆长洲是有好感的。但这种好感,更像是对陆长洲的崇拜。她没有工作经验,而他有;她没有生活的目标,而他有。
他像一盏灯指引楚涵前进的方向,但楚涵知道,自己不能拥有这盏灯,远远地看着,胜过被灼伤。
没有哭,只是在每天坐公交车回宿舍时有些失落。没有伤心,只是在开例会时格外关注天津分校的筹备进度。
楚涵在北京的生活还在继续,白天有宝儿、有小文,晚上只有她一个人。在什么都不想的时候,她是自由的;在回想以前时,她是孤独的。
一个月后,小文提交了辞职报告,楚涵的身边只剩下了宝儿。
到5月底,楚涵就毕业一整年了,不出意外,楚涵接到班长的电话,问有没有时间在6月份的时候一起聚一下。楚涵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到5月底,楚涵就毕业一整年了,而这一整年,楚涵剩下了380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