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十年》佳颜255

5、毕业一年

　　6月12号，端午节。
　　上午九点半，2008级人力资源管理专业毕业一周年的聚会在酒店开始了。
　　班长李强致开幕词，欢迎全国各地的同学在端午节这一天团聚岳城，并向大家讲诉了自己这一年的经历：“我毕业后去了上海，在一家外贸公司做销售，公司规模不大，全公司有40人左右。我现在的岗位是销售经理，底薪7000，提成2%，现在月收入大概15000元。”
　　楚涵偷偷问盛文煜：“咱们这个聚会，还要说自己的收入吗？”
　　“估计大家都想知道别人的收入情况，给自己的工作做个参考吧。”
　　“这种参考意义大吗？感觉像是在比工资。”
　　“先看看其他人怎么说，然后咱们再确定自己要不要说。”
　　李强继续说：“等一下，咱们就按座位顺序，每个人说一下自己这一年的工作情况和感想，愿意透露工资的也可以透露一下，咱们都有个目标，这个不强求啊，毕竟这一年，很多同学可能才刚熟悉工作内容，收入的上升一般是三年之后的事情，前期还是要打好基础，一步一个脚印，做到厚积薄发。好，下面请坐在第一排的同学来做下介绍。有请韦俊同学。”
　　韦俊走上台前：“同学们大家好，我是韦俊，很高兴再见到大家。我毕业后去了银行工作，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员，负责前台的业务办理，就是存钱、取钱、购买理财产品等，这个工作岗位大家都见过，就不具体说了，以后大家有大额存款可以找我，帮我完成存款任务。未来的发展，我暂时没有想太多，我也不奢求能做到银行行长，先做个小职员挺好的。我说完了。”
　　台下一片笑声，然后是一片掌声。
　　“感谢韦俊的分享，下面有请田莹莹。”李强说。
　　田莹莹继续发言。每个参会人员都被班长叫到。
　　当顺序轮到韩亚伟时，她说：“我毕业后去去了一家酒企做区域经理，别听头衔是个经理，其实就是个销售，头衔只是用来吓唬人的。当时去这家公司，就是冲着工资高，大家有几个人刚毕业，试用期工资就能有5000的，不多吧，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就去了。试用期三个月，工资确实有5000，而且当时没什么事，每天就是培训，熟悉产品，参与一些促销活动，一个月交一篇心得。当时还想，这转正了工资不得6000块钱，早九晚五多快活。结果，一转正，完全不一样了，就变成纯苦力了：跟各个区域销售搞好关系，跟着车送货，有时候为了买点酒还要应酬，把我的酒量生生从二两变成了一斤。现在的工资结构也是底薪加提成，底薪只有4000了，不增反降，销售提成也不像强哥那么高。冲着高工资去的，结果却变成了多卖多得。市场越成熟，利润就越低，大家以后如果想换行业，没有资源千万不要进酒企做销售，真累啊。不过，好处就是，自己家里到处都是酒，不愁没酒喝，今天晚上的酒都是我们公司的，你们酒尽情喝，不够的话我就回家拿。”
　　“好。”台下又是一片叫好声和掌声。
　　轮到盛文煜时，她说：“我毕业后在通讯公司做人力，我看好像是咱们班为数不多的学什么就干什么的人。我在公司负责招聘，本来以为这个工作很轻松，毕竟是知名大公司，想去工作的多了去了。开始工作的时候才发现，人力资源的面试的时候要根据面试者的不同情况问不同的问题。公司很大，各个业务部门要求不同，需要的人才层次也不同，刚开始跟着领导做面试的时候，看领导的那个架势，真不愧是领导。我现在已经入职一年了，只能面试一些基础岗位的员工，专业技术人员和中高层管理人员我还不敢面。以后3年里，争取能熟悉各个项目部的业务情况，争取能独立面试更高级别的人才。还有，我们公司每年都有内推的机会，以后大家想到我们公司，也可以找我啊。”
　　“工资待遇呢？”有人问。
　　“我试用期是4000，转正之后是5000，加上绩效奖，每个月也就6000左右吧，工资不算高。”盛文煜回答。
　　“刚毕业，大家的工资都差不多。”李强说：“感谢盛文煜的分享，下面有请王楚涵。”
　　王楚涵说：“刚才文煜说咱们班专业对口的不多，我估计是专业最不对口的一个的。我现在在北京的一个培训学校当老师，教琵琶。从来没想过这门兴趣也能成为一个职业，感觉愧对了这几年的学习。我们兴趣班老师的工资也不高，基本工资也就4000，再加点课时费，好在公司有宿舍，中午有食堂，不然，这个工资在北京就活不下去了。今天重新见到大家，很开心，以后大家去北京的时候可以找我玩。”
　　其他人陆续发言。大家的内容都差不多，让楚涵印象深刻的是刚毕业就结婚了的丁静静，也目标五年后年薪不低于五十万的王明云。
　　中午11点左右，分享结束后，大家开始拍照留念，中午在酒店里吃过简餐，大家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下，班长下午安排了大包厢的KTV，晚上再回酒店吃晚餐。
　　晚餐比午餐丰富得多，韩亚伟带的酒水在每一桌都摆上了。
　　还是李强班长致辞：“感谢同学们抽空聚会，感谢韩亚伟赞助的酒水，同时，我们班还是有三个同学在国外读研，他们也通过视频的方式来和大家见面，这三位同学分别是在澳大利亚的邱慧、在英国的李梦笔和在美国的廖晶晶，大家一起来看大屏幕。”
　　在屏幕中看到邱慧的时候，王楚涵和盛文煜赶紧拿起手机拍照。
　　开始吃饭时，男生们一桌一桌开始拼酒，女生们矜持着吃菜。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王楚涵，张小鑫来找你敬酒了。”然后男生开始起哄。
　　王楚涵和张小鑫是高中同学，结果在大学的班级里相遇了。高中时期，两个人基本没有说过话，在新生名单里看到张小鑫的名字时，王楚涵只是想了一下，这是那个高中同学吗，而张小鑫表现得很激动，居然在大学里遇到了高中同学。就这样，高中时期没怎么说过话的两个同学，被大学室友脑补了一出男主为了女主，修改高考志愿，只为长相厮守的剧情。在整个大学里，只要有集体活动，王楚涵一定和张小鑫一组，这已经成为全班的默契。
　　王楚涵看着被推搡着来到面前的张小鑫，礼貌地端起小酒杯，在大家的吆喝声中，和张小鑫喝了一杯酒。
　　聚餐结束后，大家自由组队，开始了小团体的聚会。张小鑫叫住王楚涵，在安静一点的街上走着。
　　“对不起，这几年因为我，都耽误你找男朋友了。”小鑫说。
　　“你不是一样吗，关键是有女生跟你表白，你居然把我推出来，你好意思吗？”
　　“还不是因为我不喜欢吗，正好有你这个绯闻女友，拒绝起来多干脆啊，还不会伤害人家。”
　　“那个女孩那么好看，怎么就忍心拒绝人家呢？”楚涵叹着气。
　　“等遇到喜欢的就好啦，你就不用做我的绯闻女友了。”
　　“那你什么时候遇到喜欢的啊？”
　　“遇到了，但是她不喜欢我。”
　　“还有人会拒绝你啊？咱们人力班的班草，这么帅都会被拒绝？”
　　“是啊。我拒绝别人一次，别人拒绝我一次，扯平。”
　　“得了吧，感情的事情怎么能扯平，遇到还不错的，该从了就从了吧。”
　　“要是遇不到呢？”
　　“遇不到也是正常啊，哪有那么多两情相悦。”
　　“如果到35岁，我还没娶，你还没嫁，咱俩就凑合凑合吧。”
　　“谁要到35岁还没嫁啊，别诅咒我。”
　　“就做个约定呀，那改成40岁好不好。40岁，我未娶你未嫁，咱俩就在一起。”
　　“行呀，我肯定会嫁出去的。”楚涵说。
　　两个人沿着灯光昏暗的小路慢慢走着，说着高中和大学的趣事，手碰到一起的时候，楚涵稍微握紧了一下小鑫的手，小鑫迟疑了一下，装作不经意，又把手抽走。
　　楚涵感受到了小鑫的迟疑，也放下了心底的期待，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继续和小鑫边走边说。
　　小鑫是喜欢楚涵的，但是毕业后，小鑫考了个老家的大学生村官，而楚涵只想去北京。即使两个人在一起了，异地的生活也会把相互的喜欢消磨掉，与其承受一个必然分手的结局，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在一起。
　　一夜无事。
　　第二天小鑫要回兰县，问楚涵要不要一起回去，楚涵拒绝了。她买了下午回北京的票，上午的时间准备去看一下穆夏。
　　小鑫走了，楚涵去找穆夏了。穆夏在公司旁边租个了单间，另外两个房间里的也是通公司的同事，平时也好有个照应。楚涵看了下穆夏的房间，是一个晒不到太阳的次卧，房间里一张床、一个柜子和一张桌子，就基本塞满了。床下面是穆夏堆起来的各种盒子，过季的衣服鞋子之类的都塞到了床下。其实这个房间比楚涵在北京的宿舍还稍微好一点，楚涵的宿舍是两人间，但是因为一直没有人愿意长期住宿舍，新入职的同事陆陆续续去外面租房子了，长住的只有楚涵一个人。
　　“咱们中午去吃火锅吧，吃完饭我得去赶车，明天要上班。”楚涵说。
　　“好的，我拿上钱包。”
　　“不用拿钱包，带上钥匙就行，我请你。”
　　“你大老远回来怎么能让你请我呢，还是我请你吧。”
　　“等你还完家里的外债再请我吧。”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穆夏和楚涵一起去点菜，穆夏点了两个青菜和一份面条，楚涵笑话她：“跟我一起还客气，不像你啊。”
　　“没有客气，只是把发挥的空间留给你，看你能点什么菜。”
　　楚涵看着菜单，肥牛卷38元/份、肥羊卷38元/份。正常价格的菜，对楚涵来说也是稍微有点贵的。这一年里，除了偶尔和同事聚餐能吃的好一点，平时楚涵的早饭也就是两个包子，午饭吃食堂，晚饭在20元内解决，甚至有时候借口减肥就不吃晚饭了。
　　说好要请穆夏，楚涵镇定地点了四份肉和一个菌类拼盘，加上穆夏点的两个青菜和面条，两个人刚好吃饱。
　　吃过饭，穆夏就去火车站坐火车了，下午的车，凌晨3点左右到北京。岳城和北京之间有高铁，高铁票比硬卧贵了200块钱，楚涵想，就当自己是坐的高铁，还多和穆夏吃了顿饭。
　　回到北京后的生活正常进行。楚涵最期待的暑假季也快到了。
　　毕业一年，楚涵的银行卡余额为400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