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在人间》水依心

5、封闭思维

　　第四章封闭思维
　　刷到一则视频讲“孩子初三了要辍学，妈妈去跳楼了”，我看到下面的评论里有说：可能年龄小，家长陪同备课，成绩能好，但长大了，功课难了。有的孩子会分心，会掉队。这时，有的会陷入网瘾中，封闭思维…
　　我一直觉得，我的思维就很受限呀。
　　我其实想不到很多东西，我只会触碰到浮现在我眼前的，而且，要么是我刚好处于蜕变的节点上，要么是我感受到极大地痛苦，要么是自己无意识地记下了，剩下的就不曾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了。
　　我春节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问过自己，如果生活里的疼痛，来自于自己必须要去面对，我不能回避，即便用了幻与手机等逃避得了一时、逃避不了一世，自己是终究要生活在社会里的，必须要应对。所以，我会一一触碰好，生活、工作、社会，更有我自己。
　　那么，心呢？心该怎么办？
　　我的心是空的。现在，我有努力地扒光心灵废墟里生长的野草，或许心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但我该怎样建设内心？
　　它又不是我平时必须面对的，自己主动，很难，更抽象。
　　再说，我有思维这种东西么？
　　就像自己揭开了命运与现实的纱窗，看清了一切，却又放不下纱窗，让自己一个人漂浮在由焦虑与害怕组成的沼泽里，深深地沉浸而不能自救。
　　当然，我也很确信，这世间，只有我能救自己。
　　为什么自己总是在回避，明明认清了呀？为什么自己习惯让心处于混沌状态，让它整日整夜地依附于手机、幻想等外物？
　　是我封闭思维了，对吗？
　　如果说以前是无意识地关上了心，那么，现在自己便是有意识地追随心不去感知外界了。
　　为什么？这样子孤寂的时间，我到底在怕什么？
　　是开会讲，我的那个做得不太好的产品A会拿出去么？内心可有感触？还有，今年据说要大裁员，心可有不安？
　　我是不是生病了呀？为什么总会让自己的心满着？
　　好想让生命放开！
　　知道吗？隔离的第一天，我听见她们俩出门的声音，过了几分钟，又是关门的声音。会想，发生什么事了？
　　等半个小时后，听见了让做核酸的声音。内心会慢慢有失落感，酸酸的感觉！
　　我会在隔离的第二天，中午，给她们煮了饭与菜，因为她们都不做饭，都是在小区门口吃，二房东阿姨会做好给她们吃的。哪怕，这次她们也通过铁门传递饭菜，自己总算尽一下心意。
　　但，她们俩把我蒸的一大锅米饭，舀了很多。第二天时，我们只吃了一半，第三天早上起来一看，只剩一点点了。我盛出来，连小碗都装不满了。
　　我是不是在讨好她们呀？
　　可自己最初，不就是想着至少相处起来没那么尴尬。我是一直在忍耐吧？以为至少算相互来往，对吧？
　　心会不舒服一下的！
　　我会是讨好型人格吗？
　　我是把自己沉浸在一种名为悲伤的情绪中了么？我的心充斥着害怕，用它来溢满整个心房。
　　我怎么就无法放松自己了呢？而且还拼命地紧抱着手机，整个身体紧绷得让自己忍受不了。
　　我问了无数次：怎么办？
　　可是，终究无解，我找不到路了。
　　我甚至，都在想我的身体无非是林太太与林先生的血脉延续，哪有什么值得珍惜呢？
　　虽然，我是我自己，是我本人，可我的血液是他们的么？肉与骨也是，对吗？
　　我不想要了，不行嘛！
　　以后的人生，可以请她们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了吗？是不是只有跳出时间，才可以做到？
　　那，人生有什么值得的呀？
　　在这样安静的日子里，连与自己好好相处，都做不到呀！
　　我总觉得，自己站在彩虹的一端，但幻想却在彩虹的另一端。我想顺着彩虹到达另一端，却发现自己只是凡胎□□，不能飞；它又不是桥。我只会落入泥沼里，怎么都迈不开脚步。
　　彩虹的那一端在空中，我的眼中也只有它。
　　总觉得，自己并未实实在在地活于世界里。
　　看，最近，大拇指长了一颗黑痣，太明显了，我第一反应便是黑色素瘤，内心还是害怕的。
　　我的生命连开心与欢乐都没有，只有无尽的追求。
　　但那是幻想呀，不是真的，更不曾有一丝来源于现实。
　　我记得很多年前的幻想，初始是自己因他人的关系而被重视，到后来，便成为自己有能力去拥有。
　　可惜幻想总是一二三，哪个时间段里成功了哪件事，却从未提及一点一滴在这样孤寂的生活中去怎样积攒力量。
　　所以，它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时间，迁移内容。
　　所以，最后，时间与我自己都欺瞒不下去了。
　　所以，我让自己不要去信自己可以很好，强迫自己面对人生，去看清楚社会。
　　我知，我做不到。
　　大家一般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对于结果反而没有那么看重；而我总是下意识摆个姿势扑腾着意思一下，却相当看重结果。
　　看，黄浦区封控四日的最后一天，想着明天就可以上班了，正常吃喝了。
　　晚上，发了一个朋友圈，讲：“我觉得我们小区经历了两轮48小时核酸检测，明天应该可以解封了吧？我想吃冒菜、香锅、毛血旺、水煮鱼、水煮肉片、芽菜扣肉、小炒肉…我煮的饭难吃”，还加上一个流泪的表情包在最后。
　　有客户给我留言，也有朋友，还有前几年见过的老乡特意微信给我，聊了一会儿。
　　知道么？我的内心就开心了，就沸腾了。
　　得到了温暖的我开始心花乱放了。入睡难，一下子就醒了，亢奋了五天。
　　因为这点小温柔，而再次入幻想。我记得那么清楚，幻想里的美好，被尊重，有房有前途，真美呀，收都收不回来。
　　我不是情绪平了么？为什么一下子点爆？
　　我的情绪不要了，是否也是因为自己做不到，让自己放下，去接受认可这样一个我，而压抑了自己？
　　好似，生命里的每一点每一滴自己都承担不起的！
　　一点责骂，一些孤立，长时间的冷漠，甚至是自己不曾遇见的事…可自己从一片空白中走出来，什么事都是新遇上的啊！连三观与最粗浅的认知，都是自己磕出来的。
　　现在，为什么一点小迹象、小话语，自己都在不由自主地猜测，都往坏方向去？
　　内心软弱得像一滩泥，而且是烂泥。自己能感受到它的软绵、想依赖。
　　我的世界只剩下这样子害怕与惶恐不安了，它们只会让我抱着手机。
　　我都没法和自己好好相处，连开心都来于幻想。
　　我是思维受限了，还是封闭了思维？我总认为，它应该是发散的，情绪也不应该太过稳定，而应该有开心与欢乐，悲伤也无妨，但不必用永恒地陷于它。
　　我是不是真的经不起事？
　　自己一个月五六千就能养活自己，□□千可以活得很好了。有钱、有饭吃，就好，那么害怕做什么啊？
　　进不了大公司，相等规模的，我也足够进。反正都是好好干活，努力挣钱。为什么总是要得那么好？
　　我的能力不够，我又不是不知道。
　　干嘛非要不知所措得只会让思绪都飘走，不对所有的事作反应？还是接受不了作为一个外地打工妹来讨口饭吃么？
　　又能如何？不得一一为自己安排好？
　　可以不要撑着么？可以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么？
　　记得我在农村老家的最后一个晚上，做梦了。
　　梦里，是地球挂在太空中，它熄了。仿佛河流不再流动，灯火全体熄灭。它下降了，不再绚烂与明亮。我仿佛躲在地下，透过两个绿板之间的缝隙，才看到的。
　　我想的是，自己内心的小世界停下来了么？我的精神可以停下来了么？那些累与疲倦终于可以开始放下了么？
　　我知我馋、我懒，我想拥有美好的食物以及美好的自己。看，自己想去吃好吃的，想把熟食店的美味都带回来。我想瘦点，想穿得漂亮和体面，想住大房子，有美好的前途，有人陪伴。看吧，我想要很多。
　　这些都不是适合的，我在温饱线上挣扎许久，我想去更好的地方，只有一点一滴积攒能力，迈出脚步。
　　得控制欲望，正视而不是克制。
　　3月底，我见自己大拇指上的突然出现的黑痣又突然消失，会想自己是不是一直不能出头？心又担忧自己哪一步走错了？该怎么办？
　　我这几年都是如此过来的。
　　内心一直都在消耗自己的精力，真的撑不下去了，好累呀！我要把自己绷紧，绷成什么程度？到什么时候？
　　我请求自己可以放过自己！
　　我很清晰地见着心一片混乱与害怕，是怎样都不能停下来，要一直依偎着。
　　这难道不是病嘛？
　　我在现实的生活中无法开心，只会压抑，我又太累了，提不起力量去面对现实，我只想活于幻与手机。幻藏不了了，还有手机，还有Ipad。只要一离开，心便乱着、疼着。
　　我是不是很厌恶自己？
　　我懂，我没有机会考上公务员了，更不可能考上研究生。只会靠着拼命地奔跑去讨口饭吃，只能在生活与工作中忍让。
　　活得，像座孤岛。
　　如果我的心只会浅浅地依附，那么我想认真静下心来，去看书，去做好一个自己。
　　真的，情绪太能影响到自己了。
　　比如体重。轻松时，哪怕晚上吃，也没升上来；郁郁时，哪怕晚上不吃，也不能消化中午的食物，胖上去了。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我的孤单，见我软弱可欺，也在笃定我的愚蠢。
　　像亲戚，像林太太、林先生，认为可以拿捏住我。都会抛开话题，引个头，让我顺着他人的话语讲下来。只一味地讲镇上没有，我就得乖乖照做？
　　像朋友。很久以前的春节，发小发了一张图片，谁知我点开却是6.66的红包，我想了想，也发了一个给她，她止不住地道谢，讲什么不好意思。最后，她收下，也是6.66。
　　难不成，我应当回她个66.66的，或者两百的？
　　为什么，都如此？
　　那，我是不是也有错呀？
　　其实，我对于榕城的亲戚来讲，一无人脉，二无背景，三无潜力。我没有什么价值与利益的，无非是现在我手里钱宽泛了，斜眼瞧了我两眼而已。
　　大家会觉得我傻么？难道我不足够看清么？再怎样愚笨，在长久地琢磨下，也能看清呀！
　　或许，我在榕城没有朋友吧，毕竟一二十年没有生活在此。而她们，只是林先生和林太太的亲戚，不是我的。
　　其实，是不应该在周围人里寻找情绪价值，和一直在幻想中寻找人生价值。
　　我把它称之为思维发散到外界，收不回来了。
　　内心一直一直有害怕的痕迹，很浓很浓，化不掉的。
　　咦，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了耐心？还不如高三呢！仿佛觉得，自己上了大学，就完成了人生的所有努力一样，就会有很好的前程。
　　我只会守着幻想，要求生活达到。
　　认可自己，很痛吧；
　　真正地接受自己，更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