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在人间》水依心

4、不得安宁

　　第三章不得安宁
　　飞机一落地，我的心依旧混沌与飘摇。当我排长队，等待打车的那一刻，忆起了昨天在榕城，也在乡里。时光与场景交错，这世间，什么是真的？而哪些又是假的？
　　如，我常雌伏于电脑与手机前，如同我见平常真实世界，也如平面一般。自始至终都是自己融不进去。
　　走马江湖类转蓬，身似孤雁雨打萍。
　　只道是：人如旧，心如故，人心道是太难过。
　　我走在做核酸的路上，也见着身边的树木与商家，总是没有真实感，好似不曾认真地在此间火锅！如若要细数，自己在附近生活快了八年了。
　　心该怎样去感受情绪，去好好感受世界？
　　我数了数，那用竹子编的篮子里，鸡蛋是129个，大约能有十二三斤吧？看，我可以呀！我一个人拎着，也只裂开了六个，送客户之后，自己还能剩下二三十个吃一吃！
　　接着上班。这几天的假期，我可曾休息好？可曾很放松？并没有。
　　但自己不得不继续奔跑。人生只有工作能让我有点儿钱。
　　我知道，我需要狂奔。
　　一直都有不被需要的害怕感，做不上销量的无力感，还有身体的那种疲倦感，它们都紧紧缠绕着我。
　　记得2019年，面对“不行就滚”的语言，自己极其不舍，因为这是我打下来的“江山”呀！2020年，开始无能为力了，我开始知晓，大约能凭着前几年打下的基础去混一混，但迟到会消散的，而且，我真的只能护好另一个产品B，去拿到奖金。尝试着放下。2021年，大约开始放弃了吧？因为我问自己，讲，如果一辈子做销售，在这家公司，会不会是我的悲哀呀？我是不是应该可以给自己一个机会，让人生有其他的可能性？
　　事实上，我自己依旧一年比一年惶恐，一年比一年拼命。
　　我其实一月份，又去试了一下全球第一的大外企，又失败了。因为经理的提问不在我的预设里，我又双叒叕卡壳。
　　我记得，自己坐公交车，还发了几百字给那位经理，展示我的刻苦与努力。
　　他回复我：妹妹，我这里岗位区总那边面试你可能过不去，我帮你推到我朋友那边，他会跟你联系，你先聊聊看。
　　唯有含泪回复：谢谢您！
　　我的世界只剩手机、幻想与工作了！
　　和客户待的时间长了，越能发现自己不好。她们在这座城市，都是顶尖的大学毕业，朋友的朋友、同学的同学在哪个职位高就！我只有静静聆听，一无所有！内心暗自懊恼，怎么会去年还在让客户帮忙去楼上取东西放她那里一下？
　　就像，我回去，见宁先生与邻居姑妈聊的一样，她们的同学、朋友，也太多重叠。
　　那么，我的呢？
　　我好像万事到头一场空呀？
　　记得2020年底，生怕错过了一场可以干的活儿；2021年也尽力；2022年这些活都可以给她们培训了。但是，这些不足够啊！
　　我只会忙碌让心安一些，好似我停下来了，会被老板抓住、会被开除；好似，我不停的话，销量会一直上涨，自己的收入也会上涨；又好似，人生充满了无限希望。
　　可希望又是什么？是我买房子、买车子？是人生有新方向？
　　我明白幻想不是真的，人生是要靠我一步一步走出来。我还能怎样给自己希望，又于人生的失望中一点一点把自己拯救？
　　我真的好像失去了以前走南闯北的勇气与自信了！
　　就像，我与邻居姑妈的妹妹唱歌一样，我唱不了《孤勇者》这样的有力量的歌，只能唱些软绵绵的曲子。
　　我在办公室里讲话，很多话脱口而出，夹杂愤怒。即便觉得自己不带情绪了，为什么还是无法控制自己？
　　而且，我说的，都是自己思考了很久才得到的结论。
　　总想，少讲话多思考，不要总去把内心的那些浅薄表达出来，表达是诉说而不是怒火。
　　余生，便自我控制吧。
　　不要理解错了，不是自己学会了所谓的“思维、判断与控制”，而是自己余生要做的是学会思维、判断，终点是控制好自己。
　　就像在乡里的时候，林太太讲她们家要修房子，她们户口本上三个人，修大的新房子会不会扣房产税呀？
　　所以，我一个人自然得好好照顾自己。
　　回来第三天，当我等待去郊区的地铁前时，收到老板发的通知：这两日可以歇着，不去上班了。
　　哪怕自己已经进站，地铁们已经打开了，我依旧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走。
　　我有那么热爱工作么？
　　这两天，宅家里，问自己看书么？有休息么？
　　并没有。我就瞄了一眼书，动了几下，上床，想躺着休息，却睡不着。精神能感受到四肢传来的酸涩累意，却依旧赖着手机。
　　上午七点一醒，睡不着了，吃了早饭，便开始依偎小说了。十一点时，实在看不过去，身体又倦了，便上了床。
　　知道么？身体软软的，心脏狂跳，不舒服呀。
　　可是，即便自己脑子里一片混沌，却依旧要看手机。
　　中午的时候，眼睛依旧开始干涩得不知所措，整个人都是木的。床上看了小说，下午开始亢奋。我仿佛精神不错，却不能看书、学习。那种主动性地用心投入去记、去背、去用脑思考，不会啊！
　　我只会看小说、看视频！
　　即便春节的时候，重新配眼镜，左眼近视了一百度，右眼近视了五十度。
　　我三十好几的人了，哪怕近视加深了，居然也做不到放下。
　　明明满身的疲倦，却无法闭眼入眠。自己依旧在看视频、看手机、看小说。
　　我找不到人生的路了！
　　我还想着进外企，能升职。幻想着像外企一样内部调回榕城，买房子，升职，也算体面的。
　　我才是不好的那一个。怎样与人沟通、协作，才算是我的困难。而长久地封于自我，一个人待着才是专长。
　　只不过是自己要养活自己，对于现状，一直都一清二楚，才会怕与忧呀！
　　还是那句话，若不是要养活自己，我大约能一个人呆一辈子吧。
　　插入几件小事哈！
　　我不太会化妆，不过也是备着的，一般开会等重要场合会涂一涂。
　　打开我的气垫粉底盒子，我的气垫涂脸的一面贴上了镜子，有带子的一面在盒子内。不应该是涂脸的一方嵌在盒子里，带子的一方接着镜子么？
　　我应当不至于如此出错，这样子，镜子上都是粉，擦粉的时候会看不清楚脸的。
　　虽然写得有点散，核心问题，我打开它的第一反应是，有人动过我的气垫。那么，也就意味着回榕城的时候，有人来翻过我的东西。
　　我与客户约了，给她一块腊肉。因为她很喜欢这种特产。
　　当我仔细观察邻居给的腊肉时，才发现有一小块地方被碰掉了，还是被咬掉了？烟熏过的肉整体黑，那露出来的颜色是肉色。
　　和客户确定好，她并不喜欢被碰掉肉的这一块。我身边又只有这一块是完整的，便想着让林太太重新寄一块。
　　林太太讲：拿着酱油抹一抹，用帕子擦一擦就好啦。
　　很惊讶的，原以为农村人朴实。
　　但一想这些年他们耍过的伎俩，撒过的谎，原来大家都变了呀！
　　没想到，林太太还是让她姐姐去寄腊肉给客户，她还特意打电话给我，让我发送信息给她姐姐。
　　无奈，我只好给她姐一百微信红包。
　　就像去年，我清明回去，她特意叮嘱我给宁太太打电话，要我过去拜访他们。当我给宁太太打了电话后，在坐公交车去她家的路上时，林太太才给我讲，是宁太太的五十岁大寿。所以才到洪崖洞吃火锅的。
　　林先生正好住她们家，而我住酒店。
　　买了基金，十几万，也不涨，股票就更加难预测。
　　我只会乖乖听话，客户一个电话让买就买、让卖就卖，他还让我全仓买入，大盘在3200，低谷了。
　　BYQ如果210买入两百股，昨儿卖，怎么也得230，少赚四千。但是，自己赚不到啊！
　　他介绍给我的，基本上，买了之后就跌，卖了之后就涨。但是，也有比较准。这几年，赚了好几万吧！
　　不过，我不敢去贷款炒股。总觉得，自己把握不了，如果贷款，便会涉及还款，一个不好，赔了怎么办？
　　胆子小呀！
　　挣钱真的好难。
　　我心里是真的经不起事呀！
　　3月14日，黄浦区大筛查，排队排了好长呀，我还是被二房东阿姨叫到一起排队的，还排了四十分钟。其间，佳与莉一起赶来做核酸。
　　19:14做好，我九点上了床，一直睡不着，抱手机。十点多还去厕所，01:58醒了，去了卫生间，五点多又醒了，又去了厕所，便睡不着。我在不停地看核酸检测结果，人生第四次做核酸。
　　难过的是，结果出来之后，我也没有放心地睡觉呀！
　　而且，左鼻孔被捅得随后几天的鼻涕里有血迹。真的太娇气了，还是因为这几年在流鼻血呀？2020年为什么气道还是食道能感觉到？
　　我没救了！
　　扪心自问，凭什么生活会如想象一般呢？光凭想就能得到？我想要的那个是在长期的空白中想要最好的自己，适合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