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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二 ...

  •   陆景和穿着酒店的丝质浴袍走进卧室,领口大开,露出胸前平坦结实的肌肉,发梢仍湿漉漉的,有晶莹的水珠滴落,再被灼热的皮肤蒸出隐隐的水汽。

      梅菲正趴在床上,重读她在纪念品商店买的《安徒生童话》,闻声扭头,就看见了这么香艳的一幕。

      她沉默片刻,抿了抿唇。

      “你是故意的。”

      “什么?”

      陆景和疑惑地挑眉。

      “男孩子,出门在外要守男德,你看看,你这衣服穿了跟没穿似的,多么有伤风化。”

      梅菲义正严辞地谴责道,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我承认,你的小花招成功勾引到我了。”

      陆景和噗嗤一笑,抓住她晃来晃去的脚踝,不顾梅菲的惊呼,把人从床上拖了下来。

      “嗯,我就是故意的,”

      他单手撑在床沿,俯下身。

      “有效就行。”

      梅菲一本正经地摇摇头,将手中精装硬壳的《安徒生童话》抛在一边,环住了他的脖颈。

      在尝试以前,梅菲从来没想到,与所爱之人接吻是一件如此让人愉悦的事情。

      不仅因为大脑奖励机制被激活而分泌的多巴胺、内啡肽和肾上腺素,还因为唇齿依依时、呼吸胶葛时,他们之间的距离无限缩小,几乎接近于零,好像灵魂挣脱了肉/体的束缚,成功相拥在一起。

      陆景和的日程从来很满,他能抽出三天时间离开未名市已属不易,过了今晚,便又要回去了。

      想到这里,梅菲的手指攥住他的衣领,希望能将他拉得更近一点,她的吻愈发热情,唇舌挑逗着他的唇舌,近乎放荡。

      陆景和并不惊讶,他了解梅菲,了解她的坦诚,她的直白和她的不羁。

      她不在乎世俗定下的繁文缛节,也不在乎旁人窃窃的辱骂非议,她好像拥有能看透一切虚伪表象、直达真实的眼睛,所以从不忸怩不安,从不虚情假意,从不徘徊犹豫、自怨自艾。

      如果是她的话,哪怕被指责成婊/子,妓/女,淫/妇,她也一定会看着那人的眼睛说出。

      “我渴望得到你的一切,灵魂与肉/体。不管是你为受难之人流下的眼泪,还是你无人亲吻的嘴唇,不管是你对新生婴孩展露的微笑,还是你空虚难耐的身体。”

      “我想要你。”

      她是如此赤忱磊落,将旁人都衬得卑劣起来。

      人类文明繁衍的时间太长,长得普罗米修斯盗来的火种已经奄奄一息,几乎让人被怯懦、封闭和恶意构成的严寒冻僵。

      而她仿佛一团意外降临人间的火,拥有烛天的热度,陆景和甫一见到她,便无药可救地被吸引。

      “触碰我,让我告诉你什么才叫爱。”

      她如此说道。

      所以他伸手了,尽管知道会被烧成灰烬。

      他无法拒绝。

      陆景和猛地放开了按在梅菲脑后的手,他抱起坐在床边的女人,将她抵在贴着大马士革花纹墙纸的墙上,手臂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

      他喜欢这个姿势,因为此时梅菲双脚离地,不得不抓紧他的肩,不得不分开双腿,勾住他的腰。

      她失去了其他依仗,失去了所有退路,跑不掉也躲不开,不得不把他当成唯一的支柱、不得不把自己全部交给他,仿佛彻底被他掌控。

      能让他不停咆哮的占有欲得到满足。

      灼热激烈的吻发生的同时,梅菲的手指开始不安分地在他肩颈游走,松松罩在陆景和身上的睡袍很快被她拨弄得垮掉大半,露出男人堪比古希腊雕塑的俊美肉/体。

      陆景和的身体则相当坚硬,骨骼粗壮,棱角分明,仿佛一层薄薄的皮肤之下就是健实的肌肉。

      那些肌肉随着她手指抚过而绷紧,像炉火边的石头。

      似乎是对新颖的触感感到好奇,她不断用指尖描摹着陆景和的脊椎,喉结,肩胛,锁骨,还有胸膛,有时甚至停下来捏一捏,或者戳一戳,有种孩子似的无邪和天真。

      陆景和忍了又忍,直到她手指游离的地方越来越低,跃跃欲试地想去摸他的腰腹时,他终于不堪其扰,一把抓住她到处点火的手指。

      “……别玩了。”

      他低声道,将头埋进梅菲的肩窝,耳垂绯红。

      梅菲睁开眼,惊讶道:“怎么,这也要收费?”

      陆景和似乎笑了,鼻息擦过颈侧敏感的皮肤,很痒。

      “当然。”

      “那陆总这次要什么?咱们按老规矩?嘴唇,脸颊,额头,脖子,还是手腕?”

      陆景和喉结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

      梅菲感受着男人滚烫的呼吸,惊奇又好笑地发现,精明强干、叱咤风云的陆总似乎陷入了某种莫名的害羞中,正在学鸵鸟,把脑袋埋在她肩上装死。

      她笑着推他:“痒,真的很痒,你先起来。”

      陆景和却亲了亲她的侧颈。

      “让我再抱一会。”

      嗓音低哑柔软,像在撒娇。

      他都这样说了,梅菲还能拒绝吗。

      她收回自己被他抓住的手,揽住陆景和的肩,轻轻抚摸着他的后颈,安抚小猫似的。

      她感受到陆景和的另一只手从她腰间滑过,同样地搂住了她。

      晚上十一点,太阳终于开始落山,窗帘被映成了红色,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没人说话,哪怕明天就将面对他们谁都极其痛恨的分别。

      也许无言和沉默是另一种最深沉的表白。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陆景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他将梅菲放回床上,看了眼来电显示,蹙起了眉。

      “你先睡。”

      留下这句话,他匆匆离开卧室,顺手关上了门。

      但梅菲没有照做,她从地上捡起兵荒马乱中不小心掉下去的《安徒生童话》,将床头阅读灯打开,翻到她方才没看完的地方,继续读了下去。

      “在海的深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又是那么清澈,像最明亮的玻璃。”

      她想起了陆景和的眼睛。

      那也是一片海底,深紫色的海底,比马里亚纳海沟更深,有活火山存在,火山口外生长着耐高温的硫化与硝化细菌,以及其他能在四百摄氏度的环境里生存的、堪称奇迹的生命。

      “这位年轻的王子是多么俊美啊!当音乐在这光华灿烂的深夜慢慢消逝之时,他跟水手们握手,大笑,微笑……”

      他本来也该如此,梅菲默默想。

      众星捧月,身份尊贵,家庭和睦,陆景瀚会担起掌管和印的责任,而他则可以去当一个潇洒自在的艺术家,一个不愁吃不愁穿的纨绔子弟。

      整日寻欢作乐、流连花丛,凭横溢的才华征服众人,直到遇到那个真正令他甘心臣服的人。

      也许仍然是蔷薇,也许不是,这世界这么大,人口这么多,还怕找不到吗?

      ……如果没有NXX物质,如果没有海奥森。

      “不成,决不能让他死去!”

      “她从那些漂浮的船梁和木板间游过去,一点也没有想到它们可能把她砸死。她深深地沉入水里,接着又在浪涛中高高地浮出来。”

      “小美人鱼在他清秀的额头吻了一下,把他透湿的长发理向脑后。”

      “她觉得他的样子很像她在海底小花园里的那尊大理石像。”

      “她又吻了他一下,希望他能苏醒过来。”

      “……”

      等到太阳彻底消失在地平线外,等到梅菲已经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读完了《海的女儿》,陆景和仍然没有回来。

      她放下厚重的童话书,穿上拖鞋,轻手轻脚地拉开卧室门。

      套房的客厅没有开灯,门缝漏进的夜风将薄纱窗帘掀起,混杂着鲜花与海水的味道,远方灯火朦胧,街巷歌声悠悠,如同一场梦境的幕帘。

      陆景和站在阳台上。

      他垂着头,手指搭在铁质的栏杆上,良久也一动不动,几乎与所有沉默的摆设融为一体。

      那背影太过寂静,太过冰冷,太过缄默,如同一个人死后僵直的尸体,或者矗立在裂谷中的墓碑,又或者失落在海底的沉船残骸。

      梅菲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何要站在这里。

      仲夏节尚未过去,哥本哈根城中心的街道仍然人声鼎沸,而她自己正在一墙之隔的卧室里等待着他回来,他却既没有加入热闹的人群,也没有回到恋人温热的臂弯。

      他将自己关在两边的热气都沾不到的地方,好像想自己冻死自己。

      他本不该是这样的,他本不该站在这里的。

      他才二十四岁,他本该和菲尼亚斯一样,为讨到漂亮女孩的欢心绞尽脑汁,为画出一幅精美的作品得意洋洋,为今日天气晴朗而大呼幸福,为旁人的批评而愤愤不平。

      脑袋空空,单纯又热闹,拥有大把大把的朋友,还有大把大把可以任意挥霍的时光。

      从来不会感到孤独。

      梅菲在身后十步之遥处凝视着那道背影,忽然红了眼眶,眼泪砸进柔软的地毯里。

      她闭上眼,直到红痕褪尽,才重新睁开。

      她推开阳台的玻璃门。

      “发生什么事了?”

      陆景和慌张地抬起头,很快又垂下眼帘。

      “……没事。”

      “别骗我。”

      “……”

      梅菲执拗地盯着他。

      陆景和没能抵挡住她灼灼的目光,他知道自己从来抵挡不住。

      他撑在栏杆上的手指蜷起,又重新张开,他的心同时被哀伤、愧疚和恐惧煎烤,他不知道要如何讲述。

      就连呼吸都好像变得困难。

      “沈姨去世了。”

      他默默半晌,才终于道。

      “凌晨在睡梦中走的,早上护士查房时才发现,尸体都冷了,没有抢救回来的可能。”

      “……她很慈祥,也很乐观,把我们几个都当孩子看。虽然知道自己的病无法根治,也一直笑呵呵的,还总劝我们别担心,事情会有转机。”

      “我……”

      陆景和突然失了声。

      好像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了胸膛上,他嘴唇分开数次,都没能再说出一个音。

      他想说自己由衷感谢她所给予的关爱,想说自己对她的离去感到悲不自胜,但他怎么可以,只要海奥森的药品仍然在生产,就还会有成百上千个沈姨。

      而他是导致成百上千个无辜的人受伤甚至死亡的帮凶。

      甚至他用这样自私至极的方式留下的人,他面前的人,也会在不久以后离开他——她也患有同样的神经损伤。

      他留不住她,留不住她们,一个都留不住。

      这个想法如剔骨之刀,正在将他凌迟。

      梅菲凝视着他,凝视着他深海一样的眼睛。

      那里面火山喷发,涌出上千度的火红熔岩,又迅速被无边的海水冷却,仅剩浓烟滚滚,在海面爆炸,迸出天崩地裂似的悲哀。

      她移开视线。

      “陆景和,你听说过多重世界理论吗?”

      她忽然说。

      “物理学家发现,量子其实都处于一种叠加态,而观测或者说选择则会导致其分裂。空间似乎是无限的,因此每一次分裂都可以真实存在。”

      “也就是说,不止一个你,也不止一个世界。”

      陆景和疑惑地皱起眉,不明白她为何忽然说这个。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梅菲冲他笑了笑。

      “这是真的。我见过其他平行世界,那里海奥森还没有成长起来便被瓦解,你的哥哥没有死,父亲也没有患病,蔷薇姐姐健康平安,你甚至不认识沈姨,因为她活得好好的,就像每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一样。”

      “在这些世界中,还有一部分,你得到了蔷薇的心。”

      “她成为了你的恋人,后来是未婚妻。你经常对她撒娇,而她总是会纵容你、宠爱你、安慰你。你们的生活特别幸福,你们去了好多地方旅游,你为她画画,为她做裙子,和她一起看极光,和她一起养猫,你总是笑着,你们……”

      “但那个世界没有你,是吗?”

      陆景和忽然打断她。

      梅菲怔了怔,随后没听到似的,微笑着继续讲。

      “你们的定情信物是一把梳子,寓意为‘结发同心,以梳为礼’,你们的订婚戒指是个王冠样式的戒指,镶着颗巨大的钻石,你称她是‘心中挚景,此生挚爱’,你还给她画了幅巨大的油画画像,用来求婚,你说她是你的缪斯女神,你……”

      “没有你,是不是。”

      陆景和攥紧了拳,如果梅菲扭头看他,就会发现他精致的紫眸里满是愤怒。

      绝望的愤怒。

      “……别这样,陆景和。”

      梅菲垂着头,她的手指不断抽搐着。

      光是对他说出这些话,就已经耗尽她所有的力气了。

      “有没有你。”

      “……没有。”

      “……”

      “但是你们……”

      剩下的话梅菲没能说出来,因为陆景和近乎粗暴地将她按到墙上,堵住了她的嘴唇。

      他的动作太过凶狠,比起亲吻,那更像是撕咬,像是杀戮,带着想要将她的血肉一口口生生撕下,然后吞吃入腹般的残暴。

      他用额头抵住梅菲的额头,嘴唇与她紧密相贴,手掌粗暴地钳着她的脖颈。

      他的呼吸剧烈地颤动着。

      “你怎么敢……你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对我说出这些话,好像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不值一提,好像你丝毫不在乎,好像我对你的爱廉价到随便就可以被我抛之脑后,转头便能与其他人琴瑟和鸣。

      我分明属于你,如同你属于我一样。

      梅菲痛苦地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

      所有折磨着陆景和的,此时也在折磨着她,并不比他少,甚至更甚。

      但她仍然拼命推开了陆景和,固执地说下去:“那些世界没有我,但你与她恩爱不疑。这个世界她不在了,我却找到了你,所以……”

      “……闭嘴。”

      “所以,就算将来我也……”

      “闭嘴!”

      陆景和猛地将她拽进怀里,按在她脑后的力气那么大,梅菲几乎被他压得窒息。

      有几滴冰凉的液体落在她的肩上,梅菲起初还以为是丹麦变化莫测的天气又开始下雨,直到感受到与她紧紧相贴的男人的颤抖,她才意识到。

      是陆景和在哭。

      仿佛一场西双版纳的暴雨,惊天动地的电闪雷鸣后,瓢泼大雨滂沱而下,宛如江河倒泄,银河逆倾。

      万物无声。

      梅菲深深吸进一口气,默默回抱住哭得发抖的男人,在心中说完了她没有足够的勇气讲出的遗言。

      “所以就算将来我也一同离去,不必害怕。因为这世界那么大,总还有人值得你去爱。”

      陆景和用尽最大的力气将她圈在怀里,但这并不能让他感到安慰,他想起了梅菲曾说过的话。

      “如果在旅途中遇到看对眼的人,就停下来把人勾搭到手,谈一段恋爱再走。”

      “万一别人不想让你走呢?”

      “那就多陪他一阵,等他腻了再走。”

      她迟早会走的,或早或晚,陆景和绝望地意识到。

      他所能抱紧的不过是一具皮囊,甚至不是她自己的皮囊。

      陆景和几乎开始憎恨皮囊。

      他希望世上能有什么东西可以触碰灵魂,好让他将梅菲铐紧、囚禁,永远不能离开他身边。

      “告诉我……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

      他松开了梅菲,摇晃着退后半步,仿佛筋疲力竭的士兵,声音低沉,仍在轻轻抽泣。

      “……”

      梅菲抬起头,眼睛明亮得如同启明星。

      “我不会再让你孤单。”

      不会再让你独自背负一切,不会再让你成为殉道者,不会再让你同时被爱和恨折磨,不会再让你用自我伤害的方式减轻负罪感,不会再让你独自站在黑暗又寂静的角落,无人分担。

      陆景和沉默地与她对视片刻,忽然转身进入了房内。

      梅菲眨眨眼,不知道自己是该跟随他进去,还是留给他一些独处的时间。

      但他很快又回来了,一言不发地牵起梅菲的左手,将一个指环套在了她的中指上。

      梅菲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个戒指,小小的,黄金打造的,蛇形的戒指。

      蛇身遍布繁复的雕刻花纹,蛇头用碎钻装点,中央镶着一颗流光溢彩的暗紫色宝石。

      和陆景和眼睛的颜色一模一样。

      “是我自己设计,为你定做的。虽然你可能不会喜欢。”

      戒指已经戴好,陆景和却仍牵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他良久注视着那枚戒指,神情温柔又哀伤。

      “这是一条灵蛇,代表着疗愈,生命,保护,欲望,权力,永恒,还有爱。”

      “你是我的女王,这些都是我想给你,以及我已经给你了的。”

      梅菲知道这个故事,维多利亚女王与阿尔伯特亲王的爱情就始于一枚灵蛇订婚戒指,那枚戒指伴随了维多利亚女王一生,直到死亡。

      她的心脏无法控制地狂跳起来。

      “……其实我在内侧留下了刻名字的地方,但我发现,我并不知道你的名字。”

      陆景和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他放开了梅菲的指尖。

      梅菲则像每个被求婚的少女一样,伸直手指,捧起稀世珍宝一样捧起自己的手,难以置信又心花怒放地久久端详着那枚戒指,半点没有不喜欢的意思。

      她觉得自己是一条美人鱼,老祖母告诉她,唯有获得了人类的爱,才能得到不灭的灵魂,她便带着想要获得一份永恒灵魂的渴望,奋不顾身地走上海岸,去寻找她的王子。

      而她比安徒生笔下的美人鱼幸运,至少在化为海面的泡沫以前,她得到了王子的爱。

      所以也许她会拥有升上天空的机会。

      “名字……”

      “我曾有过两个名字,一个是我母亲无望的执念,一个我父亲无聊的虚荣,但现在来到你面前的,不是他们结合后产下的那个女婴。”

      梅菲上前一步。

      “我离开了他们制造的肉/体,我两手空空,一丝/不挂,只带着我的灵魂。我来自历史、寓言、数学和诗歌,我无边轻盈,无限自由,那些标签和枷锁不再束缚我。”

      “如果非要再一次给我加上形容,非要再一次为我戴上镣铐,”

      她攀住陆景和的肩,踮起脚尖亲吻了他的唇角。

      “也许可以用你的名字,陆景和。”

      你是我的猎物,救赎,与终点。

      我的爱人。

      你可以用你的名字定义我,用你的名字描摹我,用你的名字回忆我,用你的名字思念我。

      如果是你的名字,我会顺从地接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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