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染尘（民国修仙.群像）》桃子卿太太

235、秘密离婚

　　“常事，你懂的，也就那样。”白素弦给她一瓶药，“喝下就会好了。”

　　“你们分手的次数有点多啊。”晴鹤喝下药，打趣道，“分分合合，合合分分。”

　　“因为我们的寿命也很长。”白素弦叹息，“凡人一百年能过一生一世，我们十几年，几十年，一百年，有时几百年分一次手，过段日子再复合。间隔很长的时候，那跟凡人过了一生一世没区别啊。”

　　“夏暖暖已经回上海了，”白素弦道，“她果然愿意变回仙草，问题是向天，我问了无涯，他告诉了我方法。”

　　“你们已经和好了？”晴鹤问。

　　“我与无涯不仅仅是情侣，”白素弦答，“感情归感情，搭档归搭档，拎得清。我们谁也离不开谁。”她扬了扬手中的一管紫玉笔，笑得眼中有光闪烁，“他把他最珍贵的宝物借我玩耍。”

　　那是司无涯最珍爱也最有灵力的法器。晴鹤看到它，矛盾得很，她希望向天能变回仙草，但这也意味着司无涯能破了她的术法。

　　她们择日去了向府，向天白天出门工作去了，夏暖暖出来迎接。

　　“白……神女，晴鹤小姐，”夏暖暖十分欢喜，“您……身体可还好？”她小心翼翼问。
　　“来人间本来就是为了放松的，那么拘谨干什么，”白素弦笑道，“我身体像不好的样子吗？向天呢？我有要紧事找他。”

　　“他白天要工作，我立刻去派人通知他回来！”夏暖暖忙道，引她们进门，看着她，眼圈一红，“白小姐，向天是真心喜欢你，我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您是高高在上的神女，他只是一个花仙，可真心相爱难道还比不上门户之见吗？现在是新时代，皇帝都变成大总统了，您可不可以给他一个机会呢？”

　　“这不太好吧，”白素弦忙道，“向天是你的丈夫……”

　　“我和他虽有夫妻之名，但婚后并没有夫妻之实，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他能幸福。”夏暖暖道，“我们已经决定，在那件事之后秘密离婚，为了给父母一个交代，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旁人，不然又是一场风波。我们依然住在一起，互相扶持过日子，但心里，我和他是亲人和挚友。”

　　“秘密离婚？”白素弦惊讶，“那你们……从此感情上各过各的？”

　　“向天爱的是您啊！而我心里爱的是锦离，”夏暖暖点点头道，“我不能让锦离背负爱上有夫之妇的骂名，向天也不能忍受以别人丈夫的身份爱你，所以，我们一拍即合，决定离婚。”

　　“这多好。”晴鹤觉得他们两个明智极了，既然过不到一块儿去，还不如干脆和离，彼此都松了一口气。就算接下来会为了紫芝草的果实有一段露水姻缘，但天亮后散去，彼此都不纠缠，拎得清。

　　“你们聊了那么多？”白素弦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开诚公布地聊，没什么是不好聊的，”夏暖暖有些不好意思，“我和向天都愿意……献出花朵、种子和果实，但之后，只会是朋友和亲人。”

　　那天，他们推心置腹，长谈至天明。

　　夏暖暖愧疚地说：“对不起，侍芝违背诺言，无法帮芝宇渡劫了，就让神明惩罚我吧，不论什么苦果我都愿意承受。芝宇真正爱的人不是侍芝，不论侍芝怎么做，都是无用的。”

　　向天默默叹息，隔了这么多年，再次想到芝宇和侍芝，已经无法全情代入，只剩下愧疚，好好的，怎么把侍芝牵扯进去了？若一开始爱的是白蛇，怎么会在之后想和侍芝做夫妻？忘掉原来喜欢的人之后，真的会再喜欢上别人吗？听上去像个用情不专的男人一样。他眉头紧皱。

　　“我不是非要渡劫成功不可的。”向天安慰道，“不成功便不成功吧，当个普通人又有什么要紧？你已经够辛苦了。这个劫，就当我失败了。”

　　“我对你哪有什么天大的恩，你陪伴我，缓解我的孤寂已是报恩。”他望着她，“前尘往事全抛弃，你是夏暖暖，我是向天，我们都是自由的人民。”

　　“我可以成为仙草，继续做灯芯。如果不得不回芝圃，我宁愿散去人形和灵力，成为真正的野花野草，没有思想，没有情感。非我忘恩负义忘却仙尊养育教诲，只是他以你我为耻，与其让他厌恶，不如成为无知无感的草木。”想到芝圃仙尊，夏暖暖眼圈一红。

　　“我明白，”向天也点了点头，“若再见到仙尊，他定会希望我认错，而我绝不悔过。与其再气他一回，不如让我无情无思无知觉，变成草木模样，免得他老人家再心里不痛快。”

　　念及那次长谈，夏暖暖心里一阵悸动。
　　“向天现在爱的是您，他也……明白您不会那么轻易答应他，他有大志向，想投入将来轰轰烈烈的时代变革中，甚至已经交代好一切，做好一去不回的心理准备……”她红了眼圈，“等这一世结束，我愿意和他回到仙界，变回花草。”

　　“只是，”夏暖暖皱眉，“他说他现在的难题是，变不回仙草了，他，他竟然是混血的虬褫……”
　　“我有办法，”白素弦道，“我能让他重新变回仙草。”

　　晴鹤在一旁沉默不言，司无涯不愧是司无涯，果真能破了她的术法。
　　真是个可怕又可敬的对手。

　　罢了，向天变回仙草才是最重要的。

　　“芝圃不适合你们，”白素弦又道，“仙尊的脾气，就算你们受完罚，他也不想再看见你们。新的仙草……算了这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我又不是负责做灯芯的。我会为你们重新选一个好地方，也不一定是要当紫芝草。如果你好好修炼，也可以习得自己的术法，只照顾仙草有些浪费你的才能。”

　　她们进了屋子，夏暖暖忙又是泡茶又是端水果，还让下人立刻去通知向天，又让人立刻去多买些菜，待会儿要好好招呼客人。

　　“不要着急让他回来，”白素弦道，“男人不在场，就我们三个女孩子聊聊天，反而更方便，毕竟还是女孩子懂女孩子。”
　　“说的也是。”夏暖暖笑着点头，“我最喜欢几个女孩子一起开茶话会了。”
　　“我也是。”晴鹤点头微笑。

　　向天还是在下班前就回来了，提着几大盒口味不同的巧克力和各种款式的草莓奶油蛋糕，身后跟着锦戮和阿三。锦戮带着一些洋酒，阿三捧着一大堆食物。

　　“灵珠！”向天兴高采烈上前，宛如热恋中。
　　“你们怎么……”白素弦不解，随后了然，绝对是锦戮得了消息，又很快通知向天，“锦戮，你消息这么灵通？生怕向天被我欺负不是？”
　　“这话说得，我也是巧合，巧合。”锦戮忙道。

　　“花兄，连你也来了？”晴鹤问，又笑着打趣，“怕锦戮被我打？你来给他撑场面？”
　　“我听说妹妹来，自然就来了。”阿三答，“也听说会有好酒好菜。”
　　晴鹤走到阿三身边，在他耳边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提醒：“别找向天麻烦。”
　　“我不介意了。”阿三小声回复道，“前两天我们还一块儿喝酒呢。”

　　“既然人都这么齐，锦离会来吗？”夏暖暖问。
　　“当然会来，”锦戮答，“已经派人去请了，锦离和羽琪都会来！”

　　于是一群人来齐后，热热闹闹聚在一起，锦离和姬羽琪还带了几个有名的厨子来，一堆人喝酒聊天吃饭，颇有大团圆的感觉。

　　到了晚上又闹了许久后，一行人才散去。

　　“就不打扰你们了，好好叙旧，好好聊天，有什么话都谈开了吧，”锦戮拍拍向天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边，贱兮兮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把握机会。”
　　“我去你的！管好你自己。”向天笑着，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与他和姬羽琪挥别。

　　“我想考大学。”夏暖暖道。
　　“羽琪绝对认识一些厉害的老师，”锦离道，“有名师的辅导，一定会事半功倍。”
　　“明天一起看电影吧？”夏暖暖又建议。
　　“你不是刚刚才说你要考大学？”锦离笑问。
　　“不耽误，不耽误。那明天见。”
　　“好的呀。”

　　“花哥哥，我有任务在身，”白素弦晃了晃手中的紫玉笔，“你在不方便。”
　　“我在有什么不方便的？”花源武可不想走，“我等你任务完成后一起回去。”
　　“你再逼逼赖赖，我就一辈子不吃药，我早点入魔死了算了。”她瞪着他，然后给了晴鹤一个眼神。

　　“行行行，我走，我走！”花源武哼了一声，心想我待会儿躲起来。
　　“走走走，花哥哥，又不会真有什么事，你看我都不介意，咱俩回去还能喝第二轮。”晴鹤搂过花源武，把他拖走。
　　“你打包票没事？”
　　“我发誓不会有你想的那种事。”

　　等人都散尽，只剩下他们两个时，向天凑近她。

　　“我听晴鹤说，你们又分手了？我早知道你们长久不了。破镜拼不起来，就别拼了。”他竭力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她打量了他一眼，稍微侧了侧头，认真地看着他：“进房，把衣服脱了。”
　　他忍不住笑起来：“你可真够直接的。”

　　他把她拉到卧室，关上门后，突然抱起她，把她摁在自己身上，对着她一顿深吻，她惊慌不已，挣扎起来，在他怀里只想立刻逃避。

　　“我不是、为这事来的！”白素弦在喘息的空当解释道。
　　他才不管，又双手变成了公主抱，往里屋走去，两人一起摔在床上，又是一阵吻。

　　“衣服！不是我的！你的！你的！”她瞪大眼睛，慌张得叫起来。
　　他笑起来，笑得越发诱人，眼神中满是掩饰不住的爱和欲，焦躁地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自己好看的身躯，和虬褫鳞片。

　　浓郁的花香又散发出来，他扣着她，让她无法动弹。

　　“我们先把正经事办了吧，”她友善微笑，想和他谈谈条件，“你先变回仙草，好吗？越晚难度会越增加。”
　　“做完再说。”他褪掉上衣，欺身下来，痴迷地看着她。
　　“你有点太内什么了我觉得……”白素弦紧紧皱眉，用手指挡住他的唇，“你易感期了吗？”

　　他亲吻她的手指，轻轻舔舐，轻咬，一双魅惑的双眼看着她，她顿时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

　　想了想搞不好还真是，白素弦叹气，可怜的刚分化完不久、进入了易感期的虬褫乾元。她忍不住一阵哆嗦。
　　虬褫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男孩子，也很快就要不是了……她想到这里一阵揪心的难过，眼泪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