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染尘（民国修仙.群像）》桃子卿太太

236、禁果与蛇—向白BG

　　“你……想到什么伤心事了？”向天担忧地问。
　　“没有情调，”白素弦望着他，岔开话题，笑道，“你这人没有情调，哪有一上来就直接奔着那事去的？太直白了，反而让人没兴致。”

　　“谁说我没有情调了，”向天松开她，笑着打趣，“前戏我很会做。”

　　白素弦摇了摇头：“气氛，你不会酝酿气氛，这点而言，无涯比你厉害。”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他？”向天不屑，从她身上下来，和她一起躺在床上，望着她，“他冷得铁面无私，让人怀疑没有感情。他会擅长酝酿气氛？你别吓我。”

　　“无涯他很有情调，”白素弦笑眯眯地，一脸回味和羞涩，“他很会。酝酿气氛和调情，他都很会。有情趣却不色情，色气而不淫。”

　　“不就是端着那套吗？”向天笑了笑，哼了一声，“我也会。只是懒得装罢了。唱唱歌，弹弹琴，跳跳舞，诗词歌赋，吟诗作对，喝点小酒，眉来眼去，动手动脚，耳鬓厮磨，说些脸红心跳的话，勾勾搭搭，不就是这些手段吗？”

　　“手段算什么，”白素弦哼了一声，“发自内心、有真情实感才重要，”她面露向往之色，“我想要的不是那些泡妞手段，不是有目的地贪图身体，而是两个人心有灵犀，自然而然心生爱意，然后……”她羞红了脸，“我喜欢那样的。”

　　“我也会。”向天凑近，眼里满是柔情，“我明白你说的那些。”

　　“你比他差远了，”白素弦挪开了一点距离，“无涯他君子如风，浪漫，优雅，他其实很害羞，也很会风花雪月，文人墨客那套的风骚和才情他都有，我会的那些妖娆，他也会。”她笑个不停，红晕浮现在脸上，“骚气，受不了，他引诱起人来真的，太让人受不了，招架不住。”

　　“我也会。”向天不服气，他又凑近她，她又挪开。

　　“你怎么老避着我？”他扣住她，笑问，“我哪里比不上他？”
　　“嗯……”她想了想，“他比你高，他一米八八。”

　　他皱眉：“身高就那么重要？我，我研究一下长高秘方，搏一搏，我还年轻，还是可以有长高机会的。”
　　她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笑够了，她决定不逗他了。

　　“他曾在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在我身上盖了三个印章。三个章，两个代表司家，一个代表他自己。从心脏开始，一直到肚子上，”白素弦羞涩无比，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位置，忍不住欢喜，“我说，你看了我的身子，按照族规，我要么杀了你，要么，嫁给你。他说，他当然希望我嫁给他，他给我盖了印章，我就是他的。他好会。”

　　“你们这么多年情侣，气氛也都酝酿到这里了，你们还没有发生什么……”向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没有，”白素弦挥了挥手笑道，清了清嗓子，“如果真的发生了就不够高雅了。我和他那是精神上的高潮和恋爱，隔靴搔痒，朦胧，色气，撩拨。我们属于彼此，却又没有□□关系，比□□的高级多了。如果只是欲望，就太低级，太俗气了，他喜欢高雅的。”

　　“我也有章，我也可以给你盖。”他凑近。
　　“你休想！”她转过身去。

　　“那，你有章吗？”他把她掰过来，面朝自己，“你可以给我盖。”
　　“我当然有章了，我才不给你盖。”

　　“我的额间，曾有你点的花钿，那是你的印记，反正，你给我盖过章，我是你的。”
　　“花哥哥额间也有花钿，晴鹤背上也有，我养的神兽和灵宠身上也有，这不能说明什么。而且你的花钿已经被我收回来了。”

　　“那你再盖一次，我的胸膛很宽，可以盖好几个章，不信，你摸摸。”他去抓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上。
　　“我才不摸。”她笑着甩开。

　　“让我看看你的章。”
　　“神经病啊，这么久，早洗没了。”

　　“我看看嘛。”他柔声道，眼里心里都是欢喜。
　　“你发神经。”她咯咯笑个不停。

　　“我看看。”他也笑出声。
　　“你别过来！”她笑着躲开。

　　“那我给你看看。我可以让你盖个够。”
　　“神经啊！你不要过来啊！！！”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扭在一起。

　　“我确实比不上他，我是个俗人，低级的俗人。”他把她摁住，紧紧贴着，亲吻她的唇。
　　“不怪你，你只是易感期。”她摸了摸他的头发，像大人在温和对待一个小孩，“昨晚我诱惑他，散发了信香，如果没控制好，会泄露，不怪你会这样。你已经控制得很不错。”

　　“我真不习惯这种族习性，”向天皱眉，“太奇怪了。”
　　“你很快就不是虬褫了，”白素弦温柔望着他，“不需要习惯。”

　　“我不想当仙草，”他红了鼻子，“我只想当一条虬褫。”
　　“可你必须成为仙草。”她红了眼圈。

　　“那我愿意当仙草，”他点了点头，“我要你活下去。”
　　她也点了点头，微笑道：“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他又靠近她，心疼问：“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冰凉？”
　　“吃了药就是会这样，”她答，“冷情丸，每隔一百年会有一次求偶期，如果没有配偶或不愿意找，可以用药消除这种该死的生物本能。你不也吃过吗？”

　　“你可以找我。这样我们都不需要吃那种药丸。”他望着她，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贴着她，抱着她，“我可以给你暖一暖。正常人的身体哪能这么冰。”

　　“因为我是冷血动物，”白素弦笑起来，“雪里的冷血动物。”
　　“我可以让你热起来，春意入体，蠕蠕欲活。”向天望着她，像一抹春意的朝阳，下巴贴着她的脸，轻轻摩挲。一双男人求爱的眼，充满诱惑，时不时望着她，期待她点头。

　　有一点诱人，她想，像在试验她的定力。

　　上海街头常遇到传教的神父，把蛇比作狡诈的生物，是它诱惑了亚当和夏娃，让他们吃下了禁果，从此被罚只能用肚子贴地而行。她素来喜欢听各种不同文化背景下的神话故事和传说，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他是那条诱惑她的蛇，也是诱人的禁果，她则是亚当和夏娃中的夏娃，若是吃下，必遭惩罚。
　　而到了司无涯面前，她则成了那条蛇，那颗禁果。

　　“最初的时候，是你先诱惑我的，”向天吻上她的脖子，牙齿轻咬她的脖颈，“可不可以再诱惑我一次？”

　　最初的错误就是由此而生，白素弦心想，好端端的拖他下水做什么。

　　她避开了视线，摇了摇头，有礼貌地推开他：“俗了，俗了，如果你我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便是俗了。我想要的爱，要高雅，超脱世俗。”

　　“你是指柏拉图？”向天问，“精神之恋，互相守望，不在意得失，即便遥遥相隔，也心有彼此？”

　　“柏拉图？”她问，“迢迢天牛星，皎皎河汉女？（选自古诗《迢迢牵牛星》）”
　　“倒没《迢迢牵牛星》那么悲苦，”他笑道，“就像，超脱了得与不得，只要心里有彼此就足够。”

　　“我心里可以有你，但不能是爱情。”她答，“我们可以成为挚友。”
　　“连这你也不肯给我？”他叹气，望着她，“因为他？”

　　“因为我不爱你。”白素弦望着他，十分无奈，“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同时爱两个男人？”
　　“我不信。”向天得意地笑，“你不爱我，大晚上的你和我躺一张床上？你若真的还爱他，又怎么会这么哀愁？”

　　“你让我觉得很新鲜，”她诚实答，“毕竟我第一次见到男的虬褫，忍不住好奇，求偶期到的时候，因为本能也会对你产生一些想法。我是一族将来的王，所有子民都属于我，我瞧上了谁，就可以临幸。但也仅仅是这样，欲望不是爱。”

　　“那就对我保持欲望。”他望着她，眼眸如星辰，“我也可以让你受不了，让你招架不住，骚气，引诱，我也很会。”
　　“别闹了。”她忍不住笑出声。

　　向天开始诱惑她，用他的方式诱惑心爱的女子。

　　她望着他满眼的渴望和炙热的爱，眼中只有怜惜。

　　“我突然明白了，”白素弦开口，“不是我没有魅力，也不是我不够美，更不是我眼中的爱不够赤诚，而是，他已经不爱我了。”她的眼泪又落下来，“他是因为责任和情义留在我身边，又被我逼到连情义和责任都消耗殆尽。”她深吸一口气，好让自己呼吸不那么难受。

　　“不要提他，”向天望着她，“你就不能看看我吗？年轻，帅气，身板好，朝气蓬勃，爱和欲都很饱满，这样好的一个男人，你不动心吗？”他努力控制情绪，还是哽咽了，眼泪落到她脸上，“你不爱我吗？”他笑着问。

　　“对不起，”她难过地说，“我爱的是你和他有几分相像，可你又不大和他像。”

　　“我是向天，我怎么可能和他一样？”向天有些伤神，“我不会、也不愿活成和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