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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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去吗？”
来历成谜的清风醉楼主姿态恭顺地跪在地上，小心斟酌着措辞。
谢惊澜眸若寒星，深晦莫测，骇人的压迫感在四周弥散，空气仿佛凝固，柳湘大气不敢出。
心里将卫国公世子骂得狗血淋头，急着投胎的死色胚敢在清风醉惹事，惹的是旁人倒也罢了，偏偏去惹那位公主，还让殿下目睹了全程。
谢惊澜眼尾瞥过一眼，柳湘立刻把头埋得更低。
“你僭越了。”
柳湘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低头请罪：“属下知罪。”
谢惊澜修长的手指把玩桃花酿瓷瓶，声音毫无波澜：“不要做多余的事。”
柳湘哑然，刚才出手教训那蠢货的不正是您吗？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一切尽在您的意料之中。”柳湘恭敬道。
与永乐成亲后，似乎觉得他安心做大晟的驸马，泰和帝对他的监控放松了许多，一些计划或许可以提前提到日程上来。
“殿下，我们的人和国舅爷联系上了，国舅爷问您何时归？”
谢惊澜漫不经心道：“最迟一年。”
柳湘：“那公主？”
谢惊澜眸色一冷，柳湘连忙跪下请罪：“殿下饶命，是属下僭越了。”
空气凝滞仿佛重逾千金，柳湘大气不敢出，满手冷汗。
许久，谢惊澜淡而冷道：“逢场作戏而已。”
柳湘起身退下，见殿下长睫微垂，面容漠然宛如神祇。
她心想，果然如传闻一样，那位公主确实不得殿下喜欢。
案上香炉燃尽，香灰啪嗒落在桌上，室内一片死寂，谢惊澜扯唇，似嘲非笑，林执倒是个情痴。
郎情妾也并非全然无意，岂不正好，为何偏要拉他下水？
永乐。
唐棠回到公主府，衣裳上沾染醉鬼的酒气，闻起来令人作呕，沐浴更衣过，才觉得好受些，身为皇室公主，她何时受过如此冒犯，紫苏瞧她面色不虞，玉面含霜，忐忑道：“谁惹公主不快了？”
因是私服出行，唐棠不欲多说：“无事。今日府里可有事？”
紫苏连忙道：“宫中娘娘派人来传话，说是好久不见公主，甚是想念，让公主明日进宫一叙。”
第二日，唐棠早早进了宫，苏嬷嬷在含章殿外迎着，笑容满面：“殿下可回来了，娘娘天天念叨您，想得紧。”
进了内殿，却不见沈皇后人，往日里听说她要来母后早早就在殿内等着了，唐棠问：“苏嬷嬷，母后呢？”
苏嬷嬷亲自给她端了茶：“娘娘昨日没睡好，身子乏，算算时辰也该起身了。”
唐棠将茶杯放在桌上：“母后最近经常失眠吗？”
苏嬷嬷欲言又止：“这两个月，常有的事，叫了两回太医开了些助眠的药，头几回还有些用，后来再喝就没用了，娘娘还是成宿成宿地睡不着。”
唐棠秀眉微蹙，母后身体向来不错，太医例行请脉从未出现过睡眠不好的毛病，上辈子她也从未听说母后失眠的事。
上辈子这个时候她在干什么，怎么会忽略母后到这个地步？
唐棠一怔，上辈子她被唐菡和唐兰冷嘲热讽，又在谢惊澜那备受冷落，又气又伤闭门不出，一心陷在自己的悲伤春秋里，哪里有心力去顾及母后，当时的她当真被情爱蒙蔽了眼，自私极了。
唐棠：“母后凤体贵重，马虎不得，快去请太医院判来。”
沈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赶紧领命去了，苏嬷嬷犹豫道：“殿下，恕老奴多言，娘娘这病多半是心病。”
唐棠眉心微蹙：“苏嬷嬷何处此言？”
苏嬷嬷长叹一声：“陛下近两月未来含章殿了。娘娘这是伤心了。”
唐棠杏眸中透出几分讶异：“父皇两个月没来看母后了？”
母后圣眷正浓，深受泰和帝宠爱，往日处理政事都要母后陪着，怎会如此？
唐棠意识到事情比想象中还要严重，扶起苏嬷嬷：“嬷嬷，本宫是您带大的，关系亲厚远非旁人可比，有什么就直说吧。”
苏嬷嬷：“还不是撷芳殿的狐狸精，前些日子陛下犯了头疾，苏贵妃不知从哪儿得来一种香，用上后病痛全消，神清气爽，精力充沛，陛下现下是一刻也离不得那狐狸精。娘娘觉得此物蹊跷，便劝了几句，被陛下训斥善妒，回宫静思己过。从前陛下对娘娘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这次娘娘被陛下伤了心，回来后成宿成宿地睡不着。”
唐棠还从未听过什么香有此神效：“太医院可验过那香？”
苏嬷嬷恨恨道：“验过了，没问题。可正是没问题才蹊跷，陛下突然转了性似的专宠苏贵妃，定是她用了什么狐媚手段。”
正说话间，太子身边的小太监急匆匆赶来：“苏嬷嬷，快请娘娘，陛下要罚太子殿下三十杖刑！”
“什么？！”唐棠猝然起身，粉面含怒，太子为一国储君，关乎整个大晟颜面，一旦被施了杖刑，储君威严扫地，父皇他，当真想废了太子？！
撷芳殿。
满殿无一人站立，黑压压的人群跪了满地。
“永乐公主到！”
缕金缠枝纹样兰花曳地裙，冰粉色百合淡淡开满双袖，云鬓簪金缧丝海棠红宝石簪，流苏倾泻而下，肤如凝脂，细腰袅袅，通身的矜贵与高傲。
一双杏眸清泠泠地扫过，在场众人无不屏息凝神，不敢造次，视线落在被侍卫拿住的唐凌霄身上，唐凌霄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低声道：“阿姐······”
唐凌霄额头红肿破了口子，谁敢对堂堂太子动手不言而喻，唐棠眸光冷下来。
朱唇轻启，不疾不徐曼声道：“还知道我是你皇姐，看看你成什么样子，还不快下去整理仪容。”
两边的侍卫为难道：“公主殿下，这是陛下的命令，命我等杖责太子殿下。”
唐棠眸光泛冷，扬声道：“太子乃一国储君，若今日你二人敢行刑，是以下犯上，以臣犯君，过了今日，不知焉有命在？”
侍卫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跪地求饶：“公主殿下饶命，只是陛下的命令，我等实在不敢违抗！”
魏玉匆匆从殿内跑出来，行了一礼：“公主，陛下说了，今日任何人求情都没用，您请回吧。”
唐棠扶起魏玉，温声说：“魏公公，听闻父皇身体抱恙，本宫想去看看父皇，尽一尽孝道。”
魏玉有些为难，压低声音：“公主，不是奴才不愿通传，这是陛下的意思，不见任何人，尤其是您。”
唐棠的裙摆掠过魏玉，径直向殿内走去：“既是如此，本宫不为难公公，就说本宫执意见到父皇，你拦不住本宫，照实了说。”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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