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新婚日常（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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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祈福太累，今日我犯懒，实在不愿出门。
爹说那就请个戏班到家里。
这个主意不错。
只是今早，沈齐同我说有事，准备提前结束休沐了。
好吧，那我自己看。
今日戏班唱的是才子佳人的故事《西厢记》。
我倒是没看过这个话本，但也大概知道些。
听说这个戏班是前不久到京城的，有许多新面孔。
不久戏台便搭起来了。
我一瞧，诚不欺我。
张生一出场，小伙子长得可真好看。
乌发红唇，一双眼睛格外亮，鼻子又高挺。眉毛却不如寻常男儿的粗，当是因为扮相特意化的，搭上这眉毛，整张脸都显得漂亮极了，精致但又不失英气。
身段也好，穿上绿色衣裳像柳条儿似的。看你一眼，感觉魂都被勾起来了。
扮崔莺莺的伶人也好看得紧，温温柔柔的，婉转又漂亮。扮相一看就是花过心思，衣服首饰都是上乘，配上伶人那杏眼，眼波流转时让人不住感叹美貌。一开嗓更是惊艳，两句唱词，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就跃然纸上了。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看到第三本第五折，也就是莺莺约张生幽会那折，我真的被气到了。
原来这故事是这样的，只听说是才子佳人、一段佳话。想来是为了满足那些假清高读书人私心的吧？也不考虑莺莺什么处境，好处倒是张生占了。
我实在想不通，张生有一副好看皮囊又有才华是不假，但莺莺何须与他做那苟且之事？什么承诺也未曾要，就这样让自己承受周围人的口舌。张生也是个自私的，居然真就做了？他真的爱莺莺吗？他一点也不为莺莺想。
若是张生从此消失，莺莺如何自处？莺莺的性格也不似会替自己讨一个公道，流言也是会杀人的！
真是气人！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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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到后院喂鸽子，不看这戏了。
沈齐嫁过来时把糯米也带过来了，糯米和团子两只小鸽子也没有来来回回飞了。
我闲来无事就喂喂它们，现在愈发肥了。
看着它们，突然想到它们似乎想飞就飞了，而且还可以飞去很远的地方。
也许我也可以呢。
见娘也过来了，我试探性地问了问，“娘，您和爹有想过，我不在你们身边，过我自己的日子吗？”
娘吓了一跳，“一一，你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就是问一问嘛。”
娘想了想，又说，“想过的，我和你爹从你慢慢长大的时候就开始担心了。你从小和我们一起生活，也没有吃过苦，我们当然操心了。所以后来和你爹商量给你招婿，这样婚后也能继续在我们的庇护下，我们也能安心一点。”
“可是娘，你们也没办法永远陪着我，那时怎么办呢？”
“不是还有沈齐吗？你爹之前找人了解了他的所有，这两天我感觉他应该也是个好孩子，是值得托付的。”
我挽上娘的胳膊，像小时候一样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娘，难道我要把自己完全托付给另一个人吗？小时靠着您和爹，之后又靠着夫君。我只能这样吗？”
娘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想起，“可我们女子，不都是这样吗？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娘也是这样过来的，现在有你爹，有你，这一生便没什么遗憾了。”
“若是嫁的人不好呢？世上那么多狼心狗肺、满心算计的人，总不是所有人都像娘和爹这么幸运遇到彼此的。那那些女子，便只能听天由命了吗？”
娘过了一会才开口道，“那些女子，若是能和离，便就和离了去。自己有些钱便盘个店面，无钱便做些工，总归是由活头的。若是没办法和离......娘也不知道了......”
“所以娘，我还是觉得，我们身为女子，虽无法像男子那样科举做官，但也应该有自己照顾自己的能力，靠自己才是最稳妥的，对吗？”
“当然了，娘虽然嫁给你爹，替他操持家务生儿育女，但比那些只能完全依附丈夫的夫人要幸运一些。她们因为各种由头没办法有自己的天地，娘倒是有地方施展，管着几间铺子呢。”
见娘态度有松动，我继续说道，“那娘，要是有一天，我想自己一个人远游，您会应允吗？”
“不行啊一一，你从来没出过远门，也不晓得什么拳脚功夫，出什么问题怎么办.....太危险了！”
我摇晃着娘的手臂，“娘——我会先自己学一点的，也可以到时候让爹把家里最厉害的侍卫派给我啊——”
娘却意外得很坚决，“还是不行，太危险了。”
我起身，正视着娘的眼睛，对她说，“可是娘，我觉得这是我的志向。”
“志向？”
“是的，娘，从小我在你们的庇护下长大，我做事情从来不会考虑以后，因为我知道你们很爱我，你们会替我安排好一切。可是娘，到现在，我突然觉得什么都没意思了。我不知道以后是什么样子，如果还是像以前一样，那我只会走大多数女子的老路，相夫教子。您知道的，我不愿意。”
我继续说道。“娘，可是我有了这个志向之后，我觉得我变得不一样了。为了离它更近一点，我愿意去学拳脚功夫，愿意学一点做生意的事情，愿意学与人相处的人情世故，我觉得这样很好，我可以慢慢接近那个方向。等远游回来了，我还可以把见闻都写成游记，再印出来。那本游记上会写上我的名字，那时我将会只是我，不是您和爹的女儿，也不是沈齐的夫人，我只是我。”
听完娘沉默了很久。
良久，娘才开口，“既然这是你想要的，娘就会支持你。”
太好了！我叫了起来，“娘！多谢您！”
我又心满意足地趴在娘身边撒了会娇。
娘很快收拾好了情绪，又开始念叨，“那我去给你找师傅，教拳脚的一个，教生意的一个......”
“娘，我又不是马上要走！不用这么着急！再说了，既然说了要靠自己，这些也由我自己来。”
“这不行！你自己找的要是绣花枕头怎么办？还是娘找的牢靠一点。”
“娘——放心吧，我自己来，真的，这也是一种学问嘛，让我学学。”
想到什么，我继续对娘说，“娘，爹那边——”
娘嗔了我一眼，才道，“放心吧，我帮你吹吹枕边风。”
“多谢娘！都申时啦，我们去用膳！”
娘又止住我，“等等，娘要问你一句。你想去远游，有想过沈齐吗？虽然不必征得他许可，但你们若想好好相处，还是要征询一下他的想法。”
我确实没想过，“这个——我也不知道，寻个时候问问他吧。”
“你就没想过，和他一起去吗？你们两人也能有个照应，还能增进感情。”
我很坚定地对娘说，“不，娘，因为这是我的方向，却并不是他的。”
“况且，我也不想和别人一同去，这与我在家，也没多大的区别了。再说了，山川湖泊、繁华盛景，我只想自己一人去看，若是和他人一起，便要投一些精力出去，由此兴致便减半了。”
娘也被我说服了，“你自己决定就好，只是最好与他商量，摊开来说明白，别因为没说清楚生了嫌隙才是。走，吃饭去！”
到厢房的时候，才发现爹和沈齐都回来了。
娘开口道，“你们倒是回来的刚好，赶着开饭的点。”
大家又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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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膳，回房路上见沈齐有些疲惫，我觉得应该关心一下。
“你怎么了？遇到难处了？”
沈齐似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编修史书的事情罢了，有些累。今日一一做了什么？”
“请了戏班来家里唱戏，不过我只听了一半就气走了。”
“嗯？”
我便与他说了《西厢记》的来龙去脉。
他弯了弯唇，说道，“原来是《西厢记》，那夫人生气确实情有可原。这个故事本就是一些读书人的想象罢了，自然是让张生占便宜的。不过娘子大可放心，这西厢记的结尾是好的，张生状元及第，又回来迎娶了崔家小姐，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我嗤之以鼻，“哼，这样的男子，莺莺就不该与他偕老，不值得。”
沈齐想了想，又说，“既如此，《西厢记》结尾还有一种，一一要听吗？”
还有一种？我有些好奇，“说来听听。”
“这《西厢记》是修改了《莺莺传》之后的话本，《莺莺传》的结尾，是崔家小姐被这张生始乱终弃了。”
天爷！我更气了！“我就说！张生不是什么好人！这《莺莺传》还是警惕女子莫听信与人，《西厢记》居然改成了好结尾！”
见我这么激动，沈齐倒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莫不是你也做过张生？”
沈齐忙解释，“不敢不敢，夫人放心。沈齐自知前途未卜，断不敢做那些偷香窃玉之事。只是觉得夫人这样颇可爱罢了。”
这人会不会聊天，还不如不与我说这结尾。
我加快脚步回了房，沈齐在后边亦步亦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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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着，我忙着找一些地图和书籍，想要慢慢整理远游的路程和事项。
沈齐也忙了起来，我往往只能早起和用晚膳时见到他，但他吃了晚膳，又匆匆走了，往往我睡着时，他还没回来。
不过这样也挺好，我不用为他分神。
爹好似也很忙，家里往往只有我和娘两个人。
但到盛夏的时候，沈齐那边出了事。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新婚日常（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