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新婚日常（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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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们要出门去寺庙祈福，是娘极力要求的。她经常自己去，认为十分灵验。
照常用过早膳后，我们便乘上马车启程了，去的是法华寺，也是之前纳吉的寺庙。
马车里，我让雪烟提前放了昨日看的话本，正准备继续看。
沈齐和我搭话了，“一一之前去过法华寺吗？”
“去过啊，法华寺是京城最大的寺庙了，不管是男女老少都在那添过香油钱”，我一边翻着书，一边回答他。
“那这法华寺多是求什么呢？”
“高中、姻缘、生子、和睦、财运、避祸......都可以求，不过求姻缘的应是最多。”
“想来也是，那一一之前去是求什么？”
……
见他没有结束聊天的架势，我只好放下书，与他聊天打发时间。
“我上次来是很小的时候了，是陪我娘过来的。娘亲当是给爹爹求财运？她进了正殿就让我自己在外头荷花池附近玩一玩，我也不甚清楚。”
想了想今日娘对我和沈齐的千叮咛万嘱咐，我继续对沈齐说，“应当是上次这法华寺很灵验，所以娘才非要我和你去祈个夫妻和睦、永结同心的愿。还一定要爬那一百又八阶，说是这样才心诚。”
想来沈齐应当也觉得麻烦吧，毕竟已经快入夏了，还要坐那么远的马车，再爬那么长的阶。
我摊手，第一次感觉到我和沈齐是共患难的盟友。常年读书的人大多更容易累，他好像比我更惨一点。
不过沈齐倒是不见有什么不满，反倒弯了弯唇，“若是真灵验，便是多爬几次，也是应当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我，眼睛里没有平日的随意，直勾勾的，像是想告诉我些什么，又像是想让我回应些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也没有继续。
这样持续了好一会，他先移开了视线，拿起矮桌上的茶杯抿了一下。
后来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马车到了法华寺山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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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沈齐从马车下来，小厮把香火和水壶递给沈齐。
嘱托好他们在此处等我们，接着便上山了。
走两步，一时也无话，我便和沈齐搭起话来。
“你以前可有爬过山？”
“进京赶考的时候，也是爬过的。”
我好奇，“你不是做生意存了些银子嘛，没有雇轿子吗？”
沈齐边走边说，“我家乡的轿子，都不愿意走太远的。轿行里的小厮宁愿在附近走走，多赚些闲银碎两，也不愿走上几个月。”
见我有些慢，沈齐放慢脚步，继续说，“况且这到了京城，人生地不熟，春闱结束也要好些日子，小厮们等不起，一人回却实在不值得，马也要换好几匹，自是不愿的。”
“那你是走过来的？”，这得花费多少脚程，我想。
“也不是，我大多是跟着走镖的镖局，再不济轿子大多也能跑跑周边县，我有时也会雇。只不过有些地界镖局隔得远，桥行又不愿走山路，我只能自己走过去，也爬过两次山。”
“那这阶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了。”
不过，我想到什么，问道，“你家乡何处？”
“我从姑苏来。”
“姑苏？话本上说那是个十分有江南情调的地方，是真的吗？”
沈齐笑了笑，说道，“应当是吧，江南多水，姑苏有许多河流，河边都种着柳树，微风也带着水润的湿意。不过确实与京城不一样，姑苏的世家大族不如商人多，家家户户都愿意做点小生意。人们的生活习性也不大相同，说着不太一样的官话，许是语调不一样，江南人看着也婉约许多。”
边走边说了一会，我有些累了，沈齐便扶着我继续走。
我没有在意，继续问道，“那你这一路上，定见过很多风景吧？”
沈齐点点头，“确见过许多与我家乡不一样的风景”，他看我一眼，见我眸子亮晶晶的，又笑了，继续说道，“一一想听？”
“嗯嗯嗯！”我有点兴奋，往日都是看话本，也没人真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沈齐也没打趣我，同我慢慢说道，“我记得夏日的时候，我家乡都是酷热难耐，青年们常跳进湖里凫水、打闹。姑娘老人们一般就不出门了，便是出门也是寻那大树底下，一齐聊天逗趣，到冬天又觉冷。但来京城的路上，我才知江南的冬天也算暖和了。我见过结冰的江河，百姓们带着牛、马，一行人排成长条从江面走过。”
“他们不会掉下去吗？掉下去怎么办？”，好可怕
沈齐耐心道，“我看到的时候也很担心，问了老伯才知道，每年这个时候，冰层都是最厚的，他们每年都是这样走的，不会出差错。”，顿了顿，他继续说，“而且冰面远处还有渔民在冰面上挖洞，只等鱼儿从水中跳出来到冰面上，再捉起来。”
“哇，他如何知道鱼儿在那个地方？人在冰上可以清楚看到水下吗？”
沈齐摇摇头，“看不见的，很厚的冰看起来就像给水面糊上了许多层布。鱼儿在水下久了，就会往通气的地方游，渔民就会捕到鱼了。”
“原来是这样，话本可从来不会写这样的。都只会说，冰天雪地、银装素裹。”，我撇撇嘴，又马上恢复了兴趣，“那你见过大漠吗？听说很危险，很难有人走出来，是这样吗？”
沈齐拉着我在一块石头上坐下，递给我水壶，才继续说道，“见过的，大漠的沙子比天还要黄，看不到头，没有水没有人家，也无法辨认方向，一旦迷失，又没有足够的干粮，很容易一去不回......”
……
一路上我缠着沈齐问东问西，让他讲了许多见闻。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挽上了他的手臂，还有一点就到山顶了。
……
应是我走累了，不自觉挽上的。
我放开，沈齐也好似才发现似的，挑了挑眉。
无言了一会，终于爬完了。
我一放松，脚扭了一下。
沈齐见状赶快扶住我，我扑在他怀里，对他歉意地笑了一下。
还好没有崴到，我活动了下脚腕，就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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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正殿，今日不是什么节日，所以人不多。
我和沈齐跪在蒲团上，在心里默念了一些夫妻和睦之类的话。
沈齐已经睁眼等我许完愿了。
然后我们拿出香火，点上后又重新跪下来磕三次头。
出门时又添了一些香火钱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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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时，一个人突然上前朝我们抱拳，手上拿着一幅画卷。
他拱拱手，开口道，“相公好，夫人好。”
我和沈齐对视一眼，不明所以朝他点点头。
他继续说道，“小人是一位画师，一直在这法华寺山顶画风景，将画卷送至法华寺赚取些银两。今日见二位鹣鲽情深，就画下了这幅图想送给二位，二位不介意的话请收下，若介意也无妨，我拿去烧了就是。”，说着朝我们展开了那幅画卷。
是刚刚扭脚我扑在沈齐怀里的那一幕。
画的很好，人景相衬，有主有次，算得上一幅好画了。这画师确实技艺不凡，难怪法华寺会专请他。
只是......
明明我是带着歉意的笑，怎么画出来成了羞郝？沈齐的眼神也画得有些莫名......
有些尴尬。
我正想着到底收不收，沈齐开口了，“多谢，画得很好。”，说着又掏出些银子递给他。
画师摇摇头，“不必，本就是心血来潮之作，没有收您银子的道理。”
沈齐还是坚持。“这只是一点薄礼，这点银子买先生的画作是万万不够的。只是我们夫妇新婚不久，想送个彩头给您，让您也沾沾喜气。”
见状，那画师收下了，又朝我们拱拱手。
画师走后，我问沈齐，“怎么就收了呢。”
“做个纪念，算是我们第一张画，今日也算没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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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我闭着眼。
其实我并没有睡着，因为我脑子有点乱，回想起刚才看到的画，我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意识到。
我与沈齐，是夫妻。
尽管画师添加了一些自己的想象，但不论怎么看，都知道我们是夫妻。
我突然意识到，沈齐与那些我从小打交道的同窗好友们不一样。我之前好像一直只将他看作是关系比较特殊的盟友，对他也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直截了当。
但我们确还有一层夫妻的关系在。
不过夫妻该是什么样的呢？像我爹娘那样吗？可看着除了待着时间长一点、亲密一点，似乎和其他人之间也无甚差别。
对了，我和沈齐还有一件事没做，就是那小册子上的事。所以夫妻应该就是要做小册子的事再生孩子的朋友？也许可以这样理解吧。
我脑子有点乱，不知道何时会与沈齐做那些事。按理来说是在新婚之夜的，但那时我们都不怎么熟悉，好吧，其实现在也不怎么熟悉。到底我还是有些怵的，感觉很难将自己完全袒露在另一个人面前。但这本就是夫妻义务，我们似乎也不应该不做。
太复杂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想着想着，慢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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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吃完晚饭，天已经大黑了。
我叫雪烟去准备热水，预备洗了澡就立马睡觉。
洗完澡倒不困了，因为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沈齐。
沈齐洗完澡，坐在床边。
我问他，“沈齐，既然你去过那么多地方，有你特别喜欢、想留在那生活的地方吗？”
沈齐想了想，说，“有，但我还是决定进京赶考。”
我有些疑惑，“为什么呢？沈齐，你有做生意的本领，大可以找一个喜欢的地方，过得开开心心。反倒是进京赶考，前途未卜，你也不知道自己能否高中，便是高中了，官场上尔虞我诈，不小心就落得尸骨无存。我若是你，与其去赌一个未知的以后，我宁愿选择抓紧手中的现在。”
沈齐看着我，回答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想，人和船一样，总要有个方向，不是吗？”
他盯着我的眼睛，问道，“万漪，你的方向呢？是什么？”
方向？我的方向？
女子有什么方向吗？大多是成完婚相夫教子，这个可以叫做方向吗？
可是我并不想这样，我有我自己的憧憬和喜恶。
我想去见我自己的山川湖泊。
原来这个叫做方向。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问道，“那如果这个方向并不是大家都选择的方向呢？”
“方向本就是自己一个人的，如果可以前进的话，为什么不呢？”
沈齐看着我，眼睛里透露着危险和引诱。
我好像明白了，往日我总觉得日子过得无甚意思，是因为我从来都只看现在。我的以后会有爹娘替我安排，我根本无需担心，而且我本也以为我该走寻常女子该走的路，那便更没什么好想的了。
可那条路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踏遍大好河山，见一见那皑皑的雪山、踏一踏那江南的春天、捧一掬清澈的海水、走一走那荒芜的沙漠，总之这世间的万事万物、奇景异景，我通通要见、要听、要感受！
这个想法让我兴奋极了，全身都在战栗。
我看着面前的男人，鬼使神差地朝他亲了一下。
亲完，我们两人都愣住了。
对视好一会，他揽过我的腰，朝我吻了下去。
和大婚之夜不一样，我除了呼吸不上来，还感觉到了自己擂鼓的心跳。他的唇、舌的一点点动静都让我提起精神。
吻持续了很久，从刚开始的浅尝辄止到逐渐深入，再到气喘吁吁的舔舐。
等他松开我时，我看着他泛红的脸颊，感觉自己也像被热水浸过似的。
他看了我一会，又抱住我，低低在我耳边笑道，“一一，你脸红了。”
说得我更无地自容了，好在他这时看不见我的双颊。
我想着，怎么这次温存，和上次不一样呢。
上次我只是喘不过来气又紧张，这次却感觉心被人用绳子牵着上下晃动。
不过他好像并没有要与我做那事的意思，只是抱着我。
待我们都平复下来时，他把我放下来，又拍了拍我，“睡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新婚日常（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