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不快 ...
-
沈齐从学堂回家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没有找我刨根问底。
好吧，那就算了。
这样的日子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
沈齐时不时闹着我去给他送吃食，轮休的时候就陪着我看书聊天，除了他在荒唐事上越来越过分外，都没甚差别了。
不久，圣上就又把他召回去了，还给他升了一级，现在和之前我见过的王阳州一样任翰林院修撰，又和没出事前一样，事不多也不少，还是晚膳前回来一齐和我们用膳。
不过我最近也确实没空应付他，因为爹娘给我找的□□脚师傅到了。是我说要去远游的事情，娘好说歹说，爹又找我认真谈了一次，才松下口答应这件事。
师傅姓武，之前是位京城远近闻名的走镖师，他护送的镖一件也没有出过差错，后来家里母亲病了，便不再走南闯北，寻了个教人武功的差事。
京城虽也多将军、高人，但请他们出山十分不易，多是世交之间或者天子下令才愿意点头，哪里看得上万家这种只有钱的人家。再者这些将军都教的是顶尖绝学，没个三五年的哪学得会。像我这种临时抱佛脚的，还是找武师傅这样扎实的，学些应付过去的招式才最合适。
武师傅因为生意很好，所以也不接受私人邀请。据说有一位大臣非以重金吓退了其他邀约的人，武师傅在给这位大臣的儿子教导的时候都暗自教一些吃力不讨好的招式，自己练习的时候经常受伤。偏偏武师傅又占理，只说每个人身形条件不一致，教的自然不同，又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位大臣顾着脸面也不好去闹，于是便没有人再使这样的手段了。
但武师傅后来又开了专供大臣富商们用的小斋，一斋通常四人，也让这位大臣下了台阶。
于是这日，我束好头发，拿着衣服便去武馆了。
去了武馆才知道，和我一起的，还有另外两位男子和一位女子。其中一位男子居然是周元思，他居然也会来学这些。
这时武师傅还没来，于是我便开口问他，“周元思？你怎么在这？”
他见到我也很惊讶，“现在觉得还是会些拳脚功夫的好，家里说可以找武师傅过来速成一下”。
见我点头，他又问道，“你呢？怎么学这个？”
“同你一样，学些拳脚功夫。”
之后四个人又互相介绍了一下。
那位女子叫沈墨，男子叫李江枫。
正说着，武师傅过来了。
武师傅让我和另一位女子为一组，我也猜到了。虽然男女大防不重，但学功夫避免不了一些接触，还是同性之间更为合适一些。
前几天是教一些基本功，还不需要分开教学。
于是大家都在一块扎马步。
沈墨是个很恬静的性子，不怎么爱说话。武师傅来教我们的时候也只是静静地比划着。等武师傅走了，我们互相练习比划的时候，才发现她出招又利落又干脆，应当是在家跟长辈学过一些。
她很热心地教我怎么把动作做的更规矩，不过不愿意和两位男子交谈很多。
她说，“我更喜欢女孩子”。
不过因为周元思和我认识，李江枫又是个跳脱的性子，不愿意一个人待着，所以四人还是经常一齐用膳一齐休息。
但我们的交情一般仅限于课上交流一些功夫和其他斋的事迹，很少聊起自身的情况。所以我大概只知道他们家住那个方位，是哪家的孩子。我们一下课就迫不及待奔回自己家休息了。
每日回家我都腰酸背痛的，吃饭都恨不得有人喂到嘴边。沈齐倒真想实行，只是听到我爹娘的“不成体统！”便作罢了。
近日我越来越懒得和沈齐聊天了，因为我真的很累，每次沐浴完躺床上立马就睡着了。沈齐也很懂事，没有继续跟我胡闹了。
-
这日下学的时候，我正和另外三人一齐走出武馆，结果看到马车旁边居然站着沈齐。
见我过来，他抬起头朝着我笑。
见到我旁边站的周元思，他似是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收起了表情。
一一和他三人打过招呼后，我和沈齐上了马车。
他递来帕子和水，招呼我喝完，又拿着些糕点喂到我嘴边。
好几天没和他说什么话了，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最近的事情。
……
“那周元思也同你一起学功夫？”沈齐问道。
“嗯，不知是如何想通的，以前一直和我念叨唯有读书高，现不知怎么转了性。”
沈齐又沉默起来，看起来脸色不如刚刚那样和煦了。
不过须臾，见他脸色与往日无异，我才又慢慢和他说起话来。
不多时便到家了。
照常用完膳，我在院子里看着话本，沈齐也在旁边看着书。
如今已是盛夏了，每次用完晚膳都愈发闷热，在院子里吹一会风，便十分舒适。
见天色差不多了，雪烟提醒我该去沐浴了。
见我起身，沈齐也跟着回了屋内。
等我沐浴完，沈齐已经坐在床边等着我了。
怎么回事，莫名其妙有些紧张。
我刚在他面前站定，便被他拉过去坐在了他腿上。
他一瞬不瞬盯着我，手箍在我的腰上。
我感觉热度似乎从下攀延到了脸上。
“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似乎好久没这么看着你了。”
原来是因为这事，觉得受了冷落嘛，好说。
“对不住啊，我最近练武是真的很累，忽略你啦。”
沈齐没什么反应。
我想了想，又道，“那这样，以后你上值认真些，再早些下值来接我，可以了吧？”
“当真？”，终于有反应了。
“当真。每日都可以去接我，可行？”
他勾着嘴角笑起来，这便是说好了。
“好，那便说好了——”，说着便要从他腿上坐起来。
他却不肯放，又把我拉回去，我没控制好力度，一下子坐了下去。
听他一声闷哼。
……
好像坐在了不合适的地方。
我挣扎着又要起来，被他制住，“别动了。”
他的眼神越来越危险。
我抬起手挡在我们之间。
“不行——我...我今日太累了”
“知道，放心。”
丢下这句话，他便开始攻城略地了。
堵住我的唇，不似之前温柔，带着一股强势。
慢慢地，他不满足于此。
于是开始朝四周进攻。
眼睛。
鼻子。
耳朵。
脖子。
再往下......
我远远看见天上的云，雨从云中倾泻而出。
朦胧中，我有些好奇
他会弹琴吗？
-
这之后的日子又平静了许多，沈齐每日都在武馆门口等我下学。
我能感觉到他有些在意周元思。
只是他应当不知道我和周元思过去的事情的，若是只因为我与周元思一同长大，也太没道理了些。
因此，最近我在想要不要同他说这件事。
突然说这件事有些莫名，但不说...又疑心之后会生了龃龉。
-
沈齐这头，确是不知两人曾经的关系，只是他不确认在万漪心里到底谁更重要。他毕竟和万漪相识太晚，相处也不长，比不了他们从小的情谊，万漪将周元思看的更重也是正常的。
可是，可是他才是万漪的丈夫，才是和她相伴一生的人不是吗？况且，自己把心也给她了，自己的身子也差点给她了。
不过他也想通了，自己和万漪相处的时间还很长，总有一日会取代周元思的位子的。万漪是一个认真的人，周元思也不是一个没分寸的人，只要自己再努力一点，多争取万漪的好感，一定会让她爱上自己的。
因此今日他未坐马车，想着与万漪一同在外用膳，再一齐走回家。这样可以就他们两个人多待一会。
见武馆下学还早，他便坐在对面的酒楼，边喝茶边等她。
不多时隔壁桌来了两位年长男子，衣着举止都很随意，当是做完事就在街上闲逛的。
“我听说近日梨园又写了个新本子。”
“哦？是什么故事？”
“是对青梅竹马的故事呢！”
“青梅竹马”这四个字一下闯进了沈齐的耳朵，他便注意着这两人的对话。
“话说呀，这对青梅竹马少时便相知，只是家中隔着世仇无法成婚。那女子的父亲也为女子另挑了一位夫婿，只是女子虽嫁了人，但一直闷闷不乐，心中想着以前的情郎。那位男子知道此事之后也是十分难过，投了军营，做到了将军的位置。但一次战事中却中了计，身死了！”
“身死了？那位女子不是万念俱灰了？”
“这倒没有，这位女子听闻噩耗后便昏过去了，醒过来后仿似终于放下了那位男子，安心与现在的丈夫过日子了。”
“这...就这样？”
“听我说完嘛，这女子不久便怀孕了，生下孩子后却不翼而飞了！”
“发生了何事！”
“这女子留书一封，说是随那位将军去了！”
“太可惜了！就这样去了，不值当呀。”
“非也非也，实际上是女子跑了，男子死后她便也死了心，可却不愿意和不爱的人相伴一生，于是便去到那边陲小镇，一个人过日子去了。”
“那这哪是什么爱情故事，这不是女子传吗？”
“非也，这女子最后去世的时候，立的碑还是写的那位将军的妻子呢！”
“原来如此！真想也有哪位女子惦记我一辈子......虽然那位将军早死了，但这女子可是失去了爱情啊！还念了他一辈子，这将军值了！”
后面的内容沈齐已经听不进去。
他有些烦闷，这人物关系怎么和他和万漪这么像......
周元思还更像男主角......
正想着，武馆下学了。
万漪出来了，沈齐便立马出了门。
旁边怎么还站了个没眼力劲的周元思，怎么哪都是他。
万漪走过来，看着有些严肃。
“怎么了？”
“我和你说一件事。”
“其实，我以前同周元思定过情。但你放心，我和他很早前就说清分开了，我和他也绝无什么可能。”
沈齐没有反应。
万漪继续说着，“我主动告知就是想告诉你我和他没什么，你不用再担忧我和他的关系。”
定情...定情，她和周元思定过情...沈齐脑子里充斥着这两个字。
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莫名想起最初见面时，万漪问他的是心中可有人，却没问过他心中是否曾有过人。
原来...原来是因为她心里有过人。
-
最后我和沈齐还是叫了马车回去的，他一直没说话。
这件事对他打击有这么大吗？我都摊开和他说了，也不会影响我和他的婚事。
我本以为他想通便好了。
可这样不理人生闷气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好几天。
我有些烦了，他到底在别扭什么？
我每日练完武就够累了，回家还要哄他，怎么就不能懂点事呢？
我忍不住了，于是今日用完晚膳我直接开口问他了。
“你到底怎么了，我不是翻来覆去给你说清了，这件事早已过去了，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你不用担心。我告诉你只是不想之后有矛盾，你别多想。”
我自认为我的语气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他却还是用那种负心人的眼神看我，也不说话。
这下我真的有些烦了，有什么事不可以直接说吗？为什么拐弯抹角等人问等人哄呢？
于是开口也没了耐心。
“成婚那日，你许久没回房内是与人商议朝事了吧？之前在法华寺，你根本就没有许愿，只是陪我走一趟安抚我，没错吧？新婚第三日，也是去上值了吧？其实当时不是顶重要的事，你只是觉得成婚的好机会用来结交何乐而不为呢，又觉得新婚陪我两天也够了，多休沐几天没什么意义，早几日去上值还能博个勤勉的名头，对吧？”
见我说这些，沈齐猛得转过头来看我。
终于肯听了，“这些我都知道，但我没想过用来找你的麻烦。因为我知道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我们本身就没什么感情，我当然也不要求你对我全心全意。现下也是一样，我虽然在哄你，但你要知道这并不是我理亏，我从未做什么亏欠你的事，你自己想想吧。”
说完我便走了，让他自己想想吧，别再闹这些无聊的别扭了。
-
沈齐有些傻了。
原来她都知道。
偏偏她说的这些他没办法反驳，因为当时确实如此。他本以为，万漪不会注意到这些的。
其实他并不是不识好歹偏要生气。
起初确实是有些气愤，想到她心里曾有过人就觉得酸。他知晓万漪对他有些感情，但还算不上爱他。
原本他就对周元思很忌惮，那日听了那个话本，还庆幸她与周元思之间只是友情，可立马就被她告知两人曾有过情，当时他不可避免想到了那个话本的剧情，所以有些钻牛角尖了。
但后来仔细想想，她肯主动说肯定是问心无愧也与过去彻底结束了的，便不再生什么气了。
可见她不厌其烦的哄他，又十分受用，心想或许可以通过这件事和她感情更进一步。
没想到玩脱了。
只能再倒回去哄她。
只是，没等他哄好，便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不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