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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相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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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太奇怪了。
自从前几日泛完舟回来,沈齐就变得很奇怪。
一瞬摆脱掉那个颓废的样子就很神奇了,沈齐近日的行为更离谱。
还是上值那个时辰起床,去院子看会书,接着去做早膳,招呼完我和爹娘吃饭,会陪我打会叶子牌,亦或是给我讲些游历故事。到了午饭时间继续做饭,陪着我睡会午睡,到晚膳前继续做饭。
总之一连好几天,都是做饭、看书、陪我玩。
真的和我刚认识的他很不一样。
虽然我很受用,但是不是真的有些太奇怪了,真的有些像...像刚嫁进门讨好公婆的小媳妇。
今早,我起床后没见到他人,于是我转去厨房。
果然,沈齐挽着袖子,正在炒菜。
厨房除了烟就是炒菜声。
我只能大声喊他,“你干什么呢!”
他回头,看到我很惊讶,赶忙把菜盛起来。
“你怎么过来了,这里味重,先出去,乖。”
好吧,我出去了。
不多时他便出来了,见我还在等我,又招呼我去吃饭。
好吧,先吃饭,吃完再问他。
虽然知道他家中只有一人,定是经常下厨房的,但每次吃都会被他的厨艺震惊。
有些太好吃了,不似大多江南菜式过于甜腻,许是在各地待了许久,各些菜式都会一点,大多都爽口咸香,夏日吃格外清爽。
全家人都被他这厨艺收拾得服服帖帖,已经差厨娘跟他学艺了。
吃完,我躺在摇椅上看话本,过了一会,他也拿着书坐在我旁边。
院子里就我们两个人,好久也没说话。
终于看完话本,我抬起头,问他,“你最近又怎么了?”
他漫不经心回答道,“没怎么,挺开心的啊。”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最近有些反常。”
他抬头,看着我,“你是指...做饭?”
我点头。
“很正常,未成婚前我常常自己做。”
想到什么,他莫名显得有些紧张,“你们不喜欢?”
什么跟什么,“喜欢——不是...我是说你之前不这样啊。”
他似乎松了口气,“之前太忙,现下空了,也无事,打发些时间。”
“好吧,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官位丢了想讨好我们呢,总之你自己舒坦就好。你降职这事虽然和爹有关系,但也不是爹造成的,况且你之前也得了许多好处,切莫怨恨爹。”
沈齐突然靠近,盯着我的眼睛说,“自然不会,我有分寸”,之后眼睛在我脸上慢慢扫视,盯住我的唇,继续说道,“不过,确实是想讨好你,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我有些愣住,没有回答。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吻上来了。
轻轻的,柔柔的,像院子里的微风。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老老实实搂着腰的手不安分起来,摸摸耳朵,又摸摸背。
吻也变了味,唇舌间的声音越来越大。
终于肯给我一丝呼吸的缝隙,他不再拘泥于我的唇,转而向耳后和脖子进攻,手也在我的背上摩挲着。
顾不得被一团热气包裹的脖颈,好容易调整呼吸,他又抬头吻上来。
沈齐就这样一直不知疲倦地来来回回,等结束的时候,我的领口早已松散凌乱,他的胸前也大幅度的起伏着。
两个全身通红的人对视着,又迅速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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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在这种事上得寸进尺以外,沈齐还是和前几日一样。
直到圣上那传来消息。
是赶他去给京城各学堂侍讲些经史。
这个差事不太好办。
入夏了,天气愈来愈热,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既要讲,还要答,一日下来休息不了多久。
不过也算是好事,这么个麻烦的差事,说明圣上是不打算再深追究了。只要熬过这段日子,应当就又能重新上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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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去了三日,我明显发现沈齐黑了许多。
感觉没有以前好看了,连带着我都不太爱搭理他了。
沈齐好像也发现了,有一日晚上,又是答应我没两日讲一个我未听过的游历故事,又答应给我做新的菜式,再在我喘不过气脑子混沌的时候威逼利诱,哄得我答应了第二日给他送吃食。
第二日快晌午的时候,我提着食盒出门了。
到书院的时候,见还没休息,于是我坐在附近的亭子等他。
刚坐下,就听有人叫我的名字。
“万漪,你怎么在这?”
回头一看,原来是周元思,许久没见到他了。
“沈齐过来侍讲,我给他送些吃的。”
见他自顾点点头,我接过话头,“你呢?怎么在这?”
“沈探花侍讲经史好几日了,今日说是会讲一些圣上夸赞过的策论,大臣们都挺感兴趣的。”
沈齐还挺有新意,看来还是挺自得其乐的。
周元思又有些局促地开口了,“他...对你好吗?”
我有些纳闷,一贯守规矩的周元思居然也会问这种没分寸的话,还是回他道,“挺好的啊。”
周元思见我如此,还想说些什么,还未开口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一一,带了什么?”,是沈齐。
沈齐走到跟前,好似才发现周元思。
“周大人今日也来了?”
“沈大人的侍讲,便是不上值也要来听一听的。”
说完,周元思又道,“我今日还有些事,就先走了,明日再和沈大人探讨。”
说完,看了我一眼,说了声“告辞”便走了。
见他走了,沈齐拉着我坐下。
一边从食盒拿出吃的,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我,“刚刚聊什么呢?”
装呢。
我故意逗他,“没什么,追忆一下过去。”
沈齐蹙了下眉,问我,“过去?”
“对啊,真怀念那个时候呀。”
“你跟他...”
不等他说完,我站起来,“哎呀,娘找我有些事呢,我先回去了,你吃完记得带着食盒回去!”然后便急急忙忙走了。
让你忽悠我给你送吃的,多热的天,回去又要沐一次浴,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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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沈齐被搅得不是滋味起来。
他知道周元思在万漪那和其他人是不同,一早就知道。
最初在湘云楼,他知道是周元思找人套他的话。当时他只道这人当是那位万小姐的仰慕者,套自己的话去投诚罢了。
后来在广泰楼撞见万漪与他一道听书,便上去打招呼。看到万漪看周元思的眼神,他便知道万漪对周元思与对其他人不同,也听人说了他二人是青梅竹马的情谊。
不同于最初见万漪时她眼里的骄矜又疏离,万漪看向周元思的眼里,最多的是松散和熟捻。而且万漪和他在一起时,是放松又自然的,像一只慵懒地在窝里晒太阳的狸奴。
当时看着万漪面对自己时的隐隐防备和打量计算,他有些莫名的憋闷,心想,原来她在信任的人身边是这种姿态啊。
于是他才愣头青一样地给万漪传信,第二日又跑去万府,幸好没做什么更过界的事来。事后他自己有些羞愧,且不说他当时与万漪无甚关系也无甚约定,便是有,他也不该对她与他人的来往有什么看法,自己实在是有些昏头。
直到后来又经历了一些事情,到现在他确定自己的心意,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嫉妒这么早就冒了头。
人总是贪心的,他想。有时候他想知道万漪以前的事情,万漪却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说自己就是围着京城到处玩山玩水,不如自己看的地方多,于是又向自己讨起游历故事来。
可是周元思,他和万漪一起长大,他们二人,应当有许多难忘又珍贵的记忆吧。他没有过和人一起长大的情谊,大多都是当时情境下的一些朋友。正常相处着,换了个地方和时间,便也渐渐淡了下来。
要是自己是周元思就好了。
想到这里,沈齐突然清醒过来,自己怎么变得如此小人,揣测自己夫人与其他人的感情,简直有愧于圣贤书,更有愧于万漪和周元思。不,是有愧于万漪,也有愧于周元思。
沈齐回过神,又赶快吃了些糕点,收拾好便赶忙继续去侍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