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植物》梅酝

23、23

　　茶室这两天因为天气回暖，预约的人和以往相比比较少，所以准备工作不需要很着急，江湘宇都是慢慢地坐。

　　九点半有几个女生，说是要靠近河边的位置，预约电话是刘卿念接的，说是要到小镇玩几天，正好看见望天茶室很多人都推荐所以才打电话。

　　刘卿念对每个客人都是相同的，能够满足要求便一定会，在预约时间到达之前就把东西全都摆整齐放在桌子上。

　　“几个人？”江湘宇拿了几个茶具问道，他没有看台子上的预约单，而是贴着刘卿念的身体在她耳边悄悄地说。

　　刘卿念有那么一点点习惯江湘宇突如其来的行为，不会像之前那样被吓一跳，不过是稍微愣了下，“四个，但是每个人都点了一个茶，要放到那个大桌子上。”

　　每个客人的口味不同这是很好理解的，不过就是要多泡一些茶而已，反正也轮不到刘卿念。

　　茶室新上了应季的花茶，江湘宇每闻到这些花茶味就会有种舒心的感觉，因为这是他和刘卿念一起去采的，然后拜托茶庄老板帮忙装订。

　　那天刘卿念也是心血来潮，离小镇就是一条街的距离，所以就下决心要去。

　　“哪个是小洋菊？”江湘宇翻找着桌面上的茶盒问道，刘卿念听见后立马过去帮他一起找，不过还没有碰到桌子就被他牵住手，“找到了。”

　　刘卿念一下子就明白是在戏耍她，她哼了声转头回到椅子上不再去看他，本来还盯着背影，现在一瞬间又觉得有些讨人烦。

　　江湘宇和她玩闹的功夫，门口就已经站了人，但碍于刘卿念还没有开门便只好等着。

　　说话声让刘卿念小跑过去开门，语气略微活泼地问道：“是杨小姐预约的四位吗？”

　　“是我约的。”

　　刘卿念顺着声音望过去，是最左边的一个女生说的话，和其他三位不同，齐肩短发，妆容整洁，给人一种很正经的感觉，不像是喝茶旅游，像是谈生意的。

　　朝几人点点头后，刘卿念手掌指向河边的座椅，然后带着她们朝那走去，“预约的位置就在前面，如果不满意的话可以给您更换。”

　　“不需要，这就很好。”女生清冷的嗓音传到刘卿念耳边，觉得周遭的气氛都有些微妙。

　　可能是每个来到这里的客人都是和和气气，笑着的，现在突然面对一个高冷的女生，刘卿念还不大适应，尴尬地说完转身回到室内泡茶。

　　江湘宇一直在茶几边低头剥花生，刘卿念走过去的时候，捏着她的手指把掌心往他那边带，一小捧的花生米放到她手心，“吃吧，剥好了。”

　　“茶好了，可以上桌了。”刘卿念点头回应道，然后仰头张嘴，把掌心的花生米一下子放进嘴巴中，闭嘴后慢慢地咀嚼。

　　江湘宇只顾着给她剥花生，却已经忘记还泡着的茶，他轻捏刘卿念虎口，“好，我现在就去，老板说的都听。”

　　开玩笑的时候江湘宇总喜欢喊她老板，但也只是在私下里。

　　人不多的时候刘卿念边坐在椅子上摆烂，茶室内有着许多不倒翁，还是江湘宇去外面集市买的。

　　或许是差错，江湘宇在小镇上看到了曾经熟悉的人，但他脸色没有一点变化，和对待客人没有两样。

　　介绍完菜品后江湘宇端着盘子准备离开，但没有想到女人率先和他说话，“你在这里是？”

　　语气中带有着不确定和怀疑，她还是比较惊讶江湘宇为什么会在这个小镇的茶室。

　　江湘宇坦然且淡定地说：“嗯，女朋友在这里了，陪着她。”

　　“你以前从不会到这样的地方，现在变化挺大的。”

　　桌上其他人看出来两人氛围的不同，所以在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悄悄起身到茶室内，留个空间。

　　“那也是以前，人会变的。”江湘宇礼貌地回道，他突然想到几年前两人所说的话，不去小镇一是忙，二是当时的她，也就是现在面前的女生说不喜欢。

　　年轻的时候两人都太过强势，都不肯退后，还有就是一心扑在工作上，并不是说事业心强不好，而是没有时间留给对方。

　　大学时期的喜欢到离开学校工作后，一点点地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是无言相对。

　　江湘宇初次谈恋爱却没有表现得很腼腆，做事情也都是随心，对于女生来说有过惊喜，之后没有了那便是失望，可反过来他又何尝不是。

　　更何况那时候的两人对于付出分得很清楚，生怕对方一点点不满意，从开始的安心变成担心，到后面的疲惫，还是年龄小的原因。

　　女人脸色突然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苦笑道：“那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喜欢，现在的我也是，你早已改变。”

　　“在外面能够看到你和你女朋友说的话，很清楚，因为这边很安静，也许这就是爱和喜欢的区别，什么时候回去？”

　　江湘宇对于这些感慨的话并没有什么触动，在听完后淡定地说：“不回去，为了她留在小镇。”

　　室内刘卿念把剥好的核桃放到三位面前，外面说的话她能够听见，也很清晰地看见客人脸上好奇的表情。

　　她看得很清，江湘宇都快三十了，不可能一直单着，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所以她丝毫不介意。

　　不去揪着他的过往，谁能保证三十岁没谈过恋爱，那也都是过去式。

　　或许是不会把所有的期望放在江湘宇身上，现在的她才会这么冷静，或许是太过于相信他，所以才默默地听着不上前。

　　刘卿念慢条斯理地继续倒着茶，突然听见外面一声惊呼。

　　“你是怎么想的？”

　　“想要安定下来，很简单。”江湘宇满不在乎地说道，身边人对于他的这一个决定都是不理解，但他不在意，毕竟是自己的生活。

　　江湘宇并不耗费时间和人多交流，说完便回到茶室，坐着的四人除了刘卿念低着头喝茶，剩下三人看了他一眼离开。

　　江湘宇见人走了后挨着刘卿念坐，下意识牵住她的手解释，“前女友，碰巧见到的。”

　　“嗯，你不用解释，我也不会问。”刘卿念笑着说道，她并不在意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觉得江湘宇的解释有什么鬼。

　　江湘宇的手放在刘卿念耳朵边，微微用力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不会吃醋？”

　　“不会，我不小肚鸡肠。”刘卿念平静地说道，“其实你不用这样想我，我很安心。”

　　江湘宇怕的就是她不安心，再去胡思乱想，现在说出的话就像是承诺。

　　刘卿念脑袋在他肩膀处蹭了蹭，意思是想要调整下位置，但江湘宇以为她在寻求安全感，所以低头在她额前亲了下。

　　年少时谈恋爱，江湘宇不是没有想过挽留，可那时说出的话就让人难听，觉得他的话语中带着无所谓，两人又是性格强势的人，最终还是以分手告终。

　　几年后江湘宇有了大变化，而她还是那样。

　　“江湘宇，你在这待了那么长时间，有碰见她吗？”刘卿念小声问道，自从那天离开家后便再也没有回去，既然做出了承诺，那应该也会安心的不再去管她。

　　江湘宇不会告诉她见过面，还是她母亲亲自找上门，谈话的内容自然离不开刘卿念。

　　两人面对面坐着的时候，刘卿念母亲自然是要两人分开，上次在家里所谓的争执并没有让她有所改变想法，反而更加一意孤行。

　　当江湘宇告诉她会一直待在小镇，不会让刘卿念离开的时候，她那喋喋不休的嘴才停下。

　　江湘宇碍于是刘卿念母亲所以一直忍受着，没有当场挂脸。

　　“没有。”江湘宇故作淡定的样子说道，他并不想刘卿念在她两人之间为难，所以选择撒谎。

　　刘卿念笑了笑，她不认为母亲会守着，一定会主动出击，而江湘宇说的话肯定不是真的。

　　她脑袋移开江湘宇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不能撒谎。”

　　头一回主动靠近江湘宇，刘卿念说完立刻移开，却没想下一秒被人按在脖颈处。

　　“看到了？”江湘宇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反而还一脸的坦然，“怎么不直接说？”

　　刘卿念额了声，“问你一下，但你还是没有说实话，不大喜欢这样。”

　　本意是为了刘卿念好，但没有想到是马失前蹄，江湘宇亲了亲她的头顶，“改，以后不会了，一直坦诚下去。”

　　“嗯。”刘卿念小声答应道，她不喜欢被骗的感觉，可又觉得用骗这个字不大好，再加上心里觉得江湘宇这样是为了她好。

　　刘卿念头发黏在江湘宇的后背，无论她怎么蹭都纹丝不动，离开的时候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和江湘宇的头发产生静电。

　　她睁大眼睛不说话，刚才那一瞬间麻麻的，让人吓一跳。

　　江湘宇抓住她的手指揉搓着，“正常的，都会在身上出现静电反应。”

　　现在的江湘宇会握住女生的手，而以前的他只会说一句静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