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奇怪追踪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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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寄捋了捋腮，咂了咂嘴，咽了咽口水，嘴里好像有东西，又好像没有。
“哼，这东西不是每个人拿了都有用，但拿了它的人，休想再过安生日子。”水怪眯着眼鄙夷地看着乌寄，继而盯着她手中的仕女图，“入阵吧。带上刚刚你情郎手中的黑青圆玉，入阵。”
“不是。”乌寄想说，“他不是我情郎。”乌寄边否认边递给它仕女图。
水怪眼眸闪过一丝光，继而一把将图衔在了口中。
“你说不是就不是。”水怪半阖着眼，神色变得寂然。乌寄瞬间有种错觉，这水怪某些时刻神似吴珩那厮。
乌寄愿意赌一把。她携着黑青圆玉，入了阵。
“哼，还算有点胆量。” 说完一个甩尾，重重拍在重鼓上，“嘭——”激起一阵雨雾。
乌寄近距离看。这鼓，也不是一般的鼓。
水怪也看了眼青玉，上头雕刻着的图纹，龙头憨态可掬，龙尾微微蜷缩，看那神情，四只利爪简直像是在扒拉着不远处的线球。
“哼，蒲牢。龙九子之一，龙老四。常年居住海边，好鸣叫。世人皆以为水怪怕它，殊不知，它叫，那是因为它怕我们。遇到我们，它便吓得胆小如鼠。”
“你是想用它对你的惧怕，破阵。”
“你情郎是个人物，竟然破阵用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但你情郎，是个有心机的，你——”水怪睥睨瞧了乌寄一眼，“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劝你，不要与他为敌。”
“……”乌寄心里咯噔一下，一时有几分恼羞成怒，“你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与他为敌？”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总之，”它看了一眼留香的画像，“万一为敌，就使使美人计，说不定能得一线生机。”
“破阵吧。”乌寄想结束这个话题，早点离开这里。
黑青圆玉被水怪搁在了鼓面的某处。它才举尾，尚未甩下，“吼吼——吼吼——”一阵尖叫声自阵中响起。比刚刚那鼓声还要响。
一甩尾。响如雷鸣，穿透云霄。
二甩尾。声音化作一把利剑，两把，三把……千千万万把利剑。
三甩尾。万千利剑逐渐融为一把剑，开天辟地，势如破竹，刺向那无形的结界。
……
破阵就在一瞬间。
乌寄想，这水怪如果想要逃，恐怕这偃息阵迟早也得被它破了。他之所以心甘情愿被关，许是感知到了仕女图中那抹魂。
直到后来，她再陷此阵，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偃息阵，乃世间最温柔的杀阵。
此刻，她在想下一个问题：是谁想出了这样的法子来困住它？
守湖人也好，渡舟人也罢，包括这水怪，并未过多为难她。这背后，是否另有阴谋？
乌寄再出来，不是来前的那条水路。
出了偃息阵。
水怪招呼也没打一个，直接消失了。
她顺着水域，不见渡舟人，只有一艘乌篷船。
乌寄只能静静地感受着这水域风情。不是她没良心，她也想去找吴珩那厮，奈何出了偃息阵，她就躺在了这乌篷船里。手脚有些不听使唤。
千万别碰到仇家就好。
乌寄手脚虽动不了，脑子可没闲着。
哎，即便想要去找吴珩，也是有心无力，乌寄只能自我安慰，吴门的人能拿自家的少主怎么样？顶多被数落几句，再不济就是抽一顿鞭子，总不至于要他命吧……
还有紫风，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自己？现在又在哪里？
另外那水怪，应该是去找留香了。
这个任务也算完成大半，先去找柳溪柳云呢，还是先去找养父？
……
闲操萝卜淡操心，真是有操不完的心，想不完的事，不想了不想了，先不想了。
水波悠悠，白云邈邈。河道两岸的夹缝里，偶尔生出些水草。青苔随处可见。两边商铺，灯笼高挂，游廊翘檐，往来客旅，络绎不绝。一派古城风范。
渐渐的，乌寄竟生出了一种别样的安宁。也懒得操什么心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
半日闲终究偷不来，成了奢望啊。
当被一人一狗灼灼地盯着，乌寄头皮发麻，想着要怎么脱身。她现在顺着一条内流河在飘荡，浑身无力，一动也不能动，跟着小舟飘啊啊，飘过了六十八个桥洞。
而岸上那一人一狗，在她飘过第三十二个桥洞的时候就出现了。也许要更早，只是她没注意罢了。
她虽取了瞳人鼻，但感知能力别说提升了，几乎已经沦为了常人。比之常人还不如呢，毕竟现在她之能软绵绵的躺着，顶多动动眼珠子。
乌寄滴溜溜转动眼珠的同时，那少年也转动滴溜溜的眼珠，打破了了双方相持的沉默。
“‘偃息’阵法果然名不虚传啊，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闯的。阿泰，你看，她都躺这么久了，还是一动也不能动。你说冯老管家给我们指这么一条路，还真是便宜了我们哈。”
少年口中的阿泰，“汪汪”两声，以示认同。
原来冯管家一直盯着她没放啊。也是，这么大一个冯府的老管家，有心要对付一个人的话，还是有很多门路的。故意引来奇怪的追踪者，这一人一狗，十有八九是为了瞳人鼻。
这次并未如同之前那般，只要把东西取回来，就会自行与她融合。她也进不了识海，逍遥扇到现在都没了动静。
又飘过了三个桥洞。乌寄使尽所有力气，往船上撞，船眼看着就要将她翻进水里。
“呵呵，竟然还想逃水里，阿泰，走吧。我们去前面的洞口守着。”
第七十二洞洞口。乌寄结束了这趟自由漂流。
少年甩出的一根粗壮的铁链横在桥洞前方，拦住了她的船。船遇到阻力，在原地横竖撞了几下，乌寄被撞得头昏眼花。船刚好被迫停在了一簇荆棘之下。
带刺的一条从乌寄的面上扫过，她顿时有了微微的刺痛感。
乌寄像是受了刺激，拼命扭动着头。她侧脸想要避过这些一次次扫过来的荆棘条，只是避无可避，脸上的刺痛感越来越强。
“啧啧啧，这日这荆棘看来是要开出血花来了！”少年不怀好意的声音在荆棘之上响起。“可惜了这张脸呀——”
少年洋洋得意地看着乌寄脸上的血珠一滴又一滴，滑过脸庞，滑过鼻尖，滑过嘴角……
“嗷呜——”黑狗一声狼叫，它发现了不对。
但，为时已晚，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奇怪追踪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