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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逍遥扇点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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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这是要现出真身了吗?竟然是吴珩挂在胸口的那把玉扇。
“主人啊,不是逍遥的错。这妖女不知吃了什么,进了识海,捉住了我,她她霸王硬上钩啊,破了小羽的辟心眼。小羽即便不能帮你读她心术,还可以,还可以……”
乌寄紧握拳头,牙齿“咯咯”响,手上青筋暴起,此刻的震惊与愤怒,恨不得一锤下去,解决这只边挺尸、边碎碎念叨的的扇子妖。
忍,她要忍!她还希望从这只扇妖口中听点别的。
怪不得每次跟吴珩在一起,他都知她所想。原来不是她肚里的蛔虫,而是在她的识海里,放了一只扇妖。
一只会辟心眼的扇妖。
辟心眼。她还得多亏吴珩,让她读了书,所以这“辟心眼”不难懂。
辟:偏向。心眼:心中之眼。
辟心眼,偏心眼。
一个人的心眼之处,一只妖盯着,还有什么隐私可言?她所思,她所想,吴珩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狗屁偏心眼,吴珩这厮,简直缺心眼!
这种偷窥她想法的事,是人做的吗?
“啊——啊——啊——”是可忍,孰不可忍!
乌寄一拳下去,携雷霆之势,含满腔怒火,就要落在了眼前的白羽扇上。
“呼呼”声还未消失,白羽扇消失了!
午夜。
薄云消散。
朦胧的斜月正高挂夜空,月光透过寒的窗,在屋内投下几抹浅影。
这是子龟山巅的一间禅房。
吴珩缓缓睁开了一双惺忪的眸子,手里静静地握着一把白羽扇,扇面依稀浸着些诡异红光,淡淡道:“逍遥扇,乌鸦那腔怒火你想办法去灭吧。”
“主人,我,我灭不了啊。刚刚若不是您出手,我就已经被她灭啦!”玉扇逍遥这下一点也不逍遥了。狼狈地趴在主人手里喘气。太可怕了!刚刚那一拳下来,要是被打中,不死也残了!那这世上,就真要少了独一无二的逍遥扇了。
“你点的火,你不灭谁灭?”吴珩伸手摁了摁额角,颇为头疼的样子。
“我,我,我哪知道昏迷会说些不该说的话。要我说,要怪就怪那穆家老二,叫什么穆,什么白,对,穆知白。”
“怎么回事?”吴珩这一日还未来得及与逍遥扇交流,是以对乌寄白日的事还不知情。
“就是一个病秧子,不过也是挺风雅俊秀的病秧子,中午时分来找乌鸦——啊——”才刚说了开头的白羽扇莫得糟了主人一个爆头。
“乌鸦是你能叫的吗?”
“主人,你不要太过分!”逍遥扇瘪瘪嘴,继续说了乌寄白日相逢穆知白、大战燕子桥、收服领头燕、毫无顾忌争吃、替穆知白取名风风、两人一鸟其乐融融,事无巨细,甚至还添油加醋,说了一通。
如果乌寄或者穆知白在,就知道少了一幕:谈到隐世重瞳、五族、穆家那一幕,白羽扇没有说。
吴珩听时,合了眼眸。月色朦胧,他的神色亦朦胧。
不过多少能感知主人心意的逍遥扇安静得不能再安静。这一刻的主人,也太可怕了。不知在想什么,一双本就清寒的眼眸,像是被浸入了寒潭底水,一点点,不着痕迹,若要碰上了,那真是如冰刀割般寒凉透骨。
“你知道的,只是人家愿意让你知道。”恐怕还谈了些别的,派去的人回信,乌寄进了无花冢之后,便跟丢了。
无花冢?穆家?好得很,该来的从不缺席。逍遥扇在无花冢里的见闻,只怕多少了受到了迷惑。
“什,什么意思?难不成那穆二设了禁制吗?他又不知道我对乌寄用了辟心眼!”逍遥扇看了一眼自家主人的神色,“应该,不知道吧”
吴珩深深闭眼,两弯乌羽般的眼睫在夜色里格外安静。逍遥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总归不是在想什么好事。
“记得办好你该办的事。”说完吴珩一个闪身,便已不见人影。
“办什么?”逍遥扇似是反应过来,“妈呀,爹呀,爷奶呀,谁来告诉我,乌寄的火,要怎么灭!!!”一通咆哮,白光顿时也消失不见。
吴珩闪身不见的人影,此时正在乌寄的窗边立着,如披霜松竹,寒凉且挺直。
浓浓的墨色,是夜的色,也是他的眸色,还是衣物色。此刻的吴珩,如同窗外迷雾,融合在了无边的黑夜。
黑夜,是善于猎杀的猎手的天堂。
黑夜,是善于蛰伏的猎物的天堂。
这双黑眸,此刻正一声不响地盯着床上的人。
月色更深。北斗斜移。偶有零星虫鸣传来,似是沾了夜露,声音湿又沉。
乌寄尚未醒,似是陷入了梦魇之中。在床上很不安分地躺着。又是握拳,又是踢腿,还细眉紧蹙,脸也骤然变得通红。
突然,她紧握的拳头里,溢出一丝白光,转瞬即逝。
吴珩终于动了。
他侧坐床畔,执起乌寄轻握成拳的手。这双手细腻光滑,柔若无骨。手心处握着一片白得透亮的花瓣,隐隐有光浮动。
吴珩就着乌寄的手闻了闻,九里香。
他伸出两根修长如玉竹的手指,从乌寄的手心夹起了那片白花瓣儿。本就没法安眠的乌寄,难得有片刻安静,呼吸清浅。这下细眉再次皱起,双手紧拽成拳。奈何,手心之物还是一点点流逝了。
吴珩用夹出花瓣的手指,拂过她的眉。指尖温润柔软的触感,是那样奇异,让吴珩有一瞬的怔住。“不要骗我。”他清冷的声音似是染上了夜的魅,变得朦胧,缥缈,呢喃间如风似雾,像是什么也没说过。
识海中。
乌寄一屁股坐在地上,从头上摘下小紫花,在晶莹透亮的花瓣上细数,又把玩了一阵,一幅百无聊赖的样子。喃喃道:“一天两夜,就这么过了?”
都是怎么过的。
一天一夜,气着过的。
还有一夜,饿着过的。
这一刻,气也懒得气了,因为又喊又骂的,没力气,饿得慌啊!
不气了!不气了!
瞧着这双手上,还留着尚未干透的血渍。要是有条丝帕就好啊,乌寄碎碎念道。
咦!
果然眼前立马飘出了一块白色丝帕!
乌寄愕然。这什么情况???难不成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了,没有反应。
“来杯上好的茶!”乌寄想着,刚刚碎念着才有的丝帕,莫不是想要就得说出来?
立马一杯“银丝冰芽”就出现在眼前,茶色纯白,香沁肺腑。
“来一套舒适的座椅!”立马出现了一张香楠木桌,还有一张古木禅椅。
总算气顺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