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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识海初修炼 ...

  •   穆知白冲乌寄笑了笑,有些话心照不宣就好。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的。不仅要说,还要一本正经地说。于是穆知白煞有介事地朝乌寄抱拳作揖道:“多谢乌女侠燕子桥上仗义相助。多谢鸟王的赐血之恩。”
      鸟王飒飒头一扭,鸟屁股对着穆知白,还不忘回过头来给他一记白眼,是“赐血”吗?是被刺夺血好不好!
      穆知白不予计较,接着道:“赐血之恩,当以美食报之。只待鸟王来时,一声吩咐,穆家十三厨皆为鸟王所用。”
      这下,鸟王头摆正,身子也转过来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鸟头点了又点,甚是满意。
      “不论有消息没消息,都恭候鸟王大驾。”穆知白恭恭敬敬。
      鸟王心里一声好笑。眼前这小子,为了让它传消息,可谓是忍辱负重、能屈能伸。它可没忘记抽它血时的那股狠劲,想想都鸟身发疼!
      “你放心,‘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这个道理我们都懂。更何况,你愿待飒飒如上宾,也已视我为挚友,我和飒飒,都很明事理的。”乌寄边说,边伸手轻抚飒飒的身子,边冲着穆知白眨了眨眼,“以后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穆知白定定地瞧着乌寄,那双散去清冷的眸子,此时像是斟满了最醇香的酒,没了疏离,没了猜忌,看着闻着,哪怕不喝,也已醉人心。
      “如此,便是风风之幸。”
      穆知白这一声告别之语,短短几个字,乌寄却从中听出了压抑着的一些东西,似是那孤寂之人,走在辽阔无垠的荒野,循着一根风筝线,飘飘扬扬,流浪百年,千年,终于觅得了一处人家。
      乌寄相信没有无缘无故的善。穆知白也坦坦然然认了。
      “欠过。”
      穆知白,或者穆家,究竟欠了她什么?
      她对穆知白的信任,一次深交,一句“欠过”,足以。

      乌寄回到柴门清梦已是深夜。
      看门的小厮替她引灯,穿廊过道,披风带露,回到了居处。
      正是霜降时节。夜寂寂,风凉凉。
      乌寄所居之处在二楼的西厢房。轻纱的合窗支开了一条不小的缝。乌寄走过去,望了望了对面,黑漆漆的,不见月,没有一点亮光。
      吴珩不在呢。也是。难得铁树也有花开时,佳人相陪,即便没好花圆月,若是互诉衷肠,也算得良辰。
      “啪”的一声,乌寄合上窗。
      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一声会这么大,在寂夜里分外响亮。相继可见一些灯亮起,等了片刻,才熄灭。
      乌寄屋中,倒是亮起盈盈一片暖光。无花果样式的灯形,中有两处小口,口子处蒙着双层的灯纱,里层是纯白的纱,外层是青纱,无什么图式。里头是一颗鸽子蛋般大小的夜明珠。若是嫌暗了,把纱面拉上去,若是嫌亮了,就把纱面拉下来。
      这是方才穆知白的车夫留下的。说是二爷吩咐。
      乌寄拿出穆知白的锦囊,其中有一粒指甲盖大的丸子。她闻过,竟有蔬果的香味,其中就有花果香,这般一来,连她也无法知晓这药的成分了。
      穆氏自然不会让人轻易就知晓了去。也不能让人知晓。乌寄一想到,在未知的某处,还有不少跟她一样,想着塑瞳人,炼重瞳来活命的人。
      她不再犹豫。一口咽下了这颗未知药效的丸子。
      她不想死,但她不怕死。她的命,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
      乌寄轻轻一笑。不做他想。等待。
      她竭力保持意识的清醒。一开始,没有难受。
      接着,恍若一股力量抚上来了她的眼,迫使她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然后有什么东西,贴在了她的手心里,清清凉凉的,像花瓣,渐渐变得柔软温暖。
      的确是花瓣。
      只是乌寄看不到。陡然间,花朵突然伸展开姿态,五片花瓣瞬间蓄满了力量。旋转着,离了她掌心,飘飘悠悠飞停在床中央的上空。
      乌寄的身子不自觉受它吸引,悬浮在空中。继而一阵白光从花瓣中央一圈圈外扩,变成了一个白色光球,轻轻裹住渐渐迷糊的乌寄。
      再有感知时。
      乌寄的脚像踩在棉花上,眼前白茫茫一片,看不到尽头。没有风,没有云,这是一个静止的空间。除了她的呼吸声,就连脚步声也听不到。
      乌寄并不害怕。只要没人拿刀开她头颅,都不怕。
      闭上眼,屏息凝神,侧耳静听。这一切越是神秘,她越是沉静。与其坐立不安,不如以静制动。
      不知过了多久,乌寄陡然睁开眸子,伸手往眼前方一伸。手里顿时多了一物,巴掌大小,竟是把白羽扇。扇子!乌寄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吴珩的那把白骨扇,她还多次把玩过。吴珩的扇子薄薄的面,就像轻柔的绡。通体纯白,无任何其他装饰。
      眼前这把扇子也是纯白的,轻白的羽毛制成扇面,还有抹亮色,那是一枚水滴状红琥珀扇坠。它左右扭动,想要挣脱出乌寄的手心。乌寄对它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手上越发抓得狠厉了些,以防它逃窜。这可是一把有脾气的扇子啊!
      “放开我,放开我。”白羽扇一边挣扎一边怒喊,乌寄不理会。十年来,跟在吴珩身边,装深沉这一点,不说满打满学十分,至少也学了个八九分。
      “你手里都是汗,我太难受了。放开——我——”双方僵持了不知多久,乌寄的手满是汗渍。白羽扇也有洁癖呢。这一点跟吴珩一个样儿。
      又不知僵持了多久,乌寄甚至都没意识到手心因为白羽扇的挣扎已经流出了一抹抹鲜红。而接触到血迹的白羽扇意识到了,就像被某种魔力定住了身形,不再挣扎。这是?瞳人心之血!
      可遇不可求的大补东西!
      忍住!不能喝!不能喝!主人说过,绝对不能碰这丫头的血,一旦碰了,主人借它对乌丫头施展的读心术就不管用了。
      白羽扇一会儿颤抖着靠近她手心的血,一会儿又颤抖着远离她的血。
      呵呵,有意思。
      于乌寄而言,一点血而已。喝吧。一些通灵之物,滴血认主之类的事她有听过。乌寄一点点把手心贴近白羽扇。
      白羽扇又是疯狂,又是痛苦。表现出来就是扭啊扭,扭啊扭……
      主人啊,真不是我贪她这点血,而是她,她,霸王硬上钩啊!
      粘上了。
      血染红了白羽。这扇儿晕乎乎意识逐渐消失,没一会儿全然顾不上其他了,也不扭啊扭了,只剩吸血。
      它身上的红色琥珀不断闪着妖异的光,后又渐渐淡了下去。血,吸干净了。
      白羽扇变成白玉扇,就在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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